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卡爾的愛情
全盛時期的里安納度.迪卡比奧,在顏值上真是無人能及,當劉俊文看著穿好西裝後的他前來和他握手時,他就像看到天敵一般全身戒備著,挺胸收復,把自己最好的姿態擺出,可是,他心裡很清楚這都是無謂的掙扎。
在旁的李倩盈跟他熱情的面碰面,然後心裡樂開了花,劉俊文悄悄的跟她說:「我上船前想了一百個救他的方法,現在我也能想出一百個讓他死得很慘的方法!」李倩盈白了他一眼:「這些乾醋讓你僅存的魅力都失去了。」
在飯宴上,傑克一屆平民,卻能在富人堆中談笑生風,成為全場的焦點。
劉俊文終於明白,當你作為觀眾去看傑克時,你會為他的出風頭感到快樂,因為他正正代表著觀眾,可是,當你坐在他的對面時,他的一言一句,你都會想著,到底自己有什麼可以跟他比得上。
論外貌,這是不用想的;論內涵,他的見識和看法也是頂級的。
而劉俊文無奈的看了一眼卡爾,心道,難怪你會挑起他是三等艙的乘客這一點來說,因為這是你唯一比他優勝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直面傑克時,他發現傑克最讓女人心動的,是那種自由自在,充滿未知的年輕。
對,是年輕,十八歲的傑克和三十歲的卡爾,一個還會說著夢想,大叫 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的男生,與一個深明白自己只是社會上的一個齒輪,不努力爬便會被人排擠的男人,從眼睛中看到的是兩種不同的神色。
露絲才十七歲,她想要的,是探索更多的未知,跟一個和自己有共同意向的男人冒險,而不是一個每天也排好了行程,陪你做什麼也要先行預約的男人。
晚餐完結,卡爾和一眾富人到吸煙室抽雪茄和喝白蘭地,劉俊文給李倩盈打了個眼色,兩人分頭行動,一方離間,一方撮合的行動正式開始。
果然在社交途中,卡爾的僕人跟他耳語了一番,然後他臉色一沉,劉俊文知道卡爾得知了露絲正在跟傑克在三等艙中跳舞玩耍,他走到卡爾旁邊:「有什麼事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對勁。」
卡爾揮了揮手道:「沒事,剛剛我的僕人說,露絲和佩琪小姐跟了傑克到了三等艙玩耍,我已經叫了僕人好好看著他們,我真不明白露絲,那些三等艙的人龍蛇混雜,喝醉鬧事打架,她不懂自己在當中可能會有危險嗎,謝夫先生你放心,我的僕人也會好好的保護佩琪小姐,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劉俊文心想,這卡爾也比他想像的有耐性,按劇情去看,第一晚他得知傑克拯救露絲的事不簡單,第二晚他知道露絲跟了傑克去三等艙玩耍,也只是叫他暗中觀察,並沒有發火,直到第三天的上午,他和露絲吃早餐時,他第一句問露絲以為她昨晚會來找他,但露絲並沒有說自己昨晚的活動,反而說自己很累,卡爾也不再暗示,直接道出他知道昨晚露絲和傑克在艙底的事,傑克還抱住了自己的未婚妻。
露絲反道,她知道男僕跟蹤自己的事,並示意不滿,而卡爾也只是勸說,要她以後都不要再這樣,當時也是平心靜氣。
直到露絲說出,她不是他的工場領班,任由他指揮,她是卡爾的未婚妻,而卡爾的神情立即變了,大叫,我的未婚妻!?把餐桌堆掉,然後激動的捉住她說,妳是我的妻子,雖然法律上還不是,但實際上是,所以妳要尊重他,不要再愚弄他。
不說劇情,用現實去想想,你的妻子沒有知會你之下,夜不歸宿的跟一個男人玩喝酒跳舞玩通宵,而你有朋友看到了,你的妻子也看到了你朋友,但她仍然繼續下去,到第二天你跟她說昨晚的事,她還不說出來,你說出來,她還口說你找人跟蹤她是不對,她不是你的僕人,而是你的未婚妻。
這火,要發出來,也是合情合理,即使任何人也不會對你的責備有任何意見吧?
劉俊文把卡爾拉到甲板上,把酒遞了給他:「有時候喝醉了,更能表達自己的感受,卡爾,我把你當成朋友,把自己的事跟你說了,現在看到你有事,我也很想與你分擔,你雖然還神色自若,但我知道剛才的事,讓你失望了。」
卡爾把酒接了過來,45度的烈酒,一下子灌了三分一,解開了頸鈕,嘆了口氣道:「謝夫,我知道露絲不愛我,她一直都用不同的行動去告訴我,她不愛我的事實,而我一直都裝作不知道,可能,我在工作上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哈哈,但我這一裝,她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看來還想有更強烈的方式去讓我知道,讓我難受……」
劉俊文接過酒,也喝了三分一,和卡爾並肩看著大西洋,臉上被寒風吹拂著:「你知道嗎?女人啊,不愛一個人時,比起男人更絕情,這種冷暴力,比起直接扇你幾把掌更令人難受,肉體的痛,只是一時,精神的痛,可能是永遠的。」
「我對她啊,從不吝嗇,你知不知道,昨晚我給她送了海洋之心,那是我本來打算訂婚晚宴時才送給她的,可是……我提早拿了出來,我感到她離我愈來愈遠,即使在這小小的鐵達尼號上,她也不是在我身邊,總想遠離我……咕……啊……我還跟她說,我沒有東西不能給她,也沒有什麼東西會拒絕她……只要……她不拒絕我……我的天啊,我從商這樣多年,面對幾百萬的訂單也沒有如此的卑微過,可是……她握著的海洋之心,只是海洋之心,而不是我,卡爾的海洋之心,她讚嘆它的美、它的貴重,但她連一句,謝謝,也沒有……」卡爾邊喝邊說,劉俊文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因為他知道這男人,現在最需要的是將心底的話說出。
「我很努力了謝夫……我真的很努力……可是你明白嗎?再努力,也不能感動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哈,我卡爾不是沒有見過女人,漂亮的!年輕的!千依百順的!有錢的!貧窮的!我也見過!可是我不愛啊……她們對我感興趣的,我都不愛,偏偏……我卻愛上一個不愛我的女人……主啊……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卡爾一手將酒瓶丟了下海。
