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0疫情襲來之前,我克服了自己的各種藉口,自助去了一趟冰島。旅途上我五感全開,無時無刻不細細觀察周遭的一切,甚至有時還會想像,若自己的雙眼能是鏡頭,大腦是機身,眼睛眨一次便按下一次快門,這樣該有多好。
這心情令我想起蘋果創始人賈伯斯的座右銘:「Stay hungry, stay foolish.」直譯作:「保持飢餓,保持愚笨。」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剛破殼的雛鳥,飢渴於探索這個陌生的世界,不懂就查詢或開口問,直到有解答為止;一臉外地人的我,也沒人怪罪這樣的求知是多餘的。能夠這樣大方學習,在成年之後幾乎快是一種特權,一種離開學生時代後難再擁有的姿態。
感官放大的我難忘當時在冰島上空緩緩下降的那段極短的時光,即便一生中已經歷過許多次的飛機起降,但這次的記憶在腦海裡卻格外清晰;當我們漸漸突破謎一般的雲層,底下的景色映入眼簾,地表像是一張質地粗獷的畫布,塗滿了漸層的亮鋼藍與水手藍,然後再灑上大量的白煙色,最後用一點深褐色點綴;身處在詩一般的景中,機身因為當地常見的強風而劇烈搖晃。離開空服界多年,已經很少面對亂流的我,看著窗外偉大而寧靜的景色,一面緊張一面感動,我忍不住悄悄望向附近座位那些眉骨堅毅、下巴強壯的返鄉旅客們,無論男女老少都很自在地等待落地;我暗想,這大概是所謂的維京文化吧,他們是如此地習慣與強悍的大自然共處,這陣強勁的大風,對他們而言就像是母親給遊子久別不見的緊緊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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