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馬索」——念珠之功德與作用之八 》
了悟禪師是惠空老和尚之高弟,他是我看過所有的修行人中念珠最長的一位,起初也不以為意,但後來隨著時日漸長,來往較頻,難免會注意到這位和尚胸前所掛的數珠為何有別於他人?某次因法務有所晤談,得閒便好奇地問:「和尚胸前這串念珠不知是何材質?從前並不多見。」和尚笑笑地回答:「木槵子,是老件,從我師公傳承下來……」
後來進一步了解,木槵子是何方聖物?恰好居住在新店的方老居士也有一串,不過沒有先前和尚的那麼多,和尚胸前經常佩掛的那串木槵子念珠據說有一千零八十顆,難怪可以在胸前繞圈圈,頗為醒目,再加上有些年代了,原本如黑漆色的珠質,乘以數代人的持唸,早已形成厚厚的一層漿膜,更增添些許的神秘能量。方老居士家中的那串木槵子念珠,說是早年用一位日本畫家竹久夢二的作品與其交換所得,老居士很珍惜這串念珠,據說弘一大師也熟悉這串木槵子念珠。關於豐子愷,是近代推動佛教極有力的一位居士,我也頗為讚嘆!方老居士說早期他和朱光潛和豐子愷都常有機會一起吃素食、聊佛法,據老居士所說,他茹素及信奉菩薩戒,完全也是受到大師德行之感著。我去過老居士在台所居新店碧潭河畔的「報恩小築」,除了整壁的佛經之外,可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我和居士有來往約是在八〇年代初期,當時他已近中壽之年,但依然朱顏鶴髮,毫無老相。我喜歡聽他訴說著他和民初幾位高僧的行誼往事,老居士一邊手持老念珠,一邊神采飛揚,當講到入勝之處,還會瞪大著他那雙炳若觀火、明亮的雙眼,完全阻擋不了他的話語……。
和老居士洽聊過程中,也提及到我所看過的那串一千零八十顆的老木槵子念珠:「在台灣,我也經常和一些中國來台的和尚有機會碰頭,我倒是沒看過有人佩戴過這種念珠,或許台灣不是產地,據我所知,在中國長江以南還是有這種果樹,據說印度和日本也有這種植物……」現代的唸佛人鮮少提及木槵子,但在過去的中國,在隋唐的年代裡,便經常有提及木槵子念珠,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淨土宗的祖師——道綽大師,他向來也都是使用木槵子做為計算佛數的法器。順便一提的是,這位老居士和我都是善導大師忠實的唸佛弟子,而善導大師便是道綽大師的弟子。中國的淨土宗也是由於善導大師的出現,整個弘揚傳承至今,也因為善導大師的「楷定古今」,從此中國的淨土宗儼然成為眾生往生極樂世界最重要的精神指標。善導大師是阿彌陀佛的再來,從十歲出家開始,便研讀一切大乘經典,尤其精通《法華經》和《維摩詰經》等了義經論。
當他十八歲的時候,他有機緣觀看到淨土的變相圖,此種變相圖有說是因循於北齊直至唐宋,至於最早之源流是否來自於印度,也有說法,但可以知道的是在善導大師的年代,類似如西方變相圖的曼荼羅是當時流傳極廣的一種圖騰,也因為如此,後世許多有關於西方極樂世界相屬的畫像,也都是依據淨土三經中的《觀無量壽佛經》做為藍圖。對於唐代以後所遺留下來敦煌諸窟中的變相圖,近代日本專研淨土真宗之學者絡繹不斷訪視於敦煌莫高窟和變相圖相關的諸種曼荼羅,此類曼荼羅也和後來的金剛乘中觀想部分的本尊曼達拉唐卡有延續之關聯,真言宗、東密諸部中曼荼羅的文化也和唐代所盛行的此種風格有極相似的畫風。
