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9.19更新】
馬來西亞的陸君奕先生在《萍聚》原作者~作曲的嚕啦啦11期傅傳傑先生以及作詞的嚕啦啦11期戴榮旭先生的遺孀李玲玲女士出面說明之後,來訊表示對他們很抱歉,並對自己之前信中所言作出以下的解釋:
1985年,知識報出的題目是真的,那時候我才六年級,就把萍聚的歌詞填上去拿獎,結果,誤會就此產生。
那時候全校的同學都以為是我寫的歌,誤會鬧得更大。於是我就當成是我寫的,一個小學生的心態。
直到初中,萍聚這首歌在全世界流行起來,第二個誤會又產生了,我就以為我寫的歌給歌手唱出來了。
誤會一直延續下去,直到我遇到有人跟我說,萍聚在很久以前,已經有人在唱。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時間不吻合的,但那時,網絡資訊還不發達,我的疑問一直無法解答。
後來,馬來西亞又有傳言說萍聚寫詞人來自吉隆坡尊龍獨中,我的誤會又給放大了,是不是在找我?
網上搜索,萍聚歌詞的原創是個謎,也有人在blog留言尋找嚕啦啦。誤會又來了,我人生哪裡可以得到安靜!
所以我在信裡面提到的事情,一直得不到答案,直到看到你們的貼文,我才確定了錯誤點發生在哪裡,就是小學時候的我所犯的錯誤。
人生的記憶是不能騙人的,假如我在中學時期就確定,歌詞是有主人的,我就沒有今天的誤會和錯誤。
【2021.9.17更新】
嚕啦啦23期王慕榕來函表示,他已與11期傅傳傑學長聯繫上,也告知目前討論的情況。傳傳傑先生確認《萍聚》是由他譜曲,並由同為11期的戴榮旭先生填詞,兩人共同創作完成。
萍水相逢,
有緣相聚!
就是「萍聚」歌名的緣由
【2021.9.17更新】
救國團團康活動歌本上記載的《萍聚》作者戴榮旭的遺孀李玲玲女士來函如下:
張先生您好
我是嚕啦啦十一期戴榮旭的太太
看到這麼多人在談論「萍聚」
實在覺得遺憾
我先生戴榮旭
在民國91年已經過世
所以也無從查證
想請您再詢問曲譜上
寫的作曲人傅傳傑先生
看他是否還記得
當年一同創作萍聚這首歌曲的
戴榮旭?
我很確定的是
民國63-66年左右
在榮旭讀五專時期
他的確時常在救國團服務帶隊
戴榮旭帶過許多霧社先鋒團的
各校年輕朋友
相信很多人都會記得他
他生前也告訴過我
他曾寫了《萍聚》這首歌
但是當時沒有智慧財產權等法規
隨著他的逝世
我想也就無法
再做什麼說明或澄清了
謝謝大家的熱情及支持
我相信
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
對你我來說已經足夠
感恩
【2021.9.15更新】
謝謝提供相關資訊的網友們,我特地將有關《萍聚》作者的資料整理出來和大家分享:
早在1970年代救國團活動的團康歌本裡就已出現《萍聚》這首歌,上面記載的作者為嚕啦啦11期戴榮旭。
而在YouTube 有一個上傳於2017年4月底,由嚕啦啦13期之敏和11期傳傑合唱《萍聚》的影片(https://youtu.be/j-4ThaLm0NU),上面記載《萍聚》的作者是嚕啦啦11期的戴榮旭(作詞)和傅傳傑(作曲)。
不過在2009年有新聞媒體報導,宜蘭一位音樂老師孫正明聲稱自己才是《萍聚》的作曲者,創作時間為1967年,而作詞者則是當時的兩位救國團輔導員。(新聞連結:https://news.tvbs.com.tw/life/119642)
另外,已故歌手江明學曾於2017年在YouTube影片(https://youtu.be/uHS7tjCQTsw)留言處回覆網友詢問他是否為萍聚的作者時提到:
萍聚的詞曲作者是嚕啦啦,嚕啦啦是一個筆名,這首歌四十年前開始在台灣的團康活動傳唱,至今都還沒找到真正原作者!網路上流傳著各種傳說⋯⋯,我印象中曾經三位人士出來表示自己是原作者,但是因為說法都不夠令大眾及版權團體信服,也都拿不出有力的證據,結果全不了了之。因為當年使用過的正版唱片公司,都有提存了一筆詞曲費用在銀行的專戶,多年下來已累積了一筆不小的數字,所以一定要有人、事、物的確定證據,才能領走這筆錢!
