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owback
入伙派對,香檳當水飲的一個瘋狂夜晚。十二點未夠,已經喝到男人和女人也分不清。
最佳損友 Benson 突然拿起電話,高聲宣佈:「Oh!葉朗程,恭喜你!」恭乜 X 喜呀?「大家睇吓,呢隻戒指,如果冇三卡,我食咗佢!」Benson 繼續說。眾人開始圍著他,各自看完他的電話,嘩聲四起。
「我數三聲,我講第一句,你哋講第二句。」Benson high 爆說。「一、二、三!愛人結婚了……」我仍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其他人幫他齊聲接下去:「新郎不是我!」
唔知佢哋講緊乜,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搶去 Benson 手中的電話。
螢光幕是一隻雪白的手,無名指套著一隻耀眼的鑽戒,是 Kate Fung 的 instagram。「When he got down on his knees,I thought he was joking……」之後是一大堆 hashtags,一大堆 likes,一大堆智障 comments。
完全沒有音樂天份的 Benson,即興作咗首好難聽嘅歌,全首歌詞都係「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我」。就在這片嘔心的歌聲中,我拿起自己的電話,進入了 facebook messenger,11時48 分,我給 Kate 發了一個短訊:「13 年,你喺我心裏面,仍然是 the prettiest of the prettiest,心好酸,但恭喜你。」
放低電話,呼一口氣,視死如歸,除咗廁所嗰支滴露,屋裏面飲得嘅都同佢哋一掃而光。
六點,只感到頭痛欲裂。
看看電話,頭痛得更厲害,天旋地轉,直情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除了在 11時48 分發的那個短訊之外,我還發了幾個聲音訊息給 Kate,自己連丁點兒的印象也沒有。
心裏戰戰競競,究竟自己說了什麼?顫抖的手往電話一按,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歌聲,重覆又重覆地把 Benson 作的歌唱了幾次。2時30 分,最後一個短訊,我還唱了半首「那些年」。
想跳樓。
久久睡不著,乾脆洗個澡,再喝杯咖啡。9 時 22 分。電話響了一下,然後又響了一下。
第一個回覆:「LOL drunk texts?」
第二個回覆:「Anyway,thank you。」Thank you 之後是一個笑臉。
就是這個笑臉,給了我回覆的勇氣。
「一萬個 sorry。」我說。
螢光幕出現「輸入中」的符號,再過一分鐘,還在輸入中。最後,她卻只是一句簡單的:
「一萬個 no problem =)」
就這樣,好幾個月過去,香港的天氣由二十六度變到六度。
某個冷得叫人尖叫的晚上,Kate 在 Instagram 上載了一張照片,又是她的手,不過這次不是要炫耀鑽戒。「隻手幾時先好得番?」她在照片旁邊寫了這樣的一句。
從照片看,她的手沒有傷痕,於是我留言說:「粒鑽石太重?隻手 overload?」
之後,她回覆:「唔好笑囉,cannot even type with my left hand。」
Private message 她:「What happened?」
如果她說是未婚夫虐打她,葉某願意折壽五年。
「學打 golf,did too many swings,醫生話破壞咗神經線。」
「有冇話幾時好番?」
「醫生話未見過咁嘅 case,佢都唔知幾時好得番。」
兩日後,跟 Benson 和其他朋友鋤大 Dee,想不到 Benson 已經幫我收晒風。
「佢男朋友,oh sorry,I mean 佢個 fiancé,已經帶 Kate 睇晒最好嘅醫生,乜都照過,淨係知道乜嘢肌肉腫脹,壓住條神經線,做晒 nerve tests 都唔知點先好得番,叫佢兩個月後先再去覆診。」
佢男朋友叫 Ringo,係一間 private equity 嘅 partner,絕對相信佢有足夠嘅關係同金錢帶 Kate 睇最好嘅醫生。不過有啲嘢,唔係有錢就解決到問題。
晚一點後,我問 Kate:「記唔記得神醫?」
「記得,why?」她問。
以前打波每次整傷,Kate 都會陪我去永吉街,嗰度有個好好嘅醫師。畀佢睇完,老虎都打死幾隻。
「我覺得神醫會醫得好你隻手喎。」
「LOL 佢仲喺永吉街?」
「Yes,試唔試吓?」
「都可以,不過 Ringo 去咗 trip,等佢返嚟陪我即睇,我怕痛。」