我也曾看見過另一種形態的變相圖,但此變相圖應該是依《無量壽經》中所描述的內容而畫,特別是阿彌陀佛為主,莊嚴地安住於極樂世界中蓮花池的蓮花座上,雙手呈現說法的手印,佛的兩側有常隨西方三聖中之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畫中所畫的菩薩身上莊嚴之天衣、嚴飾應屬隋唐時期之服飾,再仔細觀察,便清晰可辨在蓮華池周圍尚有如雲海般大菩薩合掌恭敬圍繞著。如果對《無量壽經》熟稔的讀者,便可以依圖辨識出經中所說的三輩往生的情景,至於如何可以上輩、中輩、下輩往生之條件,經文中各有明述……,就如同佛在經中對阿難尊者所說的,就算是下輩往生,即便他無法在世時行使一切功德利益,但只要生起菩提心,一心至誠地唸誦阿彌陀佛聖號,同時發願投生安樂國,俱足三心,心中信願行俱足,毫無疑惑,哪怕是一念專誠地念誦……也必然在臨命終的時候夢見阿彌陀佛,可以往生……。總之觀看此變相圖時,依圖識經,印象更是無法忘懷……。
善導大師便是在他十八舞象風發之年,他見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的變相圖,歡喜莫名,感動之餘,毅然決然地心中立下了此生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大願,從此之後他便朝著西方志業精進不懈怠地一路追尋。到了二十歲,值遇了《觀無量壽佛經》,更是悲喜讚嘆地說:「我過往所修行的法門中,幾乎都難以相應,唯獨只有此觀經法門決定可以超越生死。」大師沒經幾年的夙夜匪懈誦經唸佛,到了二十三歲那年,發心入終南山的悟真寺修持《觀無量壽佛經》,不斷地入定修持,不多久的時間進入了甚深三昧,在此定中,清楚如明鏡一般,整個極樂世界其中的八寶樓閣、蓮池、黃金寶座……等等勝境、不思議之景,就如同歷歷如繪在眼前呈現……如此成就在中國歷代高僧之中,可說是絕無僅有。
在此後幾年中,善導大師在唐貞觀十五年這一年,他去當時的玄中寺參謁道綽大師,與師見談之後,道綽大師極為欽賞善導大師的根器,歡喜之餘便傳授了《觀無量壽佛經》以及開示淨土宗之要義,此次見面更令善導大師發心弘揚淨土法門。事後布教卓錫於長安城,大力倡導念佛法門,一時之間淨土旗幟縱橫馳驟,大行其道,追隨其念佛之信眾短時間內便如雲屯霧集一般,散布各處,信眾多以阿彌陀佛再來恭敬之,從此道綽大師之衣鉢便傳承至善導大師之身上,大師以三十歲左右風茂之齡,儼然已成一代大師倡導淨土。(未完待續)
王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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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玄奘是不是在成都大慈寺修行剃度?
歷史上堪稱偉大冒險旅行家、享譽國際的宗教學者玄奘西行十多年取經回到中原主持翻譯,因為他精湛博學,被人尊稱為「三藏法師」。經過元代雜劇和明代小說《西遊記》的廣泛傳播,玄奘在民間就變成婦孺皆知「唐僧三藏」了。但是,玄奘法師西行取經之前,曾在成都修行五年,到20歲出頭正式在成都的寺廟受戒剃度,然後才有遊歷四方和去天竺印證佛學源頭的宏偉理想。奇怪的是,1000多年以來,不論民間人們口頭相傳還是學術界多數觀點都認為,玄奘是在成都市中心的唐代古寺大慈寺修行並受戒剃度,但諸多古籍史料留下的說法卻能夠證明這一說法並非事實。
一、少年玄奘隨哥哥長捷到成都修行
玄奘的出生年份並不確定,一般傾向於西元596年(另一說是602年),家鄉是河南偃師緱氏鎮。祖父陳康為北齊國子博士,父親陳慧在隋朝初年當過江陵縣令,家境算是普通。
玄奘的俗名叫陳褘,之所以會出家為僧和二哥陳素有關。南北朝到隋朝依然是佛學鼎盛時期,隋文帝和隋煬帝都是大興佛寺的典型,文帝楊堅傳說本來就出生在寺廟,小時候由一個尼姑帶了好幾年。煬帝楊廣在江南拜著名天台宗祖師智顗大師為師,智顗勸諫楊廣為安定江南做出很大貢獻。
