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玩] 解讀青少年 ×《DmC惡魔獵人》:迷幻、神祉、搖滾樂/李長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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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談年輕世代,就重玩了《DmC》。相信宅宅們一定對《惡魔獵人》系列不陌生,他是動作遊戲中的經典,華麗古典的場景、充滿神話的敘事與完美的動作系統,必定讓每位玩家都堅持在每一場戰鬥中按到手殘也要拿SSS評價。外掛的《DmC》故事倒退到主角但丁年輕時,市場評價兩極,有人討厭小帥哥但丁,有人稱讚動作系統流暢。不過我認為這個故事與角色的修改非常有趣,甚至饒富意義,可以有非常大眾文化神話學的詮釋,是關於「迷幻」、「神祇」、「搖滾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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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大家一定都會背了。描述主角但丁,一位惡魔與天使的混血之子,在偶然的情況下被少女凱特(Kat)協助,擺脫惡魔的追殺,並與自己的兄弟維吉爾(Vergil)相遇,在發掘自己的過去的同時也協助維吉爾反抗惡魔的勢力,逐漸揭開惡魔控制人類的陰謀,穿梭人間與地獄(Limbo),利用惡魔與天使的力量血戰地獄的勢力。好啦,目前都沒什麼。但,精彩的卻是第一個場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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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我們看一段文字:「如果受成年禮的男子陷入極端的美麗、廣闊無邊的神祕深處,看到許多神秘景象,在黑暗中聽見許多聲音,伴隨著彩色變化,許多事情發生,他坐了下來,人們在他身旁跳舞。如此情況,他的靈魂豈能一無體悟?」(Burker, 1987)。這段文字乍看之下是在描繪《DmC》的第一幕,一場彩色繽紛、無窮變化、舞動身體、電氣鼓聲震耳的大派對,青少年但丁在裏頭狂喜著。但其實這是西元前一世紀的古代成年禮,或是神祕的宗教入會儀式,令人敬畏、命人幻化、極端震撼的力量,包含幻視、聲音、神話故事所綜合起來的一種共同體參與、傳奇超凡的聚會,漆黑裡的色彩與舞蹈,讓所有人都陷入狂喜。這種肉體的經驗改變了少年的靈魂,進入某種蛻變。這種蛻變感被當作是一種內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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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但丁,其角色的設定帶有這種大眾音樂的神話色彩,遊戲裏頭的許多元素都是如此,像是「迷幻藥」、「噴漆塗鴉」、「搖滾樂」等等,其揭示「青少年的誕生」以及其反抗性。先講他反抗什麼,故事的設定中,惡魔掌握了正個城市系統,隨處都有監視器以及警察,大眾喝的非酒精飲料裡頭都加了令人獲「貪食」罪的毒藥(過度飲食的肥胖),電視裡撥放著被政府設計過的虛假新聞與商品廣告,市民不自覺地被制度、商品、娛樂、傳播管控著、麻痺著,資本主義社會的城市就是惡魔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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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青少年但丁被描述進入了一個超現實主義的空間(也許透過迷幻藥),很明顯的遊戲設計者是模仿達利的超寫實主義作品,破碎的空間與符號組成奇怪的視覺世界,反映著但丁與母親、父親的關係(拉岡式),在裏頭他學習著各種恩身體運動的技術,像是飛衝、抓繩、跳躍等等,並且解開象徵精神枷鎖的鐵鍊。再回到現實中,他就可以在城市中自由地「逃逸」,在被規定的城市空間中,用自己的方式行動。這根本就是情境主義國際的行動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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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像是噴漆塗鴉,也是一種情境主義國際的游擊戰策略。在遊戲裡頭,到處的牆面上,都有許多色彩豐富的塗鴉,塗鴉向來是一種對城市的佔領。並且,只要正妹夥伴拿噴漆往某些物體著色,就可以改變物體的使用形式,讓但丁「挪為己用」,建構自己的環境,以利攻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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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中,最重要的一個元素,就是搖滾樂(我不是很懂,但是聽起來就是那樣),整個遊戲以搖滾樂作為基底,但丁有點不向但丁,反倒像是奧菲斯(Orpheus),他的音樂可以吸引所有人、動物、石頭與樹木圍過來聆聽,其象徵古希臘社會的核心: 社群感,代表著國家的動態平衡,也是內在的平衡。而面對惡魔社會,就像當初搖滾樂面對資本主義社會,有著更激進的音樂策略,我笑說但丁背後的大刀怎麼看都可一像是一把電吉他,如果是這樣,隨著武打方式的增強,我們顛倒「電吉他就是戰斧」(Padel, 2000),戰斧就是電吉他,至高無上的陽具象徵,變成英雄的武器,揮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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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但丁的設置,驅動了極端的希臘神話式理想,又帶有60年代的某種社會主義想像,這種反叛性也呼應了「青少年」的精神階段。這是一個第一次面臨自我追尋的惡魔獵人,找尋my space的但丁,狂熱、粗暴、理想的歌德科幻混合體。
