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著君品團隊去到了麥當勞叔叔之家上菜
除了過程中跟小孩與家長們的互動很開心,看著大家吃得很滿足,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滿足的笑容,說真的能用自己一點點的力量為這個社會多一點點愛 ❤️得到的比付出的多,覺得很幸福~
雖然很累但我也開心的笑了
本來想好好寫一篇這趟團隊參與的心得,但我覺得我現在更應該要做得是讓大家了解麥當勞叔叔之家在做什麼?!
因為我沒去我真的也不知道~
這不是業配,
我真的希望粉絲們、好朋友們…能花個1分鐘讀完我的文章..可以的話也分享出去
(以下部分內容擷取於麥當勞叔叔之家)
在台灣,約有22萬人次的孩子因為癌症、心臟病及罕見疾病等,而有跨縣市遠地就醫的潛在需求,他們離開家園前往所需的醫療院所進行手術、化療、追蹤檢查等。當居住地離醫院很遠時,「距離」成為一項壓力與負擔。
「麥當勞叔叔之家」為跨縣市來台北遠地就醫的病童家庭,提供一個「出門在外的家」,透過免費與住宿關懷服務,減緩舟車往返的身心壓力、減少額外交通住宿的經濟負擔,幫助他們更靠近就醫資源、更靠近希望、也讓家人緊緊相繫,渡過生命的難關。照顧者常常是我們忽略掉的,但他卻背負著無比大的壓力與責任。
接下來到年底君品酒店一直持續為麥當勞叔叔之家上菜,身為一員的我覺得很榮幸,也歡迎大家一起加入,不管你是什麼角色、扮演什麼身分、能做什麼,願意付出,對於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都是最好的一個擁抱!
今晚,累得很滿足…
君品酒店 Palais de Chine Hotel Taipei
麥當勞叔叔之家慈善基金會
麥當勞叔叔之家 社會責任 在 心理敲敲門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關係界限
#被害者情結
#校園霸凌
【拯救者】文/陳怡璇 劇作家
直到十五歲這一天,我才發現自己是長了聲帶的啞巴。
民國98年,山城。
台上老師在講什麼,我完全聽不見,只聽見肚子在台下奮戰「咕嚕」、「咕嚕」。不知道是午餐的奶茶,還是便當有問題,已經跑廁所三次,現在只求小菊花能爭氣,別讓毒氣外洩,害我被同學譏笑。
坐在旁邊,臉上總是白灰灰,制服老是黃皺皺,頭髮還偶爾飄散微腐潮酸味的女同學-小莉,發現我不對勁,很擔心的皺眉看我。我想叫她不要看,沒想到一分神,小菊花就失守!
「噗~」臭屁隨著聲響流洩,引來同學們摀鼻抱怨:「誰啦?很臭耶!」
「完了!」我在內心唉嚎,深吸一口氣正想承認時,小莉早我一步舉手:「對不起,是我。」我瞪著她,整個人驚呆了。
班上同學發出噓聲:「我就知道是她!」、「原來是餿水桶發出餿水味!」,老師拍桌要大家別再喧鬧,本以為老師會體諒,沒想到卻來個回馬槍:「吳小莉,注意一下你的個人衛生。」小莉只是點點頭,沒說話。
好不容易忍到下課,立馬衝到廁所解放,肚子終於恢復平靜,回教室才想跟小莉道謝,卻被大頭攔下,問我要不要一起打球,只見小莉背起書包朝後門走去,我隨口應和大頭,回頭想找小莉,卻突然聽見「碰!」的巨響,全班目光聚集到教室後門。小莉被推進骯髒的掃廚用具區,裙子被翻起,露出一截大腿,差點就露出內褲。
「幹!你身上的味道就跟你的B一樣,大臭B!」班上惡霸把小莉書包丟到她臉上,書本、文具散落一地。
這次真的太過分,我走上前想扶起小莉,卻引來惡霸的睨視:「黃家恩,你想幹嘛?還是你已經用過她的臭B?」我聽見一旁同學在竊笑私語。
明明想為小莉做點什麼,但這些話像釘子,將我牢牢釘在原地,無法動彈。惡霸繼續朝小莉丟飲料空瓶,隨即呼朋引伴離開。小莉手抱腹部,從掃把堆爭扎爬出,大腿內側卻流出鮮血,引來其他女同學尖叫。
混亂間,小莉似乎沒留意到身體異狀,慌張地收拾自己的書包,她的細眉皺折如波浪,就像被道明寺欺侮的杉菜,強忍疼痛。她撿起破舊鉛筆袋,打開,把鼻子湊近,原本緊蹙的眉頭很快鬆開,盪出一抹微笑。
我不知道鉛筆袋裡有什麼,但她的笑容解開了石化咒,讓我重新恢復行動。
那天小莉去了醫護室之後,再也沒回來,書包、課本、鉛筆袋一直留在坐位上,我經常看著她的東西,悄悄在心裡跟她說:「如果你回來,我就請你吃阿柑姨芋圓。」
幾天後,導師宣布小莉休學了!