佛寺興盛為安撫亂世裏的百姓提供一個寄居的環境,當時算是某種救濟疾苦的組織。由於這種社會背景,一表人才的陳素很年輕就在洛陽的淨土寺出家,學問深厚,人稱長捷法師。少年陳褘跟二哥陳素在淨土寺做小沙彌五年,深受兄長的影響。由於玄奘的成就超過哥哥,後來也就為玄奘的出生添加了一些離奇的點綴。玄奘是家裏四位兄弟姐妹中的老四,傳說母親懷他的時候身體欠佳,生他的時候遇到危險,突然屋頂上傳來三聲鳳凰的啼叫,玄奘母親才度過難關平安生下他。父親覺得這孩子不同一般,就找相士來看相,相士連連稱讚說:「此子寶相莊嚴,出生時有祥瑞庇佑,日後成就非同凡響。」
還有一個故事是關於他出家的。隋煬帝下詔要在洛陽度僧人27名,其中有個13歲的小童年齡太小,不在入選之列。大理卿鄭善果在淨土寺遇上他,略帶調侃地問道:「你小小孩童出家究竟想做什麼?」那小童從容不迫地回答:「小子要繼承如來的智慧和使命,把他流傳在世間的佛法發揚光大。」鄭善果見他人才出眾,大為驚訝,當即破格錄取,並向同僚誇讚:「此子得度必能弘大佛門的教化。」這個小童就是日後的玄奘。
因隋煬帝年間各地義軍打來打去的動盪,洛陽在王世充佔據之下,經常受到滋擾,長捷出於避亂,也是出於求學的念頭,聽聞幾位同鄉高僧大德都在成都佛寺,於是就帶着十五六歲的玄奘千里迢迢到了四川。
二、玄奘在大慈寺修行只是傳說
大慈寺自唐朝以來曾經是成都歷史上有見於記載的規模最大的寺廟,比今天的規模大幾倍,整個春熙路、鹽市口商業街區全都在大慈寺的範圍內。
大慈寺最早始建年代,據宋代普濟《五燈會元》所載,是來自印度的僧人寶掌「魏、晉間東遊此土,入蜀禮普賢,留大慈」,時間大約是四世紀中期,但不一定真實可信。而起初的寺廟名稱也不可考證。因為大慈寺真正得名來自唐玄宗入蜀避亂,這個名字是皇帝賜名的「敕建大聖慈寺」。
據說唐玄宗來到成都以後,偶然見大慈寺僧人英幹在街頭施粥,救濟窮困百姓,並為當時中原的戰亂祈福。當時已經年屆七旬的玄宗在逃難過程中,堂堂大唐天子親身經歷過吃不上飯,忍饑挨餓,反而接受百姓救濟的尷尬境地,為此深受感動,然後得知舊交無相禪師在這裏,請他跟著玄宗到行宮內殿居住,賜田一千畝,敕書「大聖慈寺」匾額,讓無相負責主持擴建大慈寺。因為無相禪師先後在成都建造過多家寺廟,有淨眾寺、菩提寺和甯國寺。
幾年下來,重新擴建的大慈寺房屋達到96院8542間,一度是成都最繁榮的寺廟。到會昌年間,武宗打擊天下佛寺,因為大慈寺有唐玄宗的御筆題額,故「不在除毀之例」,是當時成都唯一保存下來的佛寺,自然也成了整個四川規模最大的佛寺。不光唐代如此,到宋代也如此。大慈寺壁上有各種如來佛像1200多幅,天王、明王、大神將像260多幅,佛經變像114幅,所有畫像「皆一時絕藝」,蘇軾譽為「精妙冠世」。宋李之純的《大聖慈寺畫記》稱:「舉天下之言唐畫者,莫如大聖慈寺之盛。」到今天依然是成都極為罕見保留有部分唐代原貌的古跡。
唐朝剛剛建立的武德元年(618),玄奘與哥哥長捷法師來到成都,在成都各個著名寺廟拜訪高僧,印證交流和學習探討,見於記載的有寶暹、道基、智震、道因等人。玄奘進步很快,據說他隨寶暹學《攝大乘論》,隨道基學《毗曇》,隨智震學《迦延》。武德五年(622)春,玄奘在成都大慈寺的東律院正式受戒並坐夏學律。
玄奘前後在成都五年,究通諸部,常在大慈、空慧等著名佛寺講經,為蜀地僧俗所景仰,初步顯現出一代高僧風采,也表現出青年學者的睿智和廣博。但玄奘並不以此感到滿足,對佛學各種學問的好奇和疑惑,渴望與更多高僧交流印證的念頭一直纏繞在他的心中,於是他泛舟三峽,取道荊州再回長安,實現他赴西天取經之壯舉。
千百年來,玄奘在大慈寺受戒剃度的說法一直廣為流傳,但近年專家學者對成都歷史文化的研究所得,可能事實並非如此。
三、空慧寺與玄奘兄弟的隱秘關係
