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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來阮身邊
返來阮身邊 年代 在 陳思安 Suann Chen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有人說2姐江蕙引退比馬英九引退還嚴重
一暝說江蕙
十歲的小女孩,站上那不能算是舞台的陌生位置,打開歌喉掏出詞中的愛與恨,那些偶爾才聽歌的大人們調笑、對飲,還有不停在她的歌聲中交換以為她總不懂的有色笑話,用的全都是活潑生猛的台語。
她就這樣從攪和著台語和一點點日語詞彙的日常世界裡走來,跟隨著據說在酒宴中更容易被談成的大小生意開始運轉,從這個小房間流淌到那個小房間,然後學會意義和中文幾乎相同的那個日語漢字就是她這一類小歌手共同的名字,nagasi、nagasi,就這樣流啊流地拖著身軀轉動,直到某一天她的聲音唱進了黑膠唱片的刻痕和錄音卡匣的磁帶,也隨著調幅電台的台語節目轉進了家家戶戶的收音機,然後再從陰暗後門的鐵窗中穿堂過戶,一次同時滿足更多用台語過活和思考的人們,她也就從走江湖的nagasi變成「歌星」,有了自己的第一個藝名。
詞句柔中帶剛的<你著忍耐>,從副歌開始旋律漸昂的<惜別的海岸>,終於讓她從柳暗中窺出花明,台語歌也與之峰迴路轉,竄出再一次活絡的蹊徑,無數捲著舌頭鄙夷的嘴臉,也得摸摸鼻子承認了她的成功,「江蕙」的生命路程自此被投射到歌曲中「堅強的女性,提出勇氣來」的新形象,而這一首嘹亮的<不想伊>,是來自於60年代名作曲家吳晉淮的厚愛,在那一陣子承受了最多這般前輩的寄託和期待的台語歌手,還有另一位正是她那眾所週知,卻終究相顧無言的無緣戀人。
後來她們漸行漸遠,也各自和被自己唱紅的那款台語歌漸行漸遠,想必不願一再重複的藝術家性格,應是一大原因吧。於是她和他一面繼續向前輩的經典作品遙遙致敬,把一首首老歌重唱成自己的「氣口」;一面迎接新的人與事在作品中暈染出新的色澤,不待久候他們已分別提交出了<風風雨雨這多年>與<酒後的心聲>,各自站上了新生的高峰。
但是那段來時路可是一屐一痕踏出來的,無論是來自她的nagasi或他的演歌,他們最真實的唱腔與最經典的作品,都還有若隱若現的台語歌謠傳統潛藏其中,第一次為她寫詞就佔了<酒後的心聲>專輯B1位置的武雄老師,曾說過自己<返來阮身邊>的歌名正是從<思慕的人>蛻變而來,當然確實也有許多斷裂與創新,至今已逐步成為不斷被言說的傳奇,甚至被寫成學位論文。總之她的歌真的感動了更多更多路過的人們,到底是每一次的試驗與轉變擴充了群眾規模,還是流淌成了伏流的歌謠餘韻,牽繫著聽者瀕臨沈沒的一絲孩提記憶才顯得如此動人,做為一個專注的聽眾,我是全無能力查考與解釋的,但是遠遠窺見的她的樣貌,已經從看顧一己之家的歌者,日漸暈染成善待後進與旁人的二姐,然後再從近作中直接伸出一枝溫暖,被投射為更圓滿具足的療癒形象,可倒是細膩而鮮明的變化,同樣是由武雄老師作詞的<博杯>,已是在訴求土地上的大愛「望天替咱保庇這個家」,近來的<甲你攬牢牢>更是為了微妙的人間旨意而吟唱著「世事乎人想袂曉,你需要一個肩胛頭」。
後來,後來就有好幾位至今仍從台語歌中賣力掏出愛與恨的後輩,用了不同的方式向她公開致敬,有拿藝名宣示看齊的年輕歌手向蕙玲,有傳承父親的歌謠家學淵源,且聲線和她極為相似的陳思安,相信她們對於歌藝的執著、熱情與認真,都可堪比擬當年從困境中堅定走來的她,於今我們的國民天后將會滿載著祝福辭別,而那些繼續在今日已不比nagasi大上多少的台語歌壇奮力泅泳的人啊,能不能再開闢出一片桃花源?
至少在創作上不吃香蕉的武雄老師仍留守在戰場琢磨,祈願他能迎接到下一個江蕙向前走來,證成我今夜「毋甘」和「毋甘願」這兩行同樣濃郁的淚沒有白流,在這段等待的長夜裡,暫且就依靠他為同樣純粹、堅定而真誠的王俊傑寫下的那首歌聊以自慰吧:一暝聽江蕙,兩眼珍珠淚,三更嘆月圓,四界找無伊……
(2015.01.02夜初稿)
#江蕙 #武雄 #王俊傑 #陳思安 #向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