如果您也有關於《萍聚》作者的資訊,歡迎您留言或私訊告訴我,謝謝。
——————
今晚我要跟大家分享來自馬來西亞的陸君奕先生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表示,他才是華語歌曲《萍聚》的詞曲作者,以下是他的來信全文:
張哲生大哥你好,
小弟陸君奕今年48歲,來自馬來西亞怡保,有一件事情埋藏在我身上已經 36年,一點也不虛假,是我人生經歷過的事情。
1985年,當時我小學六年級,因為學校販賣的報紙(名字叫《知識報》)上頭的一個填歌詞遊戲環節,讓我寫成了一首歌的歌詞,後來有人把它取名《隨緣聚首》,也有人把它取名《萍聚》。
我不曉得為什麼網上把《萍聚》說是1967年創作的歌呢?
(編按:根據2009年1月27日的TVBS新聞報導,宜蘭一位音樂老師孫正明表示自己是《萍聚》的作曲人,他說,1967年夏天,他就讀師大二年級,在偶然機會下,接受兩名救國團輔導員委託,為他們寫的《萍聚》歌詞譜曲,當時師大音樂系風氣保守,禁止學生私自參加校外比賽和活動,所以他才沒在創作上留名。)
以下是我當年寫《萍聚》這首歌的來龍去脈,記憶猶新。
1985年,那時候,我還是一名六年級學生,萬里望萬華二校小學有販賣華文報《知識報》,我是它的忠實讀者;報章第二頁印著有獎遊戲環節題目,題目通常都很簡單,學生只要填對答案,再填寫學校名稱、姓名、班級,然後寄到報館,相隔幾期後,幸運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例如收到禮物。
就是這一年,春節過了,月考也過了,所以學生們在班上有許多悠閒的時間,這一期《知識報》的有獎遊戲題目顯然不簡單,題目是讓學生們嘗試寫歌詞的機會!
只有一個空白的四方格留在題目下面,方格上面有一段已經寫好詞語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四方格下面用比較小的字寫著參賽條規:
(1) 歌詞需要 50/60 個字(已經想不起是50還是60)
(2) 參賽者必須把所有草稿紙都一起跟寫好的歌詞寄去參賽
(那時候我還小,不懂原因,現在懂了,為了確保歌詞是真的本人寫的,我還記得曾經從垃圾桶撿回草稿紙再弄乾淨。)
我起初看過題目後,沒有頭緒,還未想到什麼,不把它當成一回事,直到有一天放學,我在禮堂等父母來接我回家。
放學時段,學校鼓笛隊時常在禮堂旁邊訓練,這天我聽到他們剛開始訓練時有一段交響曲,只有鼓聲響,其它樂器沒有,很自然地,我就念出一句詞語:「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也同時候聯想起《知識報》的題目:「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
這時候發現兩句好像有押韻,於是興趣來了,我認真聽著交響曲,再念了一遍這兩句,欸!非常押韻 !
我有了新玩意,寫歌詞,對,有興趣寫歌詞!! 我得想個辦法怎樣才能想到第三句,我數學分數名列前茅,第一句和第二句同樣有九個字,我決定利用 9x9 的表格來想歌詞。
回到家裡,用畫圖用的大白紙,畫成很多橫線和直線,每一行9個格,後來我改用學校的練習簿,學生們都稱呼它為大方格簿。
寫歌詞的方法找到了,就是好像上華文科一樣造句,只不過造句每一行都必須9個字。
第二天,在學校科室裡,我很快就想到第三句:「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可惜這一句不能夠連接我之前的詞語,不押韻,但是我把它保留下來,繼續想第三句歌詞。
有一次開週會,看到兩位女學生互相責罵對方,聲音惹來老師前來看個究竟,經過老師的教導,女生們都互相承諾,說以後不敢再犯錯。
我人在附近望著,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心裡有點靈感,想到一些詞彙,他們互相承諾,又彼此約束;我默默地想一想怎樣用上述的詞彙造個9個字的句子,於是想到啦 !「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一下子,想到兩句歌詞,押韻嗎?心裡想一想跟之前的有一點押韻,然後在心中暗念了一遍: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
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
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
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我覺得押韻也很滿意!
學校的環境清幽,當我回到科室後,只能再暗中從心裡用唱歌的形式唱一遍,我覺得歌的韻律跑出來,歌詞也同時帶出涵義。
對,我真的很滿意歌詞寫到現在的情況。再說,我對寫歌詞的興趣也大大提升!很好玩呢!