再回武德元年,玄奘與長捷法師經子午穀、劍閣至成都,當時並沒有到城中大慈寺,而是居住在城西的空慧寺,這一細節記載在慧立和彥悰為玄奘寫的《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第一卷中,「時天下饑亂,唯蜀中豐靜」,「法師兄因住空慧寺,亦豐神朗俊,體狀魁傑,有類於父。」儘管這一傳記有許多小說筆法,記錄內容並非百分之百真實,但許多關於玄奘的生平經歷還是被研究者重視的。
《法師傳》開篇就提到西蜀佛教的興盛,正因為隋煬帝時期的亂世,許多高僧都投奔西蜀相對安寧,同時南朝以來,成都佛教也發展很快,也才能吸引這些高僧紛紛前來,所以他們兄弟也聞名前往。當時玄奘還只是十五六歲的小沙彌,《法師傳》雖然添加了一些語言誇張地形容玄奘學問有如天才,引起許多蜀中僧人驚歎,但畢竟玄奘尚屬「應法沙彌」階段,還不具備資格獨行法事,按照規矩也應該是跟著哥哥長捷法師一起在空慧寺居住,也時常去其他寺廟拜訪學習。也許是空慧寺後來消亡,玄奘兄弟與空慧寺的淵源一直不被重視。
成都空慧寺是一所歷史悠久的佛學講寺,位於成都西郊某處,今天已經不可考證。以史料記載,空慧寺由石犀寺改建而來。石犀寺最早並不是佛寺,主要留存著李冰治水時鑿刻鎮水石犀牛。南朝蕭梁武陵王蕭紀(武帝蕭衍的第八子,在成都十七年)在成都正式改建佛寺,當時叫龍淵寺,是蜀中南朝寺廟的代表之一。據唐代道宣《續高僧傳》記載,蕭紀專門從洛陽請了高僧慧韶入蜀弘法,慧韶,俗姓陳氏,為洛陽潁川陳太丘之後,與玄奘兄弟屬於同籍同族的本家。慧韶奉邀至蜀,于諸寺講論,開道如川流。到唐朝以後,因為避諱高祖李淵的名字才改名空慧寺。正因為空慧寺的興盛與玄奘兄弟有莫大淵源,所以他們入蜀以後專門前往那裏瞻仰,也就居住在空慧寺。
《續高僧傳•玄奘傳》還記載:「晚與二兄俱住益南空慧寺」長捷法師在空慧寺中開法筵講席,「凡講《盤經》《攝大乘論》、《阿曇》、兼通《書》《尚書》、《傳》(春秋三傳),尤善《老》(《道德經》)、《莊》(《莊子》)長捷法師的講筵法席「為蜀人所慕」。當時僧官「總管酂公特所欽重」。
很顯然,唐朝剛剛建立時的大慈寺還沒有後來的名氣,地位遠不如空慧寺,以長捷、玄奘與空慧寺的家鄉淵源,寄居修行於空慧寺更合乎情理。只不過空慧寺毀于唐武宗時期,宣宗即位,重興此寺,改名聖壽寺。
北宋人吳師孟《大中祥符禪院記》與南宋馮檝《大中祥符院大悲像並閣記》記述了重興之聖壽寺規模,大略謂寺院占地七頃,共三十院。規模、佛寺一度媲美大聖慈寺。南宋紹興十七年(1147)季春,院中塑觀音像一尊,歷經五年方完工,是迄今為止成都市最大的雕塑觀音像。但由於空慧寺名稱已經不再使用,從此就淹沒了。
空慧寺具體位置歷來也有爭議。據清朝一些史料觀點,認為年羹堯于雍正初年在原來空慧寺、聖壽寺的位置改建了將軍衙門,那麼應該就是今天成都市金河街、東西勝街及將軍衙門一片,這一說法參見西南民族大學文學院教授祁和暉《唐僧玄奘成都五年修習研究》的考證。(《西南民族大學》(人文社科版)2008年12月總第208期)。但另有一說法則是偏南的文廟街一帶,因為有唐代古籍《續高僧傳》點明玄奘「晚與二兄俱住益南空慧寺」,支持位置是成都偏南的地方。如袁庭棟的《成都街巷志》一書中,就是在介紹文廟街時順帶提到過空慧寺的情況。
四、玄奘在多寶寺修行而被誤認為是大慈寺
事實上,空慧寺的名聲雖然在隋唐時很大,但玄奘可能也並沒有與哥哥長捷住在一起。因為畢竟《法師傳》寫明只是「法師兄因住空慧寺」,而《續高僧傳》雖然支持說玄奘與長捷同住空慧寺,但求學與修行可能另有別處,更重要的是受戒剃度在空慧寺的可能性不大。
根據玄奘當時拜訪求學多位元高僧的情況,玄奘修行所在應該是成都城東的多寶寺。這也是一座成都名寺,由晉朝寶掌禪師興建,多寶寺位於城外僻靜的地方,而玄奘和長捷都是潛心向學的人,兩兄弟分別居住更有利於各自修行,這也比較符合研究學問的實際,這是其一。
