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來介紹podcast,這次我選擇的是呱吉(aka台北市議員邱威傑)的人生晚長第100集。
之所以特別介紹這一篇,主要是因為呱吉在這集內容介紹一位民國初年的特別文人─張競生。
張競生的名字大家可能不熟悉,尤其跟同時代的胡適或是魯迅相比,在現代更是默默無聞。之所以如此,並非他的學問不好,而是他研究的領域跟觀念在當時中國都極為前衛,那就是......性。
詳情在呱吉的節目中其實會有介紹,我為免喧賓奪主所以簡單提一下,張競生曾經徵求讀者提供性經驗好集合成作品(也就是著名的《性史》),並且不時提出一些「什麼樣的性姿勢可以帶來身心上的愉悅」。
上述內容在今天來看,想必不少人會覺得:「這很平常好不好?」但在當年可說是驚天動地,以至於通常觀念較開放的留洋人士都對張競生痛批,說他簡直是個妖孽敗類。
我查了一下,民國初年有所謂的「三大文妖」,分別是:文學的張競生、藝術的劉海粟、音樂的黎錦暉。
我以前曾經在「故事」刊登過一篇要收費的文章,正好就有整理劉海粟的事蹟,這位老兄為何會被藝術界痛罵?簡單來說,就是劉先生非常堅持要用「裸體模特兒」寫生。(這麼巧,當時的文章我其實也是用呱吉做開場,因為呱吉曾經在他的直播分享過他也做過裸體模特兒,還曾經被人說:「他那邊沒那麼大啦」)
裸體模特兒,今天我們了解那是一種藝術,但說實在話,真正能心無罣礙接受的人也不算多,我曾經跟學生講到文藝復興的米開郎基羅大衛像,從學生永遠都是用一種淫笑在聽我講解,我就能:直到今日,裸體跟色情還是強烈掛勾。(當然這可能跟島國愛情動作片的氾濫有關。)
事實上,劉海粟後來甚至被軍閥孫傳芳通緝,以至於有段時間被需逃入租界保命,可以看到當時人反應之激烈。
至於音樂的黎錦暉,現在維基百科會介紹他是「中國流行樂之父」,聽起來好像很高大上,但當時不少文人對黎錦暉是一陣痛罵,民初超級噴人能手─魯迅就評價黎錦暉的歌:「跟絞死貓發出的聲音差不多。」至於另一個當時評價甚高的音樂創作人聶耳(著名代表作有「義勇軍進行曲」,是抗戰的流行歌,也是現在中共的國歌),更是罵道:「歌詞內容平庸!曲子粗制濫造!唱腔嗲聲嗲氣!是極不健康的影響!」
到底黎錦暉的創作內容是什麼?我查了一下他創作的「毛毛雨」,此哥被稱為中國第一首流行樂,歌詞是:
「毛毛雨,下個不停,微微風,吹個不停,微風細雨柳青青,哎喲喲,柳青青。小親親,不要你的金,小親親,不要你的銀,奴奴只要你的心,哎喲喲,你的心。
毛毛雨,不要盡為難,微微風,不要盡麻煩,雨打風吹行路難,哎喲喲,行路難。年輕的郎,太陽剛出山,年輕的姐,荷花剛展瓣,莫等花殘日落山,哎喲喲,日落山。」
嗯......好的,就我來看歌詞內容是挺肉麻的(但的確內容跟現在很多流行歌差不多),然後如果大家去YT搜尋,可以找到當時人唱的毛毛雨,我聽了幾句立刻放下耳機,並感嘆道:「太TM難聽了,這都啥玩意?」
說到此處,我相信有些人會可惜張競生當年不得志的遭遇。我是也替他有點可惜,但轉念一想,其實每個時代都有理念或創意走在極特殊以至於主流未必接受的位置。
以電影為例,號稱現在科幻片中經典以及啟蒙之作的「2001太空漫遊」,當年出來也是讓一堆人發矇,前面30分鐘像動物星球頻道加上後面30分鐘像嗑藥般的迷幻場景,當時就引發不少負評。
又比如皇后樂團的代表曲:波西米亞狂想曲。當時也是負評居多,我自己第一次聽也是發矇,完全不覺得好聽(其實到現在我還是覺得皇后其他歌曲比波西米亞好多了)。
張競生如果活在現代,說不定他仍會是個讓大眾傻眼的前衛者,或是說,他用太過直接的方式說出事物的本質,以至於大眾無法接受吧?
