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太陽花學運五週年,上週五我應邀參加研討會。想說今天節錄一些內容和大家分享,對我而言,去針砭當初的事件誰對誰錯很無聊,我認為更重要的,是這場運動的現象與意義。
一、太陽花的「現象」
就一句話:政治的「資訊時代」來了!
過去政治的討論還是比較單純,幾個特性:政黨主導、聚焦菁英、資訊量低、距離遙遠。我簡而言之,公共事務討論的基本上只有一條主軸,就叫做「選舉」選舉時,大家都瘋了,但選完之後就算了。
學運爆發後,公眾事務不再是選舉而已,光是服貿,就有兩岸、經濟、社會等「三條主軸」、一大堆戰場讓大家討論。更重要的是,這場學運和選舉,是脫鉤的。學運爆發的整段時間,沒有選舉,只有論事!這顛覆了過去大家習以為常的政治參與模式。
三條主軸同時存在,也大大增加公共事務溝通的複雜程度。常常你講兩岸他講經濟、你談政治他談社會......所以失敗的溝通屢見不鮮:到了今天,這個問題依然難解。
二、太陽花的「效應」
我會說新的軸線浮上來的時候,從政治的實質來說,就是「破」與「立」的課題。
資訊的壟斷、支配的習慣、傳統的結構通通被打破了!「無法掌控」的「風向作戰」讓傳統政治露出一大堆破綻!在這樣的「政治亂世」敢打就會有路!
從另外的角度來看,「破」多了,社會的斷裂就出現:溝通的路徑斷了、彼此的互信沒了、忍讓的胸懷沒了,政治人物以打爛彼此為樂,「粉」、「黑」戰成一團;執政黨的清算改革方針;或是「垃圾不分藍綠」;都是標準的「打爛」
很多人說,太陽花是這一波「打爛」的開始,所以他們是混蛋、是罪惡的,我完全不同意這種看法!太陽花現象是政治的資訊時代來臨的必然:沒有太陽花,也會有別的大的政治事件,同樣把政治變成今天這樣的亂世。好比英國的脫歐公投,或是美國的川普當選!
重點是,在這樣的亂世中,我們有什麼好期待的嗎?「破」完之後,「立」在哪裡?我到此時此刻,都還在找尋。雖然,素人參政出現,非典型政治成為新力量。但是,新的秩序因此建立了嗎?這到底給社會帶了什麼樣的希望?我們到底成就了什麼大事?我沒辦法馬上想出來!目前頂多就是「大破而小立」,只有細微的改變,但整個社會依然沒有前進的動力。
我還是樂觀地認為現在言之過早,讓學運變成台灣社會「大破大立」的開始,本來就是我們的責任。
三、太陽花的「積極意義」
太陽花的成敗其實操之在我們每一個人!如果年輕世代沒辦法從這場運動中找到積極的意義與價值,並且轉化成為具體的行動,那這個事件就是失敗的、就永遠停留在破而不立的狀態中。
貫穿整場發表,談的都是這個時代「資訊很破碎」、「溝通很困難」的困境!我覺得大家要拿出行動來突破。從身邊的人下手、和他們討論社會的重大議題,當然這都是老生常談。
只是,我要再追問,如果「不能說服」的時候我們怎麼辦?我們有沒有承載不同意見,然後找到方法的能力與覺悟?
太陽花學運「出關播種」不能只是找行動者,而是要找「有能力的行動者」。在這樣的亂世,是有胸襟、能溝通的人才有真正的實力;政治工作者一定要有這樣的實力,但不能只有政治工作者有這樣的實力,每個人都要有一些,每個人都要去實踐一點點,這樣我們的國家社會才能找到希望。
最後,太陽花學運,是要被我們的長輩,定調嘲諷為「小屁孩造反、破壞社會安定」;或是成為台灣政治面對時代變遷能「再進步的開始」,鑰匙在我們年輕世代的手上。我們應該一直變強,麥吼老人看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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