多寶寺當時聚集高僧很多,其中有一個高僧道因法師年長玄奘十五歲,同樣是玄奘的河南家鄉人,俗姓侯。多年以後玄奘從天竺取經歸來,道因法師還被請到長安與玄奘一起翻譯經書,兩人交情極好。另據《大宋高僧傳》,玄奘請教學習的寶暹、道基兩位法師當時也都在多寶寺。這是第二點。
再次,多寶寺位於成都城郊外,當時要出城十多裏。更重要的一點證據是,多寶寺在成都城內另設有戒律院,正好與大慈寺毗鄰,玄奘正式受戒剃度就是當時多寶寺設在城內的戒律院。只不過唐朝中期以後大慈寺因得到玄宗李隆基下旨擴建而出名,吞併了城中原來的多寶寺戒律院地盤,演變為大慈寺的東律院和西律院(東律院原屬多寶寺的位置應該是大慈寺以東靠近府南河一邊),因此後人才會誤認為玄奘是在大慈寺受戒剃度,再後來就演變為玄奘一直就是在大慈寺修行,事實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正因為成都的多寶寺當時有戒律院,各方高僧雲集,寺廟規模很大,所以具備傳授戒律的資質。而空慧寺雖然聲名遠播,但規模和受戒條件似乎還不夠。關於玄奘受戒剃度的推斷可見四川文史館馮修齊《玄奘在成都大慈寺受戒考論》(《西華大學學報》2009年4月)。另外明代曹學佺所著《蜀中名勝記》也記載,唐高宗儀鳳年間(676-679),空慧寺獲得敕建佛塔,當時在該寺獲得受戒者才700人,這時已經距離玄奘受戒有55年之久。雖然缺乏更多具體證明空慧寺受戒資質的資料,但推測空慧寺在唐朝初年應該還不具備剃度條件。
綜合來說,玄奘當年在成都多寶寺修行五年並受戒剃度的可能性更大,也能與大慈寺的流傳演變聯繫起來,應該是符合歷史實際的。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知史 #中國歷史 #玄奘 #唐三藏 #大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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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先生紀念周(二)◇
《在天堂繼續教課的爸爸》 #倪炎元
40x27cm / 紙本、鉛筆、水彩 /2021
「爸爸您的第一本新書終於完成了!!」
這是我在為爸爸服喪期間為他畫的新書插畫,這是他的最後一本書,也是最華麗的一本。上周六4/17是他的出殯日,我在入殮禮結束後,塞了一本新書在他的棺木被子一起給他帶走,想像他在另外一個世界拿到新書,興奮開心的表情。
而這本書在今天博客來上架了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89651?sloc=main
他一直都愛電影,和我說想要寫一本電影專書講了好幾年,這三年來他提的科技部論文,也都是以用傳播理論分析兩岸三地電影為題去書寫,他答應我寫完一定會給我看。
幾個月後他因為身體長期感冒,到醫院檢查才發現已經是肝癌末期,生病療養期間,他漸漸放下了許多工作上的瑣碎事項,完全回歸到家庭生活。五個月後在一次肝昏迷鬼門關走一遭回來後,就算他依舊得表現得無比樂觀,認為他自己只是去住院一下,一切都會回復正常,但他的身體卻無法支撐他,我們看著他一天天消瘦與沉睡,腸胃經常性罷工,我清楚感受到死神已經在附近徘徊。看他如此痛苦,我想把握時間為他做點事,就問他:「爸爸,你出院第一件事想要做什麼?」爸回答:「我一直想把我這三年寫的科技部論文出成書,內容都好,只要給我兩天時間整理就可以了。」於是我立刻聯絡了他的研究助理詹雪蘭女士,她陪我在他銘傳雜亂的辦公室桌上、抽屜尋找所有疑似存有未完書稿的隨身碟,並從他電腦迷宮般的檔案夾小心過濾搜尋,像是解謎一般,我全部帶去病房給他,也幫他聯絡了出版社,也同意讓我幫他畫封面插圖。