惡霸立刻拍手歡呼:「餿水桶走了,還我清新空氣!」,有人故意問「小莉是誰?」引起同學間稀落的訕笑。
「她身上是有點味道,可是沒有你們說的這麼誇張!」我想為小莉發聲,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我懦弱到連自己都瞧不起。
在大夥嘻笑中,導師透露小莉和她爸爸獨居,還藉機上健康教育課程,有意無意的暗示小莉和爸爸異常親密,要同學們懂得保護自己。那一刻,我覺得老師跟同學是一國的,都不喜歡小莉。
放學後等到教室沒人,我鼓起勇氣打開她的鉛筆袋。突然間,空氣中發散出淡淡的香氣,我低頭看見香水粒和掛著公主服的換衣紙娃娃,忽然明白,香香的味道和漂亮衣服,就是小莉再疼都能微笑的止痛藥。
***
民國109年,台北。
讀完大學外文系,爸媽為了分居的事,三天兩頭問我跟誰住,為求耳根清靜,我毅然入伍準備雅思。現在,我已通過雅思考試,等候國外學校申請期間,暫時在台北安親班教英文,也好避開家庭戰場。
一次尋常上班日,吃過早午餐,我搭上公車,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空位坐下,隨後,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年輕媽媽,也帶著女兒上車,女孩不停嚷嚷:「麻嘛,好餓哦~」
「忍一下,我們去帶葛格回家再吃飯。」
「不要,我想吃麥當勞,帶葛格一起去⋯⋯」
年輕媽媽紮了隨性的馬尾、素顏,穿著市場常見的居家服、輕便涼鞋、斜背包,一如我在補習班看到為了生活、孩子忙得無暇打理自己的家長。但奇怪的是,已經是六月的中午,年輕媽媽怎麼還穿著長外套,難道她不熱嗎?
詭異的行徑讓我忍不住偷覷,只見她手抓著包包,眉頭緊皺、不管小女孩怎麼哀求,她依舊不為所動。我望著年輕媽媽的波浪細眉,心頭一震,山城校園的回憶襲來:「她是小莉?!」
我沒有跟小莉相認,而是默默看她帶孩子下車,默默聽著車門「哐!」的關上。倚著窗,看著小莉牽女孩往車尾走來,交會的瞬間,我胸口悶悶的,感覺有句話梗在喉嚨,提醒我該說點什麼?卻依然什麼也說不出口。
很快到了下一站,我倉促下車,如常到補習班準備教材、批改學生作業,和家長連繫招生等工作。
例行事務忙完,等候安親班學生上課時,終於有空檔好好坐下來,清理滿腹疑問:「小莉被社會局接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那女孩是她跟她爸⋯⋯?」、「她好像過得不太好,現在有工作嗎?」
這時,上課的學生進來,打斷我的思緒。
「James,你很臭耶!我不要跟你坐在一起!」學生們對制服發霉的孩子鳥獸散。
「班長,把上次的測驗發下去,每題訂正五遍。」暫時安頓好學生,我迅速把James帶離教室。
James的爸媽離婚了,但還住在一起,不過他爸媽都很忙,經常找不到人,而且將照顧James的責任推給對方,很多老師對James避之唯恐不及,但我就是無法坐視不理。
「你上星期不是說會自己洗澡嗎?怎麼還是沒洗?」我把James帶到廁所擦擦臉,同時關心他的近況。
James低著頭沒說話,我不忍責怪,幫他脫掉發霉衣物,卻發現他兩側褲袋塞滿公仔和小汽車。
「怎麼帶這麼多玩具在身上?」
「這樣才不會被爸爸丟掉。」
「今天是爸爸來接你,還是媽媽?」
「不知道……」
看著James珍視地把玩具放回口袋裡,我發現他有把握的世界,只有那兩隻小手能掌握的空間。
幫James穿上我運動外套時,班主任一臉肅穆走進來,打發James先回教室。我察覺不妙,班主任是衝著我來。
