【後生仔傾吓仔 - 膠戰靚仔 Jeffrey 同你打邊爐吸啜烏冬】
又嚟到 #後生仔傾吓仔,介紹番啲亞洲風味俾大家。我地香港陀地其實都好多靚囝嘅,記唔記得《調教你男友》嗰位 Jeffrey?前排《膠戰》記得喇掛?呢位22歲小鮮肉,媽媽、姐姐同妹豬三層都俾佢攻陷晒🥰 🥰 🥰個樣係無得輸嘅,塊面烏冬咁又白又滑🥰 🥰 🥰 姐姐戀愛了🥰 🥰 🥰 今晚陪姐姐打邊爐好唔好🥰
呢輪寒風刺骨,今次有 Jeffrey bb 陪你地喺屋企打邊爐,揀咗出前一丁全新「濃厚豬骨湯味棒烏冬」,#又長又爽滑 #稻庭風烏冬 #好咬口 #開咗外掛咁 #吸湯力爆錶 #鍋物風豬骨湯味 #襯晒打邊爐。Jeffrey 啟動咗 ASMR mode 食到o雪o雪o雪聲,真係咁正?今晚買番包番屋企圍爐打邊先~
Jeffrey Ngai 魏浚笙 小檔案
生日:1998年4月23日(屬虎、金牛座)
鍾意食咩:打邊爐、烏冬
奪獎紀錄:ViuTV《最想據為己有藝人》大獎、瓊姐娛樂台《全球勁爆最想瘋狂同佢吸啜烏冬藝人》金獎
樣貌:⭐️⭐️⭐️⭐️⭐️⭐️⭐️(五星為最高)
身型:⭐️⭐️(應承姐姐,練大隻啲!)
Jeffrey尋味指數:⭐️⭐️⭐️⭐️⭐️⭐️⭐️
出前一丁棒烏冬尋味指數:⭐️⭐️⭐️⭐️⭐️⭐️⭐️
#日清出前一丁濃厚豬骨湯味棒烏冬 #特約分享
#圍爐最啱 #打邊MustHave
#有無人打邊爐鍾意落午餐肉 #無 #ok
#Jeffrey魏浚笙 #我記得佢啲腳趾好大力lol
同時也有6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噓…… 天空墨黑,厚雲沒星。手錶上指針是凌晨二時,大部分人已熟睡就寢,街上一片寂靜,黑暗滿佈街角,昏黃街燈,照得人睡意濃濃。 嗞嗞…… 機器的轉動聲卻在深水埗福華街,一排關閉的鐵皮小排檔叢後,一間鋪頂上書「坤記士多」四個大字,在鐵閘縫中透出幾扇白光,聲音就從這製糕工場發出,訴說着眾人皆睡我獨醒,明...
襯晒打邊爐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噓……
天空墨黑,厚雲沒星。手錶上指針是凌晨二時,大部分人已熟睡就寢,街上一片寂靜,黑暗滿佈街角,昏黃街燈,照得人睡意濃濃。
嗞嗞……
機器的轉動聲卻在深水埗福華街,一排關閉的鐵皮小排檔叢後,一間鋪頂上書「坤記士多」四個大字,在鐵閘縫中透出幾扇白光,聲音就從這製糕工場發出,訴說着眾人皆睡我獨醒,明碼實價的起早摸黑,辛勤的一天就從這嗞嗞作響揭開序幕。
「由晚到朝,由早到夜,循環不息,兩三點鐘起身開工磨米,做埋洗埋嘢賣埋,兩更人,收埋鋪夜晚八點幾,年中冇息休㗎!不過唔緊要,慣㗎啦!」半頭白髮的傳永祥一口沙啞地說。
傳永祥是坤記老闆和掌舵人,64歲,對這數十年如一日的辛勞已司空見慣。還有弟弟傅永康,三個協力的阿哥阿姐夥計,同時在凌晨開工,默默無語。守在四五十度高溫的火爐邊,人人揮汗如雨,各佔各崗位的忙着磨米、抽出抽入竹筲簊、提上提落重甸甸的石頭壓漿,誰也沒注意到這百忙的街外上一絲靜態。
咔嚓……
一手拉開了店面的鐵閘。時為早上七時許,深水埗地鐡站B2出口旁,這不過百呎,80年代士多的舊模樣,汽水、香煙、啤酒、土炮……,老士多的產品。然而主角是陸續放到店門當眼處的各式老糕,白糖糕砵仔糕芝麻糕紅豆糕……琳瑯滿目,吸引途人。連銷售也數十年不變。現時外面的糕都早已包裝好,這裏卻依舊即切即放磅上秤重量,再入小袋給客,這樣的動作常惹客人投訴慢。
「件糕幾重就收幾多,冇呃秤,夠均真!幾廿年都係咁,冇變過,舊時啲人冇投訴㗎!」
隨時代變遷,深水埗生活改變了,舊的事物正在消失,他仍竭力保留這裏的一點一滴。分毫不動,緊握着舊。
「我都後生過,輕佻過,試過變新,錯咗一次,唔可以再錯!」像他的白糖糕,水靈模樣,心眼兒透亮,會有點調皮。他也曾稚氣未脫,違反父旨,背叛自己,陷於迷惘,卻終歸是貼心的。還不忘父訓:「做人做生意要對得住天地良心。」
一度無心之心,使他念茲在茲,謹遵此宗旨,勤懇守着,天荒地老。縱使父已逝,精神卻長存。
父技藝恭謹以待
嗯……
閉目沉思的他,想起父親,思緒如泉湧。他祖籍順德,鄉下作為魚米之鄉,河澤廣佈,水域通達,適於稻米生長。賦予了製作米糕的創造力。選粘米、糖、水這些家常材料製成的白糖糕、砵仔糕等,是稻米變身的傑作。
看來簡單,實際上製作十分繁瑣。父親傳承的技藝,他不怠慢,淘米、浸米、磨粉、壓水、和餡、發酵、灌籠、水蒸,做足八道工序,糕才爽香可口。
滴噠滴噠……
磨米的滴水聲,回應着石頭壓印米漿滴出的米水聲,格外清脆。他將用半新舊的泰國粘米按比例混合,浸泡一晚軟了的米放進磨機,扭動水喉,米粒漸研磨成漿,奶白的水柱細細流進布袋。紮好裝滿米漿的布袋,然後抬塊大石把米漿重重壓着,待水分全部流走,壓成半乾濕的米粉糰。以壓乾的米粉糰上秤,斤両才準確。
「用磨米壓出嘅米漿嚟蒸糕,啲糕有一種膠質,特別煙韌。」他一時忙着調校不同糕點的糖水米漿,這個要加黑芝麻漿,那個要放紅豆……一時又要磨糯米粉,做煎堆、包茶果。磨米機在一邊動,他也像機器一樣,沒有一刻停下來,多磨人!
