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對大學才真正開始打球,而且打四年還是系籃板凳,江湖人稱「破產版Jahlil Okafor」的挖奔郎來說,國泰NBA 3X這個賽事我雖然一直知道,但總覺得離我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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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每年國泰辦得許多邀請NBA球星來台的活動也是,對於不太主動追星又愛看新秀的我來說,也是一直都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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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次在國泰NBA 3X活動即將隨著NBA的復賽重啟,並在記者會上廣邀自媒體前去參加時,真的覺得這個決定很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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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這個肥宅有機會從旁觀卻又設身處地的角度參與到這個盛事,甚至或許之後也有機會透過我的角度繼續帶好奇卻又跟我一樣覺得遙遠的觀眾一起窺探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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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一定只是在場邊看,畢竟哎呀我自己下去打的話大概會被顏扣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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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嘿對,記者會還沒開始我就直接玩貓玩到過敏性結膜炎、不說還以為我左眼被世界和平大尻一肘,所以就直接取消缺席惹ㄏㄏ。生而為貓奴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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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雖然沒能到場,也沒能透過視訊看到J-Will (哭),不過幸好台灣疫情持續控制得宜之下,國泰與NBA的合作活動也得以順利邁向第十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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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2020年的報名也已經開始!今年預計分為「一般組」、「挑戰組」以及「高中組」三個組別,並於7/2報名截止,7/4開打、為期兩個月,總決賽預計將在8月22和8/23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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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小試身手的、好不好,可以複製下方官網去獲得更詳細的資訊:https://nba.udn.com/NBA3x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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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說國泰和NBA的合作從2011開始,2013確定現在的形式,2018定名為現在的名稱,時間線怎麼跟我開始看NBA、開粉專跟開頻道的時間線完全一模一樣啦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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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一切是巧合嗎?我.....我認為應該是啦不然呢(´・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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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一為去年冠軍的女籃成員戴宜庭與曾拿下三屆冠軍的大學長吳宏政
#國泰NBA3x
#國泰NBA3x10年有成
#翅膀硬了
#附圖二為害我結膜炎的貓
#附圖三為牠問我能不能原諒牠然後因為牠實在太可愛了所以我就原諒牠惹
#沒去記者會拍東西害我只能自己發廢圖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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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三為牠問我能不能原諒牠然後因為牠實在太可愛了所以我就原諒牠惹 在 [創作] 荒厄II之七解冤- 看板marvel 的推薦與評價
之七 解冤
期末考的時節到了。
這個時節可能是全校怪談率最低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如臨大敵,就算看到什麼
怪事都沒感覺了,沒感覺就沒怪談。
雖然那批原居民會喊無聊,但我的確輕鬆不少--單指打工方面。到底我還是個
學生,我也同樣陷在這股期末考的瘟疫中,連巡邏校園都邊走邊看書。
我是聽說過陳搏是睡仙,但沒想到睡覺真的是修行法門。最少這麼大睡特睡的荒
厄變得滿亮的,幾乎可以當行動檯燈使用了。
雖然對幾乎看不懂的課本內容略微恐慌,但基本上我還是感激期末考的。不然「
靈異少女收徒」的戲碼老被人提出來,還有的同學試圖比照辦理。
阿琳真是我命底災星,我只希望上蒼垂憐,千萬不要再遇到她了…不過老天爺向
來喜歡玩我,我對這點真的非常悲觀。不過她可能嚇得夠嗆,所以沒有任何音訊
了,對這個我倒是深感安慰。
巡邏了校園,大抵上是平安的。只警告了幾個在馬路上踢球玩的原居民…踢球玩
沒什麼問題,但踢自己的腦袋玩總不太好。我知道他們只是無聊,但讓人類瞧見
了,有心臟血管疾病的,恐怕會出人命。
「討厭的新警察…」他們一面抱怨一面散去,「…哪來的病貓啊,好髒…」他們
閃著,我看到一隻瘦骨嶙峋、搖搖晃晃的「大貓」,走了過來。伏在地上,不斷
點頭流淚。
認了好一會兒,我才認出來,那是玉錚的原靈母獅。但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憔悴狼
狽?!