「黃老師,你喜歡照顧James我沒意見,但你把James帶回家,會害我被告的!你是隨時要走的人,我肯用你,已經很給你很大的方便,要是你走了,給我留下麻煩,還讓我怎麼營業啊?!」
望著憤慨的班主任:「抱歉,我知道了。」
「唉~不是我這個人沒有同情心,但James的爸媽根本吃定你心軟,所以把James丟給你。我勸你,想幫弱勢學生也要有個底線,你最好想想這樣是在幫James,還是讓他的爸媽更不負責任?!」隨即推門離開。
站在洗手台前,手裡搓揉著James的制服,看著泡沫不停湧出,怎麼沖也沖不乾淨,我怔忡自問:「真的嗎?我在好心做壞事嗎?」
***
昏暗的路燈下,一手提便當,一手牽著James,來到他家樓下。
「老師,為什麼我們不能去你家一起玩手機,一起吃飯啊?」
我微笑輕嘆,蹲到James面前:「老師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辦法再陪你了……」虛構的謊言讓我語氣很難堅定,只好把便當推到孩子手上,催促他趕快上樓。
James也懂事,只是「喔」了一聲,從口袋中先掏出玩具,再拿出家裡鑰匙,打開公寓鐵門。看著James落寞步入的身影,臨關門前,還透著門縫看我會否回心轉意。我很清楚,要是自己此刻不走,就會被James寂寞的眼神召喚上樓。
於是果決轉身,加快腳步,拼命告訴自己絕不能回頭,直到身後傳來「哐!」的鐵門匣闔聲,我胸口一沉,步閥停頓半晌,才意識到真正召喚我的是什麼!
搭著末班客運,我回到山城。
媽媽訝異我突然回家,還來不及聽老爸又怎麼惹她生氣,我就衝進房間,拉開衣櫃,一手探進幾乎遺忘的角落,撈出褪色的耐吉舊鞋盒,打開,盯著風化斑駁的鉛筆袋,小時候不懂的,現在全想通了──
這個鉛筆袋,是小莉無能為力世界裡唯一的掌控感,是拯救她的解藥!
***
一連好幾天,我把鉛筆袋放在背包裡,但都沒遇到小莉。每天,我回家打開包包,都問自己想做什麼,或是能做什麼?心裡沒答案,但一次次又把鉛筆袋放回背包裡。
直到二週後,再次遇上小莉!
上車時,我看著身穿長衣長裙的小莉,披頭散髮地命令小男孩坐好。小男孩則是嘟嚷著不想上學、討厭讀書等話語,惹得小莉心煩,逼得她直揮汗,語氣強硬說了小男孩兩句,小男孩便抽抽答答地啜泣。
「葛格不要哭……」小女孩上前想抱小男孩,卻被小哥哥一肘掃開,嘴唇撞到手把大哭,引來全車關注。
小莉又惱又羞,手忙腳亂地抱起小女孩,並且痛斥小男孩。小男孩下巴一收,眼神怨懟指控小莉比較疼妹妹。小莉盛怒下,搧了小男孩一巴掌。小男孩高聲哭吼,讓小莉臉色慘白,不知如何收捨。
「我是附近安親班的老師,讓我跟弟弟說說看,好嗎?」
小莉這才回神,但眼神防衛:「不用,我們沒錢上安親班!」語畢,轉身拉扯孩子們準備下車。
「你還記得這個嗎?小莉!」
瞪大雙眸回頭的小莉,先瞥了我一眼,便怔望著我手上的鉛筆袋。
為了安撫孩子們,我提議到麥當勞敘敘舊。
一小時過後,我跟小莉坐在速食店的兒童遊樂室外,看著孩子們重拾歡顏。小莉緩緩地打開鉛筆袋,見當年老舊的文具、香水粒、換衣紙娃娃都在,感到不可思議:「黃家恩,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你記得我們那個年代,最紅的流星花園嗎?」小莉點點頭,我故意用手指推出波浪眉,學她皺眉的樣子:「因為你這樣子的時候,就跟大S演的杉菜一模一樣,眉毛就是你的正字標記~」
小莉不好意思地摸摸眉頭,像是想起很多往事似的,苦澀一笑:「……後來,你們有聽說我的事嗎?」