也話說,呱吉講這個主題是非常適合的,畢竟他平常就在搞「風流韻事審查委員會」之類的私密投稿及朗讀,他為人也有自己前衛的癖好,像他曾經說過,他以前在劇團演出的作品,曾經讓龍應台看到後直接衝出場,然後飽受刺激的說道:「我到底看了什麼?」而其實我聽他劇裡面的內容,也跟龍應台有一樣的想法。(不過也話說回來,我有時候也會被呱吉的作風影響,比如我曾經對免洗筷做過實驗。)
不過聽的人會不會開心?大家就自行斟酌。我自己是覺得這一則當中的某些故事講得挺不錯的,至於最後一段呱吉朗讀他自己的創作......如果你是只對歷史感興趣,那其實跳過也沒差啦。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6YxCT7sPuY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 #秘窗異想個展 #藝術家邱媛專訪 「創作對我來說是:是心靈的寄託、是情緒紓解的憩息地、是打造異想樂園的 唯一途徑。」邱媛如是說。 一個充滿藝術人的家庭 邱媛自小生長在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家庭,父親喜歡繪畫,兩個姊姊也都是美術班學生,在這樣的環境薰陶下,她自己也對創作有了許多想法...
邱韻文學歷 在 故事:寫給所有人的歷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時雨一過金氣濃,欲燃紅葉映青松。
偶移吟杖前山上,畫意詩情各萬重。
這是一位漢詩與作畫都極為出色的「南畫家」伊坂旭江的作品,那什麼是南畫呢?
日本藝術史上所謂的南畫,係「以中國文人畫的作畫理念為規範,攝取以南宗畫為首的明清繪畫的各種樣式」,所發展出來的一種繪畫風格。跟西畫不同,南畫強調氣韻、意境等概念,透過繪畫來反映文人的理想世界。在日治時期的臺灣,南畫在題材上也突破傳統的山水花鳥,出現具地方特性或現代事物之描寫。
#名單之後033
【名單之後】「南畫家」伊坂旭江與他的詩文創作伊坂旭江 入選 臺展第1回(3件)伊坂旭江,本名伊坂新之助,出身日本秋田縣士族,[1]少時曾授業於名畫家寺崎廣業。在台期間曾輾轉於臺北、嘉義、台南、高雄等地任官。1909年5月,擔任民政部通信局雇員,翌年7月通過「台灣總督府普通文官試驗」。1917年轉任覆審法院書記,1920年8月轉任臺南地方法院書記兼供託局嘉義出張所會計主任,1923年轉臺南地方法院書記兼供託局高雄出張所所長。[2]1930年退休後返回日本東京,1933年一度回臺訪問故舊[3],後返回日本本土居於福岡、橫須賀等地[4]。伊坂旭江在台期間,畫作曾多次見報,今天的藝術史研究者,將之歸類為「南畫家」。甚麼是「南畫」呢?日本藝術史上所謂的南畫,係「以中國文人畫的作畫理念為規範,攝取以南宗畫為首的明清繪畫的各種樣式」,所發展出來的一種繪畫風格。[5]明代文人董其昌《畫禪室隨筆》中,以唐代佛教禪宗分南北宗比喻,認為唐代山水畫也分南北宗,北宗從李思訓父子的著色山水向下開展,南宗則從「始用渲淡,一變勾斫之法」的王維開始起步。南畫在日本江戶時代盛行於幕府文人之間。跟西畫不同,南畫強調氣韻、意境等概念,透過繪畫來反映文人的理想世界。在日治時期的臺灣,南畫在題材上也突破傳統的山水花鳥,出現具地方特性或現代事物之描寫。從1915年伊坂旭江在《臺灣日日新報》上刊載的作品看來,可以發現當時他的作畫題材仍多為傳統南畫的山水花鳥。