在學校嘴巴閉了那麼久,放學回到家裡,終於可以放大聲唱出這些歌詞。我擔心用詞不當,我問爺爺「彼此」是什麼意思,爺爺解釋說:「你我、雙方,或者敵對」,同時我也學會一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想歌詞到現在,4乘9,只有36個字,還得繼續想⋯⋯
一天又一天過去,想不出什麼,沒靈感,怎麼辦 ?
另外,我們陸家的家教很嚴,第一個家規就是不能碰毒品,誰沾染毒品就馬上被踢出陸家,所以爸爸和爺爺都常灌輸思維,做人要知足常樂。
我爺爺是寫詩人,讀春秋書籍,萬里望升旗山,山水觀音亭的詩詞是我爺爺遺留下來的,他的筆名是浩然,原名陸其廣。事實上,歌名「萍聚」是我爺爺取的名字,這還有一段故事可以講,不過以後再說吧!
那時候,我家經營萬里望有名氣的醬油廠,家中環境還算不錯,有錄影機、唱機,錄影帶和卡帶都有很多,那時候流行的歌手有台灣的林淑容Anna、香港的譚詠麟Alan。
受到 Anna 這個英文名字的啓發,我取了 LULALA 作為筆名,主要是因為我性格內向,怕別人嘲笑,所以不敢用真實名字,而用 LULALA 來代替。
然後,我到房間放卡帶的地方參考看看有什麼詞語可以用得上。 就看到一個字「擁」。這時候,我想起第二天想到的那句「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於是,造句靈感來了:「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我發現將這兩句歌詞合併,不就是代表知足常樂的意思嗎?
好的,重新排列歌詞: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
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
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
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
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
在我想歌詞及韻律的時候,發現「相聚過」和 「擁有過」是可以互換位置來唱的 !但是最後我總覺得,人還是要相聚過,才能夠擁有。
歌詞想到這裡,因為作詞的興趣濃厚,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我也不怕羞恥,朗朗上口地把歌詞唱一遍,所以那時,學校有許多老師都知道我曾經寫過一首歌。記得有一次,一位女老師到班上教科(現在已經想不起老師名字),我非常大膽地跟老師說,我有一件事情要做,要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老師脾氣真好,不但沒有責怪我,還讓我完成這事情,就是寫完歌詞,老師只是溫柔地提醒我,下一個月考快要到,要快點專心讀書。
這時候的歌詞已有7乘9,共63個字,可以想結尾的歌詞了!畢竟再不專心聽課,老師肯定會責罵我。
我的座位在科室最前排,偏向窗口,萬華小學當時只有一排科室有兩層樓,我的科室在樓上。學校地理位置在萬里望小鎮的正中央,所有本地人辦喪事的出殯隊伍都必須經過小學的大路,小學生都很怕聽到出殯隊伍的敲鑼打鼓聲。
我感慨地想到一句連我自己都會流出眼淚的詞語:「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只願你的追憶有個我」。
前前後後,我用了21天寫成歌詞,然後將成品連同草稿紙寄去參賽,大概一個月後,成績出來,我拿了冠軍,學校也把那張《知識報》張貼在學校禮堂。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
【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
【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
【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
【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
【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
【只願你的追憶有個我】
這首歌詞很單純地是一個小學六年級,身材略胖的男生的作品;
它只不過是《知識報》遊戲環節的一部分,是無心插柳之作。
得獎後,馬上有來自台灣的人找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江明學,是他教我江字怎樣念,他說跟將來的將同音。
他是第一個要求把歌詞拿去唱的人,我猜《隨緣聚首》這個最初的歌名應該就是他取的吧!他還要求把歌詞裡「的」這個字唱得不一樣,各位可以聽聽他唱的版本。
另外,當時還有人站在我旁邊,要我把歌詞認真唱一遍,他就抄下音符,假如可以聯絡到作曲人孫正明,或許能得到解答。
我那時候還跟他們說,回去台灣找個姓李的人,為他取我的名字當藝名,他一定會把這首歌給唱紅;後來上華唱片為李華苓取個藝名叫李翊君,「翊君」二字恰好是我的名字「君奕」倒過來念。
音符抄完後,他還問我,這首歌你是想單人唱或者是雙人唱,我想一想就問:「可不可以男女合唱?女聲清脆,女先唱,男聲粗壯,跟隨在後,就這樣一前一後,我覺得比較好聽。」我還強調一定要用小鼓作為主要樂曲。
而後來李翊君唱的版本,就和我認真唱的這個版本的音調一模一樣!
