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城市:香港] 日常的調停:香港茶餐廳與美都餐室 / 李長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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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沒有人到香港而不光顧茶餐廳,除了食物好吃外,你的心裏一定在用餐時帥氣地獨白:「哥吃的不是茶餐廳,哥吃的是江湖」。沒錯,我們今天就來談談香港茶餐廳的文化形式,包含食物、空間與其中的日常行動。也的確吃的是「江湖」,我們在香港的電影與電視影像中,如《全職殺手》、《新不了情》的中國冰室,《黑社會2以和為貴》的鴻運冰廳餅店,幫派械鬥、喬事情都總是生發在茶餐廳的空間中,茶餐廳就是一個香港庶民大眾的公共溝通空間,是日常的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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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餐廳的香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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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20世紀的的香港飲食史,香港風格的茶餐廳象徵著香港城市的特殊位置,就是全球化城市,它同時雜置了東方與西方的食物與飲食方式,菜單上有著中英翻譯的品項,像烤吐司加肉鬆、通心粉湯加荷包蛋加餐肉、咖啡加茶,也點的到豬排飯或相煎牛排;窩在一個陰暗吵雜的夾層屋裏,地板油亮亮地泛著潮濕水漬,桌角與壁紙的邊緣因為水氣而捲起;女服務生阿桑快速地詢問你要甚麼,且用不耐煩的白眼等著你說:「凍檸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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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餐廳空間中的人們構成了一幅庶民圖像,他們用粵語或英文交談,有點急忙的大聲吆喝餐點,幾個年輕外國遊客生怯的眼神看起來有點來到異域的黑色幽默。香港年輕人大口地啃了油炸魚丸,啜飲有著大顆紅豆的牛奶飲品;他們用飛快的粵語談笑風生,一旁經過的服務員用有別於對待觀光客的輕鬆笑容跟他們說:「那個誰沒來阿?」。到這裏為止,每一個色塊與節奏都提醒你,這裏就是香港:「折衷的菜餚」、「公共性質的餐廳」、「社區的日常活動」,建構著所謂的「香港性」(Hong Kong-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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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的調停(medi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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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茶餐廳中的「日常的調停」帶有Jürgen Habermas的「公共領域」的意味,便宜的用餐費用,讓普羅大眾願意選擇這樣方便、好進入的空間進行日常事務。《新不了情》裏袁詠儀的母親約了劉青雲在茶餐廳的閣樓談著自己女兒的終生大事,或,《九龍冰室》裏古惑仔嗑牙閒聊泡妹子的地方。大眾運用茶餐廳的方便性,進行日常生活中的協商調停,也包含黑社會的「江湖」建構。這個日常的調停或江湖,比起公共領域來得更隱密連結,也更屬於中產階級以下的社會底邊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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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都餐室吃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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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來的美都餐室算是廟街裏最古早的茶餐廳,他依然保留著許多70年代的裝潢設備,彩色的玻璃窗用綠色的鐵邊框住,往窗外望去盡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雖然已經裝了非常強的冷氣,但吊扇依然垂掛著。有點骯髒的環境反倒帶來一點懷舊的氛圍。點了土司蛋加底、番茄湯通心粉、豬肉湯通心粉,就說過不是來吃好吃的,是來吃氣氛的,所以,湯裏有隻小油蟲也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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