後來,在台灣的官展舞臺上,這位畫家只於1927年首回台展提出《皇澤》、《伯牙待成連》、《不老長壽》等三幅作品。不過,《皇澤》一作,似乎展現了突破傳統南畫的新變。這幅畫描繪台灣本地的村落飄揚著日本國旗,據伊坂旭江自述,這幅畫「是在看到本島村落節慶樹木連綿國旗飛揚的情景時有感而畫的,如果能在畫的背後,多少顯現一些在皇澤的披被下的恩惠及太平的情景,那就太好了」。[6]這番話顯現了伊坂旭江在政治傾向上擁護皇權的立場,連帶使其畫作呈現出不同於傳統南畫的題材與畫面。除繪畫外,伊坂旭江也創作漢詩與俳句,作品見於《台灣日日新報》、《台南新報》,並與知名文士如日本的豬口鳳庵、石上三年、台灣的魏清德等人交遊唱和,名顯於當時。如《台南新報》在1925年就曾刊其〈秋山〉詩,呈現南畫「詩中有畫」、詩畫兼修的功力。詩中寫道:時雨一過金氣濃,欲燃紅葉映青松。偶移吟杖前山上,畫意詩情各萬重。[7]詩作描寫秋天登高望遠,紅葉映襯長青松樹的景象如現眼前。而詩人優游其間,更向前山走去,又能看到那些不同的美景呢?詩末留下多重的想像空間,就如同南畫中的留白,讓讀者想像詩人所見之景致,呈顯出詩畫交融的情境。伊坂旭江旅居嘉義期間,林玉山先生曾師事之,學習花鳥禽獸、四君子(梅、蘭、竹、菊)等傳統南畫之題材,琢磨繪畫技巧,並體驗南畫文人詩畫兼修的重要。也因為南畫文人詩畫兼修的特性,讓我們能透過詩作,更深入了解畫家的心緒。從部分作品中,可看到伊坂旭江在台期間對於長期居於基層難以晉升有所感嘆,並且對日本本土產生思鄉之情。如此心緒在其〈乙丑春聯帖〉詩二首中即可得見:燈下苦吟忘素貧,公餘戲筆樂天真。未看宦海風波定,柏酒間迎乙丑春。遠遊二十幾星霜,故國山河不得忘。每遇令辰深客恨,無心兒女喜春裝。[8]詩作中自述,作詩、作畫雖可排遣他在職場上的鬱悶之情,卻無法排遣他對日本故國河山的思念。或出自對故國的鄉愁,伊坂旭江在1930年退休後即返回日本本土定居。伊坂旭江本身是佛教日蓮宗之信徒,退休返回日本後曾繪製日蓮上人畫像,「分贈於知己,大小凡百二十枚」。[9]傳言其後出家為僧,不知其所終。[10]撰文|李知灝(國立中正大學台灣文學與創意應用研究所助理教授,兼圖書館藝文中心主任)#名單之後033-----------------------------------[1] 「文官普通試驗合格者」(1910年07月23日),〈臺灣總督府府報第號〉,《臺灣總督府府(官)報》,國史館臺灣文獻館,典藏號:0071013009a003。[2] 〈諸羅特訊‧法曹異動〉,《台灣日日新報》,192312年4月1日,第6版。另見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臺灣總督府職員錄系統」,網址:http://who.ith.sinica.edu.tw/mpView.action[3] 〈無腔笛〉,《臺灣日日新報》,1933年11月29日,夕刊第4版。[4] 見「昭和乙亥春聯帖」,《台灣日日新報》,1935年1月17日,第4版與「昭和丁丑春聯帖」,《台灣日日新報》,1937年2月5日,第3版。其中伊坂新之助之標示分別位於「福岡」與「橫須賀」。[5] 森正夫,〈從明末清初中國的“文人畫"到江戸時代日本的“南畫"─關於它的時間間隔─〉,《成大歷史學報》,33(臺南)[6] 〈アトリヱの-伊坂旭紅氏と片山仙羽氏〉,《台灣日日新報》,1927年9月28日,第5版。譯文參見邱琳婷,《1927年「台展」研究──以《台灣日日新報》前後資料為主》(台北:國立藝術學院美術史研究所碩士論文,1996),頁174。[7] 《台南新報》,1925年10月09日,第5版。[8] 〈乙丑春聯帖(其二)〉《台灣日日新報》,1925年1月20日,夕刊3版[9] 〈無腔笛〉,《臺灣日日新報》,1933年11月29日,夕刊第4版。[10] 參見莊伯和,〈中國傳統繪畫移植台灣的新品種林玉山〉,《雄獅美術》,100(臺北,1979.6)頁10-11。