所以除了江明學以外,我非常肯定娛樂圈一定有人知道誰是 LULALA,他們肯定有來過我現在住的地方~怡保萬里望。
翌年,1986年,快要上中學,我複印一份寫著我名字和學校名稱的《知識報》放進一個白色信封,信封上我寫上三道題 :
1、萍聚是什麼?
2、萍聚有多少個字?
3、萍聚是誰取的名字?
再托付給爺爺保管,還跟爺爺說等我長大以後交還給我,好讓我留給我的兒孫看。
還有一件事情,我除了把歌詞寄去《知識報》參賽,也另外寄了一份我親手寫的歌詞在白紙上,再寫上我的筆名LULALA,寄去香港 TVB,我還在信封後面留下回郵地址。
1986年,某一天,我家人租錄影帶回家看,是歌唱綜藝節目,鄭裕玲主持,節目的後段,她把我寄過去的歌詞念了一遍,用廣東話說了一句:「你以為香港沒人才,膽敢把歌詞寄來 TVB。」她也提到這封信是來自南洋的。
小學和中學,相比之下真是天淵之別,中文是小學主流教學語言,也是我的強項,中學全部馬來文,是我的最弱,預備班,我迎頭趕上,把馬來文搞好,但是我逐漸把托付爺爺保管的「萍聚」文件遺忘掉。
中學時期初中一,1987年,某一個星期六,我走路經過圖書館,遠處操場傳來收音機聲音,仔細聽,很開心,是我親手寫的歌,跟隨聲音方向走過去看個究竟,收音機裡卡帶還在轉動,旁邊擺放著一個青色封面卡帶盒,後面寫著萍聚,作詞作曲人:嚕啦啦。興奮的心情參雜著後悔的感覺,後悔當初沒有用我自己的本名。
中學時期,我有跟其他同學提起《萍聚》的歌詞是我寫的,但是沒人相信。
事與願違,相隔36年,現在已經是2021年,我的爺爺、爸爸都已不在人世,而且托付保管的確鑿文件已經不復存在,我非常失望,感到非常低落。
人總要面對現實,也想了很久,下一步應該怎樣應對,好的,那就拿起勇氣,把這件事公諸於世。再說,我患有糖尿病30年,現在也正值全球大流行 COVID-19,這病毒對於三高人士有很大的威脅,馬來西亞疫情非常嚴峻,每天超過萬宗確診,我萬一遇到什麼壞情況,這件事情就永遠埋在地下,沒人知曉,值得嗎?
我僥倖寫出那麼令人感觸的歌詞,但其實我的性格時常都保持開朗,且因為家教嚴格,我自認為人正直,但遺憾的是,我的人生總是被《萍聚》困擾著,不但沒人相信我是原作詞人,而且,我曾經從兩位人士的口中得到一些不符合時間邏輯的消息。
第一個人是我的表嫂,她是台灣人,1993、1994年間,表哥表嫂還未結婚,表哥時常往來馬來西亞和台灣兩地,也有把我寫萍聚的事告訴表嫂,她回去台灣問她的長輩,得到的回應是長輩們早已唱過這首歌。
第二個人是我的老同學,他告訴我說2014、2015年時,他去台灣旅行,導遊的車上播放著萍聚歌曲,比我同學大4歲的導遊講,他小學時期也是唱這首歌。
我本人真想搞清楚,1985年的時候,《知識報》從哪裡得到消息,把它作為該報的有獎遊戲題目讓小學生作答 ? 台灣民眾早期曾經唱過的萍聚歌詞又是哪一個版本?
我有從網絡找到信息寫著一位音樂老師孫正明於1967年拿到兩位女生交給他的萍聚塗鴉歌詞紙張,又是那一個版本 ?
我很確定李翊君唱的版本是我寫的歌詞,也是我想歌詞時候的旋律,音韻,歌曲長度 3分18秒也是我唱過很多次,估算出的時間。
1993年,我讀學院校時期,有一位理髮店老闆娘跟我說「嚕啦啦」這個名稱在台灣已經有團體把它佔為己有,是一個愛國團體,她還說那在台灣等於是對抗中國的共產黨!也是這個原因,我媽媽吩咐我以後絕對不能夠再說《萍聚》是我寫的歌。
這世界是怎樣了?一位單純的六年級男生,僅僅是學校《知識報》遊戲作品,居然可以影響他的一生到現在!