劉俊文給他遞上了香煙道:「愛情就是這樣,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勉強的話,只會因為付出更多,而換來更痛的失敗啊。」
「我不會失敗,她不會離開我!她需要我……我的錢,我就用我的錢去捆住她,讓她待在我的身邊!她想要的,我……我都給她……可是……哈哈哈!!!!!!她連跟我要的意思都沒有,我連一個工具人都不是!謝夫,你說說,我有這樣差嗎?我是什麼都不是嗎?為什麼她連跟我說都不說?」卡爾搖著劉俊文的肩,激動的說得連煙也掉下了。
劉俊文搖搖頭道:「你綁住她又有什麼好處?現在你們還未結婚,不如你放過她,也放過自己,找一個真正相愛的人不好嗎?」
「不不不……謝夫……你不懂,整個費城的上流也看著我們,要是我不結,我會被他們如何說?我卡爾連一個女人都管不住,她們家需要錢,我有錢,但她們寧願不要錢,也不想和我結婚,我肯定會成為整個上流的笑話!」
「難道你希望你和露絲結婚,拿完你的錢,再跟你離婚,又或者,她以你妻子的名義,到處跟別人勾搭?然後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你人財兩失??」
「她敢!?誰接近她,我就殺掉!」
「有意思嗎?」
「沒意思……可是我有辦法嗎?謝夫,不如你教教我,我要如何做,才能真正得到她的心?」
「你真的愛她嗎?」
「我說愛,你信嗎?」
「即使她不愛你,你也愛她嗎?」
「愛!」
「最可悲的不是騙人,而是連自己也騙了卡爾……每個人都有底線,你對她的愛,終有一天會變成恨,難道你想連一個你唯一愛過的女人,也要變成恨她嗎?」
「或者……我現在已經開始恨她了……」
「這不是你的錯,而是她把你傷得太深了,作為朋友,卡爾,放手吧,你放手不是放生了她,而是放過你自己,你值得更好的,一個願意在你工作累得要死回家時,會給你慰問的人,一個願意在你送她什麼禮物,也覺得高興的人,一個待在你身邊,也會感到快樂的人,你不要委屈自己了好嗎?你的痛,不單是你痛,你身邊的人也會為你而難過,我們都想你快樂,難道你想大家明知你不快樂,也要在你的婚禮上,給你一種憐憫的祝福嗎?」
卡爾沉思了好一會,然後笑笑說:「你知道嗎謝夫,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如此艱難的決定……你說的對,我知道大家也知道我不快樂,也很擔心我……也許,作為一個紳士,我應該比別人更豁達,面對真正的問題,而不是見步行步,落得更差的結果。」
【恭喜宿主完成支線劇情,卡爾的愛情,獲得獎勵,卡爾的饋贈,獎勵將會在完成劇情後回歸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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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
露絲與傑克在沒有卡爾的情況下,會如正常劇情一樣進展嗎?
安德魯方面,任務又要如何完成?
離沉沒,只有不到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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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唔再追求字數,有讀者同我講節奏上既問題,始終係Facebook大家未必有咁多時間專心睇長文,所以我希望呢種長度會更適合大家
而劇情推進會更快,有咩要補充,我有機會出書時再加吧
希望大家喜歡呢一篇,我打個陣將所有卡爾既鏡頭都重溫一次,認真覺得佢唔係大家想像中咁壞,只係一個係愛情上無能為力既男人。
如果大家覺得佢係衰人既,歡迎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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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寶石戒指的愛情】
本篇又名〈富婆奇遇記〉〈路茜阿姨,我不想努力了〉〈一個年輕的墨西哥小夥子瘋狂追我該怎麼辦?〉(笑)
還是出自希區考克,小編最愛的神轉折大師。不過這篇的安排倒是沒太多懸念,所好奇的不過是,那個小夥子最後想做什麼罷了。
來看看他究竟想幹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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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神光顧 / 希區考克
三位中年女士圍坐在墨西哥酒店的早餐桌旁,外套鬆散地披在她們的肩上,看得出來,她們是費城郊區上層社會住宅區的那些女士們中的一部分。
「請給我一點咖啡。」埃倫·亞內爾小姐用西班牙語對招待說。她曾在國外旅遊過,知道如何與外國服務員打交道。
「嗯,咖啡要半熱的。」說話的是維拉·朱利特夫人,她是三人中年紀最長的,正覺得墨西哥的早餐冷冷颼颼的。
第三位女士路茜小姐沒說話,只是看了看錶,馬瑞歐該到了。
片刻之後,招待把一壺半熱的咖啡放到了她們的桌上。
「我想,路茜,」埃倫說,「讓馬瑞歐早點來,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樣我們就能到外面找個地方吃上一頓熱點的、更好的早飯了。」
「馬瑞歐已經替我們做了很多事了。」路茜說。當提到這個年輕墨西哥導遊的名字,她的臉就激動得微微發紅。她感到激動和臉紅是因為她的女伴提到他,而她正想像著他強壯甚至有些粗野的墨西哥人的腿。昨天,她們的墨西哥導遊划船送她們去雪契米科水上花園時,她看到了那雙腿。