邱韻文學歷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惟有死亡 ◎巴勃羅·聶魯達(陳實譯)
有許多孤零零的墓地,
墳裡無言的白骨累累,
心穿過地道,
黑暗、黑暗、黑暗,
像海難船,我們從外向內死亡,
像窒息於心中,
像由皮膚下陷至靈魂。
有許多屍骸,
有許多冰冷潮濕的石腳,
有骨頭裡的死亡,
像純粹的聲音,
像無犬的吠聲,
來自某些鐘某些冢,
從濕氣冒出的淚或雨。
有時,我獨自看見
揚帆的棺木
載著蒼白的死人,載著頭髮枯死的婦女,
雪白如天使的麵包師,
下嫁公正官的多愁思的女郎,
棺木上溯垂直的死河,
紫色的河,
溯向源頭,帆漲滿死亡的聲音,
漲滿死亡靜默的聲音。
死亡靠近響聲
像無腳的鞋,像無聲的衣裳,
它敲門的指環不鑲寶石,也沒有手指,
它呼喊卻無口無舌無喉,
然而它的腳步發出聲音,
它的衣裳發出聲音,象哑的樹,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我幾乎看不見,
但我相信它的歌有濕紫羅蘭的顏色,
熟識大地的紫羅蘭,
因為死亡的臉呈青色,
死亡的目光亦青色,
帶著紫羅蘭葉子刺鼻的濕氣,
和嚴冬的陰沉色調。
然而死亡也穿戴著掃帚在世上行走,
舐著地面搜索死人,
死亡在掃帚裡,
是死亡的舌頭在找尋屍骸,
是死亡的針在尋找線。
死亡在嬰兒床上:
在懶洋洋的墊褥裡,在黑毯子裡,
活著伸展著,猛然吹氣:
吹出曖昧的聲音鼓起床單,
有許多床駛向一個港灣,
死亡在那兒等著,穿著海軍司令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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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巴勃羅.聶魯達」(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詩人,197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巴勃羅.聶魯達」是年輕的十六歲詩人刊登作品時,為了不被父親發現,而以仰慕的捷克詩人「揚.聶魯達」的姓氏所取的筆名。他的本名為「內夫塔利·里卡多·雷耶斯·巴索阿爾托」。
聶魯達詩歌的兩個重要主題,分別是愛情與政治;看似無關的兩點,卻可能源自同一個根源--他的童年環境。聶魯達是司機的兒子,生長在貧困的小礦區,那兒率性熱情的女性,老早就在他心中埋下了情種。例如小聶魯達家的對面,那兩個時常盯著他看的小姑娘,竟然用苔蘚和小羽毛建造的鳥窩誘惑他,然後在無人的小胡同扒他的褲子(恰好響起了聶魯達父親的腳步聲,他才免於失身)。又例如少年聶魯達一次離家,到很遠的村子去作給麥子脫殼的活兒,忙碌了一天躺在麥推上準備休息。突然,一個陌生的身體在麥堆下悄悄地靠近,寂靜中,一隻女人的手伸向他,溫柔地撫摸,讓聶魯達在麥堆中留下了初夜,也哺育了聶魯達的熱情性格。當時他正十四歲。而童年的環境除了給予他對愛情的渴望,那貧困的生活經驗,與無產階級的身影,在聶魯達心中留下了強烈的印象,讓聶魯達心中埋下了另一顆政治關懷種子。