關淑怡中國好聲音 在 丹眼看電影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金馬57的禮讚與隱憂:共創、共鳴;共識、共榮?】
第57屆金馬獎於上週六圓滿落幕,有幸在疫情期間戴上金馬口罩,親臨現場為侯導和《南巫》喝采、親眼見證張吉安導演的巨星誕生,已然無憾。無論最後獎落誰家,最終都是電影獲勝。這屆典禮依然沒有設主持人,卻也更聚焦在電影身上:從開場的神之剪輯入圍集錦影片、《新天堂樂園》的應景禮讚、貼和電影也展露多元的入圍歌曲表演等,再到艾怡良演唱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楊德昌-是枝裕和-侯孝賢的精妙串接,無不展現了金馬在典禮製作上的用心和大器、電影作為唯一指導原則的自信姿態。
#共創
以「TAKE ONE,前往明天的路上」作為本屆主題,在典禮中不乏點綴著出黑暗入光明的時代精神,同時也透過募集七千多計影像素材加以再創成入圍片頭的方式,讓本屆金馬成為了名符其實的共創手札。人人都是生活中的導演,也是見證時代的紀實者,一沙一世界、一機一短片。而這種「我們的金馬獎」意念,也從典禮禮堂穿透到轉播螢幕的另一面(收視率 3.97 不僅是今年三金典禮之首,也是金馬被中國杯葛後的新高點),甚至直接反映在今年大爆發的國片票房。
#共鳴
在疫情導致外片紛紛延檔、國內消費力振興、國人無法出國等天時地利人和之下,再加上國片水準普遍提升,今年的國片票房破4千萬的高達8部。相比之下,去年只有4部,其中還包含自帶熱度的演唱會作品《五月天人生無限公司3D》。這表示今年的金馬,國人普遍觀賞過大部分的作品,更有參與感與共鳴。同時這也帶動典禮收視率,以及典禮後的第二波票房,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若單看金馬翌日台北票房紅利效應,最佳影片等五項大獎得主《消失的情人節》足足成長了708.1%、最佳歌曲與攝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成長356.4%、最佳女配角陳淑芳和最佳配樂《親愛的房客》成長134.5%、最佳女主角陳淑芳主演的《孤味》成長28.2%、最佳新演員陳姸霏主演的《無聲》成長71.1%。
而若看全台累計票房,截至週一(11/23)為止,《刻在你心底的名字》9600.2萬、《孤味》8250.6萬(即將超越《鬼滅之刃》的每日票房,邁向破億) 、《無聲》4679.1萬、《消失的情人節》 2418.5萬、《親愛的房客》2236.8萬。獲得最佳美術、最佳男配角(納豆)、觀眾票選最佳影片的《同學麥娜絲》,首週末全台票房也開出了破千萬佳績,足足是導演前作《大佛普拉斯》首週末443.8萬的2倍之多。本屆金馬在產業與觀眾之間,似乎共創了一個雙贏的局面。
§ 2020國片全台票房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 $9600.2萬
《孤味》 $8250.6萬
《可不可以,你也剛好喜歡我》 $7907.3萬
《馗降:粽邪2》 $7198.7萬
《女鬼橋》 $5811.9萬
《打噴嚏》 $4707.4萬
《無聲》 $4679.1萬
《怪胎》 $4496.2萬
《消失的情人節》$2418.5萬(金馬57最佳影片)
《親愛的房客》 $2236.8萬
《同學麥娜絲》$1275.5萬(僅首週末,後勢看漲)
§ 2019 國片全台票房
《返校》$26045.7萬
《第九分局》$5684.3萬
《五月天人生無限公司3D》$5416.7萬
《寒單》$4929.2萬
《陽光普照》$2616.4萬(金馬56最佳影片)
(資料來源:國家電影中心、台北票房觀測站)
#共識?
然而,雖說本屆金馬大多數的入圍影片都為觀眾買單,但若細究其中仍會看出一些喜好的差異。今年目前的國片票房冠亞軍《刻在你心底的名字》、《孤味》未能入圍最佳影片,且僅各以一至二獎坐收。票房第三名的《可不可以,你也剛好喜歡我》,報名去年金馬甚至連初選都沒能通過。反過來看,獲得金馬最高榮譽的《消失的情人節》和去年的《陽光普照》,也都不在當年度票房的前段班。這顯現出金馬獎由二十位影視專業人士所組成的評審團,與普羅大眾的審美上有所出入。這當然無可厚非,電影獎也不是人氣獎,然而,我不禁思考究竟何人可以評斷電影的好壞與高下?