最不容易是順德獨有的白糖糕,壓成的米粉糰,加入糖水搓勻,擺放到晚上,粉糰不停發酵,晚上變「老種」,又配搭新加了糖的米粉糰去,再發酵到第二日才蒸,往而復來,日日如是。白糖糕好不好吃?還是靠發酵。米與糖水的比例怎樣?發酵時溫度如何?全靠他拌和米漿時,一雙巧手去感應。
將發了酵的米漿倒在竹箕上,拿去蒸。「蒸起咗啦!蒸起咗啦!」隨着他揭開蒸鍋,熱氣上升,夾著帶酒味的甜米香,一股複合香氣撲面而來。剛蒸好的白糖糕白嫩蓬鬆,密密的小氣孔如同蜂巢一般,光滑剔透。嘗一口,軟滑爽口,甜甜的滋味帶着剛出爐的暖意在舌尖化開,口感綿密帶韌勁,微微似米酒的香氣,意想不到的清新吸引。
家傳秘方不易來
呼……
他大力地呼出一口煙圈。這個做糕的家傳秘方,是寶貴的經驗及睿智,都是他的父輩,順德人一代代口耳相傳下來的結晶。最初,也與一口煙有關。
「我老竇叫傅坤信,戰前喺順德嘅茶樓打工學整糕,佢個師傅做嘅白糖糕爽彈細膩,點樣整?佢就教啲唔教啲。不過呢個師傅係食大煙嘅!」
食大煙,即抽鴉片,當年是合法的,很平常,但價格高昂,普通打工的吃幾遍可花掉一個月人工。他父親知師傅有煙癮,出錢請食,期望師傅上足電,會過招教他。這樣的討好非一推即就,師傅一次不教、兩次不教,直到第八次才教少許。之後不斷請食,師傅才像擠牙膏般逐少逐少地教。
「請佢食個大煙,嗰份糧畀晒佢㗎啦!老竇先慢慢學到做糕竅門!」到他父親成功獲知箇中秘訣,幾已傾盡家財,可謂得來不易。和平後,他父親就帶着這秘方,到香港打工。
做米糕養家餬口
依呀﹗依呀﹗
石磨在轉動,轉一圈就依呀一聲,昔時就是用石磨磨米做糕。「我老竇嗰時喺香港嘅油器白粥大牌檔做糕,用石磨磨米,憑學番嚟嘅秘方整出好食嘅糕,其他師傅都冇佢整得咁好,啲客咪叫我老竇不如自己出嚟做生意!」
1965年,他家住唐九樓,在十樓的天台自立做糕,山寨原始,做批發生意。「點知攞貨買嗰啲商戶客,好生意就嚟攞,唔好生意就唔攞,落雨唔嚟攞又唔找數,啲糕剩喺度唔通倒咗佢,我阿媽咪拎出街賣囉!」山不轉路轉,他母親挑起擔挑,秤兩隻竹籮,糕點放在籮上,到福華街、北河街沿街擺賣。那時小小的傅永祥,已跟着媽媽一起上街。
「老竇真係好勤力,佢一個人,用手磨米、石頭壓水、米漿溝糖水、發酵、入爐蒸,嗰時仲用燒柴,乜都一腳踢!」父親就靠這糕養活一家九口,逐漸做到有生意,坤記的雛形就是這樣形成。
窮人孩子早當家
鈴鈴鈴鈴……
鬧鐘響起,早上六點,傳永祥兒時最痛恨這聲音,他不情不願的起床來。「起身幫老竇開檔,之後七點幾返學,到下晝三四點放學返嚟,又磨米、搓糕,整呢樣整嗰樣,到夜晚九點,先去做功課……」
對一個小孩,體力及精神都往做糕去,上學沒精神,成績也越來越差。「整整下無心機讀書,升唔到班,咪冇讀,一路跟住老竇去做糕。」中二就輟學,這遺憾一度令他無法釋懷。
「人哋放學就去玩去踢波,禮拜六禮拜日去露營、去旅行。我禮拜六禮拜日都要開工,好辛苦架!做糕有咩樂趣?」他很矛盾,對做糕,嘴裏說着嫌棄,實則卻又留有美好回憶。「當年冇咁多電子產品,我細個陪老竇開檔有得食,又同其他檔口嘅細路玩,賣出啲糕,老竇賞我零用錢,幾開心㗎!」多年後憶起與父親一起賣糕的時光,苦中有樂,很寶貴,他特別珍惜!