在五十二年寧靜的獨身生活中,路茜·布朗小姐也許從未想到過一個男人的腿(當然更不會在早餐桌旁)。這是到達墨西哥一個月以來,一個令人心煩意亂的變化。這類的變化也許早就發生了,那時她生病的父親剛剛去世,卻又出入意料地留給她一筆遺產。而路茜小姐自己直到在這裡碰到馬瑞歐那天,才發現這種變化的存在。
那天一開始,她感到會是多事的一天。當在充滿陽光的酒店臥房醒來時。路茜感到一種渴求自由的感覺也甦醒了。這種感覺一直存在,隱隱地撼動她莊重的靈魂。吃早飯時它縈繞在擺放餐桌的院子裡。餐桌上飄蕩的,還有她的女伴喋喋不休的談話(旅途的費用實際上是路茜為她們負擔的)。但無論是維拉對清晨的冷空氣的抱怨,還是埃倫對塔西克城勢利的評價,都不能中斷這種感覺。
對路茜小姐來說,生活中似乎只有費城,塔西克城褪色的粉紅屋頂和閣樓呈羽毛形狀的教堂是一個不能實現的夢:一個玫瑰紅的城市,幾乎有時間那樣古老……
那天,當她看到那枚戒指時,也許就是她旅途中最快樂的一刻。在樹葉廣場的一個銀器店裡,維拉和埃倫正在為一個銀壺和店主討價還價時,路茜發現了那枚戒指。在她的眼裡,它並不高雅,幾乎可以說得上粗俗、招搖。戒面是一顆碩大的但不值錢的藍寶石,戒指是銀質的,但在戒指中似乎閃爍著一種神秘的光芒吸引著路茜。她把戒指套在手指上,讓它反射出上午的陽光。她覺得它使她母親的訂婚戒指都黯然失色,儘管那訂婚戒指的價值在這只寶石戒指的五十倍之上。路茜小姐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瞥了一眼維拉和埃倫令人氣悶的背影,她開始把戒指從手指上取下來。
但戒指在手指上紋絲不動,這時維拉和埃倫轉過身來,看到了它,輕輕叫了起來:「路茜,它真漂亮。」「簡直像一枚訂婚戒指。」
路茜小姐的臉又紅了,「別犯傻,我只是試試,它對我來說太年輕了。戴上它我看上去……」
她繼續想把它弄下來。墨西哥店主在旁邊低聲恭維著她。
「真是討厭,不過看來我是弄不下來了,我想我得……」
路茜小姐用遠超過那藍寶石戒指價值的錢把它買下來。儘管如此,那筆錢對她仍是無足輕重的,這次旅行,經濟方面的事由埃倫負責,因為在這方面她很「在行」。因為戒指卡在路茜小姐手指上,她還想和店主侃侃價,但路茜小姐說:「回酒店我會用肥皂和熱水把它弄下來的。」
不過她一直也沒能把戒指從手指上給弄下來。
在塔西克城,路茜小姐的精力好像特別充沛。晚上吃飯前維拉和埃倫都在房間裡休息,想把腳的酸痛減輕一點,而她決定再去一趟廣場上的聖塔·普裡斯卡教堂。第一次參觀這個教堂,和她的女伴在一起她總覺得不太自在,她想獨自在冷清、灰暗、簡陋的教堂裡體會它獨特的氣氛。那種氣氛與路茜家鄉的教堂的氣氛是不同的。
穿過橡木門,路茜小姐步入教堂大廳,修飾著黃金葉花朵和天使像的聖壇在她面前隱約閃現。一個年老的農婦,身著黑衣,手裡的蠟燭照在聖女像上。一條狗跑進教堂,四處看了看,又跑出去了。這些小小的場景給路茜小姐一種奇異的感受。它們帶著天主教的和異國的情調,似乎在召喚著她。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的衝動使她屈膝跪下,模仿著那個年老的農婦,開始祈禱。她的藍寶石戒指在灰暗的燭光中閃動著和這教堂一樣奇異的光芒。
路茜小姐只跪下一小會兒,當站起來時,她感到右邊有一個人。她轉過頭看見一個墨西哥小夥子。他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衣,跪在幾碼外的地方,濃密的黑髮在他虔誠的額頭上反射出點點微光。路茜小姐站起身時,他們的目光正好相遇。那只是短短一瞥,但他的臉給她留下了一個鮮明的印象。路茜小姐看到他褐色的皮膚,奇特的雙眼,還有一種深沉溫和的耐心。總之,簡短的相遇讓她感到已經看到了一些這個陌生城市的陌生的人們的內心。簡短的相遇使路茜小姐記住了那個墨西哥小夥子。當然她不會把這個告訴維拉和埃倫的。
路茜小姐離開教堂,心情愉快地向酒店走去。黃昏的陽光已越來越暗,當她穿過擁擠的集市到通向酒店的街上時,已經是晚上了。街上沒幾個人,她的腳步聲迴響在石板路上,聽上去顯得分外孤獨,一個男人的影子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這時街上除了他們沒有第三個行人,但路茜小姐並不害怕,只是提醒自己前面是個醉鬼,要離他遠點。那個喝醉的人搖搖晃晃地越走越近,路茜小姐有點想折回後面的集市,但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是美國人,是不會被傷害的。她繼續向前走著。
但恐懼仍然還在。當她走到那男人面前,他盯著她,向她揮手,要錢。那是個滿臉鬍子的流浪漢,滿嘴酒氣,說著她聽不懂的西班牙語。路茜小姐是從他的手勢和表情猜出他在乞討。但她對這些街頭流浪漢沒有什麼同情心。她搖搖頭,準備繼續向前走。一隻骯髒的手拉住她的衣袖,難懂的西班牙語又響起來。她用勁甩開那只手。那個男人眼裡閃現出憤怒的神情,他惱火地舉起手臂。
顯然那個流浪漢並不想傷害她,但路茜小姐本能地向後一退,她的鞋根卡在路面上的石板縫隙中,她摔倒了。她躺在那兒起來,她的腳踝扭傷了。
流浪漢站在她旁邊。這時路茜小姐感到了真正的恐懼。一種不由自主、忽然發生的恐懼壓倒了她。
忽然在街邊的陰影中,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了,一個整潔的穿白衣的男人。路茜小姐看不到他的臉,但她知道是教堂裡的那個小夥子。她看到他把那個流浪漢推開,然後要他走。流浪漢回頭看了看,搖搖晃晃地走開了。
路茜小姐感到一個人的臉離自己的臉很近,接著一隻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背,扶她起來。她聽不懂小夥子說的話,但他的語調很溫和,充滿關心。
「女士,」他說,看了看流浪漢離開的方向,「他已經走了。」這個墨西哥年輕人的牙在月光下反射出潔白的光。他接著說:「我叫馬瑞歐,從教堂那邊過來。讓我送你回酒店,好嗎?」