觀眾或許不懂得去分析一些美學和藝術的成分,但是產業人士跟影評媒體,又各是從何角度切入、且又是否各自帶有盲點呢?若要比較今年各項指標下的「最佳影片」,金馬獎業界評審的最大共識是《消失的情人節》、網路媒體《釀電影》相對年輕的文字影評們票選而出的則是《親愛的房客》、獲得影展觀眾青睞的則是《孤味》(金馬影展觀影評分榜首)、北中南三地抽樣而出的250位影展觀眾則喜愛《同學麥娜絲》(觀眾票選最佳影片獎),而一般觀眾則透過實際走進戲院支持《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這個斷裂,究竟是必然,還是一種隱憂?
常有人說,票房與獎項不可兼得,叫好與叫座分別是專業評審與一般觀眾給予的反餽獎賞,雖偶有重疊,但實屬難得,且不必一味追求討好所有的人。然而,台灣目前的較大型電影獎項,無論是台北電影獎或金馬獎,都是走歐洲影展小評審團制路線,而缺乏像美國奧斯卡獎、導演/製片/演員工會獎、法國凱薩獎、英國影藝學院獎等數千名專業影視工作人員投票產生的獎項。
另外,美國也有像是金球獎、影評之選獎(前身為廣播影評人協會獎)、區域性影評人協會獎等,皆是由影評、影視媒體記者所投票的獎項,一方面可以鼓勵不同面向的作品,二方面當這些媒體獎與產業獎有所重疊時,也是對該作品的雙重肯認。台灣影評人協會從去年開始頒發年度獎項,將第一屆最佳影片獎頒給了去年的金馬最佳影片得主《陽光普照》,未來其影響力、代表性和發展性,也值得繼續關注。或許這個難題終究不會有唯一解,但也期望有更多元的聲音來參與每年所謂最佳影片的定義。
#共榮?
說了這許多,並不是質疑金馬評審的公正與專業,我相信那是毋庸置疑的,且我也相信他們各個都是秉持著獨立的自由心證、不受任何外力影響,在評審會議中各抒己見、凝聚共識。然而,當金馬期許自己成為華人電影的首要指標、張開雙臂迎接中港獨立作品、星馬和東南亞電影的新興影人之時,評審團卻仍大多數由台灣人組成,那麼我會擔心是否這樣的評審組成會有某些眼光的侷限性和對異文化文本的讀入困難。本屆初選評審20位中,台灣影人佔85%(僅有港澳影人兩位:卓翔、黃綺琳;星馬影人一位:曾威量);複/決選評審17位中,台灣影人佔82%(僅有港澳影人兩位:蒲鋒、文念中;法國影人一位:馬修)。
我不敢妄言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但本屆影展口碑極強、幾乎全數囊括會外獎的馬來西亞作品《南巫》,竟然只有入圍兩項金馬獎?而香港的《幻愛》也只有入圍三項,憑該片獲得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最佳女演員、入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蔡思韵卻沒能入圍金馬?另外,《手捲煙》和《狂舞派3》兩部香港電影也是鎩羽而歸、隻獎未得,儘管它們的製作與技術層面,不見得會輸給任何一部國片。
在疫情肆虐和中共封殺之下,要請到外籍評審確實是強人所難,但總是希望能夠越來越朝向更多元共榮的方向邁進,進而期待金馬不只是在台灣,而是真正在全世界華語圈都能夠做到百家爭鳴、跨越文化而單以作品服人的盛況。
屆時,希望金馬獎不只是固定某群台灣影人的同樂會或家族聚會,也可以更多鼓勵通俗溫情小品以外的大膽嘗試,讓更多的廖明毅、王逸帆、張吉安、柯貞年都能大放異彩(或許明年開始由金馬主辦的金穗獎,會扮演著關鍵的角色)。到那時,萬馬奔騰、眾人從四面八方一齊為電影喝采,會是多麼美的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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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馬欣專欄】金馬57 國片是否迎來真正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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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淑怡中國好聲音 在 李怡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原來沒有「晚上好」的金馬獎真的這麼好(轉刊)
管仁健
(李怡按:昨天拙文談金馬獎,接青年導演林子穎來訊說:「沒有中國電影,金馬藝術水平更高,把更多焦點放在小眾題材上,向世人介紹更多好作品。」其後在網上讀到台灣作家管仁健這篇文章。原來在金馬獎頒獎禮上頻頻出現中國用語「晚上好」,已經被台灣認為把金馬獎污染了。香港人也許可以從中悟到:為什麼我們要努力維持說香港味的粵語呢?)