Do me a favour and ask Ringo to go fuck himself,我心諗。
「如果佢唔介意,如果你又唔介意,我陪你去睇都得喎。」
「Really?Thank you!佢好開通,唔會介意,this Saturday ok?」如果 Benson 睇到我同 Kate 嘅對話,佢肯定會話:「呢啲咪就係傳說中嘅收兵囉。」
約好在金鐘的太古廣場,我早到了一點,她也只是遲了五分鐘左右。她一上車,已經證實了她上載在 instagram 的所有照片,均是沒有經過任何 photoshop 加工的。我雙腿開始有點麻痺,要用力踏下去才感覺到煞車掣,前半段的車程她應該坐得不是太舒服。
神醫即係神醫,從遠處看到 Kate,已經說:「你有事,你隻腳有事。」唔係喎,我對腳冇事喎,係我隻手有事,Kate 說。「唔係,係腳有事,所以影響埋隻手有事。」神醫堅持。沒見這麼多年,神醫已經有個徒弟,所以他沒有親自動手,只是吩咐徒弟按哪幾個位。
徒弟一邊按,Kate 一邊慘叫。
幾分鐘後,慘叫停了。
我問 Kate 有什麼感覺,她含著兩泡眼水說:「膝頭好痺。」手呢?這時她才說:「Oh my god!真係冇事啦!」零誇張,沒騙你,這個神醫,就是兩三吓手勢,已經把全港最好醫生口中的「不治之症」醫好了。
回到車上的時候,Kate 已經不知說了幾多次多謝。「搵日一定要請你食飯。」她繫上安全帶說。如果你得閒,一陣間飲杯咖啡都得呀,你有冇時間?我問。Kate 看一看錶,笑著點頭。
高潮,就是發生在之後的咖啡室內。
她坐下,我坐下,她點了一杯 gingerbread latte,我點了一杯 black coffee。
各自的咖啡來到,我嗅到她那杯 latte 的香味。
「好香喎。」我說。好飲㗎,畀啖你試吓。就這樣,她很自然地,把一小啖咖啡盛在咖啡杯旁邊的鐵匙羹上,送進我口中。我喝下去,雙耳開始發熱,尷尬的對她說了聲「好飲」。她看到我的眼神,才突然醒一醒,然後說:「Sorry。」
好半天,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用剛才的那隻匙羹攪拌著那杯 gingerbread latte。
又好半天,她仍然低著頭。
再隔好半天,她凝視著咖啡杯說:「點解嗰陣會鍾意 Clara?」
十三年前的事,猶如昨天才發生一樣。
穿著校服的 puppy love,年少無知的中學時代,那會有這麼多理由。
「我冇鍾意佢。」
「咁你又錫佢?」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她繼續低著頭,用那隻匙羹盛著一小啖咖啡,送到自己口裏。
我們間接地吻了一下。
場面實在有點尷尬,我說想去一去洗手間。
站在洗手間內起碼五分鐘後,才慢慢走出來。我坐下,看一看她的眼睛,她好像 ok 了。「到我去洗手間,唔好同我畀錢。」她笑著說。
Kate 離開坐位後,我看著那隻匙羹,那隻讓我們一起接過吻的匙羹。突然,腦海閃過一個變態的念頭:我要把這隻匙羹永久收藏。
趁 Kate 未出來,我立刻叫咖啡室的侍應過來。
「小姐,我想買咗呢隻匙羹,幾多錢都買。」我說。
這位女侍應,搬出一個不耐煩的眼神,說:「我頭先已經同你女朋友講咗,呢隻匙羹唔會賣,因為套餐具係我哋老闆喺西班牙買返嚟,幾多錢都唔會賣。」
IG= drgntigr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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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夜晚就感性起來,也許就是一個孤獨中坑的生理時鐘。
這個故事想帶出的一課,叫做男人犯賤心理學。
所謂世上最好,就是永遠得不到。
金 鐘 太古廣場 跳樓 在 游大東【鴻鵠志-影視筆記】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 不報黃衣男墮斃 = 自我審查?】
【 參考通訊局《業務守則》、記協指引看無綫新聞判斷基礎 】
35歲的梁姓男子,周六(15/6)站在金鐘太古廣場維修棚架上,並掛起「反送中No Extradition To China」的橫額和「全面撤回送中,我們不是暴動,釋放學生傷者,林鄭下台,Help Hong Kong」的標語,及至近9時許,「黃衣男」突然往外爬出棚架,4名消防員曾嘗試將男子將他拉回不果,墮樓昏迷,被送往灣仔律敦治醫院後證實死亡。此不幸消息迅即於網絡瘋傳,並激發新一輪市民對於林鄭施政不滿的怒火,不少人都直言黃衣男是「遭香港政府迫死!」、「林鄭是殺人兇手!」從民情角度出發,這件不幸事故絕對是「火上加油」。