我剛伸手,荒厄就制止我,「別碰她!很髒啊,天哪…」她打了個冷顫,「好噁心
的瘴癘…」
瘦得肋骨都跑出來的母獅,仰天痛苦的咆哮一聲,讓人聽了又怕又難過。然後驟
然失去身影了。
「這種事情,不歸咱們管。」荒厄露出嫌惡的神情,「禍福無門,為人自招。終
年打雁,到底讓雁啄了眼睛!她待咱們那麼兇狠,還真有臉皮求救呢這是…」
「妳別突然這麼有學問好不好?」我心煩起來。
但荒厄說得有道理。母獅小姐又沒什麼恩義到我這兒,需要為她拼死拼活?她若
在我們學校,我還勉為其難的得插手…但我們學校是沒有「厲」的。
荒厄什麼鬼都敢惹,就是不敢惹「厲」。經過香火,危害更烈。那種苦大仇深,
甚至經過某些儀式、拿自己的命整個賠進去的「厲」,連城隍爺都要鬧頭疼。鬼
屋那戶男主人,是讓城隍爺的符困久衰弱,若是新鮮時刻,荒厄連碰都不敢碰。
瞧母獅小姐的原靈,恐怕是新鮮猛辣的,別說我了,連荒厄都害怕。
但玉錚那麼厲害,怎麼會有厲敢上門找麻煩?
雖然打定主意不管,但那天晚上我幾乎都睡不著,翻來覆去一整夜,直到天亮才
勉強打了個盹。
頭天期末考,我都不知道我在紙上塗了些什麼。越發心浮氣躁,我打電話給世伯,
但沒有人接電話。
「怎麼了?心神不寧的?」唐晨關心的看著我,「考不好也沒關係,頂多就暑修
罷了。需要暑修的話,我暑假留下來陪妳。」
抓著他的胳臂,我欲言又止。掙扎了一會兒,「…你還愛著玉錚嗎?」
他臉色刷的煞白,悽楚慢慢的冒上來。「…她幸福快樂就好了。」
我是白癡,我一定是白癡。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吃不下睡不著,連考試都考不下
去。「…手機能不能借我?我的沒電了。」
唐晨是個有條理的人,連手機的資料都整理得整整齊齊。沒費什麼工夫,我就偷
抄下玉錚的電話和住址。
「妳是不是發瘋啦?」荒厄對著我喊喊叫叫,「這不是妳我能插手的事情!」
「荒厄,妳沒有我也沒關係。」我擦去頰上一滴淚,「真的還滿兇險的,我都不
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妳跟著唐晨吧。不要做什麼壞事了…我瞧妳沒喝別人的血
也活得好好的,幹嘛造孽呢?妳好好修行,說不定將來還可以得正果。不想跟唐
晨,妳跟老大爺也成。老大爺心好…」
「閉嘴啦!別搞得像是交代後事!妳的身體我也是有分的!」她哇的一聲大哭起
來,「沒有妳不行啦!我還得等妳生下來呢!什麼正果我不要啦!」
我終於明白她說我「沒心肝」反而比較好,現在我也這麼覺得。這隻傻鳥,哭什
麼呢?
我什麼天賦都沒有,就是第六感強了點。懸在前方的是暗無天日的兇險,我著實
害怕。但不去看看,我什麼都做不了,睡不著吃不下,連考試都考不下去。
「只是瞧瞧,緊張什麼?」我將機車停好,走入咖啡廳,「但妳還是留在這兒…
」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著實發脾氣,「說不要就是不要!」
怎麼辦?我能叫她「回來」,卻沒辦法叫她「走」。一進咖啡廳,朔在櫃台上擺了
三包月長石,和一串子黑線。
撐著臉,她說,「我已經破例干涉太多了。上去收拾東西吧。」
這些高人喔…真是的。
我把世伯給我的東西都打包,連同他的信。下去默默收下朔的贊助。
「活著回來呀,我最後的學生。」朔用額頭輕輕碰了碰我的額頭。
「…我盡量。」我對她屈膝,「謝謝妳,老師。」
臨別時,朔淡淡的說,事主會弄得這樣狼狽,是因為上回想凌暴他人精神的時候
,反遭凌暴,崩潰了天賦和城牆。
這在我心底又添了一層煩躁。
我早該知道,她那樣肆無忌憚的捍衛領土,不可能只針對我一個。我不知道她針
對了誰,程度到哪裡。但我突然非常生氣,氣那些有點武力卻不守戒律和分際的
傢伙。
這種在現世無用的能力,本來就該看守的死緊。妖言惑眾或恣意妄為都是不對的
。
但我也很氣自己,我不該那麼暴躁的入侵玉錚的心靈,讓她失去防衛能力。我不