(順帶一提,在西班牙語詩歌中,歌詠愛與性是一項悠久的傳統,然而很少有作家像他一樣地渴望,一樣地殷情與放肆)
聶魯達最著名的作品為1924年出版的情詩集《二十首情詩和一隻絕望的歌》,而奠定他文學史上不朽地位的作品為1950出版的《漫歌集》(舊譯《詩歌總集》、《一般的歌》、《平凡的歌》、《凡人的歌》等)。《漫歌集》是一部史詩性的詩集,分15章,由250首詩組合而成,在於描寫拉丁美洲在歐洲殖民者,未到新大陸之前的和平與寧靜,與殖民者對美洲印第安民族的屠殺、掠奪……等苦難史。在這本詩集中,詩人個人的命運和情感,與整個美洲大陸輝煌的歷史和悲慘的命運緊緊地連在一起,這也正是瑞典學院在授講詞所說的,因「詩歌具有自然力般的作用,復甦了一個大陸的命運和夢想」( "for a poetry that with the action of an elemental force brings alive a continent's destiny and dreams.” )而獲得1971年諾貝爾文學獎。
參考資料:
(1)邱景華〈拉美兩大師——聶魯達與帕斯〉
http://luis4949.pixnet.net/blog/post/37240148-%E2%97%8E%E6%8B%89%E7%BE%8E%E5%85%A9%E5%A4%A7%E5%B8%AB%E2%80%94%E2%80%94%E8%81%B6%E9%AD%AF%E9%81%94%E8%88%87%E5%B8%95%E6%96%AF
(2)蘇鷹/甘潤遠/李麗編著〈精神生活的孤獨圖景--諾貝爾文學獎或得者100年圖說〉,重慶出版社。
(3)林光澤譯《回首話滄桑--聶魯達回憶錄》(上海:知識出版社,一九九四),頁四。
(4)趙振江、滕威編著《聶魯達畫傳--愛情、詩、革命》(台北:風雲時代出版社,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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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酸石賞析:〈死亡灌溉的花--讀聶魯達唯有死亡〉
一個人在板橋捷運站熱舞,甩脫生活的壓力;或一群人在台南彩虹遊行,用足跡來溝通社會。這些個人或整體社會的宣洩都有明確的目標,然而在面對沒有形體的死神,我們該把拳頭伸向何方?不能戰勝的恐懼,該如何得到解脫?〈惟有死亡〉一詩正是聶魯達,對於無法迴避的死神進行的一場對視。在命題討論以前,先讓我們先還原詩作描寫的情境。
——當時天色昏暗、下過雨,或正在飄雨。事物吸飽了水,樹幹、草皮、土壤,都顯得沉重。濕漉漉的灰石墓碑,看起來更加深邃。墓園中,聶魯達看著孤零零的墓碑,他的「心穿過地道」似地穿過地表,好比感受到埋於土裡的棺材內的幽閉。這也不光是想像,因為身邊的死寂像埋葬他的腐土,濕冷的空氣彷彿使聶魯達從皮膚開始生鏽,進而「像海難船」地「從外向內死亡」。可以說,是墓園讓本來無形的死亡具體而可感:從遠方傳來的喪鐘、視覺壓迫的墓碑,或是「從濕氣冒出的淚或雨」,都像死神趴在聶魯達耳邊呢喃似地,彰顯她自身的存在。而死亡的可感性,便也是〈惟有死亡〉一詩中最重要的核心,如同末段所說:「死亡在嬰兒床上/在懶洋洋的墊褥裡/在黑毯子裡」,死亡基本上無處不在,連新生的嬰兒都能發現。