「台灣的演員、導演都非常棒,不要流失他們,把他們留在台灣拍戲,我願意從學生製片拍起,我半價(接戲)。」
真的,鄉民是公平的。這段話是「國民阿嬤」陳淑芳從影61年,影齡比金馬獎都還大6歲的雙料影后,卻能在首次入圍就得雙大獎,致詞時說的一段話。
第57屆金馬獎頒獎典禮,在11月21日圓滿落幕,獲得外界、網友們一致好評。台灣的各種頒獎典禮,這幾年官員已經不再致詞,主持人廢話也少了些,無奈很多得獎人不自知也不自愛,以為上台領獎致詞是去KTV搶麥,廢話好似周星馳電影《鹿鼎記》裡,多隆對韋小寶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最典型的悲劇就是今年9月26日第55屆電視金鐘獎,以往典禮都在11點左右結束,最晚也只拖到11點半,但今年卻嚴重超時近1小時,導致戲劇節目女主角獎、戲劇節目導演獎、最佳戲劇節目獎等壓軸大獎,拖到過了12點才公布。不少守在螢光幕前的觀眾,在12點半典禮結束前就已忍不住睡著,沒能看到最後,引起鄉民痛罵。
其中廢話最多,最被鄉民砲轟的「罪魁禍首」,就是以《我在市場待了一整天》榮獲生活風格節目獎的製作人劉志雄,3次上台朗誦手機裡寫好的小學生作文,一個人就耗掉將近9分鐘。
再說一次,鄉民真的是公平的。陳淑芳的得獎感言,時間加起來遠遠超過劉志雄,但大家聽得卻依然有笑有淚,網路零負評。因為致詞時間的長短還不是重點,內容與效果才是王道。陳淑芳在台上說的,不只是她自己想說的,也是全台灣人大多數人的心聲(無須理會那些放棄治療的統支廢渣),所以陳淑芳就算說得再多,鄉民們依然捧場。
金馬獎好看要感謝中國政府?
但今年的金馬獎之所以好看,真的要論功行賞,超萌的國民阿嬤陳淑芳,都還只能排名第二。
能讓金馬獎脫胎換骨,這兩年來越來越有特色,也越來越能凝聚台灣人心,大家在電視機轉播或網路直播,再也不用聽到罹患無骨症的台灣藝人,學王炳忠(台灣統派新黨發言人)那樣捲起舌頭,噁心十足的問候大家「晚上好」;更不用擔心被那些甘心成為當權者鷹犬,上台致詞的中國電影奴隸人,言語性騷擾的霸凌「很高興來到中國台灣」,這完全要感謝中國政府。
2018年第55屆金馬獎頒獎典禮,最佳紀錄片由《我們的青春,在台灣》奪得。這齣耗時6年拍攝的紀錄長片,是以2014年太陽花學運為背景,報導學運領袖陳為廷與中國在台交換生等人,展現這些人在社會運動中所遭受的衝擊和影響。但傅榆在得獎感言時說:
「很多人以為這部影片在講政治,其實它在講青春。青春很美好,但是青春卻也是最容易犯錯的時候,也是容易把錯誤的期待投射在別人的身上,這種錯誤不僅可能發生在人對人、或是國家對國家,希望我們的國家可能被當成一個真正獨立的個體來看待,這是我身為一個台灣人最大的願望。」
傅榆發言後,來自中國的去年影帝涂們,立刻在頒發最佳女主角獎時說:「特別榮幸再次來到『中國台灣』金馬獎頒獎,我感到了『兩岸一家親』。」典禮結束後,來台參賽的中國電影工具人,又集體抵制出席惜別酒會。
另外傅榆的得獎感言,在中國也立即引來了回應。「微博共青團中央」轉發了一幅包含台灣、南海在內的中國地圖,並配文稱「我深深的愛著這個國家」,並配上「中國,一點都不能少」的標語。
那些比婊子更無情,比戲子更無義,參加過本屆金馬獎的中國電影工具人,翻臉如翻書隨即轉貼。例如當屆金馬影帝徐崢、入圍影后的周迅及孫儷、以及胡歌及鄧超……等。
「中國一點都不能少,但是可以缺一大塊」。國民黨時代的秋海棠地圖,被俄羅斯蠶食鯨吞,早就瘦成了老公雞。但即使唐努烏梁海被占了,外蒙獨立了,見樹不見林,見台灣不見俄國佬的中國電影工具人,仍在那裡無恥的叫囂「中國一點都不能少」。多年來金馬獎找這些中國電影工具人來撐場面,對台灣人或對電影人來說,都是自取其辱。
「錯把宋粉當台獨」了嗎?