該…讓憤怒淹沒,同樣的恣意妄為。
「不然呢?」荒厄很不贊同,「看她生生的逼殺妳?妳是白癡啊?」
「是,我是白癡。」我苦惱的咳了兩聲。
這個工打起來,雖然沒有什麼大病,但春夏交替,我又虛畏,雖說早就該適應了
,還是不免要生點小病。我拿起保溫瓶的花草茶喝了兩口,知道安慰作用大於藥
用。
我開始懊悔,實在該活吞幾隻毒蜘蛛才對。
「得吞到蜘蛛精去了,毒蜘蛛已經不夠用了。」荒厄賭氣。
…那還是算了吧。
在新竹車站又打了次電話,但世伯還是沒有接。我猜他是不在家…他們那種老派
人又不流行帶手機。
硬著頭皮,還是得去闖一闖了。
抵達的時刻是正中午,陽氣最盛的時刻。我搭上計程車報了地址,司機載我往市
郊的別墅區而去。
都是小小的,獨棟獨戶,還有前後院和車庫的小別墅,看建築物的地坪約十來坪
,共有三層。這種別墅光租起來就很驚人了,看到門前是「夏寓」,我苦笑了一
下。
我知道唐夏兩家頗有家底,但唐晨生活樸實,一點點也看不出來,沒想到玉錚住
在自己的產業上,還是獨棟別墅。
屋前屋後,花草枯萎。我按了門鈴,沒有人接。悶悶的打手機,有人接了,卻立
刻按掉。
「荒厄,妳去打開大門。」我說。
「我不要!」她發起脾氣,「看也看到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就是看到了,才走不成。」我有些氣悶,「我不想後半輩子都失眠。」
心不甘情不願的,荒厄化成霧形,從欄杆進去,開了鐵門,又霧化鑽進鑰匙孔,
開了大門。
「咱們這手該保留著搶銀行才對。」荒厄抱怨了。
「謹此一次,下不為例。」我沒好氣,「妳還想搶什麼銀行?妳又用不到錢。」
「最少有點收穫,而且安全多了!」
這我倒是很難反駁。
大門內的景象讓人憂慮。一樓是客廳和廚房,原本應該充滿現代感的簡潔和清爽
。現在卻像是被颱風刮過,一片狼藉。沙發上還插了把應該在廚房的菜刀。
嚥了嚥口水,沿著光滑的木造樓梯往二樓去。二樓有個小小的會客角落,同樣椅
翻几倒。只有一個房門,半開半掩。
我想打開,卻被堵住,從門縫看,倒在地板上的是玉錚。
「荒厄,把她搬開些好讓我開門。」我轉頭。
她倔強的將頭一別,「我不想碰她!噁心死人了!」
妳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噁心呢孩子。
扶著她的臉,我用最真摯誠懇的心情說,「求求妳,荒厄…」
她大大的乾嘔一聲,逃命似的鑽進門縫,粗魯的將玉錚踢遠,趴在地板上吐個不
停。
這招治她還真的百發百中,比世伯的符強太多了。
緊張的探了探玉錚的氣息,好在還算穩定。想把她扶起來,雖說她跟時下的女孩
子一樣餓得身輕如燕,但對我來說還是很吃力。
她微微張開條眼縫,先是充滿獲救的感激,等看清楚是我,無力的推了我一把,
「不、不用妳來可憐我!」
用力抓住她,我有種使用暴力的衝動。「…妳不想失去女王的尊嚴,最好還是合
作點,讓我扶妳去床上。省得我用拖的,那就難看了。」
她恨恨的看我兩眼,這才軟化下來,拼命使力,讓我扶她到床上躺下。我將窗簾
拉開,打開窗戶。那種病瘴的氣息才消散一點,不然實在吃不消。
「…別開窗。」她用手擋著陽光。
「現在無妨。」我嘆氣。她住的這個房間真是又大又寬敞,只是凌亂不堪。想想
她的個性,應該不會放著這樣…我心底的憂慮又添了一層,俯身開始收拾。
「收也沒有用,讓他去吧。」她別開頭,「妳怎麼進得來的?」
我和她都清楚,她不是指門啊鎖啊那種有形之物。
「因為我跟妳一樣,都是巫婆。」嘆了口氣,我拿保溫瓶的花草茶給她喝。
她貪婪的喝了幾口,臉孔的那股死氣終於消散了。「我才不是巫婆!」她怒吼。
「別跟我說妳一無所知啊!」我沒好氣的回她,「或許起頭不太清楚,漸漸的也
該有點知覺了。」
「只是夢境而已呀…」她掩住臉孔。
揉了揉眉間,我覺得還滿疲倦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七七以後才變得厲害。」
什麼?妳說什麼?