路茜小姐的腳踝很痛,馬瑞歐一直把她送到酒店,再把她送回房間。她的情形在維拉和埃倫之間引起了一陣慌亂。
看到馬瑞歐仍然關切地站在一旁,埃倫拿起她的提袋,問:「我們該給他多少錢,路茜?」
但路茜小姐不想這樣做,她說:「不,錢對這個年輕人會是一種侮辱。」
馬瑞歐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他也說了幾句,但路茜小姐卻不怎麼能聽懂。最後馬瑞歐拿起她戴藍寶石戒指的手,吻了吻,鞠躬,然後離開了房間。
那就是馬瑞歐如何走入了這三位女士的生活,而且顯然他並不想很快離開她們。第二天早上,他來到酒店,找到了路茜小姐。這次路茜小姐第一次正面看到他的臉。他並不是很英俊,他的睫毛很長,但眼睛靠得太近了。厚厚的嘴唇上長著八字鬍,但鬍鬚稀疏,不大好看。只是他的手指有力而修長。總的來說,這個小夥子給人某種熱情和可信的感覺。
他解釋自己是個大學生,想在假期掙點錢,所以希望能做女士們的導遊。由於路茜小姐的腳扭傷了,他建議替她們雇輛車,司機也由他兼任。而他索要的報酬卻令人吃驚地少,而且堅持不需要付更多。
第二天他租到一輛車,便宜的租金使得精打細算的埃倫小姐也十分滿意。於是馬瑞歐開始熱情而認真地帶著她們在各個景點之間遊玩。
衣著整潔的馬瑞歐的陪伴令路茜女士很高興,其實三位女士都很高興。他為她們訂了不少遊覽計畫。一天,他帶她們攀登玻卜卡貝特山,好幾個小時之中,她們在世界上最美最神秘的山峰前,激動不已。有時當馬瑞歐和路茜小姐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馬瑞歐總是把路茜小姐的手握在掌中,輕輕地撫摸。
那是馬瑞歐用他的方式,繞過語言的障礙告訴她,他非常高興能和她一起分享這次美妙的墨西哥之旅。被他有力的手握住,路茜小姐手指上的戒指又收緊了,但她並沒有感到痛,她所感受到的是另一種與疼痛完全不同的感覺。
在玻卜卡貝特山之行後,路茜小姐決定應該離開塔西克城,去墨西哥城了。
她讓埃倫去告訴馬瑞歐他的使命結束了,還讓埃倫帶去了額外的幾百比索的酬勞。埃倫轉告了馬瑞歐,但馬瑞歐沒有接受那筆錢,而是找到了路茜小姐。他告訴她,墨西哥城裡有不少人並不友好,他伸出他強壯的胳膊說他想繼續照顧她們,而且為她們介紹墨西哥城裡的風光。他強壯的胳膊揮動著,似乎在擁抱著天空、太陽還有墨西哥的群山。他黑色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卻擁抱著路茜小姐。路茜小姐感到似乎有一種本能在促使著她同意,讓馬瑞歐和她們一起來到了墨西哥城。
到達墨西哥城第二個星期,他們決定去遊覽墨西哥金字塔。像往常一樣,路茜小姐和馬瑞歐坐在前排。他是個出色的司機,路茜小姐喜歡看他全神貫注開車時的側臉,也喜歡聽他不時地喃喃自語,但不大喜歡他用目光注視她的臉,然後向下滑到她的胸前。
他的凝注讓她有些不自在,她用英語對他說:「馬瑞歐,你是美國人說的那種花花公子。你肯定認識很多女孩。」
開始他似乎沒聽懂。沉默片刻,他說:「女孩,花花公子,你是說我嗎?不。」他把手伸進衣袋,拿出一張照片,「女士,這就是我的女孩……」
路茜小姐拿過照片,發現是一個比她還老的婦人。她頭髮花白,眼睛大而憂傷,歲月和疾病在她的臉上留下條條細紋。
「是你媽媽!」路茜小姐說:「給我講講她的事,好嗎?」
馬瑞歐儘量用她能聽懂的詞彙告訴了她媽媽的故事。他媽媽非常窮,一輩子住在一個叫古德羅斯的小村子裡,艱難地撫養著一群沒有父親的孩子,如同人間的聖女。路茜小姐從他的話裡聽出他對他母親幾乎是一種崇拜的愛。
聽到馬瑞歐的話,路茜小姐決定在她的旅行結束前,她要向馬瑞歐問到他母親的位址,然後寄一筆錢給她,讓她能幫助馬瑞歐上完大學。也許她的兒子會因為過分的自尊而難以說服,但作為母親,她會接受的。
「那是金字塔嗎?」埃倫的聲音打斷了路茜小姐的思索。「它們比不上埃及的金字塔。」埃倫繼續說。
但路茜小姐被那兩座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打動了。她凝視著幽暗、古老的金字塔,心中感到一種奇特的興奮感覺。這種感覺在塔西克城的教堂裡她也同樣碰到過。
「這些石階我是爬不上去了,」埃倫洩氣地說:「我太老了,天氣也太熱。」
維拉儘管沒覺得熱,但她也老了。她站在金字塔底,衣服披在肩上,手裡拿著從不離手的香煙,說:「你去吧,路茜,你還年輕,而且也好動。」
於是路茜和馬瑞歐開始向上爬。
在馬瑞歐的幫助下,她爬到了太陽金字塔的頂上。雖然陡峭的石階令她累得喘不過氣來,但登上塔頂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塔頂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坐在一起。一個是費城來的富有的小姐,一個是偏僻小村裡走出的小夥子,緊挨著坐在一起。他們看著巨大的平原,古老的村落和它們的廟宇散落其間,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從廟宇通向月亮金字塔的、被稱為死亡之途的路。
馬瑞歐開始給她講祭祀儀式的故事。在過去,這種儀式每年都有一次。
路茜小姐半閉著眼睛,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想像著當時的情形:人群湧向他們腳下的平原;巫師站在指定的某級石階上;塔頂是一位衣服一塵不染的青年,那當然就是馬瑞歐。
馬瑞歐是村民們奉獻的祭品,他將被奉獻給神靈。她感到對他的憐憫,她伸出了她的手——那隻戴著無法摘下的戒指的左手,她的手找到了他的,被他溫暖有力的手指輕輕地握住……
路茜小姐幾乎不知道馬瑞歐什麼時候抱住了她,他的頭垂到她的胸前。直到她聞到他皮膚的甜香味和頭髮間香波的氣味,她才猛然清醒過來。她猛地跳起來,似乎從幾個世紀的時光中回到眼前,想起還有兩個女伴在塔下等著,想起還有許多的石階要下。
在返回墨西哥城的路上,路茜小姐決定自己和維拉坐在後面的坐位上,把埃倫換到前面和馬瑞歐坐在一起。
回到酒店時,路茜小姐說:「明天是星期天,馬瑞歐,你最好休息一下,不用來陪我們了。」