「老師說你休學了,後來你去哪裡?」我故做鎮定。
「老師說,因為爸爸一直喝酒,我不能再跟爸爸一起住,要我跟社會局的姐姐走,然後我就跟很多朋友住在一個宿舍,我們一起讀書、一起吃飯,高中畢業之後還一起找工作,然後就認識我老公,結婚、生孩子,一直到現在。」小莉不自覺嘆了口氣,望向溜滑梯的小兄妹。
「還好,小孩不是⋯⋯」我被自己的念頭給嚇到,為了阻止自己亂講,趕緊岔題:「今天這麼晚才帶哥哥上學,怎麼了嗎?」
「老師說哥哥學東西比較慢,要我在家幫哥哥複習功課,可是我老公……我老公工作不順利,每次喝醉回來,我要先照顧他,不然他會吐得到處都是,我老公其實對我很好,也很疼小孩子,就是哥哥反應比較慢,常惹他生氣。」
看著小莉愁容滿面,直覺該為她做點什麼:「哥哥的功課,我來幫忙吧!」話才出口,心底卻響起另一個聲音:「又來了,人家有請你幫忙嗎?會不會又好心做壞事?」
看著小莉驚喜而笑,我要自己別多想,小時候太孬,沒為小莉挺身而出,現在主動幫忙,也許弭平多年愧疚,就能治好我下意識關心異味者,或是流浪漢這個怪毛病。
***
一連幾週的假日午餐,我和小莉都約在速食店,跟孩子們一起吃薯條、漢堡,再陪哥哥寫功課。
孩子們很喜歡我教他們的薯條新吃法,先把蕃茄醬擠在餐盤襯紙上,倒上白砂糖,再拿一根薯條拌勻,就是超越雞塊醬的酸甜美味,還多了一層砂糖顆粒的口感,讓他們愛不釋手。
我還買了幾件平價的短上衣,送給小莉,提醒她天熱,要是穿得舒服些,心情也會好一點,才能對小男孩多點耐心。雖然她很開心收下,但始終堅持穿著長袖衣物,我也不以為意,因為每週能見到小莉和孩子們的笑臉,就足以確信自己在做對的事。
直到某個週末午後,小莉跟孩子們意外遲到。
當他們匆匆趕來,我發現小莉臉頰上有瘀傷,孩子們卻異常安靜,不若往日會討論想吃什麼。等到孩子們吃飽、去玩之後,我才謹慎提問:「你們遲到了,你的臉發生什麼事?」
小莉身體瑟縮了下,皺著波浪眉,沒接話,而是拿出鉛筆袋,將換衣紙娃娃攤在手心:「小時候穿這套,長大了也穿這套,一套衣服穿十幾年,早就不合適了,我想換套一衣服,不知道還買不買得到……」
按住小莉握紙娃娃的手:「我是問你的臉怎麼了?」
小莉迴避我的眼神,起身想走,於是我伸手去拉,卻拉起她的衣袖,驚見手臂上也全是瘀傷:「為什麼全是傷?」
小莉看著鉛筆袋,笑得心酸。霎時間,她當年被班上惡霸推進掃把堆,事後找鉛筆袋尋求安慰的情景,撞進我的腦袋裡,讓我不自覺惱火:「不要再看你的鉛筆袋!看著我,是不是你老公打你?!」
見小莉飆淚,我才驚覺自己失態,快速抽手:「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我沒辦法再跟他一起生活,可是我一個人沒辦法養孩子,我想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意外的表白,讓我的喉舌像遭逢沙漠風暴,旱啞地發不出聲。沒想到出自同學情誼的協助,卻讓小莉對我有了情感上的依賴。
「靠!黃家恩,你果真又好心幹了壞事!」我在心裡低咒自責。
小莉見我沒回應,收了淚,同時也收起鉛筆袋:「跟你開玩笑的,你別認真……」她努力揚起嘴角,語調輕快:「哪對夫妻不吵架,吵完架還是要過日子嘛,他要是再發酒瘋,我就帶孩子出門不理他,沒事啦!我們還是可以每星期見面,對吧?」
我僵硬地點頭,發現自己握拳的手正在發抖:「我在氣什麼呢?」我不斷問自己,到底是氣自己跟國三那年一樣孬,只能對小莉袖手旁觀?還是在氣世界上最困難的工作,就是當個好人?