「誰的七七?」我跳起來,猛搖著她,「是誰的七七啊?!妳傷了誰的命?」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真的傷害過誰!」她大叫,「是她兒子不好,一天到晚偷
窺女生宿舍,有回還跑進去…我只是想嚇走他呀!怎麼知道他會失足跌下樓…」
張目結舌,我該怎麼說呢?
唐晨老說,玉錚是個有正義感的女孩子。她或許任性,但並不是壞人。她不是為
了自己去使用這種能力,而是想拯救差點被侮辱的同學。甚至她也沒有傷害那個
色狼,只是放出原靈想嚇走他。
並不是死人就是對的,換做我是她,說不定我也會這麼做。
但母愛呢,是種蠻橫盲目的東西。她想的只是自己的孩子無辜喪生,非報仇不可
。
「…很久了吧?」我問。
「快一個月了。」她不看我,倔強的眼睛蓄滿了淚。
「妳為什麼不說呢?」我真的要爆炸了,「妳可以跟父母說,不然也可以跟世伯
說呀!」
「太丟臉了!他們早就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她摀著臉哭起來了,「而、而且
,以前我都能夠自己處理…」
這就是因果。沒有我爆炸掉她的城牆這個「因」,就不會導致我得來收拾殘局這
個「果」。
「什麼時候會來?」抹了抹臉,我問。
「…天黑以後就開始鬧,子時後會鬧得特別、特別厲害…」
她怕丟臉,不敢跟任何人講。但下意識的跟我求救。我站了起來。
「妳回去吧。」她鎮定了點,「說不定沒什麼事情,只是庸人自擾。妳…妳沒必
要攪進來。」
她如果抱著我大腿哭,我說不定還可以一走了之。「妳走得動嗎?」我扶著她,
想要先離開這個屋子。
但大門像是被焊死了一樣。
她鬆開我,到樓梯坐下,「妳走吧。妳一個人應該走得了。」
的確,她一走開,大門就輕鬆的打開了。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把門關上。結果
關上的那瞬間,失聰的左耳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
荒厄跟在我背後飛,那是誰在我左耳慘叫?
「抱歉啦,」我喃喃的說,「我不識時務。」
「…妳不走?」玉錚怔怔的看著我。
輕輕的,我搖了搖頭。「妳餓不餓?」我問,「妳若掙扎得動,上樓躺好。我是
餓慘了…煮點東西我們一起吃。」
她發了好一會兒的愣,才吃力的爬上樓梯。
「現在妳還有心情吃什麼呀?!」荒厄又怕又氣,「這已經不是穿著紅衣上吊的
程度了~」
「我會怕欸,別跟我講。」我跨入凌亂的廚房,打開冰箱。好在裡面是正常的食
物,沒躲什麼。「怕又不管用,先好好的吃一頓再說。聽說死刑犯死前都會美美
的吃頓飽的。」
「…有句話說,腦殘沒藥醫。」
拿出幾個蛋,無奈的看著荒厄。「我今天才知道,荒厄妳還頗睿智呢。」
我的手藝不怎麼樣,不過最好的調味料叫做「飢餓」。我餓了一天,玉錚據說被
關了三四天,大夥兒餓慘了。她一面抱怨會胖,一面埋頭苦吃。
是說現在的女孩子真的減肥要減出神經病了。
「妳好像也是女孩子。」荒厄沒好氣。
「是哦…但我自己也常常忘記。」我不得不承認。好好活著就很累了,還自找飢
饉。人生就是太美好順遂,才會想那些有的沒有的苦刑來自找苦吃。
人一吃飽,就精神起來。雖然她還是病弱虛軟,但神色看起來好多了,昏暗的死
氣也不再聚攏。
「還要嗎?」我指了指飯鍋。
她搖搖頭,「好久沒吃這麼飽了。」
搔了搔頭,我把碗盤收了起來,先堆到洗碗槽。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沒空
在那兒賢妻良母狀態。
人既然沒學得辟榖,還是老老實實的吃飽喝足,別過量就是了。吃得飽神氣足,
元神一全,身體健康,邪祟就不容易侵擾。很簡單的道理,但十個有九個半的女
孩子聽不進去。讓我這個三餐吃不到兩餐,長年鬧胃痛病虛的人很悶。
「妳越發老媽媽了,」荒厄罵我,「該走不走,該怕不怕,還管她減不減肥?明
天的太陽還不知道看不看得到呢…」
「明天若陰天,也看不到太陽的。」
