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忘記的聲音】
曾聽說,一個人瀕死時最後消失的是聽覺!同樣地,有些人的聲音,你永遠不會忘記;即使他已再不能說話,又或許早已消失於這個世界!
中三開始,我便常自行往大窩口邨20座探望獨居長者,當中一位陳婆婆最令我上心;78歲的她,因糖尿上眼失去視力,聽覺則早已失去八成;但每次探訪前我在電話聽筒大喊她的名字,她都能立即認出我的聲線;因為,她心中有我!
中六中七時,班主任Mr. Ng是校內型男,身型高大兼眼神深情的他,是喜歡高唱「新亞書院」院歌的中史科主任!Mr. Ng很疼我,雖然那時我很肥;但因為我乖,成績也不錯,所以從他手裡接過不少獎狀!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中七A-Level放榜,我考取到2A2B1C的成績,令向來被歧視的中史班(主任)吐氣揚眉!我永遠不會忘記他那情深的眼神和聲線,笑著把成績單遞給我!可惜,那溫柔深情的聲線於2003年永遠消失;奪去聲線的不是SARS, 而是他一直善待的男菲傭!那滿手鮮血的惡魔,最終竟能逍遙法外!
大學畢業了!因剛完成會考的妹妹暑期工嚴重受傷,令我和肥媽心力交瘁,亦令不少疼她的老師和同學憂心忡忡!向來賞識我的社工系鍾教授,得悉事件後竟親自致電給我,說知我身陷困境,未能專心找工作;為此,已為我撰寫好一封英文求職信和推薦信,望能助我一把!那封求職信手稿至今我也沒用過,我一直把它藏在書櫃裡,和那充滿權威和憐愛的聲線永久封存!
在夜空裡閃爍近廿年,曾經歷過無數黑暗落淚的日子,但亦不能不感激一些曾真心欣賞和提攜我的人!當中兩位曾在我跌到最深淵時幫我一把,在槍林彈雨之下仍信任和支持我!他倆令我感動落淚的話語我將永遠不會忘記!情義大母雞和傑出大師兄~謝謝你們!
有人說,當一個人老去時特別喜歡懷念,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踏入老年階段?只發現近日腦海裡響起的聲音絕對不少!而當中有一把聲線,我一直特別懷念,亦很希望能再次聽見,可惜機會渺茫!即使如此,這把聲線會一直伴隨著我,不論天涯海角,直到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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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二)書店女工顧店日記
中午開店沒多久,就接到一通電話詢問營業時間,對方聲音微弱又些微緩慢縮瑟,很快就掛了電話,我想了一下,又回撥,確認他是現在正在路上知道路線怎麼走?擔心若第一次來訪會找不到位置。對方說:他有來過,知道!就又客氣但快速的結束對話。
不多時,一位男生無聲無息出現在吧台前,用接近氣音的聲音說:「我之前有訂書⋯」我整個人快趴到吧台上才聽得到他訂的書名,《膚色的時光》。
我記得這本書,和當初來電訂書時也是聲音小到我走到書店後頭才勉強聽到聽筒裡的聲音。他又默默地說:「我再去挑書⋯」,再點了杯美式,然後找錢時,簡短又害羞地說:「不用找了⋯」。我先是愣了一下,他說:「你們財務⋯」。我直覺猜他是純粹關心書店的經營,便說:「勉強和開銷打平囉~靠大家撐起來的!也謝謝你的零錢!」
我走到河貓奉納箱投入,跟他介紹這個箱子的用途,他緩緩跟在我後面,也將錢包的零錢放入,說:「愛惜動物的生命⋯」,嘴角顫抖露出笑容,隱約感覺到他的不同。
他拿起零雨的詩,指著一旁的英文翻譯,讀給我聽,怯生生揚起嘴角說:「好美唷⋯」,並聊了起來,每次的對話我都只聽得到前面幾句,大概拼湊出他之前來過2、3次,但人多時就不太敢來了!有在服精神方面的藥,有時靠閱讀和寫作去舒緩情緒。