我們先藉由再現聶魯達描寫的情境去貼近他,而現在,讓我們重新回到命題--「該如何面對死亡?」。「該如何面對死亡?」的命題並非「死亡的可感性」在詩中隨處可見,卻是極為重要的一個層面。
聶魯達對死亡的態度,可以從第五節對死亡形象的描寫所窺見。他「相信」死亡「的歌有濕紫羅蘭的顏色」,那是「熟識大地的紫羅蘭」,而死亡本體則帶有植物的形象 。他說:「死亡的臉呈青色/死亡的目光亦呈青色/帶著紫羅蘭葉子刺鼻的濕氣/和嚴冬的陰沉色調」。死亡的目光陰沉如冬天的葉綠色,卻無法抹滅其本質,綠色代表生命;就像四季輪迴般死亡與新生互為表裡。如果進一步挖掘植物的形象,更能發現死亡的美感,因為舊的生命在土裡安息後,終化作開花的養料。於是,當我們承受死亡巨大的陰影,便能更加珍惜地去愛。於是紫羅蘭似的歌聲不將僅通過死亡的喉嚨,就像聶魯達在第四節說死亡「呼喊卻無口無舌無喉」,死亡的歌聲必須由感受到死亡的我們表達,而死亡的傷感,亦將被紫羅蘭的撲鼻的芬芳給沖淡。
總體來說,這是一首極度聶魯達特色的作品,華麗的詞藻、和堆疊譬喻所產生的韻律,正如他在回憶錄的表白:「在一種力求逐漸自我毀滅的苦澀風格中,我堅持真實和講究修辭(因為這兩種麵粉做的是詩的麵包)」1;而聶魯達偏好使用自然意像的習慣,則是他童年熱情的延續,他說:「不了解智利大森林的人,也不會了解我們這個星球。我就是從那疆土,從那樣的泥濘,從那片岑寂出發,前往世界各地去謳歌。」2所以「聶魯達的作品中蘊含某種一致性,無論是愛情詩、史詩還是政治抒情詩,其內核都是連貫的--大地的、感官的、物質的。」3
雖然陳實的翻譯尤為精彩,但還是推薦各位聽西班牙語的朗讀版本(西班牙文稱作〈 Solo la muerte 〉在youtube搜尋就有了4),聶魯達的語音像海浪,前一句的尾音和後一句的起頭相連,隨著排比漸漸高潮又突然墜落。如果對聶魯達產生了興趣,亦推薦您找他本人參與演出的《郵差》觀賞,真的,非常精彩。
【註釋】
(1)出自巴勃羅‧聶魯達著,林光澤譯《回首話滄桑--聶魯達回憶錄》(上海:知識出版社,一九九四),頁四。
(2)同註一,頁一一二。
(3)出自趙振江、滕威編著《聶魯達畫傳--愛情、詩、革命》(台北:風雲時代出版社,二○○六),頁七一。
(4)推薦西班牙文朗讀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mJgNurq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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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unsplash
美編: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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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19/06/blog-post_17.html
邱韻文學歷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本集主題: #秘窗異想個展 #藝術家邱媛專訪
