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31 黃偉民易經講堂
林鄭和飲食業,其實,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借抗疫的機會,不理擾民的事實,要摧毀整個行業,要那班在基層掙扎的員工無工開。
從建議禁酒令開始,不惜犧牲8,600家持有酒牌的食肆酒吧,數十萬計的工人生計,卻講不出飲酒和疫情的關係,後來因為「向家」出聲,才不敢執行!
換來四人限聚令,公眾娛樂場所,不准超過四人聚集,但麻雀館,卡拉OK又可以豁免,又基於什麼抗疫依據?
市民見到的,只是擾民的抗疫假動作,照顧黑社會的生計,對真正的瘟疫源頭,又不敢正式封關。湖北人,武漢人,可以自由來港,林鄭政府知否,廣東省、江西省、北京市,都不讓湖北人入境,只有香港中門大開,而且不用強逼隔離十四天?
但市民和年老父母飲茶,五個人都要分坐兩檯,每檯相隔四呎半?
抗疫是假,擾民屬實。林鄭施政,不斷重覆一個總方向,要所有香港人,都憎厭中共。
接受過中華文化教育的人,都很自然的視反共為畢生職志,但這只局限在大學知識分子、中產,和專業界別。
沒受什麼教育,靠勞力謀生,在基層打滾的人,一直是港共集團的支持者,但林鄭要他們無法生活,要他們思考這個受中聯辦指揮的傀儡政府,是否仍值得支持。
警隊,一直是良好的反共示範隊伍,香港大陸化沉淪後的預告導演。
執法的時候,誓死蒙面,做一隊城市的惡鬼;確染武漢病毒後,在醫院的時候,卻堅持不戴口罩,以示特權。
他們在助攻,要香港人憎厭中共。
全世界也在聚焦,人人的生活都受影響,你無法不面對中共政權,他們是人類生活的癌腫,不論你是什麼階層,什麼背境,你都活在他們陰影之下。
武漢病毒,是《禮運大同篇》的黑色搞笑版:同樣是人,大家都有。它是一視同人的。
哈佛大學校長、查理斯王子、英國首相、影帝湯漢斯、加拿大總理夫人……
瘟疫之下,沒有特權。
全世界都在鎖國,每個社會都在停頓,人人的生活都受影響,這已經是第三次世界大戰。
物理學時代,戰爭是用飛機大砲和核彈;但在生物學時代,戰爭是用病毒。
病毒無國界。
它要我們回歸家庭,面對家人,停止忙亂生活,思考真實人生。
《周易》的哲學,生命是變動不居的,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陽中有陰,陰中有陽。陽盡自會陰生,陰中自有陽來。
代表宇宙混沌的太極圖中,陽魚眼中有一點陰,陰魚眼中也有一點陽,是福禍變動的根。
代表這一點福禍之根的,在《周易》六十四卦中,便是地雷復卦,和天風姤卦。
復卦,五陰一陽,象徵陰盡陽來,一陽復起,找回初心。
姤卦,五陽一陰,象徵陽盡陰生,生命中的不期而遇。
復卦一陽復始,陽入陰中,陽在最底下,力量生生不息,是小乾卦。
姤卦一陰在五陽之下,在最深深處,一支陰爻便主導了往後的變化。它象徵了生命中的邂逅,人世中的不期而遇。它的微妙,在於操之不在我,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應對因緣。
姤卦可遇,復卦可求。
機緣可遇,修為可求。
遇是外遇,求是自求。
一場世紀瘟疫,歐美的工業強國才發現,他們有飲譽世界的工廠:Dyson、Rolls Royce、Tesla,但他們沒有最基本的口罩、外科手套、防護衣、呼吸機、醫療測試劑……這些最基本的低端工業產品。
以往的思維,只從經濟利益,成本考量。這些不用技術,勞工密集,不值錢的東西,留給落後國家的血汗工廠做好了。
用高端產品賺取世界金錢,再向發展中國家買基本物資,這是最聰明的經濟策略,但這只適用於太平盛世,世界大戰令我們回歸基本。
一個年薪千萬的主管,發現家中沒有廁紙,走到樓下超級市場,發現貨架什麼都被掃空時,心中難免徬惶的。
他見過很多大場面,但仍無法處理廁所沒廁紙的困局。往日嘲笑在網上見到那些愚夫愚婦搶廁紙白米的輕佻,一掃而光了。
原來聰明人,還是要面對生活中,種種基本的需要。
有水有電,超市上有各式貨物,餐廳大開,原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
生命中,有些根本,有些原則,我們不能輕視,我們必須遵守。
猛回頭,我們一直是否太倚賴聰明?我們是否太信任我們的政府?