***
星期五晚上七點,James堅持在安親班把功課寫完,回家才能馬上洗澡,我同意送他回家,不過也在心中暗下決定,於是發了簡訊給James的爸媽,告訴他們這是最後一次幫忙,要是以後沒辦法來接小孩,我會把James送到附近的7-11,請他們設法接孩子,為James負起責任。
到了晚上八點,James才剛寫完功課,他的爸爸就衝進來:「你為什麼不送孩子回家?」
「James爸爸,接孩子是家長的責任,不是老師的!」
「喂!是你自己說可以多陪James,會把他送回家,現在想推卸責任啊?」James爸爸指著我的臉開罵。
James拉著爸爸的衣角說我很照顧他,卻被他爸踹了一腳,累得他口袋公仔掉滿地,慌張又害怕的趴在地上拼命撿,爸爸見狀,故意把玩具踢得更遠,一腳踩碎了James最心愛的公仔,James心急到哭出來。
「James爸爸,不要這樣,那是……」我話沒說完,就被截斷。
「那是我用錢買的,我愛怎樣就怎樣,像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安親班,我不會再把小孩交給你們,哼!James,走!」
James無奈地被扯出教室,臉上滿是淚痕。而我,只能撐起笑容,當作是對James最後的安慰。等到James離開視線,我才發現自己的拳頭滿是鮮血,課桌多了一個凹洞,而我唯一能做的依舊是無能為力地站在原地。
拖著腳步回到租屋處,倒上床,一股從內心冒出的沉重感像鉛,跟著血液侵襲全身。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天生「帶賽」的命,爸媽從小就為了我吵架,接受我幫忙的人,結果都會更受傷,有問題的人根本就是我自己!
這時手機鈴響,一封郵件靜置在電子信箱內,是加州柏克萊大學的入學通知信,我振奮地坐起身:「這封信來得正是時候!」開心打定主意,只要我離開,所有人的問題就會消失。
但下一秒,小莉的波浪眉浮現眼前,我彷彿能看見她老公掄起拳頭,將小莉打傷倒地,而一旁的我再度袖手旁觀。傾刻間,我渾身發涼,接著心悸、手抖、就快要窒息!
我掙扎著想呼吸,但越是用力吸氣,卻越像戴上一層密不透風的塑膠袋,直到摔落床,才甩開無形的束縛,重獲氧氣,渾沌的腦袋漸清醒:「要走可以,但這一次不要再留下遺憾。」於是打開手機播話頁面,按了三個號碼。
「您好,這裡是113保護專線,敝姓張,很高興為您服務。」
「……」
***
隔天,當我在床上驚醒,早已錯過和小莉每週見面的時間:「上星期才跟我表白,這星期我就沒出現,小莉會怎麼想?」自責同時,急忙播打小莉的手機,並且發訊息道歉,但小莉始終未讀未回,沒有任何音訊。
接連兩天,我刻意提早出門,到小莉家附近的公車站牌等候,還是沒見到人,抑頭望天:「拜託,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不想就這樣離開。」
又過了三天,我提前辦好離職,到公車站牌守株待兔至傍晚,終於見到小莉帶著小女孩出現!
但小女孩見我不再開心,反而躲到小莉身後。小莉則是戴著口罩、眼袋浮腫、氣若游絲地開口:「以後不麻煩黃老師了,哥哥的功課,我會自己看著辦。」
「下個月我要出國讀書了,這些資料,可以幫上你的忙,你留著。」我遞上文件,小莉緊牽著孩子的手,卻顫抖。
「麻嘛不要哭……」小女孩搖著小莉的手。
「……你是第一個願意坐我旁邊,為我站出來的人,所以我一直記得你……如果要走,就不要再對我好……」
「我本來想幫你通報,但是沒問過你,就幫你做決定,不一定是你要的,這些資料可以幫你求助、幫你離開,就算我不在,你也不是一個人。」
再上前,小女孩從小莉身後竄出來,用力把我推開:「爸爸知道有一個叔叔,媽媽會被打,你走開!」
我聽聞錯愕,伸手揭開小莉的口罩,看著兩頰乍紫還綠的瘀痕,驚心內疚──都說通往地獄的路,是善意鋪成的,如果沒跟她相認,會不會對她比較好?
「我帶你去醫院!」
這時,公車來到,小莉低頭不語,帶著孩子上車。我也緊跟而上。
「跟我去醫院好不好,社會有資源可以幫你,你跟孩子可以過新生活!」
小莉淚眼婆娑方抬頭,只見她臉色慘白、雙眼發直地望著我身後。忽然之間,一陣酒氣傳來,我才側過臉想回望,就被重拳往臉上招呼!