他開始反對這個建議。當路茜重複道:「不,明天不行,馬瑞歐。」他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失望的孩子。但很快他的表情變了,他的眼睛挑戰般地直視她的雙眼。
回到房間,路茜小姐感到心猛烈地跳個不停。那眼神所代表的東西是她以往從不敢妄想的東西。她明白,那是一種渴望的眼神。
由於某種原因,她不能理解,而她的心中也從未夢想過,馬瑞歐在追求她。
他在熱烈地追求她。
晚上在上床之前,路茜小姐做了幾件以前她從未做過的事。她穿著睡衣長時間地站在臥室裡的長鏡前,真切地感到,自己是一個女人。
她沒有看到自己有什麼新的驚人的東西。但這只是她的外表沒有將她內心將要發生的,和已經發生的驚人的變化表現出來而已。
她並不美麗,即使年輕的時候也不曾美麗過,而現在已人到中年了。她的頭髮快白了,鬆散的搭在額前。她的眼睛仍然清澈,而且正充滿了歡樂,但在它們周圍卻是歲月留給她的陰影與皺紋。在睡衣下面,她的胸依然挺實,但身材卻已經不行了。事實上,無論她的面孔還是身材,都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人了。而她卻被人追求。她知道,一個墨西哥的英俊年輕人感到了她身上某種吸引人的東西。
路茜小姐對很多事並非一無所知,她知道不少年輕人追求年老的女人是為了最後能繼承她們的財產。但馬瑞歐除了拒絕任何額外的報酬以外,甚至不知道路茜小姐是她們三人中最富有的一個。只有費城的一個律師和她家族的一些人知道她真正擁有多少財產。不,如果馬瑞歐是為了錢,他就該把眼光放到埃倫身上。埃倫掌握著她們的錢袋,而且在任何時候都不讓任何人知道她手裡的錢實際上屬於路茜。
面貌普通、衣著單調的路茜小姐身上沒有任何地方顯示出富有。她母親的訂婚戒指上有一顆值錢的鑽石,但也只有專業的珠寶商人才能看出來。而那個藍寶石戒指也不值得任何人為它花費精力與時間。如果她能把它從手指上弄下來,作為感謝,她會很高興把這戒指送給他。
不,墨西哥城裡有上千的女人比她顯得更富有,還有更多的女人年輕美麗,值得馬瑞歐為之傾倒,還有……
猛然間,路茜小姐為這事的不合邏輯感到一絲恐懼。
也許是未婚女性的本能觸動了她的神經,使她警惕到莫名的危險。
路茜小姐決心她必須了結這件事,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作出了她的決定。
路茜小姐和維拉在長途車站等候。她們都緊緊擁著自己的外衣,似乎很冷。維拉確實有點著涼,她也總是如此。而今天雖然有春日的陽光在照耀,路茜小姐卻也感覺到了陣陣的冷意。她的雙眼,還有鼻子都是紅紅的。
她們等的是埃倫,她落在後面是為了把酬勞付給馬瑞歐。帕茲考羅的汽車20分鐘後啟程。
埃倫來了,她的鼻子也是紅紅的。
「妳不能那樣幹,路茜,」她抱怨說,「那樣太狠心了。」她把兩張一百比索的鈔票交到路茜手裡。「我覺得把這個給他時他就像要打人,」她解釋說,「而且他讀到妳的信時就像孩子那樣地哭起來。」
路茜小姐聽了默不作聲。在去帕茲考羅的整個路上她都幾乎一言不發。
寧靜的帕茲考羅湖旁,一家旅店的走廊上,三位女士圍坐桌旁開始吃晚飯。從不願安靜的埃倫在討論著第二天的計畫,路茜小姐卻顯然心不在焉。她的目光轉向墨綠色的湖面,研究著湖上一串串的小島,還有在湖面掠過的禿鷹,它們發出粗糙的叫聲,貪婪地尋找著動物的屍體。
過了一會,她站起來說:「有一點冷了,我要回房間去了,晚安。」
路茜小姐的房間有個小陽臺,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到湖面。陽臺下面就是沉入黑暗的湖面,晚歸的漁夫們用模糊的聲音交流著一天的收穫,偶爾就唱上一段當地的民歌。
路茜小姐靜靜地坐著,看著他們,心中想著馬瑞歐。自打離開墨西哥城,她就在想念馬瑞歐,現在她為自己魯莽地趕走馬瑞歐而後悔不已。她應該自己和他說。她難過地猜測他會怎樣猜疑……這些想法深深地刺痛著她,她傷害了他……
她的胡思亂想被打斷了,因為她在下面的漁夫中看到了一個雪白修長的身影。路茜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開始狂跳起來。她扶著欄杆,極力向前探,向黑暗中望去。的確,路茜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在那裡敏捷、優雅地閃動著。
但那不會是馬瑞歐,他被留在數百英里外的墨西哥城了,而且路茜還特意吩咐埃倫不要告訴他她們的去向。
穿白衣的人影從遠處向她窗戶所在的湖岸飄來。湖岸上射出的一片燈光照在他的身上,使人能夠看清楚。
那是馬瑞歐。
她探下身去,心就像一隻不知所措的鳥兒跳個不停。他就在她下面,他們之間只有十五英尺。
「路茜小姐,我終於找到妳了,」他用西班牙語說:「我知道,我會找到妳的。」
「但,馬瑞歐,你是怎麼……?」
「長途汽車公司告訴我,妳們到這裡來了。」
她看見他高興地笑著,雪白的牙忽隱忽現。「路茜小姐,怎麼妳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了呢?甚至沒有說一聲再見。」
她沒有回答。
「但我現在來了,我仍然為妳效勞。明天妳和我到湖上去,好嗎?在其他兩個女士醒來之前,就妳和我。湖上有月亮,我們還能看見日出。」
「好吧……」
「明早五點我來接妳,我會弄條船。鳥兒們還沒醒,我就會在這裡等妳了。」
「好吧……」
「晚安,我的小姐。」
路茜小姐回到房間,當她換上衣服躺到床上,她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直到凌晨,她還沒有平靜下來,直到窗戶下傳來低低的口哨,告訴她馬瑞歐已經到了,她感到自己仍在顫抖。
她飛快地穿上衣服,理理頭髮,披上件衣服,跑下樓去。旅店裡很安靜,沒人看見她穿過走廊,也沒人看見她順著斜坡來到馬瑞歐的船旁。
他抬起她的手,把它放到唇邊,然後輕輕地把她扶上船。
她沒有一點反對,就像神父將她引向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那個神聖之地。