「創作對我來說是:是心靈的寄託、是情緒紓解的憩息地、是打造異想樂園的
唯一途徑。」邱媛如是說。
一個充滿藝術人的家庭
邱媛自小生長在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家庭,父親喜歡繪畫,兩個姊姊也都是美術班學生,在這樣的環境薰陶下,她自己也對創作有了許多想法和興趣,她回憶國小五六年級曾代表學校組隊,參加寓言故事壁畫的創作,她們以油漆在天母圖書館外的公園牆面作畫,「我記得我們那組分到的主題是后羿射日」邱媛懷念地說道,這也是她人生第一幅大型創作,她說現在想想還有幾分得意呢。
由於從小居住天母,邱媛特別喜歡那裏的氛圍,「天母居住著很多外國人,有種閒適的異國情懷,相較於台北市中心,天母的生活步調緩慢,巷弄間有很多特別的小店,外出散步也讓我有非常多靈感」求學期間,她的繪畫作品常被老師拿去參賽,也常常獲獎,她也曾在—Lili,一間由藝術家李紹榮及時尚名人溫慶玉合資開的畫廊餐廳裡打工,感受到他們對於生活態度及品味是令人嚮往的,邱媛個人認為此處是天母生活步調及中西文化交流的最佳代表地。她的大姊從事室內設計,二姐則是一名服裝設計師,目前往歌唱演藝事業發展。她的父親,常給孩子們追尋自己夢想的勇氣,鼓勵她們勇敢做夢,但當初在現實經濟條件的考量下,他還是選擇了進入一般工作,在工作之餘,仍喜歡藝術、創作不輟,用藝術來陶冶滋養心靈。
不受拘束的自由創作靈魂
父親喜歡油畫,特別是風景畫這種具象的創作內容,但邱媛喜歡的是抽象的
線條,她熱愛不按制式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想法,像許多愛畫畫的孩子一樣,
有著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比起畫靜物素描,她喜歡更自由的揮灑線條,恣意不
受拘束的創作,純粹色彩和內心世界的直觀表現。
浪漫與實際的逐夢者
邱媛大學就讀經濟學系,除了創作,她想更深入了解藝術市場和生態,並具有銷售的概念,她平常也涉獵不同類別的書籍,舉凡藝術行銷、藝術史,藝術心理…等等,可謂十分多元。她提到自己的個性活潑具冒險精神,「很多時候腦中浮現想法就會想立刻去做!」。
衝突的個體
邱媛喜歡和人性及心靈相關的議題,閱讀文學書籍偏好寫實,喜歡不同角度切入、描述人與人的關係和心靈細微的刻,反而不喜歡過多科幻元素。她也喜歡看電影,例如唯美的法國文藝電影、心理驚悚片和懸疑劇情片,驚悚大師希區考克的作品她亦耳熟能詳,邱媛笑著說自己其實是個很衝突的個體。
不斷延伸美的觸角
除了藝術家外,邱媛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身分-模特兒。因為身材高挑出眾,當年仍就讀服裝設計系的二姐常請她擔任作品發表的模特兒,所以她在國中即踏入這條路,之後也有姐姐的朋友請她幫忙走秀。大四畢業後她的模特兒生涯也正式展開。
從事模特兒工作,可以接觸到不同材質的服飾衣料,這也觸發了邱媛很多的創作靈感,媒材運用可以有更多想像空間,邱媛認為這是一份美的工作,無論是珠寶首飾、皮件或服裝,時尚和藝術是息息相關的。她也期許自己未來能走向演藝事業有更多發展,進而成為一位專業演員,有更多情感的揣摩和歷練經驗,相信這也會在她的創作上更增深度和視野。