暈頭轉向瞬間,我聽見小女孩喊「爸爸!」
酒氣男子指著我:「媽的!我蹲很久,就是要等你上車,讓你沒得跑!」
酒氣男子逼上,小莉擋到我身前又遭巴掌,其他乘客紛紛閃避。
「請問需要協助報警嗎?」車上音箱傳來司機的詢問。
「敢多嘴,是不是也欠揍啊?!」乘著酒氣男子前去威脅司機,我想拉小莉下車,但小莉眼神渙散,任我怎麼喊、怎麼扯都如同石像,全身僵固地扣緊孩子坐在椅上。
巨大的悲涼像把無情的槍,在我胸膛轟出個大窟窿,我彷彿看見徘徊逃生門口的小莉躲回門內,任憑水火猛獸將他吞噬。
情急之下,我拉開小莉的斜背包,找出鉛筆袋,用她曾經對自己有過的盼望賭一把,對她喊話:「你不喜歡那種臭臭的酒味,你喜歡的是香水粒,記得香香的味道嗎?」
小莉像是溺水者被拉上岸,猛然吸了口氣。
「你喜歡漂亮的衣服,但是你爸買的都過時了,你早就想換一套,對不對?」
小莉的眼神逐漸聚焦。
「媽的!又在勾引我老婆!」酒氣男子在車頭朝我飆罵。
我只專心看著小莉:「你的人生不用一直依附男人,你長大了,你能做主的世界,不只有你的鉛筆袋,走出來!」
跟小莉眼神接觸的剎那,我感覺眼前一黑,挨了第二拳倒地。原來小莉當年被打趴在地,是這種嗞味,我在心裡嘲笑自己,這些拳頭早該來,全是我當年沒義氣的報應。
這時候,車上響起尖銳的警鈴聲。
「不要打了,我不是你的紙娃娃……」小莉手按警鈴上,唇齒間發出微弱的意願。
酒氣男子揚起手,又想打小莉,幸好幾名正義乘客齊上前,聯手制服,讓酒氣男子不得動彈。
「司機先生,把車開到警察局,我要報警!」
聽見小莉堅定的語氣,我努力睜開滲血的眼,看著小莉掛著醒悟的眼淚,扶起我:「老同學,謝謝你!」
「我才應該謝謝你……小莉,你救了我兩次。」終於不再好心做壞事。
道出多年沒說出口的感謝,胸口一陣舒暢,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莉並不需要我拯救,這麼多年來,我真正想拯救的,一直是當年那個不夠勇敢的自己。
麥當勞叔叔之家 社會責任 在 阿布布思義/阿布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早安早安,跟大家分享我們協會的故事]
還在打藥住院時,曾經遇過隔壁床的媽媽說,自費藥太貴,夫家不願意救,覺得大人還年輕,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再生就有...那個阿姨邊講邊流淚,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只能聽天由命...但每個孩子,都是每一個媽媽的心頭肉...
還在打藥住院時,當時狀況不太好,每一次的北上,預定入住時間到了都會很緊張,因為到達北榮時,最快也要五個小時...遇過病友家長問為什麼不申請麥當勞叔叔之家,我說因為我已經21歲了😅那只有18歲以下才能申請
-
現在,協會有了關懷之家,讓遠地就醫的家庭能夠減輕一點點的壓力和疲憊,以及幫助,需要打自費藥物的家庭能夠再次擁有希望...
謝謝協會,抗癌的漫漫長路有你們的陪伴,為我們點起一盞燈,似夜黑中的燈塔,使我們不會畏懼,有你們,真好❤️
-
阿布布思義每年桌曆,遇到有客人多匯款的部分,阿布都會彙整起來再自己補到整數捐出。這些款項,都是用於幫助每一個骨肉癌家庭點起希望。
雖然自己目前力量只有一點點,但我一直相信,每一個大力量,都來自於一點點的累積!