去年中國挑釁地把金雞獎移師廈門,並與金馬獎同一日舉行頒獎典禮。今年乾脆借疫情之便,不讓任何人來台參展,連合資拍片都不敢報名。但這對台灣來說,就像禁止觀光客來台,讓台灣免於武漢肺炎肆虐一樣,真的是天佑台灣,讓金馬獎回歸電影,政治掛帥轉回金雞百花。
1982年出生的傅榆,父親是馬來西亞華人,到台灣求學定居;母親則是印尼華僑,9歲到台灣居住。雖然畢業於政大廣電系與台南藝大音像記錄研究所的傅榆,受訪時也自認自己是「台灣人」,但也說「自己雖然長於外省家庭,崇拜宋楚瑜,卻又不是真正的外省人,與真正的台灣歷史脫節」。
台灣人一般所謂的「外省家庭」,嚴格說來是指戒嚴時代的眷村,或是軍公教警這些吃兩蔣皇糧的家庭。當然,如果放寬一點來說,也還是父母或祖父母,在1945年戰後到1950年國共內戰期間來台的。
但傅榆的父母親,都是戒嚴時代才由東南亞來台定居的華裔,台灣人會稱這樣的家庭為「新住民」。當然,無論是外省第二代或新住民第二代,絕對都是台灣人。不過,支持甚至崇拜宋楚瑜的人,在台灣是不太可能被歸類為「台獨」,甚至是「鐵桿台獨」。比較熟悉台灣事務的國台辦官員,也不可能犯此低級錯誤,錯把宋粉當台獨。
但中國電影工具人,卻比國台辦官員還政治掛帥。傅榆這種家庭背景與這種言論,都被認為是台獨,請問台灣還剩幾個非台獨?
「晚上好」成了政治通關密語嗎?
金馬獎在戒嚴時代,只是新聞局年年行禮如儀的一個官方獎項,主辦者與獲獎者都沒當成一件正事。解嚴後交由電影人負責,隨著評審過程越來越嚴謹,政治力已完全無法介入。
在金馬獎頒獎舞台上,能上台領獎的人是誰?上台後會說什麼內容?主辦單位不可能事先知情,一旦知情,這個獎也就沒任何公信力了。何況對中國電影工具人來說,「內地」也有一堆像戒嚴時代金馬獎那樣的電影獎,為什麼還要飄洋過海地來參加金馬獎?
台灣擁有華人世界裡難得的言論自由,頒獎典禮上傅榆說了什麼,或是涂們說了什麼,都跟其他入圍者與得獎者無關,更與主辦單位無關。但是來自中國的電影人,卻必須在國家暴力下,用集體不出席酒會來抗議一個得獎人的講話,這樣的作法很幼稚,也很無恥。
今天若是評審對參賽者霸凌,或是頒獎者對得獎者霸凌,尤其是主辦單位對參賽團體霸凌,參賽團體在抗議無效下,進行這樣的集體反制,多少還有些正當性。
參賽的電影人,一定是有地域、性別、階級、政治、宗教……甚至對電影主題與技法派別,看法肯定南轅北轍。不同是正常,全部一樣才是異常,也只有國家暴力才會妄想讓大家的聲音一樣。抓幾隻狗來關在一起,叫聲都不可能一樣吧?
「晚上好」與「兩岸一家親」一樣,中國人喜歡這麼說,台灣人無須反對。但台灣的電影人,無論你的政治立場是統是獨,只要作品夠水準,侯孝賢統嗎?蔡明亮統嗎?本魯(本魯蛇loser)都還是會買票進場支持。
可是在台灣的各種頒獎典禮上,把「晚上好」掛嘴上,就像「兩岸一家親」一樣,成為中國政治通關密語,作為自己能放棄靈魂,甘願只當工具人的政治小丑,從此不再出現於金馬獎。真的,讓老人再囉嗦一次,天佑台灣,原來沒有「晚上好」的金馬獎真的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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