馬瑞歐說得對,天上掛著月亮,是檸檬色的滿月。不透光的湖面上反射出一縷縷的月光。
路茜小姐坐在船裡,雖然很涼,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注視著馬瑞歐,他站在船尾,劃著船向湖裡深處劃去。他把褲子挽起來,一直到膝蓋以上。月光下他的腿強壯、粗野。他還唱著歌。
路茜小姐以前未曾想到他的嗓音如此優美。歌聲聽上去很甜,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憂傷。馬瑞歐注視著她,目光從她的臉向下移動,一直到她放在膝上的雙手。手指上那枚便宜的藍寶石戒指,在夜色中幽幽地反射著月光。
小船向多島嶼的湖心深處劃去,路茜小姐已經忘記了其他的一切,包括她身處何時、何地。閃爍的星辰和圓潤的月亮,她都已視而不見。她所感受到的只有一種深沉的寧靜,似乎這種幾乎難以覺察的感覺,要持續到時間的盡頭。
她聽到了馬瑞歐的聲音:「聽,是鳥兒們在叫。」
她聽到了這一群群島嶼中的鳥鳴,但目光所及的地方卻只能看到在天空中無聲息盤旋的禿鷹。馬瑞歐停下來,拿出他們的早飯。有牛肉,麵包,黃油,還有乳酪,他還帶了一瓶紅酒。
他用一把大折疊刀把黃油抹在麵包上,遞給路茜小姐。她這時才感到真的是很餓。她吃麵包,喝著紅酒。酒精進入到她的血液中,令她感到陣陣如少女般的快樂。無論馬瑞歐說什麼她都會發笑,馬瑞歐也在笑,他的目光也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們吃著早飯,就像蜜月中的夫婦。太陽漸漸取代了月亮的位置,把金紅色的光芒灑向湖面。在幾英里之內,她所能看到的只有禿鷹,還有就是遠處飄來的陣陣歌聲。
最後一片麵包吃完了,酒也喝完了,馬瑞歐又拿起槳,向湖心更深處劃去。他不停地劃,再不說一句話。
當她一看到那個島,路茜小姐就知道它是馬瑞歐所選的那一個,它看上去人跡罕至,也遠離其他島嶼,岸邊草長得很高、很密,就像島的流蘇。
他把船靠上去,草立刻將他們包圍起來,就像進入了另一個小得多的世界,他們自己的世界。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說了兩個字:「來吧。」
她跟著他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他找到一塊乾的地方,他為她鋪上一件衣服,讓她坐下。然後他緊挨著她也坐下來,將她摟在懷中。她能看到他的臉,離她很近,還看見他黑色的眼睛,似乎更近,還能感到他溫暖的,帶著酒味的呼吸。
她閉上眼,知道自從遇到馬瑞歐那天起,就註定會有的一刻就要到來。從教堂相遇的那一天起,幾乎每一件事都在暗示著這一刻終會到來。她能感到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她的臉,還感到他的手握著她的手,握到了那枚藍寶石戒指。
她感到他撫弄著那枚戒指,他的手指都流露出那種傾慕。整個過程看上去很複雜,卻也並不多麼奇特。
他的手開始向上移動,他的手指移到她的喉嚨,輕輕地停下來,她沒有叫,更沒有感到恐懼。
他的雙手開始用力地收緊,他的嘴唇向她的嘴唇壓下去深深地吻著,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吻著。
馬瑞歐扔開沾血的折刀。他討厭看到血,為了拿到戒指得砍下一根手指,更讓他覺得噁心。
至於她手上那枚她母親的訂婚戒指他看也沒看。那枚普通、便宜的藍寶石戒指,幾個星期以來使他對其他任何事物都熟視無睹了。
他把衣服蓋在路茜小姐的屍體上。本來他想把她放到有草的水面下,但又覺得會飄浮出去,被漁夫發現。
這個島幾年也不會有人來,而真的有人來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似乎永遠都在盤旋的禿鷹。
再沒有回頭看一眼,馬瑞歐向小船走去,劃向陸地。到岸邊之後,他把小船翻過來,讓它順水飄走。這樣,它就會一直飄到湖的中心地帶。
一個美國婦女和一個船夫駕船進入湖中。他們途中落水,都被淹死了。警察不會在這個巨大的湖中搜尋他們的屍體的。
馬瑞歐搭上一輛返回方向的運貨車。乘著這輛車,他也許就會在古德羅斯村了。
他想他的母親肯定會喜歡那戒指的。
訂婚要胸花嗎 在 李澤言不是我的菜,是我的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言出必行》
#李澤言x妳
#R18
#粉專週年點文
#現代雪季教授辦公室捆綁play
#説好點文歐歐吸不能算我噠
我來還債了
順便拯救應該掉到臭水溝底的觸及率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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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時節,窗外細雪如絮飄落,在枝椏上覆了一層霜白,細碎冰晶踩踏在腳下沙沙作響。
一陣寒風掠過,拂得窗櫺旁的山茶顫呀顫的,露出一處紅艷,如同此刻噙在李澤言齒間的嫣紅般,嬌嫩欲滴。
「唔——李、李澤言……」
那敏感得早已分不出噙咬或舔弄的蓓蕾在離開溫暖包覆後,被寒涼的空氣拂得妳不禁一顫,腦中在慌亂之餘浮起不知羞的念頭,竟是想再往那熱源靠近一些。
讓李澤言,再次將它納入口中,捂得熱呼。
如此的想法在妳腦中浮現。光是想著李澤言的薄唇覆在妳勝雪的渾圓上,留下一記記落花般的印記,便讓身下渴望著他的那處泛著隱隱的熱潮……
握緊了被妳箝在椅背上、李澤言的雙手,妳靠上前去,既像將自己的可口柔軟奉上,又似命令他服侍一般。
妳在李澤言耳畔低語,「說好了——」
再無遐思羞赧,畢竟你們現在做的也不是什麼不怕人瞧見的「好事」。
妳的粉色襯衫釦子解至胸下,撩起窄裙、扯破絲襪地跨坐在李澤言腿上,而且,還是在他的辦公室裡……
還有什麼,得知羞的呢?