他與父母漸漸做到生意,從街頭做上排檔,他的工資也多了。「嗰時未識諗,冇儲低!啲錢淨係愛嚟行街睇戲食飯,唔夠咪問阿爸攞囉!」
人迹渺意興闌珊
轟隆轟隆……
地鐵行走聲音劃破寧靜的深水埗,時為79年起地鐵。坤記被迫搬到南昌街的大牌檔。「因為唔就腳,完全冇生意,做糕生意差,搵唔到錢。」同期麥當勞又進軍香港,市民多了選擇,坤記漸被擠到邊緣去。生意不佳,令傅永祥更加意興闌珊。
「我都要支人工,飲茶食飯都要錢。做糕冇前景,都諗轉吓行啦!由細對住呢行咁耐真係厭㗎,邊至想做?當然唔想做!」常言做那行,厭那行。他放下了做糕,離開父母和弟弟。當時他考到的士牌,就去揸的士搵食。
當了的士司機,他才發現爭食的士愈來愈多。「的士多,分薄咗,難搵食,我覺得揸的士已經唔合時宜。」他只好回家再做糕去。
人心之花散落時
哎呀﹗
這痛楚的嘶喊,如被一拳激中喚醒做糕的初心。他離去而再回來,父親沒有責怪,但最終也要靠父母,他感覺像欠了一個情。這時父親年事已高,還交付給他打理。他有感傳統磨米、壓漿、發酵,花工夫又費時,生產能力低。適逢工場拆樓,沒地方磨米,他打出如意算盤來。「新時代講求快,可以用現成嘅粘米粉,節省咗磨米艱辛嘅過程,慳番唔少成本。」
有不待風吹而自行散落者,人心之花是也。人心搖蕩、人性明暗,有跡可循卻難以理解。他騙得了自己,卻瞞不到客人,有些熟客吃過,覺得不是死實實,便是散收收,味道不同了。當他面前,把糕丟進垃圾桶,這恍如大力地摑了他一記耳光﹗「我好唔開心!」
客人騙不了,一個個離去,不單虧本,父親打下來的江山招牌也搖搖欲墜。他痛過,才領會,才醒覺。「老竇曾經同我講,做生意最緊要老實,對得住啲客,如果啲嘢唔得賣畀人,等於呃人。」
痛定思痛,自此,他堅持用傳統方法,磨米蒸糕,慢慢把客挽回來。
兵戎相見終告捷
傾哐!傾哐……
電視機傳來武俠劇的刀劍聲,短兵相接,仿如與同行舞刀弄劍的惡鬥……八十年代,大牌檔人稀少,父母接受他的提議,到較多人流的福華街租鋪,他可以邊看着電視邊賣糕。
如今他不辭勞苦,店仍維持磨米做糕,果然吸客,生意滔滔。那時深水埗有不少經營糕點的行家,見其客人川流不息,不免見獵心喜。某行家到來請教,叫他傳授做糕訣竅。「老竇當年都千辛萬苦先學識,而家問一問就要教你,有冇咁便宜嘅事?況且你又喺深水埗做糕,教咗你,咪搶自己嘅生意?傻㗎!」
他拒絕了,於是行家心生一計,急遽地將其租鋪買下。「佢買咗間舖,繼續租畀我哋,遲遲唔收,等我做旺咗佢先至要返,到時接收晒我啲客,賣佢嘅糕。」
他被擺了一道,但對方有鋪佔了優勢。他覺得租鋪不是長遠計,立意要父親買鋪。機緣下他們買到隔鄰的店,即現址的角落鋪,於是搬到鄰店繼續賣糕。行家業主收回原店,賣同樣的糕品,兩家並列打對台。「大家爭,佢鬥平,佢賣五蚊三件,我一件三個半。啲客嚟買,話我貴,但一樣幫襯,因為我嘅糕好食過佢。」
對家乏人光顧,大拍烏蠅,結果結了業。「以前一直覺得老竇嘅手藝好平常,而家我知道係寶。」他深深感到做糕秘方的強悍和魅惑力,亦全憑這贏了漂亮一仗。
仍不敢須臾或忘
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在百般磨難過後﹗97年金融風暴後生意轉淡,他想到增加產品提升銷售。「試過加整老婆餅、合桃酥,同芝麻糕、紅豆糕、馬蹄糕。啲客都係鍾意食用磨米做嘅糕,麵粉做嘅老婆餅冇得留低,磨米嘅紅豆糕同芝麻糕都賣得,就繼續賣到而家。」
他將芝麻磨粉混合米漿倒進盤內,先蒸熟第一層,然後第二層、第三層,如此類推,蒸到第九層,做出芝麻糕。入口綿細軟滑,慢慢化開,不甜膩,飄散出芝麻香氣,細嚼還能感覺到點點的黑芝麻末,滿嘴生香。內裏沿用父親的磨米米漿,糕身特別柔韌有米香。
03年,《飲食男女》報道坤記,指明香港製造。「由嗰時開始旺,生意幾倍咁升。到15年攞米芝蓮推介,多咗好多外國遊客慕名嚟幫襯。」
店子紅了,親友都建議他擴大工場、增加產量。「要快就要機器生產,就冇咗手做嘅味道。」用手做糕,時間有所局限,快不得,產量不多,如白糖糕一天最多二十多底,砵仔糕一天只一千幾百碗。他斷然回絕。