「誰跟妳說這個?!」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不睬她,找出世伯的信和朔給我的
黑線,尋了根晒衣竿,慢慢的朝上打結。
「妳想…解冤紓孽?(註)」她笑了出來,這麼漂亮的人,笑起來真是好看…可
惜有點苦。
「趁著還有日頭,能做多少算多少。」我想她讓世伯耳濡目染,也懂一些兒。這
是一種道教儀式,世伯寫來的信不但有完整圖解,還註明了一百零八句釋冤經文
。
朔的確破例干涉了…她遞上黑線,就是提點我這麼破解。她那樣嚴守渾沌的人,
真的大大違背自己的原則。
「伯伯收妳當弟子?」她有些不相信。
「…不算收啦。」我也覺得沒什麼好瞞的,指了指荒厄。荒厄對她怒目而視,嘀
嘀咕咕。「為了她…伯伯怕有人為難我。」
她呆呆的坐著看我打結,冷不防的冒出一句。「難怪小晨喜歡妳。」
我差點把結打死了,拆了半天才打好。「唐晨喜歡的人可多了…但他最愛的還是
妳。」
她低低笑了一聲,又開始哭起來。
…看到女王哭真是觸目驚心,她還不如對我撒潑。這樣一如普通女孩的掉眼淚,
滿心委屈,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前,我也真的很喜歡小晨。我們幾乎是出生就在一起,長到這麼大了…他
是我的初戀,不管是什麼的第一次,我都是跟他在一起…」她抹著眼淚,「我怎
麼可能不愛他呢?這是不對的…但是這種不對,隨著我們分別的日子,越來越真
確了…」
或許她的天賦和城牆都被我爆掉了,但我和她,在某種本質上很接近,都是不自
覺或不自願的「巫」。靠得這麼近,她又沒有絲毫防備,情緒深染比語言快速正
確多了。
來到花花世界,沒有父母親友的管束。漸漸的知道了濃情的滋味,知道自己真正
愛的是什麼和要的是什麼。但又罪惡感的譴責自己,對唐晨抱著內疚,又覺得像
是小時候穿的鞋子,再可愛漂亮也穿不下了。
眷戀著年少時光潔純淨的初戀,她越發捍衛自己的所有,就算明明知道會漸行漸
遠。一方面惱唐晨有我這個紅粉知己,一方面又暗暗鬆口氣,無須自己開口,罪
過終不在她身上。
這樣纏著、惱著、氣著,苦悶著。更忍不住去試探、諷刺責罵,希望唐晨能夠重
燃她的熱情,但一切的努力終究成了泡影。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年紀才
剛二十初,怎麼會好好處理這種事情呢?又怎麼怪她推過諉錯?
不過是種逃避。
「我是愛他的才對,我怎麼能不愛他呢?」她哭了又哭,「但是怎麼了?就是、
就是突然都不對了、不愛了!我我我…我壞得很,我是壞女人…可我不要這樣啊
…我不要…」
「妳只有張聰明臉孔,」我悶悶的說,「骨子裡倒很實心的笨拙。」
「要妳來罵我!?」眼淚未乾,她就瞪起眼睛罵人了。
這樣好多了。
「朔…我是說,我們住著那個咖啡廳的店主說過,這種毛病有帖最好的藥方。」
我繼續打著結。
她狐疑的看我。美女真好,梨花帶淚的,我都快原諒她之前的所有無禮了。
「時間。」我終於把一百零八個結都打好了,擺在一旁。「時間可以治療這種情
孽糾結。」
我不知道她想通了沒有,不過她倒是停止哭泣了。
這麼一交心(?),玉錚對我沒那麼兇了,說她能撐幾天,是因為這個房間經過
父親加持的緣故。
我恍惚記得世伯提過,她的父親夏濤,雖不如她天賦這麼優秀,但也很驚人了。
世伯不太願意教玉錚,說不定教過她父親。
趕緊找著房間四周,果然大門門楣之上,畫了一個奇形的符,只是已經殘破。我
趕緊翻出黃紙,依樣畫葫蘆。
「不是這樣…妳撇錯了!」荒厄在我肩膀上怒吼,「妳腦殘手也殘啊?抖什麼抖
?吼…妳勾和捺都不會分是吧?妳的國語老師會一頭撞死!」
看我在那兒鬼畫符半天,荒厄忍受不了了,一把搶走我的毛筆,讓我的手心一把
墨,「滾遠點!我當初是造了什麼孽附了妳的身,我要附也該附妳旁邊那個惹禍
精…」刷刷刷的開始畫起來。
但她的話讓玉錚抖了一下。
「果然是子姑神,厲害得緊。」我趕緊一頂高帽戴上去。她真的連尾巴都快翹起
來了。