談到潑灑創作的啟發,邱媛說一開始家裡剛好有一些油漆、廣告顏料和噴漆使她開始產生抽象畫的創作動機,她自己也喜歡蒐集許多各式指甲油,過期的指甲油她覺得丟掉很可惜,於是靈機一動,用去光水稀釋指甲油並潑灑、噴甩在畫布上,沒想到創造出很特別的效果。之後接觸壓克力顏料除了顏色的多樣性外,她特別喜歡選用金屬色系的顏料,也因為能溶於水的特性能夠製造渲染效果而深受吸引。邱媛於創作時在顏料中會加入一些亮粉、黏著劑、砂粒,結合不同媒材,讓顏料在畫布上流淌,更加豐饒了色彩濃淡虛實的變化。
每人心中都有一扇秘窗
這次展覽主題發想部分是從史蒂芬金小說改編的驚悚電影—《秘窗》而來,揭露人們內心都存有一扇不可告人甚至晦暗的窗扉,窗戶帶給人一種神秘可窺視的觀感,在現代社會,人們透過電腦視窗」,在網路中建立虛擬社群的關係,大家習慣包裝自己,只顯現想被看到的姿態,網路成為我們觀看世界的角度,同時它也是絢麗多姿,充滿誘惑的。
被譽為華人抒情抽象「美的推手」的陳正雄,是邱媛景仰的藝術家之一,90年代初期,陳正雄因一趟俄羅斯之旅,無意中發現「聖像畫」的方框構圖;又從兒子的電腦中,知道了「視窗」的原理,於是展開「窗」及「數位空間」的系列創作;對他來說,「窗」是一個通往神聖世界的天窗,「窗」系列作品是在畫面放置生氣蓬勃富有規律的「狂草」,搭配獨特色彩繽紛的抽象畫,乍見似俄羅斯的「聖像畫」,卻又表達出網路世代虛實相生的「視窗」。
除了藝術家外,邱媛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身分-模特兒。因為身材高挑出眾,當年仍就讀服裝設計系的二姐常請她擔任作品發表的模特兒,所以她在國中即踏入這條路,之後也有姐姐的朋友請她幫忙走秀。大四畢業後她的模特兒生涯也正式展開。代人幾乎仰賴網路維生的現象,反思此種壓抑的,沉迷的,快速的,交雜在虛實間的人際關係。
在作品畫面中內框潑灑的部分是為了攫住觀者的目光—如同網路資訊般斑斕
漫奪目,細部的亮粉,不同顆粒大小代表大量繁雜的訊息,邱媛認為抽象繪畫最適合表現人內在的情緒及感受,是種“虛“的感官具體呈現的創作方式,此“虛“也如同網路所建構的“虛“擬世界。而外框的部份,就色彩表現而言以色階呈現空間感,就涵意而言象徵視窗外拘束受限的真實世界,邱媛說那可能是自己的房間、辦公室或是任何你會處於在的一個空間裡。作品整體充滿著韻律、快速節奏之感。
邱媛的首次個展「漫遊者」展出時,《典藏藝術雜誌》社長簡秀枝女士前往觀展,簡社長認為她的畫作很適合跟商品結合,並提出衍生商品的建議,她便把這樣的想法放在心上,目前和攝影師好友詹慶紅也已經製作出一套實驗性的服飾,用自己的畫作印製成布料,設計成一款服飾,作品(原畫作)和作品(服飾設計)的重疊加上攝影,富有層次感,而這件作品也將於金車文藝中心的展覽展出並販售,邱媛期待在跨領域的創作中擦出更多火光。
她提到之後想結合版畫、嘗試裝置藝術,讓自己的作品和不同空間作結合,讓藝術融入生活,邱媛認為藝術是國際跨界的交流,在世界不同角落都可能存在著欣賞自己創作的伯樂。(文:金車文藝中心)
邱媛簡歷:
1989年生於台北,畢業於真理大學經濟系,現職為模特兒、演員。透過演藝生涯的所看所悟轉化為藝術作品的呈現,在時尚圈裡感受精緻細膩的織品剪裁及配飾,在戲劇圈裡體會人文心思情緒的變化,將內心所感受關於美的事物作為靈感來源。藝術創作啟蒙於台灣抽象畫之父陳正雄,相信創意作品是永遠不死的;沒有創意作品未生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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