「教授今天,全聽我的。」
————
李澤言是戀語大學本學年重金禮聘的客座教授,先不說他早已在金融界叱吒風雲、時常是金融週刊的頭條,光是他精緻好看的五官與挺拔的身材,便也時常是時尚週刊封面的寵兒。
自李澤言進戀語大學以來,原先枯燥乏味讓人卻步的商管課便從此座無虛席,有多少女學生選修他的課都是為了一睹「芳顏」。
誰能想到,那在課堂上不苟言笑還嚴厲非常的李教授;對學生評語總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李教授——此刻,被妳將雙手高舉至辦公椅頭枕上牢牢綁住,直接跨坐更是讓他動彈不得……
有這樣難得的機會,都是來自幾周前的賭注。
當時妳抱著厚厚的論文趴在李澤言桌前呼呼大睡,他忍不住捏了捏妳的臉頰唸叨了幾句。大概是憑著一股起床氣,妳不甘示弱地指著他的鼻子發下豪語,說是期末考肯定考進前三名,否則,任憑處置!
而他只是扯唇輕笑,「喔?」
「拭目以待。」
——
然而此刻,那張影印倍數放大到佔滿A3的成績單壓在李澤言桌上,如同妳張狂地勾起他的下頜,等著他說聲:「悉聽尊便。」
「願賭服輸呀,李教授。」
以指尖輕摩挲著李澤言的臉頰,妳眼中的驕傲絲毫未加掩飾。抬手扯了扯,確定捆在頭枕上的領帶綁得穩固,終是在那低啞卻細微的輕笑之後聽聞一句:「答應妳的事,我什麼時候反悔過?」
聞言,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指尖隨即觸上李澤言的耳朵,輕地揉了揉。
「果然是——言出必行……」
隨著語落,妳溫熱的吐息已撫上李澤言的耳朵,細碎的吻如雨滴點點落在他頰畔,極輕、卻又惹人心癢。
妳想知道、很想知道,究竟李澤言身上的哪一處是觸碰不得;究竟哪一處又能讓他在妳身下輕顫……
一手搭在李澤言結實的腹部上,一手如柔軟的羽毛般自他側頸輕拂而下,妳解開那因高舉雙手而緊緊蹦著的幾顆釦子,指尖在他精壯的胸上畫著圈,帶著挑釁、更挾著挑逗。
瞧著李澤言只是垂眸,掩去他鏡片下顫動的眸光,妳索性含住他薄嫩的耳垂輕地舔弄,而他隨即以烙在妳纖白頸間的吻痕交換。
妳滿意地將手更往下探去,以為自己找到能讓他難耐之處,卻不知那挑起他熱潮的是妳身上的馨香,是妳髮間的淡雅、是妳眉眼間的動人……
——
隨著李澤言細碎的吻似舔似咬地自妳鎖骨蔓延開來,遍及之處像極了點燃簇簇烈火,讓人渾然不覺周遭寒氣的冷冽,卻上了癮似地亟欲朝熱源靠近。
妳終是捧起李澤言的雙頰,讓咬得紅艷的雙唇取代胸前的嬌嫩,主動汲取他的溫潤、讓彼此稍嫌壓抑的喘息交融於唇齒之間。
情動未歇、妳擅自退開,取下李澤言的眼鏡,終是看清了那總是泰然自若的神情裡參雜著對妳的渴望,並非洩漏出,是他,根本沒想掩飾——
難得有如此的掌控權,妳學李澤言扯著唇輕笑,眼裡挾滿輕浮,雙手早忙著扯開他的皮帶、解開褲頭……
而他,竟就由著妳。這讓妳更加不知收斂地半褪去李澤言的深色西裝褲——妳最喜歡的那件。
「教授……」
妳假意地輕喚得乖巧,指尖卻是在李澤言的腿上肆意遊走,撫著那圈著他精壯大腿肌的黑色鬆緊帶。
「這個——」勾起。
啪——地一聲,狠狠彈在李澤言腿上……
妳聽到他輕微抽氣聲,不自覺地縮了縮手,故作鎮定地朝他挑眉,「很色氣啊……」
而妳那一點小小心慌沒逃過李澤言的雙眼。只見他蹙眉,緩緩道出幾字:「那是,襯衫夾。」
用來固定襯衫不翻出褲頭的。妳當然知道,只是,想這麼做很久了……
「喔?」
妳笑了笑裝傻,又勾起了另一腿的鬆緊圈。
「那這樣、教授您,還喜歡嗎?」
啪——地又一聲,在白皙的腿上留下一道紅印。
這次妳明顯感受到李澤言的腿顫了下,頓時小心臟也跟著抖了一下。眼看他眉頭又緊了幾分,妳趕緊討好地靠上前,勾起他下巴親了一口。
是覺不夠,又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臉,吻上眉心使之舒展;吻上眼睛讓它閉上別瞪妳;吻上鼻尖,提醒他愛妳……
所以吻上雙唇,不許罵妳。
而這些,似乎是奏效了。
在唇齒交纏之際,那越發低啞的嗓音只溢出一聲輕嘆,「頑劣。」
一手朝下探去,覆上那早已蓄勢待發的炙熱,妳瞇著眼笑,「還有更頑劣的。」
這應該就是,恃寵而驕了。
————
而樂極生悲應該也是這樣了……
「啊……」
李澤言在妳身後,熟悉又讓人眷戀的氣息將妳完全籠罩。一手箝著妳的雙手扣在牆上,一手握著妳的腰、深深進入——
一次次有力的挺進都讓妳歡愉得說不出話來,跪在沙發上的雙腿,自根部而起的酥麻幾乎要讓妳連腳趾頭都蜷曲起,卻無力地被李澤言的雙腿撐開、抵著,動彈不得。
只能將額抵在牆上,承著陣陣襲來的情潮、伴著難掩的嚶嚀隨之擺盪,這麼載浮載沉地……
不,不是樂極生悲,因為……
「好像……不怎麼悲唔——」
妳分神的滴咕著,便隨即被頸間的刺痛拉回了思緒。像懲罰妳的分心,李澤言這一口咬得毫不嘴軟,疼得妳下意識縮緊了身體,便也緊緊包覆起在身下躁動的灼熱……
一聲悶哼吻上妳耳畔,李澤言緩了緩,「都這種時候……」
「還有心思想別的?」
語落,那似乎又漲了幾分的炙熱再次挺進,直抵上那幾乎令人崩潰的敏感之處,難以言喻的歡愉不斷堆疊而上,卻又難以得到舒緩。
「啊——還不是、因為……」
「嗯,因為什麼?」
他問得輕巧,身下猛然地侵略卻大相逕庭,頂弄得妳不住輕顫,哪還敢出言頂撞,只想著:剛才就不應該解開他的!