隨著之前的舊符補強,忙了半天,時間已經四點多了,氣氛開始變得沈滯。
手心捏著汗,我又打了幾次手機,但世伯還是沒有接。但門口猛然一響,把我和
玉錚嚇得跳起來,我撲過去打她床頭的電話…
這次世伯接起來了。「…蘅芷?」
「伯伯!」我大叫,「玉錚這兒出事了!」我怕不知道幾時斷線,呱哩呱啦把這
兒出的事情通通告訴他。
「符呢?她父親畫的符呢?」世伯的語氣很凝重。
「我補強了…呃,應該說荒厄弄好了。但我不知道有沒有效,之前的都毀了…」
世伯好一會兒沒說話,我緊張得手滑,幾乎都握不住話筒。
「蘅芷,這是妳無法處理的。」他深深吸口氣,「現在的時刻妳還走得了,快走
!我會馬上趕過去…」
「…那玉錚呢?」我愣愣的問。
「我不能讓妳賠上這條命,快走!」世伯很兇的趕我,「立刻離開那個屋子!」
我本來覺得委屈,轉思一想,我明白了。玉錚可是他至交的女兒啊,是他從小疼
到大的孩子。原本我以為,我只是他萍水相逢,不得已「愛屋及烏」的人。
平常別人遇到這種事情,不管我辦不辦得到,還是會求我先擋擋吧?我是「靈異
少女林默娘」嘛。
但是世伯…世伯卻拿我的性命當第一優先。我覺得…好像沒什麼遺憾了欸。
「蘅芷?妳聽到了沒有?妳再待在那兒…我、我就逐妳出門牆!」世伯的聲音更
焦灼了。
「…伯伯,你趕快來吧。」我擦掉眼角的淚,笑著說,「我一定會撐到你來為止
,請你快來!」我把電話掛上。
「…為了幾句貼心,妳就要賣掉自己的命。」荒厄喃喃著。
「紅顏酬知己,寶劍贈烈士。」
「現在妳還有心情跟我掉什麼書包啊~」
不想理她,我轉頭跟玉錚說,「伯伯趕過來了。」
她愣愣的看著我,「…妳是怎麼打通的?」
沿著她的目光,我看到電話線早就拔了起來。搔了搔臉頰,「…精誠所致,金石
為開?」
「是喔。」但她馬上離我三尺遠。
我也只能乾笑兩聲。
到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樓下的客廳早就鬧得一塌糊塗。
玉錚那麼神氣的女生,也只能跟我一起抱著發抖。荒厄在屋裡飛來飛去,不停叨
念。她念的那些我早就明白了,知道也不會讓事情好轉。
妖魔鬼怪,都有一定的規矩和相生相剋。但人魂轉化的厲卻不跟你講這些規矩。
荒厄會是這樣擁有女性美貌臉孔和豐飽胸脯的妖怪,就是為了在進食的時候不讓
「食物」恐懼怨恨,在歡喜中死去,以後死了,才不會成厲來找她麻煩。
大凡妖魔採補,都讓「食物」死得舒心快意。只有人類和厲才會設法虐殺食物和
敵人。
這樣說明,我想大伙兒就明白厲有多猛。尤其是母親變成的厲,那更是猛到爆炸
了。
為了補強,我還在門口懸上世伯給我的桃木劍和羅盤。然後?然後只能低頭祈禱
了哪有什麼然後…
鬧到二樓的時候,才七點多。但我想外面那個媽媽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七早八早
就來破門。那個不爭氣的門,應聲而開,連鉸鏈都飛了。
荒厄寫的那個符果然無大用處,堅持了幾秒,就灰飛湮滅。
只見一個臉色發青的中年婦人,沒有傳說中的披頭散髮和白衣飄飄。她穿著尋常
的家居服,很趣緻的圍著哆拉A夢的圍裙,只是手裡拿著菜刀,殺氣騰騰,讓我
忍不住護了護脖子。
她想進來,抬頭看了看懸著的羅盤和桃木劍,忍了忍,走了出去。剛剛鬆了口氣
,誰知她去而復來。「魂飛魄散、自我虐殺都不怕,還怕你這幾樣死物!?」
手一長,宛如枯枝上頭鑲利爪,她將羅盤和桃木劍抓下來,搓揉成一團。空氣中
充滿烤肉似的焦臭味道,扭曲著臉孔,她衝上來…
我將那根打滿結的晒衣竿往她一推,她跟我角力起來,我兩條腿都在發抖。
這是最後一道防線了,朔給我的提示。
「第一結!」我對她厲聲,「萬苦皆因忌妒生,掃除虛妄喜滿盈!」然後當她的
面,拉開第一個活結。
這就是解冤紓孽的儀式。用神明的身分,解開各種族摩擦和怨恨。實在不應該由
我這無法修行、沒有天賦的人來執行。
但我能拋擲健康和生命力。
打開第一個結,下午在我耳畔響過的慘叫又響亮的拔尖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妳很恨,我知道妳心肝俱裂的痛苦。養個兒子到大學不