「唔會大量生產!我一定唔會再犯錯!」他絕不容犯下些許錯,縱使別人不追究,自己卻不敢須臾或忘。堅持遵循父法,不粗製濫造。09年父親因年邁身故。「我會盡自己能力細心做糕。咁樣做係為咗品質,亦係為咗啲客。更大嘅意義,係為咗阿爸。」他回憶中的父親,為人正直,扛起家庭和事業,勤懇堅忍,從未埋怨過辛苦。做人忠誠,對客童叟無欺,因而儲落大批熟客。
入夜,他開啟門口射燈,照着坤記的招牌,淡淡的糕香,歷五十年而不散,讓人念念不忘,有燈就有人,延續父親的精神。
撰文:孟惠良
攝影:關永浩
坤記糕品專家
地址:深水埗福華街115-117號北河商場地下十號鋪
電話:2360 0328
營業時間:7:30am-8pm
詳情: http://bit.ly/2QLfzLk

襯晒打邊爐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車輪滾滾,輾過鬧市霓紅燈照在地上的繁華,晃動的小型客貨車車身印着「文記醬料」的字號,抓着軚盤一雙粗糙及滿佈不少傷痕雙手,或新或舊或星點或刀划,訴說着他的滄桑及經歷,雙手主人將屆七十,半個花白頭髮已禿光的老者。
車上時間顯示已將近午夜十二時,他仍踏着油門,在港九新界來回穿梭,為店鋪送醬去,他是文記的老闆文健佳,人稱文叔。
這樣的日子他幾乎天天如是,從早上六時到廠切料、炒醬、入樽、包裝到送貨,忙上十五六個小時,對一個69歲的老人來說,這不單靠拚勁,還得有過人的意志力。他比任何人都要活得用勁、活得狠辣,如鋼鐵般的硬撐,因這條命經歷的苦辣太多,就像他手中的各種醬料,鹹酸苦辣,五味紛沓,全都封存在他這生命的載體裏──
萬死一生,他的命在槍口下得以倖存過來,把苦辣全都扛下。「我唔認輸呀﹗死人都要撐上去﹗」文叔兇巴巴的說。始後遭逢困境,每能排除萬難,扭轉危局,揮戈返日。以煙火炙燒,煮出一鍋屬於他的百料鍋,不知情者追隨其醬,被一襲濃重奇香所吸引,然而他的故事更曲折跌宕,蕩氣迴腸……
駑鈍之材 刻苦自勵
清晨六時,空氣中仍透着一絲清冷,在灰濛濛的工業區,上班的人潮未現,街道顯得岑寂。在某工業大廈的五樓內,一股濃烈攻鼻的香味正隨着抽風扇的翻動竄出,油煙氣充斥着整個空間,辛辣味道攻得人淚光盈盈。這裏是一家製醬工場,斑駁的牆壁都燻得黑黝黝,油膩污濁,長年累月炮製醬料,這些黑膩油迹,每一道都是歷史痕迹。
機器聲隆隆,來自場內的一兩部機器,五六個人分散於內,矮小微胖的文叔;旁邊是他的妻子文太;紮馬尾的女生是文叔女兒May,遠處還有一兩個男女員工。就只幾口子經營着這裏,分工合作,忙忙碌碌。
「做咩咁早開工?我冇料!惟有將勤補拙,唔怕辛苦,勤力啲當撐自己!」文叔自謙地說。來自廣東寶安的文叔,做的辣椒醬是他祖傳家用配方,煮醬必用好材料。「材料來價都比較貴,我用白色小蝦米,有顏色嗰啲蝦米顏色係後加上去,冇蝦味。我用老甘草、肥身芝麻、細粒皺皮嗰種花生,最重要用呢隻辣椒乾叫『四川辣王』,香濃辣味強,用佢先至夠勁道!」
赴湯蹈辣 爐火純青
大量的四川辣王,連皮帶籽,與蒜頭一同磨碎。他做醬與人不同之處,是部分材料如芝麻、花生、小蝦米先以烘爐烘乾,烘得噴香才磨,香味突出。
炒醬前他大啖喝了整整一支水,走到一個足有半個人高的大桶前,桶底有火爐燒着猛火,煮着內裏的油。「煮油,油溫好重要。保持大火炸,但火又唔能夠太大,辣椒燒燶咗,成鑊油都變苦。」他等油沸起就將辣椒、蒜茸嘩啦嘩啦的倒進去,油一爆,辣味像原子彈般爆出來,攻鼻又刺眼,旁邊人們都立即退避三舍。「唔係人人頂得順㗎!我都要灌水降溫先炒到。」哪怕是煮了半輩子辣醬的老江湖,遇上奪魄勾魂的濃烈辣勁,還是難以招架,被攻得鼻水眼淚全套出來,可見這辣醬是如何橫行霸道。
辣椒也不能一下子全倒進去,這樣很難令油沸起,他逐少倒,不停令油保持沸點,炸到辣椒和蒜茸的水分全部出來。椒香撲鼻而出時,就加入磨碎的芝麻、花生、蝦米、甘草、八角、桂皮等,再放些蝦醬,一炒就炒足三小時,滾油把香與辣通通燒煉出來。旁人光是聞着都陷入狂打噴嚏的尷尬局面。
遍體鱗傷 渾然忘我