在病房重回他最愛的學術寫作那幾周,他胃口特別好,吃的多,話也變多,也比較願意下床散步,我曾經問過爸爸這一生的夢想是什麼,他說他就是想當學者,去探索這個世界各種知識。終於在他生命的最後他可以心無旁騖專心做他喜歡的事了,把書稿改完的那天,他拿下老花眼鏡,蓋上筆電要我下去樓下711幫他買瓶可樂來慶祝,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靜靜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從那天之後他的身體就每況愈下,我答應他要幫他設計封面,但身心靈狀況實在不允許我此時拋下家人,回去工作室閉關,於是時間一下就過去了,我甚至還僥倖地認為爸爸會等我,他會好轉的......。但爸爸等不了,我甚至是在他快離去前一晚,才從他指定的告別音樂MV中找到畫畫靈感,但已經來不及了.....還天真的帶著畫紙想在他臨終的病房牆上畫,可想而之是不可能的。最後送他去殯儀館回去的路上,時報出版的趙先生打來,他說他夢見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本書需要在告別式前完成(也許是爸爸在彌留時托夢?),於是我與爸爸的頭七,沒有駐守在靈堂,而是靜靜的一個人關在山上工作室,幫他畫封面。喝著人參精,到半夜時在他的照片前點上白蠟燭,希望他會回來看我工作,摸摸我的頭要我早點睡,想到這裡才畫到窗外的天堂白雲部分我就哭了起來。
這邊我也想要來介紹這張作品,爸爸一生熱愛教學,他覺得能將自己思想與知識用有趣的方式傳授給更多學生,去改變世界一些,他的努力就值了。
這次主題,我就畫了他在上課,或致詞開場的樣子,在一間天堂的餐廳講述他的新書內容,又或是電影中的人物都在聽他講課?圍繞在他身邊的是所有他書所提到的電影橋段人物,就像邀請這些角色為課程增添生命力,從第一桌坐著港片《黑金》裡面搓湯圓的梁家輝扮演的周朝先泡茶,與萬梓良扮演的孫中山交陪;二桌坐著《撒嬌女人最好命》周迅的傻眼表情與隋棠的甜膩;一旁的精彩的《古惑仔:勝者為王》為台灣主權問題打架場景,移到三桌《原鄉》電視劇裡為老兵準備便當的無奈警總,和《蘭嶼之歌》跳頭髮舞拿花圈的原住民少女,背景壁紙是我在台南拍到的靈厝壁紙,希望爸爸住的舒適。
爸爸會喜歡我畫的吧?他會以我為榮吧?我始終沒習慣昨天當我要拿畫作去給他過目時,還要燒香,放在他遺照前.....。
爸爸雖然身體離開我們了,但我相信他的書和思想會繼續流傳下去,給其他影癡們另一個觀看方式。
結語.
前天我十分難過時,爸爸的好友康正言叔叔傳了一段話給我:
丹麥哲學家齊客果說:
“Life can only be understood backwards, but it must be lived forwards. “
這邊兩種譯法:
1、生命只有走過才能了解,但是必須向前看才活得下去 。
2、生命只能從回顧中領悟,但必須在前瞻中展開。
我想這就是我爸爸倪炎元先生所留給我們的禮物,讓我為爸爸設計的封面能為他帶來更多讀者,從新認識這位一生為知識狂熱的男子。
爸爸謝謝您。
新書基本資料介紹:
《臺灣人意象:凝視與再現,香港與大陸影視中的臺灣人》
作者: 倪炎元
繪者: 倪瑞宏
出版社: 時報出版
購買位置:
時報悅讀 http://www.readingtimes.com.tw/ReadingTimes/ProductPage.aspx?gp=productdetail&cid=mcbc(SellItems)&id=BA00203&p=excerpt&exid=5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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