容易,在妳眼中,他又是那麼可愛的孩子,圍裙還是他送的母親節禮物。
但這不代表他沒有錯。只是個不幸的意外,不代表妳該找誰報仇。
「第二結!」我對她喊,如儀的獻上經文。
每解完一個結,她就發出更恐怖的慘叫,我也感到不斷累積上來的疲倦。解到第
五十一個,我已經無以為繼,腦袋成了一片糨糊,想不起來第五十一句經文是什
麼了。
「五十一結!」荒厄抓著我的肩膀,用光亮驅除了原本的寒意和睡意。「憐貧恤
老方為真,自擁金銀福不臨。」
她又發出慘叫,但這次威力就減弱很多。我有些意外,荒厄不但保護我,還將她
的生氣倒轉過來灌在我漸空的身體裡。
她的生氣自然帶著邪,不過我和她相處久了,比較受得了。但也一陣陣細刃割似
的痛。這是飲酖止渴,我倆都明白。
她頂了十來句,一邊要保護我,輸生氣給我,還要硬扛厲鬼,她也漸漸言頓辭虛
起來…
「六十六結!」嚇得滿臉眼淚鼻涕的玉錚,那股女王的蠻勁爬了出來,她抓著世
伯的信,一字一句認真的念,怒氣不息的抽去結。
我們三個就這樣接力,結結巴巴的把儀式繼續下去。我知道她根本不想解釋冤讎
,但沒辦法。
這世界上的一切都互為因果,我卻不能看著這因果往更壞的地方去。
「一百零八結!」我虛弱的說。
但不等我念經文,她的菜刀已經砍斷了那個結。對我噴出一口惡臭的鬼氣,將我
推倒在地。
完了。
抱著腦袋,我發現我只有個遺憾。
「唐晨!」我閉目大叫。
說也奇怪,閉著眼睛看不到什麼的是吧?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唐晨,我還沒看過
他那麼生氣或憤怒。
然後一片白花花,我看不見他了。
睜開眼睛,我還覺得一片眩目。晒衣竿上一條小金蛇,盤據得像是我打得活結。
「一百零八結…」我顫著聲音,把經文做個圓滿,然後拉開小金蛇。
原本撲在玉錚身上的厲鬼,身影扭曲歪斜,發出極度尖銳可怕的哭喊,像是被什
麼東西吸著,颼的一聲,經過我的身邊。
「…既然這麼愛管閒事,就來當我兒子的媳婦兒吧!」我的腳踝被某種東西一扯
,倒頭被拖到三樓去。
我沒問玉錚他們三樓是幹嘛用的,早知道就該問了。看到神明燈,應該是拜公媽
的地方。但我想,他們家的公媽應該去避難了。
我實在不想形容那種陣仗…像是地獄熔爐在人間開了個裂口。這麼小的空間,擠
了這麼大量的「壞東西」,還不斷冒出來。
荒厄不要命了,小金蛇也拼了。但我怎麼可能看著我最心愛的人們拼進去?摸出
彈弓和月長石,我著實發怒了,瘋婆子似的將所有的存貨都打個乾淨,等我定下
神來,這三樓像是被機關槍掃射過,坑坑巴巴的。
我爬過去,抱著奄奄一息的荒厄和小金蛇,心底空空的。
荒厄睜開一條眼縫,「…白癡。」
「是,我是白癡。」我溫馴麻木的回答,把手肘磕碰出來的血抹在她嘴裡。
「我不會死啦…哪那麼容易?」她的眼淚卻一滴滴滴在我膝蓋上,「但妳…我可
不知道了…」
「荒厄,妳還是沒心肝的好。」說完這句,我就失去意識。
***
幾滴水滲入我乾裂的唇,帶著刺鼻的辛香味。我稍微動了一下,痛入心扉。吃力
的睜開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一片黑暗。
「蘅芷?」是世伯。
想說話,卻先是一串咳嗽。好一會兒才開口,「伯伯。都沒事了嗎?」
「是。傻孩子,傻孩子…」他緊緊的抱住我,幾滴溫熱滲入我頭髮裡,呆了一下
,我才知道是眼淚。
動一下就好痛…但我還是偷偷抱緊了伯伯。「羅盤和桃木劍都壞了呢…伯伯真要
把我趕出門牆嗎?」
他用力搖頭,「妳是我的徒兒…我正式收妳。妳永遠是我的徒兒。」
突然覺得,其實也沒那麼痛了。
本來我以為我會瞎掉呢,結果沒有。是有些擦傷和撞傷,但就現實的醫學來說,
我沒有大礙。
至於非現實的部份…哈哈,我們就不要深究了(轉頭)。
玉錚挨了一頓好罵,被他爸媽帶回家休養了。伯伯只讓我去醫院半天,就背著我
搭火車,回朔那兒去了。
我的期末考…只能說鄭王爺的「售後服務」做得太好,高分過關。但唐晨卻補考