文叔依然面不改容,揮動着大鑊鏟不停的攪呀攪!火熊熊猛燒,火舌兇猛地把一鍋烈油煮得滋滋作響,油在滾動,燙熱的辣油小泡如噴泉般彈出,彈至他的手和身,登時紅了一個小點,燙痛難受過後!匯集成他身上手上無數的星點小疤痕──今天好了,明天又添新傷,這點小傷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他把一門心思只放在煮辣油的節奏上,渾然忘我,直勾勾地盯着鍋裏辣醬的變化。「一定要慢慢嚟,用大火慢慢炒,一路炒要一路攪,等佢唔好黐底,又要留意顏色同氣味變化,見啲辣椒開始由紅變啡就叫得。」
這一下一下的攪動,對這副老骨頭是項考驗,心不老,可畢竟已屆古稀,他漸漸吃力,不得以交付夥計來攪,夥計倦了又換給他接力,如是者換來換去,兩人均汗流浹背。
一爐熊火,燒煉出這個性突出的辣椒醬。不加色素、不下防腐劑,一嗅,香辣味撲面而來。只舀小撮,舌尖傳來驚心動魄的辣,如果能忍受痛苦,後面便是美味了,蒜頭噴香,與芝麻、花生、蝦米、蝦醬等複雜的香味,直如一把無形的鈎,勾住了味蕾,讓人停不下來的上癮。
「我炒呢個醬四十幾年喇!起家都係靠佢架!」文叔感喟。這個醬,承載他窮與富,高山與低谷,與他糾纏半生。往事像空氣中的香辣味,在抽風扇的翻動中,一幕幕閃過……
死裏逃生 拚命地活
50年代,他在寶安出生於地主家庭,從小被定性為走資派、反革命分子等,背景成分不好,被冠上「地主仔」的惡名,他感到無比冤屈,「因父之名」成了被歧視欺侮的對象。
「我細個曾經俾人剝光豬,俾人吊住打。綁喺棵木瓜樹度示眾,人人經過見到,我覺得好醜怪。最慘係打完身上有傷口,就特登用木籤去拮,專揀我傷口痛處去拮,痛到……而家周時發夢都夢見番嗰種痛,痛到扎醒!」文叔猶有餘悸。
他17歲時,更因此被拉去勞改坐牢,判了十年徒刑,牢中遭受囚犯和獄吏的欺壓。他被困在這樣的環境裏,活得很絕望,只要一天在大陸,就看不見未來。「嗰陣身邊好多人同我講,喺鄉下死路一條,出香港仲會有條生路行。」
他不想坐這冤牢,就越獄逃了出來,打算偷渡來港。不料在邊境時被解放軍發現,飆疾追捕,十數隻狼狗被鬆綁亂跑而出,一下追人嗅、嗅草叢,甚至追車,偶而一犬吠影,百犬吠聲,聞者提心吊膽。解放軍聽見犬吠循他的方向去,拉了槍膛。「留喺度一定死!我走俾槍射又係死!但都有機會你射唔中,我仲有生天。」
他把心一橫,就在準備奔竄之際,解放軍已亂槍掃射,子彈嘭嘭嘭亂響,他以為難逃一死。突然有個女子在另一邊叫救命,分散了解放軍的注意力,他得以脫身。只向着看見的一點兒光,拚命地不顧一切逃到香港。「我條命本來係咁多!因為我有一個念頭──要生存落去,個天先加長我條命,到今時今日。」
他常告訴自己,這條命好不容易撿回來,只要有明天,他就拼盡全力活。
頑抗愛拼 遇強愈強
來到香港,他投靠在觀塘做街邊賣魚蛋小販的哥哥,炒這家傳辣醬,用來煮魚蛋。他跟哥哥看檔,有黑社會常在收「陀地」,他眼睜睜看着哥哥和自己捱更抵夜,又走鬼避警察才掙來點錢,黑社會天天搶去生計。終於,黑社會又來要錢,他忍無可忍,拿起牛雜鉸剪衝上前說:「一係你打死我,你打我唔死,一定係你死﹗」他發狠要插死那個黑社會,那人被他一兇腳軟,知道他強蠻如牛,惹不過,從此不敢再來取保護費。
其後他自立門戶,自己推木頭車在街邊賣魚蛋、豬皮,並改良辣醬,將芝麻、花生和小蝦米烘香,才磨碎與辣椒等炒,香味豐盈,自成一家。辣醬香味令他迅速火紅起來,未開檔已有大班客等候,開了檔就不停圍滿了客,魚蛋好賣得天天比人早賣清。
別檔眼紅他,就暗中報警。那年代,警察收黑錢是常事,有個警察特別針對他,一天拉了他四次。「嗰個差佬仲同我講,見我一次拉一次,如果再見到我喺觀塘開檔,就打斷我腳骨。」他怒不可遏,抓起那警察就打,他被告毆打軍裝警員,判了守行為。「嗰次我係留案底,但我都係嬴!至少班差佬以後見到我都唔敢再拉我!」文叔自傲地說。
廉政公署成立後,換了市政人員來拉他,他眼看經常走鬼不是辦法,剛好他存到錢,就立意上鋪。
飛黃騰達 傲睨一切
他開鋪賣老本行魚蛋,連帶他的辣椒醬,惹味誘人,人流如鯽,生意非常好,一個月賺二十萬。因此他陸陸續續開了九間店,這是他的黃金期,間間店都賺大錢,這時他身家暴漲至兩億,買下六七層樓。其中兩層,他用來接濟同鄉。
「我偷渡先可以生存到落嚟。而家到班鄉里偷渡嚟香港,我一定幫。冇地方住我免費畀層樓佢哋住,冇工返就喺我鋪頭做!」
他是過來人,有一顆赤子之心,其中一個同鄉免費一住就八年長,還有他見一些貧苦三餐不繼的,或乞兒等,都叫他們來鋪任吃而不收分文。