協會與關懷之家,正是來自不同領域的力量,所拼製而成❤️
-
這幾年都曾收到要捐款給我的訊息
在這邊再一次謝謝大家對我的愛🙏🏻🙏🏻🙏🏻
不過阿布本身不接受任何捐款
捐款請直接聯絡 中華民國骨肉癌關懷協會
謝謝大家🙏🏻🙏🏻🙏🏻🙏🏻
《文茜的世界周報》骨癌協會中途關懷之家
九三 是罹癌兒童的專屬病房,小小光頭是化療後共同的記號,其中,80%的孩子是患了好發於10-25歲的「骨肉癌」,一種因為生長活躍骨細胞產生病變的惡性骨腫瘤
(陳威明\\台北榮總副院長)
這整段 都是別人捐給她的骨頭,整段,我相信這個骨頭已經活了
孩子們口中的"陳爸爸"和"阿貴主任",是台北榮總專研於骨肉癌的團隊,更是九三孩子們心中,給勇氣的守護超人
(陳威明\\台北榮總副院長)
抬起來 嗯 很好 中華民國萬歲 萬歲
長年在醫療體系內的專業經驗,讓"陳爸爸"和"阿貴主任",看見了一個醫院做不到,但病患和家屬極度迫切的需要,一個給"遠地就醫家庭的暫歇之地"。
(陳威明\\台北榮總副院長)
它(骨肉癌)治療的時間非常的長,所以病人在醫院裡面進進出出(手術.復健.健檢),大概要10個月,甚至更久。如果說,他進來只做一個檢查,他只做一個檢查,那你就來佔一個床位,那就等候這個檢查排核磁共振,排電腦斷層 還有骨骼掃描,這樣在醫院浪費這個時間,對病人是一個負擔,對國家健保是一個負擔,對其他急著要床的人,也是一個很大的壓力。
(吳博貴\\台北榮總骨腫瘤研究中心主任)
大概我記得在2013年2月左右,那是一個初九,那時候我們有一天過完農曆年,要把阿凱做一個骨肉瘤的切除手術,那天晚上一直到了10點多,病房就通知我們"怎麼阿凱還沒有來辦住院",那時候其實我們有點擔心,後來我們才知道,因為阿凱跟他阿嬤住在南投的山上,所以他從南投那邊等媽媽下班之後,再開車接來坐中興號,再來台北,其實那個時間都很晚了,所以為什麼他一直到了10點多了,一直都沒有來住院,一直到隔天早上我們去查房,就看到阿凱跟他媽媽還有阿嬤,三個人在病房那邊一堆行李,又疲倦又累的眼神。所以那時候我們就開始想說,其實在醫生或在我們協會方面,大概除了在醫療的手術 藥物的治療之外,是不是我們可以再做一些更多的一些事情!
初心是來自一群醫師,想更保護病患的心志而來。
等待多年,骨肉癌協會的<關懷之家>七月終於誕生,這裡讓骨肉癌術後,還有漫長治療的,遠地就醫患者和家庭,離家北上檢查時能免費住宿,讓醫院內的有限床位,留給更有需要的急重症患者。
(吳博貴\\台北榮總骨腫瘤研究中心主任)
這是我們主要的一個牆面,這是我們協會的logo,"We care ogs(骨肉瘤)",客廳這邊來,我們就希望營造一個空間,就是大家可以來這邊,很舒服可以休息的感覺。
那這幅畫很感謝文茜姊,她跟(畫家)幾米先生要了這個版權,讓我們放這幅畫在這邊,因為這一幅我看了非常的感動,因為感覺是一個一個病友,旁邊有整個社會上的人,跟我們協會的很多小小的義工 志工,都在幫忙,然後她一直看著遠方,感覺是你在這邊,其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住在這邊,而是很多人陪伴著你。
以一個家庭房來設計的"患者第二個家",一個因為社會力量而誕生的免費空間,約20多坪的空間,裝滿好多人的愛。
(打氣雙猴 來自藝術家賴冠仲)
(運動器材 來自喬山科技)
(100公斤的書 來自李孟修夫妻)
(吳博貴\\台北榮總骨腫瘤研究中心主任)
我們這邊其實有兩個房間,大概主要是一個,這邊是一個比較大的房間,我們設計可能就是一個雙人床,可能就是媽媽帶著小朋友來住在這邊。那可憐的爸爸像我們這樣,可能就躺在這小間的這樣。
不只是解決病房和住宿費的問題而已,這裡像一個"安慰",安慰被病痛折磨的心,補足醫療體系難以提供的心理撫慰和支持。
像是漂亮的宣妘,13歲時右肩膀發病,被當地醫生宣判"想保命就得截肢"。榮總團隊卻不認輸,把長了腫瘤的骨骼完整切除,再以液態氮低溫殺死癌細胞,最後把自體骨和被捐贈的骨頭,重建回宣妘體內,保住了她漂亮的手。
術後八年了,宣妘挺過最猛烈的風暴,每年從台中前來進行總檢查的宣妘和弟弟說,現在"在一個不像冰冷醫院的地方"住宿等待檢查,"根本不必害怕",就白頭髮一直出來。
而家住高雄的家豪媽媽,歷經兒子發病 手術 癌細胞轉移,醫藥費眼看已花費接近200萬時,「關懷之家」 像救命及時雨的來到。
(家豪媽媽\\骨肉瘤患者母親)
自費(化療)藥一次就要六萬塊,自費藥已經打了 7.8次有了,還有一些其他比較便宜的,大概一個療程 2萬多塊的藥也有,整個花費起來其實都已經超過(百萬)了。(這裡和醫院)不一樣,其實我跟家豪兩個都有潔癖,像家豪他打(化療)藥 不能一天沒洗澡,他是全九三最愛洗澡的一個孩子,即使在不舒服,他也是洗澡,可是我們一來,看到廁所好乾淨,然後我們兩個心情也很好。
醫者也醫心,我們能夠更懂得他們的痛和需要嗎?