————
妳在李澤言身上奮力地擺動腰肢,雖因彼此的契合舒爽不已,略顯生疏且無章法的吞吐卻只是讓兩人的想望攀至高峰而不得釋放……
妳緊摟著李澤言,指尖沒入他柔髮之間,極力克制自己不撓傷他。
儘管穠纖合度的腰身隨他擺盪,粉色襯衫半遮半掩著隨之盪漾的渾圓,襯得那抹嬌艷更是誘人。可如此,卻只是讓他更加難耐。
「笨蛋……放開我。」
「唔……不、不放……」
妳幾乎要瞇起眼地將額抵著李澤言,陣陣喘息與吟哦交織,卻尚有一絲理智,不敢解開李澤言雙手。
直至極速攀升的情潮翻湧而上,妳才妥協地趕緊扯去他的領帶,讓他抱著妳深深挺進,竟是隨即讓妳歡愉得幾乎要尖叫出聲……
可妳猜想的沒錯,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高潮餘韻還未褪去,濡溼難掩的嬌嫩之處還緊含著李澤言的昂揚,他便已抱著妳起身,置於沙發上後,絲毫沒留給妳喘息的餘地,讓妳背過身,雙手一扣便從身後倏然挺進——
然後便是此刻的景象……
妳迷濛地無法細數自己在他身下到了幾次,喊沒喊出聲、外頭會不會有其他學生經過,全不管了……
「李澤言……」
「嗯。」
「唔——你明明說、全、全聽我的……」
妳有些無力地將臉貼在冰涼的牆上,舒服得想睡,可他的次次挺進讓妳連話都説不清了。
「我什麼時候沒聽妳的?」
「啊、明明就……」
「妳讓我用力我就用——」
「閉、閉嘴、李澤言!」為人師表地,怎麼能!
妳驚慌地打斷李澤言,精神伴隨紅暈撲上了臉,惹得身後的始作俑者不禁輕笑。
然而精神來了,沒做完的事——還得有始有終。
————————
冬季天色暗得快,沒了陽光,室內溫度更是驟降得明顯。
處理完手邊的文件、攏了攏外套,李澤言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抬手關掉對著妳吹的暖氣。
來到妳身旁,看妳抱著毛毯窩在沙發上睡得香甜。李澤言捏了捏妳的臉頰、揉了揉妳熱呼呼的耳朵,這才執起妳的手,輕拂上那妳始終不願摘下與他同款的訂婚戒指。
妳説他是李澤言、是頭條、是眾多少女的夢想,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得取下戒指。
可妳,只是他一個人的。
每當同學問起,便只以驕傲的笑顏帶過。
「笨蛋……」
揉了揉妳的掌心,擱下了妳的手,他自胸袋取出對戒戴上,以指尖輕捻起擋住妳眉眼的髮絲。
為了自己誇下的海口,這幾個月了妳真是沒少努力。為了目標勇往直前,這大概便是他今日縱容妳的原因了。
他的嗓音溫潤,是這寒凍中最明顯的暖意。
「起來了,該回家了。」
「唔?」死定了。
妳沒睜開眼,持續裝睡,深怕醒來就得面對李教授秋後算賬……
「別裝睡了……」
「爸爸讓我們今天回家吃。火鍋。」
「火鍋!」
妳隨即睜開眼,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我餓得沒力氣了,背我……」
————
妳趴在李澤言背上,充當他的圍巾似地,雙手環緊了他的脖子,希望到停車場的路能再長一些。
「就不怕有其他學生經過?」
「不怕。」妳說著,蹭了蹭李澤言的臉頰。
「都這麼晚了不會有人的,尤其在寒假期間。」
也是、反正,「我只待到下月末。」
「嗯?真的嗎?」
「看來有很多女孩得傷心了。」
妳說著,突然有些開心,畢竟——有多少人覬覦妳的李教授,現在都沒門兒啦!
「真是辛苦我們李大總裁了呢!」
聽著妳竊喜的笑聲,攬著妳的那雙有力的臂膀緊了緊,讓一聲輕笑掩在妳的之後。
「咦,這麼巧,許墨教授也到下月末呢……」
「有點可惜呢……」
妳嘀咕著,有些失望,絲毫未考慮自己牢牢抱著的男人正散發著某種酸味……
他的時間如金錢、如此寶貴,怎麼會輕易答應來當客座教授呢?也不想想是因為誰。
「果然是……笨蛋……」
————————————
內個,我想啪李澤言很久了🙈🙈
從喵不可言的吊帶褲開始就想了
沒想到可以運用在真的很色氣的襯衫固定夾上!
這東西明明發明得這麼聰明又正經,怎麼束在腿上配襯衫就這麼母湯呢XDD
還有固定襪子束在小腿的,也是色氣滿滿怎麼回事!
好,總之,希望這個啪澤言大家會洗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