生意好,錢賺得容易,「我唔覺得搵錢有咩難度!」他漸漸對事物表現出鄙夷。曾經有個李錦記的夥計,到過他店吃東西,被其辣醬吸引,建議他不如開醬廠賺錢。「我睇唔起做醬,都搵唔到大錢。我同佢講送畀我都唔做!」
他有錢沒地方花,沒地方玩樂,心靈漸空虛,看見行家賭錢很得意,他亦陪着賭,賭股票、買黃金、鋤大d、賭十三張,從玩樂心態,到一步一步沉迷,終於陷了進去。「嗰時就算賭輸咗,啲錢聽日又再搵到番嚟,怕咩?」
97年前他去澳門,一晚輸過一千二百萬,回香港賣了五層樓填債。雖然爛船有三分釘,但他僅餘的資產,到金融風暴、沙士來時,鋪的生意一落千丈,九間店惟有相繼結業,差點連夥計的薪金也沒付清。他一下子跌入谷底,沒錢用,沒工作,連生計都成問題,他成了落難人,幾億身家一下子全被他敗光……
墮甑不顧 向前邁步
「冇晒錢,唔係死。如果係死,就真係乜都冇!我喺鬼門關走出嚟都試過,死唔去,我仲可以全力再做,由頭嚟過!」那時他50來歲,並沒因此而頹廢不振。
有個跟他相識的裝修公司老闆,明知他以前是億萬巨賈,在觀塘赫赫有名,特意請他做擔泥頭,然後到處跟人說文叔落難投靠,有意誇耀。「佢唔係睇低我,係睇得起我,我要多謝佢呀﹗嗰陣好多老細知我背景,冇人請我㗎!我多謝佢肯請我,畀機會我,我先可以翻身!」
他肩膀擔着扁擔,挑起兩筐黃泥,爬上八樓,來來回回,汗涔涔而奔跑。文太見況,忍不住兩淚滂沱。文叔安慰文太道︰「搞成咁係我爛賭,自己攞嚟嘅!大丈夫能屈能伸,冇所謂嘅!只要養到自己同頭家,咩工、咩苦都唔怕捱!」
他不計較別人的眼光,肯捱肯做,那老闆被感動,反而因此看得起他,願意借錢給他去做生意。
他懊悔當年太桀驁不恭,想起李錦記夥計提議他開廠做醬的事,他就拿着這點小本錢,開了醬廠。自己手做辣椒醬、魷魚醬、麵豉醬、xo醬、酸梅醬,共十種。
他認真做醬,腳踏實地,事事親力親為。親自到店鋪及食肆兜售,送醬給人試吃,又在各區開分銷攤位親自坐鎮推銷。逐步去建立,慢慢有了生意,客人又被他的辣椒醬味道吸引住了。如今他不敢怠慢,收到客戶來訂貨,都親自去送貨。他批發給許多雜貨鋪、小超市、分銷檔、酒樓食肆等,像食神韜哥的大榮華酒樓都來幫襯他,更有不少客直接上廠買醬,生意滔滔。
他靠醬由街邊起家,上鋪,結業、到開廠再做醬,起起落落,從谷底再爬起來,又屹立不倒。「起又好,跌又好,做人最緊要有一個念頭、一種態度──我唔會死嘅!」
這是他的人生感悟,心存信念,就可活出生命,是死?也生。
撰文:孟惠良
攝影:陳秉謙
文記醬料
廠地址:新蒲崗大有街2-4號旺景工業大厦5字樓H座
電話:2342 0343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五9am-6pm
銷售點︰文記醬料設流動直銷攤位,詳情請留意香港文記醬料Facebook專頁( http://bit.ly/2K691bc )。

襯晒打邊爐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鳥兒知趣,總在黎旦之時現身北角,為死寂的馬寶道添些生氣。沿途人車未至,店門深鎖,只偶聞雀啼鶯聲。「咯」,忽而一聲打破了靜謐。「咯﹑咯﹑咯」,頻率愈來愈快,步履隨之而急,氣喘之間,絲絲香氣湧入鼻腔。探查之下,終於駐足於一道半開鐵閘前,嗯,正是這一股清甜。彎下身子察看,瞳孔首先倒照出雜貨陳架,再往內一瞥,一個老翁正坐在地上,左手舉起一個類似小鑿子的利器,右手則扶着一個棕色的圓物,手起刀落砍去下,地上堆放了一個個空殼。馥芳並沒有撲鼻而來,它帶點含蓄,隱約間才嗅到,是椰子香。「天然椰子號」,在北角做新鮮椰子這個冷門行業的,就只此一家老字號。舉頭仰視,醒目的橙黃色招牌上,果真刻着五個金字。淡淡的幽香,歷五十五年而不散,讓人念了,又來。
久久不散
人潮漸現,鬧市噓聲開始掩蓋了鑿椰子的聲響,唯獨甜香依然飄繞。椰殼霎眼間已堆疊成小山丘,老翁執起最後一個椰子,刀子一揮就於頂端開了一個洞口,接着將椰子傾斜,把椰子水倒進一個大容器內,椰殼則丟在一旁。似乎要稍事休息,他放下利器,抬起頭來。一頭銀灰半參的短髮下襯托着帶黃的皮膚,幾條深刻的皺紋底下,是一雙眼皮半垂的小眼睛,沒有親切的笑容,只有率性的語調,介紹自己叫「雅哥」,是老鋪的事頭。