《孟子.離婁章句上》孟子曰:
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師曠之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
堯、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離婁這個人,早於孟子時代,是一個特別聰明,聞名於世的人。
公輸子,名公輸班,魯國人,香港人魯班。三行工人拜的祖師。他以工藝巧妙稱雄於世。
孟子話,假使一個人,有離婁咁聰明,文昌文曲坐命;又有魯班先師咁嘅巧藝,有龍池鳳閣。但不以規矩,不用圓規和曲尺,也不能夠正確畫出方形和圓形。
換句話說,一個人即是特別聰明,和高超技藝,但只靠這些聰明而沒有學問,對傳統知識不了解,而想賣弄聰明而有成就,是不可能的。
孟子生於戰國,群雄爭霸,經歷了春秋亂世二百多年,能夠生存而為諸侯的,都是絕頂聰明的人,都有一流的頭腦。
但聰明而沒有道德的培養,聰明便成為誤人誤己的禍害了。
即使像師曠這樣天賦的音樂大師,如果不用六律的標準,一樣唔能夠校正五音。所以,音樂也有音樂的法則道理,必須要照六律五音的道理,才能創作出好的音樂。
兩句build up,帶出了這一段的punch line。
堯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像古代標榜的唐堯、虞舜兩位聖人,如果他們的修為,不化成政策,福澤萬民,也不能管理好天下的。
今有仁心仁聞,而民不被其澤,不可法於後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故曰:
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
《詩》云:不愆不忘,率由舊章。
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
孟子說,現在有些諸侯,雖有仁愛的心腸和仁愛的稱謂,但老百姓卻受不到他的政策恩惠,如果無人得到他的政策好處,咁,這個仁心有什麼用呢?這個仁聞又有什麼用呢?
在政府揸權多年,都沒有好政績,他的作為不值後世效法的,就因為他沒有效法先王之道的緣故。
所以說,光有好心,不足以搞好政治;光有好法,沒有忠實執行,也是不行的。
單講規矩,單講方法,也是無用的。
孟子引用《詩經》的話:不愆不忘。不要超過,overdone; 但又不要失去原則,取其中道而行。
一個人,一個政府,不管做什麼事,無論如何,都要有一個原則,原則不能違反。違反了這個原則,什麼都搞不成。因為,孟子說,嚴守法則絕不會出毛病,但不能過分,過分就又有問題了。
聖人既竭目力焉,繼之以規矩準繩,以為方員平直,不可勝用也。既竭耳力焉,繼之以六律、正五音,不可勝用也。既竭心思焉,繼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
孟子話,我們的祖先,用盡了目力,又用圓規、曲尺、水平、繩墨,來造方圓平直的東西,那些東西日後就用之不盡了。
我們祖先又用盡聽力,用六律正五音,各種音階也就運用無窮了。
祖先又用盡心思、智慧,在研究,實行政策,然後配合一個大原則,不忍心害人,不忍心害社會大眾的政策,那樣,才真正做到了仁政了。
故曰:
為高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謂智乎?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惡於眾也。
所以說,築高台一定憑藉山坡的高度;挖深地一定要找低窪地帶;如果搞政治不用憑藉我們祖先的智慧,能說是聰明麼?
因此,唯有真正仁慈的人,才應在最高的領導位置上;根據我們的文化原則,不仁者在高位,那便大件事了,他們會玩弄權力,在種惡因,社會承受的惡果就大了。
上無道揆也,下無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義,小人犯刑:國之所存者,幸也。
故曰: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國之災也。
田野不辟,貨財不聚,非國之害也;上無禮,下無學,賊民興,喪無日矣。
孟子說,當不仁的人處於統治地位,便使在上的人,沒有道德;在下的人不守法律,政府不信政治道德,工商界亂來,有錢賺就什麼都做,假奶粉,假疫苗,乜都敢制。
至於知識份子?犯義,拿自己的學識來做壞事,學足以濟其奸,學問愈好,壞事做得愈大。
一般人呢?乜都敢做。殺了人最多坐牢,刑法都不怕了。
孟子話,咁嘅國家還能夠存在,那只是幸運,不合理的。
所以話,城牆不堅固,軍備不足,不算國家災難。
農地不夠,經濟不富裕,不是國家的禍害。
如果國家民族的文化整個亡掉,那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在上位的人,無禮,沒有了真正的價值追求;下面的人,便失去了做人做事的真正道德,舉國發錢寒,沒有走正路的人,偷呃拐騙,人人如是。
這是教育失敗,文化精神淪喪,任何國家,任何社會,喪無日矣。
《詩》曰:
天之方蹶,無然泄泄。
泄泄,猶沓沓也。
事君無義,進退無禮,言則非先王之道者,猶沓沓也。
故曰:
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吾君不能謂之賊。
因此,孟子再引用《詩經.大雅》篇的話,當上天要毀滅一個人,蹶,跌倒,即天命要變更的時候,時代要變化了,一個時代到了關鍵時刻,我們要怎麼做?
無然泄泄,不可以馬馬虎虎,隨波逐流。
泄泄就是沓沓,將就,馬虎。
孟子認為,當時代有這樣的毛病,為了自己的民族文化,要站立起來,留下種子,不能將就時代。
做官的人不負責任,只在玩弄權術;為求個人利益,不擇手段,做人的標準都沒有了。整個社會都無人格,無標準,文化法則也失去了。人人跟時代浮沉,沒有了獨立人格,價值追求。
最後,孟子總結,在這樣的時代,他提出了三大原則:
責難於君謂之恭,政府有過,一定要出聲,即使死,也不能對歷史沒有交代。責難於君,有即時危險,但這才是真正的恭。
陳善閉邪謂之敬,陳善,將好的政策告訴政府。不好的,阻止政府走上邪路,這個才叫敬。
吾君不能謂之賊,一個市民,對時代的責任,政治的責任,都做了,但執掌權力,掌握資源的人,不聽民間聲音,不能到人人安居樂業,就叫做賊了!
https://youtu.be/mPfAazUrK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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