了。據說他考到一半突然大吼著昏過去,接著大病一場。
伯伯那陣子住在朔那兒,盡心盡力治療我們倆。等暑假來臨時,我們倆基本上是
恢復了健康。
他後來淡淡的跟我說,那位厲鬼,花了所有家產買通旁門左道,才會兇厲到那種
程度。他已經全部「處理」好了。
「…包括那個旁門左道嗎?」我虛弱的問。
他只是笑,不回答。「…我很少發怒,這是頭回氣成這樣。」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氣我…但我還是稍微替那個旁門左道哀悼一下。
等伯伯要回台南的時候,我很捨不得,眼淚汪汪的送到門口。他按著我的頭,又
緊緊抱了我一下,才跟朔道別,走了。
「我心底…怎麼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大病初癒的唐晨悶悶的說。
「什麼?」我不懂了。
「伯伯抱妳,妳一點蕁麻疹都沒有起。」瞧他一副失落的樣子。
我用手肘頂他,「神經喔。伯伯是長輩…」摸了摸鼻子,「他又不會放元神,命
都甘願捨的衝過來。」
他這呆子,不知道有什麼好臉紅的,連耳朵都發赤了。
「唷,嘖嘖,」荒厄趴在欄杆上,「打情罵俏欸,有進步有進步…」
深深吸口氣,我抬頭,緊握著雙手,「但我心底最愛的還是荒厄…」
她跑得一股煙似的,羽毛還掉了兩根。我想她該知道誰是主人了。
***
暑假開始了。
我真高興可以活過二年級…希望可以平安活過三年級,別再發生什麼事情了。
但老大爺不肯給我聖筊。「丫頭,老兒是不說謊的。」
………
但我今年卻不能在朔那兒過暑假。
「唐晨不是邀妳去渡暑假?就去吧。」朔撐著臉看我。
「…咦?!」我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為什麼我要去唐晨家過暑假?臉皮不會太
厚嗎?!
「我也有我的生活呀。」朔嘻嘻的笑,「肅柏邀我去台南小住。」
…是說伯伯你的城牆就擋這麼一點時間嗎?!
「他是出家人欸朔…」我眼淚汪汪的求情。
「蘅芷,妳怎麼這麼邪惡呢?」她瞇了隻眼睛,「教學相長啊,呵呵…」
「有什麼關係,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荒厄興致勃勃的說,「他們家不知道
有沒有好吃的小孩…」
「見妳媽啦!」我不能對朔發脾氣,但可以對荒厄發脾氣。
這對我來說還真是可怕的考驗,比面對厲鬼還恐怖。我發現我還比較喜歡面對死
人和妖怪。
欲哭無淚的,我和唐晨搭上了火車。
我,真的能平安畢業嗎?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三年級呢。
火車開動,駛向另一個未知的旅程。
(解冤完)
(荒厄暫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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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冤舒孽的儀式和咒文憑印象寫就,但資料在家裡,現在被靈感逼著,只能
憑記憶寫。
正式版將會修正,原諒我網路版如此粗糙處理。
特此聲明,並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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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過芳香馥郁的桂花,
卻也照過荒墳暴露的屍骨。
沒有眼珠的白骨,還是可以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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