隨手拿起一個椰子,他說這是來自泰國的椰子。一般而言,馬來西亞的椰子是各產地中最好,接着就是泰國。他只進口這兩個產地的椰子,堅拒大陸椰子:「大陸椰子唔香,街市賣嘅就係大陸椰子,十零廿蚊一個,好平。」小店賣的椰子要四十多元一個、椰汁四十多元一斤,他卻認為不算貴價。以前一元多一個椰子,現在十幾二十元一個椰子。況且,他們賣的是功夫錢。
破椰子,是一家椰子鋪的開門首件事。雅哥每早七時許回到小店,破開椰子,從椰殼裏頭倒出來的,稱為椰子水,這種老椰子又稱椰皇,與椰青並不一樣,椰青是未成熟的椰子,椰肉薄而軟,椰青水味甜;椰皇則是成熟的椰子,肉厚水少,椰子水香味濃而不甜。收集起儲好放到冰箱裏,接下來,他又坐到小櫈上,從小山頂上拿起一個椰殼,用剛才的小鑿子把它破開兩半,撬出白色的椰肉,直丟進一個藍色的長方膠盤內,棕色的外殼淪為廢物。終於集成一大盤椰肉,他把椰肉搬到一台機器前,把白色的厚肉逐少放到機器內,下方擠出了椰絲。這個步驟,就是要榨椰汁,椰子先磨成絲,才能放到另一台機器內壓榨成汁,出來的白色液體就是椰汁。雅哥很愛惜這兩台機器,畢竟用了五十多年沒有更換,一直保養幾十年,然而,能否繼續一代接一代的保養,也是未知數。他一邊榨汁時,後方已經有員工在破椰子取肉,他笑言:「我呢幾個夥計都跟咗我好多年,佢哋好厲害架,趕貨嗰時一撬就起肉,講速度㗎嘛!」至此,他眸裏閃過一絲落寞,當初的輝煌時光與椰香混和,於老翁跟前久久不散。
時光不再
老鋪一九六四年開辦。六、七十年代搵食艱難,要打份牛工也不容易。雅哥調侃自己沒有讀詩書,無文化者別無他選,跟隨李姓死黨一起開檔做椰子。說來奇怪,椰子這一行從以前到今日,都是相當冷門的行業,全港九新界只有五至六間椰子店。不同的是,以前生意興盛得多。當年,還未有泰國快達牌椰子汁,也沒有大陸椰子輸入香港。小店沒甚麼零售生意,以大批交貨為主,小至街邊檔、酒樓、餐廳;大至嘉頓麵包、太平餅乾、德成蛋卷都光顧他們,椰子差不多是整個貨櫃來貨:「嘩!當時真係好厲害,一日賣二至三百個椰子。」七十年代,確是椰子行業的黃金時期,他說來興奮。好了,老套點說,好景不常。八十年代,泰國來貨的罐頭椰汁大熱,取代了新鮮椰汁。再者,一時很多大公司都北移,大型餅乾廠、麵包廠都搬上大陸,沒有了那些大客戶,生意大跌。一九八九年,死黨決定移民去加拿大,面對困境,他仍然決定獨力接手,多年心機,不做這一行,他還能做甚麼?於是他決定將整盤生意從頭再來,要求生就要求變。第一個改變,他選擇兼做零售,將小店改造成香料雜貨店。
蒸氣中夾雜着椰郁,將雅哥的思緒吸引回來。椰汁已經榨好,廚房正蒸着椰汁年糕,果真是雜貨店。年糕是老鋪名物,有斑蘭味,還有椰糖味,足足賣了四十多年,通常農曆新年前開始賣,賣二十多日而已。做年糕的步驟不算複雜,材料需要一斤糯米粉、四両澄麵、二両鷹粟粉,重點在於他們不是用白開水,而是加入新鮮的椰子水及椰汁搓粉,因為鮮椰汁帶少甜,十両砂糖左右就足夠。搓勻後,雅哥將年糕漿倒入印有「福」字的容器,再放入蒸爐裏,約蒸一小時,不能蒸太久,不然會變黃,用筷子插進去,不黏筷子代表熟了。
除了年糕以外,店裏很多粉料都是自家磨製,例如胡椒粉及咖喱粉,這些最受歡迎的香料,他都堅持自己手磨。雅哥有耐性地把香料用漏斗舀進小玻璃瓶內,驀地,廚房傳來了濃烈的香味,幾乎蓋住了椰香。只見站在爐頭的身影,是一名女性。她把葱頭、蒜頭放進滾油內炸香,這個過程要等二十分鐘。她抬頭抹一把汗,啊,她是事頭婆「娥姐」。炸好了葱蒜,她就把兩大包調好了分量的香料咖喱粉倒進鍋內,立即關火,她解釋:「唔可以開火,咖喱粉好易燶,要慢慢燜出味。」湊巧,雅哥經過廚房,問起才輕讚太太能幹,沒得她幫忙的話,生意也沒那麼好。大讚的卻是他們的醬料,鎮店四大天王——咖喱、沙嗲、麻辣、辣椒,當中又以咖喱最出名,幾間大餐館向他們買咖喱,一買就百多斤。
零售生意也不俗,街客大增。現時廣東人懂得椰汁滋潤,以前沒有人買椰汁,現在人人來買,他謂:「煲糖水加啲椰汁香滑好多,煮咖喱就唔使講,一定要落椰汁。」只是,椰汁留不得,放冰箱能保存半個月至一個月;放雪櫃一至兩日就變壞,故客人都只是半斤四両地買。現在一天一百個椰子也賣不去,只是小本經營。時光,不復再;舊味,仍在。