我順手介紹了《往復是無病的遲年》。他翻開後,眼神真誠地露出男孩的笑容說:「我可以念出來嗎?」,那句詩我已忘了,卻忘不了他閃閃發亮的眼神,指向外面說:「這句是雨停了,剛好雨真的也停了⋯」
後來,他默默地坐下看書,我再抬頭就不見人影了!沒多久他帶著剛領的鈔票結帳,我詢問他有在看電影嗎?最近影展有法文片,你是法語系應該很適合去,便拿了手冊和折價票券給他,他張大眼笑了,指著電影那櫃書方向,說:「之前 詹正德 (Dennis Chan)也有送他電影票過⋯」。他看著這空間,口中唸唸有詞比劃起以前方位,說:「還好有你們把書店留下來⋯」坐在玻璃門的門檻望向外頭。後來樓梯傳來其他客人的腳步聲,他慌張奔走,留下桌上半杯咖啡。
他是一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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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賺錢與底線 ]
繼續我的巴黎行碎碎念~
幾個月前到巴黎出差,從公司到巴黎火車站的路上,被Uber司機的橫衝直撞,中指加髒話罵隔壁車,講電話幾次警急剎車等開車行為嚇到,搞得我跟同事抵達目的地時,真是感謝自己還好好活著。
前兩天又到巴黎出差,這次搭機,來回機場與公司最方便的交通工具還是計程車,有了上次經驗,這次想說不叫Uber,試試讓公司安排叫車。
回程去戴高樂機場(CDG)的路上,法國司機開得很快,幾次轉彎我晃得歪七扭八,沒多久後,一通電話打來(免持聽筒),想到幾個月前那位巴黎司機也是邊講話邊開車,但巴黎市區小路很多,大家也不是很守交通規則,加上司機速度也不慢,我真的不想坐得膽戰心驚,只能消極的祈禱。幾分鐘後,司機還在講,中間等紅燈時,我忍不住跟他說:「我有點擔心安全,可不可以不要講電話?」司機跟對方快速結束對話後,跟我解釋,那是他父親,想知道幾點可以約在機場接送,我說我可以了解。我不好意思說他,就拿了我上次巴黎搭車經驗,表示巴黎市區四面八方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幾次差點發生意外,所以我很擔心。我不是反對講電話(其實我很害怕司機開車講電話XD),但至少等到了高速公路或塞車等紅綠燈時再講,市區開車有路人腳踏車汽機車要面對,狀況真的會很多。
司機又加碼解釋,有時候要跟客人確認時間,也需要通電話,雖然是用擴音免持聽筒,但老實說~想路段,想時間表,一個閃神,再多的後悔也救不了。聽起來好像我擋他財路,也擋他享受與父親的歡樂聊天。可是我又想著,如果好司機,我會不吝反饋給公司,以後當作專門配合的商務接送。但當他載著A客人的時候,腦袋想著B客人,於是生意永遠都只會是一次性,當然得要一直找新機會。
只是~在這個追求快又有效率的時代,一次只專心做好一件事,好像成了落伍的奢求?
於是,我想起前一天從戴高樂機場到公司的路上,載我的是一位老司機。因為塞車,23公里的路程開了80分鐘,中間老司機在塞車時還用紙本地圖確認路徑,沒有電話,沒有網路,也沒有迷路,也沒法用英文聊天,有的只是塞車的無奈,還有中間幾次塞車用手指比出大概還有幾分鐘,抵達時他給了我一個揮汗表示天哪~終於到了的手勢。雖然膀胱快爆炸,但在內心佩服老司機的認路功力,還好沒迷路,不然我就真的要尿撒巴黎了XD。
我懂那位年輕司機想多賺點錢的心情,但我想專業的底線是會被尊重的,因為想專心開車而沒有即時接電話一定是會被理解的。
結論,所以下次到底到巴黎,到底要怎麼去公司比較好?XD
(照片是塞車時看紙本地圖的老司機,即使尿急我還是忍不住偷拍讚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