就在醫者守護的心情下,「骨肉癌協會」更全面的與榮總院方,合作完成了"定期檢查預約系統",讓各部門項目的檢查集中,過去一次術後追蹤得花上4-5天,現在一次追蹤,只花1-2天可以完成,大大減省遠地就醫患者,來回醫院的次數。
這套串聯整合醫院科部,簡直是"不可能任務"的線上預約系統,更創下了全台灣醫院的首例。
(吳博貴\\台北榮總骨腫瘤研究中心主任)
我們把以前要來4-5趟的變成只要來1趟,我們覺得這樣的好處是,可以讓病友們更容易配合我們,做長時間的追蹤,因為我們之前很多病友,他覺得很麻煩,或者是他覺得他已經治療好了。
3年 5年 6年,他覺得他都好了,我都沒事了,那就不來(追蹤檢查)了,不來的時候,就很怕他有一天突然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那我們要再治療就會比較延誤了。
最讓我們動容的是「協會之家」或「定期檢查預約系統」背後,全是由台灣各方大人物小人物們,不藏私的"給"和"奉獻",成就美事在別人身上。
像是大家口中的"阿姑"蔡鳳珠,默默把自己的房子拿了出來。
(吳博貴\\台北榮總骨腫瘤研究中心主任)
其實這樣找了一年(房子) 都快放棄了,然後"阿姑"聽到這件事情,她就叉子就放下來了,她就看了我一眼說,"吳醫師啊...","我厝是有啦,你哪不棄嫌","我有一間厝 你去試試看看好嗎"。
還有麵攤老闆"阿嬌姨"
(阿嬌姨)
乾意麵兩大三小,阿要喝什麼湯呢 赤肉湯。
賣一碗麵才賺10幾塊,但是阿嬌姨說"小錢也是別人的救命錢"。她把汗水錢 一次又一次交給關懷之家,還把骨肉癌的保命常識,貼在店裡牆上,呼籲好多人"有病要檢查,沒病來熱心公益"。
(阿嬌姨)
有這個身體狀況的人,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大家身邊一些鼓勵和關懷,給他們一些力量,(好),會走入這個協會也是要幫先生圓夢,因為他來不及..(先生因骨癌辭世),也希望說,他沒過完的時間跟機會,留給這些正在奮鬥的病友們。
企業家美菁姊,日理萬機,每天忙得團團轉,卻仍然沒有忘記常提筆,為「關懷之家」的住宿家庭寫打氣小語,而且貼心的連細節都想到。
(曾美菁\\葡眾企業總經理)
在我腦海裡頭,第一個畫面就是說,我一定要(在卡片上)畫一些圖,其實小朋友生病是很辛苦的,你只要給他一點色彩,他喜歡畫畫 他們喜歡漂亮的色彩。
最有"味"的 是華膳空廚副主廚小田,才剛跟著總統出訪回國,一回國,立刻用牛骨熬了整整一夜,再用大量新鮮蔬果燉煮出,"完全無添加"的新鮮牛肉麵,最後 冷凍真空包裝,讓不方便外食的患者家人隨時可以享用,站在大鍋子面前 得整整花上兩天的真心。
小田師傅說,因為她也曾在無語問蒼天的病痛中,寫信給素昧平生的吳博貴醫師詢問,居然被大受幫助
(田佳宜\\華膳空廚生產部研發副主廚)
(特別是)對一個在醫療上,你基本上沒有任何選擇的病人來講,醫生的支持是一個很大的鼓勵,那對我來講,基本上我能夠提供的就是"時間"跟"料理",對我來講 這是小事。
什麼是"醫療",不只醫治"身體"而已 更是醫治"生命",就像大大的OGS,本來是"骨肉癌"的英文縮寫,但醫生和孩子們說,"對我們而言 是加油的意思"
(加油)
讓我們給這群付出全然責任感,與熱情的白袍醫者,還有默默付出,為要祝福別人生命的隱形慈善家,真心的鼓勵和掌聲。
謝謝他們帶下的馨香,讓壓傷的蘆葦將殘的燈火,在漫長的戰役裡,有了繼續前行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