另一邊廂,網絡上亦有大批市民狠罵無綫新聞。事緣黃衣男墮樓身亡的消息在facebook廣傳的同一時間,無綫新聞台、無綫明珠台以及無綫翡翠台播出的新聞報道均隻字不提,甚至連無綫新聞官網亦沒有任何消息,這一點我已經過核實和截圖,並於凌晨3時撰寫文章(詳見:http://bit.ly/31y6r2i),包括加以分析,提出論點,質疑無綫新聞部是否為了為「6.16大遊行」降溫而刻意不報這則消息?我承認,撰文時,縱已做足資料搜集,亦未能夠做到完全冷靜,故此提出該文章的觀點時,未有考慮到無綫新聞部的判斷基礎,我未有為讀者提供更全面充分的資料,讓他們自行判斷,無可避免會予人一種有欠持平的感覺,再加上網上出現很多假新聞,包括指有線新聞有報道相關新聞,有組織發起「一人一信投訴TVB」的行動,而事實上有線新聞的官方網站及周六晚的新聞均沒報道。為此,個人認為有必要再多寫一篇文去解釋,並為此向多位曾任職無綫新聞部的前輩求問。
我在對上一篇文章都提到,對於自殺新聞,除非是公眾人物(參考2003年張國榮在中環跳樓身亡),一般而言都採用「冷處理」的方法,主要是擔心有人會模仿,跟着做殺事,因為負責新聞編採的人,都是專業的新聞工作者,如果一單自殺消息播報了出街,他們不能控制觀眾怎麼去理解,是故,就算是去年盧凱彤於家中自殺身亡,無綫新聞亦沒有報道,只在《無綫娛樂新聞》提及,而另一點是考量,是要依據通訊事務管理局發出的《業務守則》,這是電視台廣播時需要留意的事,參考2018年7月發布的《電視通用業務守則 ── 節目標準》(http://bit.ly/2N0tRdg),「適用於不同類別服務的準則」的第7項寫明:
報道新聞時,應遵守下列規定:
( a ) 恐怖突兀、駭人聽聞或令人驚恐的細節,如與所報道事實無重要關係,應予略去。報道新聞應避免引起虛驚。
而「本地免費電視節目服務」亦有寫明如何處理自殺內容:
*持牌人應小心審慎處理自殺及企圖自殺等情節,特別是當有關情節出現於吸引兒童收看的節目和受歡迎的連續劇。不應仔細介紹自殺的途徑或方法。描述這類情節時,應小心選擇字眼。
至於「家長指引」類別亦有以下一點:
*( e ) 自殺
描繪自殺或企圖自殺的手法必須含蓄而且審慎;同時,不可把自殺表達為可以達到目的的手段或遇到壓力、挫折或其他問題時的適當反應。
至於香港記者協會,亦一早已公布了「記協對處理自殺新聞的指引」(http://bit.ly/2INP98F),指引寫明:
i) 新聞工作者應低調處理有關新聞 , 報章應在內頁刊登有關新聞;電台及電視若真的要播報有關新聞,必須顧及電子傳媒對公眾的巨大影響力﹐而把有關新聞安排在非主要新聞時段內播出。
ii) 報道時應避免繪影繪聲地描述自殺的過程和所採用的手法。
但也有提到,「本會認為,香港新聞界不宜完全不報道個別的自殺案件 , 而應在報道自殺新聞和避免產生『模仿』效應之間求取平衡。」這一點正好呼應我在上一篇文提及,為何連一則「三兜」(主播以30秒旁述簡報,又稱RVO)都沒有,加上這次關乎「反送中」,情況極為特殊,如此處理是否過份小心?
不過我跟幾位前輩傾過,他們提供另一個思考角度,綜合他們的意見,大意是現在民情如此洶湧,無綫新聞播不播這則黃衣男墮樓的新聞都會面對兩難,「播唔播都係死,啲記者真係好難做!」。他們解釋,現在大家都不希望會再出現人命傷亡,面對現時民情沸騰,如果電視台堅持報道這則新聞,會相當危險,「尤其係呢一單,萬一真係有人模仿,如果我係當時負責寫呢單新聞嘅記者,我會超級自責!」對方指,通訊局對電視台的要求更加嚴格,「所以有線新聞(不報)也是基於這個考慮。」
電視的傳播威力極強,作為新聞工作者更應謹慎,我不是為無綫新聞說項,而是提供多一點資訊去讓讀者從對方的角度理解。有人問我:「點解你明明寫咗『有線新聞』都冇播呢單新聞,但9成篇幅都係批評『無綫新聞』?」我跟對方解釋:無綫是免費,有線是收費,新聞播報的影響力相差很遠,亦有前輩坦言,針對無綫,是觀感問題、台格問題,「今次啲人唔會去話有線唔報,因為有線就似一個從來冇遲到過嘅學生,前九次冇遲,去到第十次先遲,所以大家理解,但無綫就係次次都遲到,去到第十次遲到,啲人就會鬧得好緊要。」但前輩亦強調,這次很多觀眾從政治角度、審查角度去理解這件事,是想太多,因為從無綫新聞的專業角度,一直以來都不會播報自殺新聞,又指,「網上有好多意見,冇一個標準答案,全球唔同媒體嘅處理手法都有爭議。」
*如果有任何錯誤之處,歡迎留言討論指教。
(1606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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