鬱鬱不歡
終於到了小休時間,雅哥一個勁兒坐下來。問他對椰子有沒有感情,他即大喊:「好憎佢啊!撬到手軟,但總算養大咗一班細路。」說到感情,他念念的,是他大哥「釗哥」。這又關係到他第二個改變,請大哥一同作戰。
死黨移民,雅哥於是嘗試邀請做小巴司機的大哥回來幫忙,釗哥見弟弟辛苦,於是一口答應,這是雅哥最自豪的決定:「我大哥推銷店裏面啲貨品好勤力,勤力過我,我唔得㗎,講嘢倔雷槌,得罪人多。」故此,他主力做工場及廚房工作,各展所長。兩兄弟日夜相對,吵架很難免,有時大哥要這樣子放,弟弟又要那樣子擺,只是,二人上午吵架,下午就和好了。釗哥於老鋪工作二十年,直至五年前因為肺癌而過身,一有病就去了,很突然。雅哥黯然:「冇咗佢我心情冇咁靚就真,我哋感情真係好好。」出生入死,幾十年的老兄弟,現時對於大哥,仍然念念不忘。但最令他悲憤的,就是一個關於他們兄弟不和的傳言。約兩年前,北角春映街開了一間新的「天然椰子號」,無論貨品抑或定價,都跟老鋪十分相似,對方更惡人先告狀,搶先註冊了他五十多年來沿用的商標,反過來要雅哥更改。更讓他生氣的是,對方令不少街坊以為是分店,紛紛光顧該店,然而賣的貨品味道差別太大,客人只好來到店裏投訴,問醬料怎麼變成這樣。雅哥解釋得多,索性於招牌寫了「只此一家」四個大字。得失客人當然傷心,但他最介懷的,還是外面的謠言:「外面人唔知道實情亂講嘢,就話兄弟不和,由佢講啦,我都幾十歲人,佢哋鍾意點講就點講啦。」說來輕鬆,他還是藏不住鬱悶。
雅哥今年七十一歲足,仍然親力親為,一日做十四至十五小時,鐵打似的。這般年紀,他也不是旨在賺錢,也看破了,現時新鮮椰汁被罐頭取代了,椰子這行業差不多末日。兒女個個高薪厚職,在外面能賺錢,回來又辛苦,故都不會接手。對小店的感情,不用說出口。一來,捨不得熟客,大家多年來已成好朋友;二來,這裏滿載了貿大哥的回憶,他淡淡然:「想退休又退唔到,做得一日得一日,
做唔到再算啦。」
咖喱味去,還是椰香耐磨。只是,歲月無盡,人生怱怱,清馥有聚就有散。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天然椰子號
地址:北角馬寶道46號地下(只此一家)
電話:2571 6305
營業時間:8am-7:30pm
詳情: http://bit.ly/2RempZ9
===================================
立即Subscribe我哋YouTube頻道:http://bit.ly/2Mc1aZA (飲食男女)
新店食評,名家食譜,一App睇晒!
立即免費下載飲食男女App: http://onelink.to/etwapp
《飲食男女》Facebook:http://www.facebook.com/eatandtravel
飲食男女網站:http://etw.hk
Follow我哋Instagram,睇更多靚片靚相:http://bit.ly/2J4wWlC (@eat_travel_weekly)

襯晒打邊爐 在 公寓打邊爐秒飛香港正宗皮蛋火鍋搭麻辣第454集《進擊的台灣 ... 的推薦與評價

在台北的公寓二樓,隱藏著一間道地港式「 打邊爐 火鍋」,裡裡外外都複刻香港風情;西洋菜皮蛋湯底清甜濃郁、麻辣湯頭香辣順口,涮著肉片青菜、各種手工 ... ... <看更多>
襯晒打邊爐 在 【開箱】桃園無印mix北歐我的清新舒壓宅 - Mobile01 的推薦與評價
每天一打開門的視角,窗外的陽光很自然的灑下,空間沒有太多、太複雜的配色,簡單卻很美好。 ... 餐邊櫃的門片加入一點弧形元素,讓櫃子不會太單調。 ... <看更多>
襯晒打邊爐 在 襯晒打邊爐 Videos 的推薦與評價
襯晒打邊爐 | ० जना मानिसहरूले यसबारे पोस्ट गरिरहेका छन्. ... #襯晒打邊爐 Videos - ० जना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