#11月玩遊戲
#大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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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學園的劣等生2》~試閱-2(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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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試閱---
祈祿深吸了口氣,拿出懷中的晶球儀,握著墜鍊的一端,讓圓球懸在空中。接著低聲吟誦咒語,垂墜的晶球開始輕旋,發出淡淡的白光。
重度污染者的處理方式有兩種,一種是解構滅命,對寄附者與宿主進行毀滅性的攻擊。當宿主的肉身毀壞到極至時,寄附的惡魔失去憑藉,便無法再對物質界產生影響,直到找到下一位宿主。
第二種方式是神聖淨靈,透過召喚天使聖靈,直接淨化宿主污穢的靈魂,同時消滅惡魔,斬草除根。
晶球法儀緩緩旋轉,圓凸的鏡面浮現出符紋,投映在地面與空中,兩個相對的正圓形法陣在成形,散發著純淨無瑕的白輝,兩個法陣之間拉出了一道圓光柱,那是傳送天使的通道。
對手是二級惡魔的話,那麼就必須召喚二重天以上的大天使(Archangels),才能相抗衡。
祈祿閉上眼。
二重天,水星之空。純淨火之靈(Spirits of Fire),聽我呼求──
誅滅邪魔,潔淨陷落深淵之靈。
柔和的白色光柱,瞬間閃耀起熾烈的白光。
祈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意識彷彿來到另一個境域,一個人來人往的場域,但是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光,讓他看不清任何人影。他對著人群呼喊,引起了部分的人注意,但是,注意力倏忽即逝,沒有人回應他的呼求。
忽的,下一刻,他已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境域之中。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週遭帶著幽光,看似昏眛卻又清析的環境。各種外形奇異、不屬於物質界的靈體與幻獸,在空間裡緩慢確活躍的活動著,有許多超生命體甚至主動的靠近祈祿,對祈祿非常感興趣,彷彿等著他開口召喚。
這一切,看似漫長的過程,但是在物質界裡,不過一瞬,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啊,又失敗了……
他又跑到善惡揉雜、光明與黑暗交錯的渾沌幽界裡了。
雪白色的魔法陣與光道,開始變色,片刻,轉變為淡綠色的幽光。
『算了。』祈祿睜開眼,暫停咒語。
『怎麼了?』月滿堂好奇詢問。
『又被拒絕了。』祈祿嘆了口氣,『天界的傢伙似乎不太喜歡我。』
『這樣喔……』月滿堂不太懂靈體召喚的差異。他最多也只能召出幽界的低階幻獸,上界的神聖靈體,根本不敢妄想。『多練習幾次應該就沒問題了。你是召喚師呀。』
『嚴格來講是術士……』什麼都沾一點邊,什麼都懂但卻都不精通的專業半調子。
『神聖靈體召喚失敗,進行解構滅命。』祈祿對著對麥克風開口,向指揮總部的助教們回報。
『降級召喚,準備召喚幻獸。』翡翠宣告。『其他人回報狀況。』
『對戰中!』
『屋裡空間太小,大動作的攻擊很不方便!』亞勒的怒吼聲響起,『這什麼爛房子!我家廁所都比這裡寬敞!』
『惡魔可以變換形體大小,動作很快,像老鼠一樣,不好捕捉。』
『搜救員呢?』賀福星詢問,『人質呢?受害者救援進行到哪?』
『莉雅‧夏格維斯已經潛入屋中。』小花回報著收到的訊息,『似乎已經找到人質,正在從一樓廁所的窗戶逃離。』
『太好了……』總算可稍微鬆了口氣。
『呃,有點狀況。』翡翠看著面前的螢幕,接著臉色慘綠,『莉雅‧夏格維斯,已將人質帶出……』
『那很好啊,怎麼了?』
『是分批帶出……』
『分批?』祈祿困惑,『人質不是只有一名嗎?』
『是的。』翡翠按下鍵,把畫面傳給每個人,『莉雅把她”拆解”後運送出來……』
很好,現在一個人質變成”一組”人質了。
祈祿瞪大了眼,錯愕的看著手機營幕。他深深的慶幸,實作演習部門的人在製做代人形的時候偷工減料,做得不夠逼真,否則這個畫面,血腥凶殘到足以讓他把腸子裡的東西都原樣送出來。
『唔!嘔嘔嘔……噁嗚……』
月滿堂的嘔吐聲,非常清析且響亮的從耳機傳來,傳到每個人的耳裡。
『噢,拜託,別這樣!』
『真是夠了……』
抱怨聲此起彼落的從耳機裡響起。
『要吐請把麥克風拿下好嗎!?』
『對、對不起……』
『莉雅,為什麼……?』祈祿不解。
『人太大太硬,窗戶太小太窄,卡住。』莉雅尷尬而苦惱的回應,『只好拆開來了。』
福星長嘆了聲,低聲自語,『理昂,你是怎麼教育妹妹的……』
『所以,確定人質死亡?』祈祿聽見從司令總部傳來的談話,發問。『還能急救嗎?』
『……對,莉雅把她”拆”了。』
『搞成那樣連惡魔也無法復元再生了吧!』
『人質救援失敗。』翡翠再次宣告,聲音裡充滿了惱怒。
『好吧,那就全員集中火力,消滅惡魔。』祈祿下達新指令。
『收到。』
『目標往一樓移動。』
伊安追在黑影後方,同時在牆上布下結界的連結點。
『把它逼到東側角落。』伊安對著身旁的夏爾開口。
只要趕往東側,設立在上方的結界便能直接籠罩,束縛目標,到時候要滅魔就更加容易。
『不要命令我。』
伊安挑眉,但臉上仍掛著笑容可掬的和善面容,『桑松同學,是否可以請您幫我把目標趨趕到東側角落?這樣會更容易捕捉。』
『麻煩,見招拆招就夠了!』
黑影閃現在走道上,夏爾舉斧,揮手就是一記重擊。巨大的斧面劈裂牆壁,在木質地面上深鑿出一個V形坑洞。
伊安苦笑,『環境被破壞的話,也會扣分的……』
『一點破損沒什麼大不了的。』夏爾拔起斧頭,繼續發動攻擊。
這可不是一點……
兩人追在惡魔身後,一個轉彎,忽的,大量翼翅利如刀刃的紙蝶從轉角竄出。
受到重創的惡魔發出痛苦的嘶吼,但立即召出黑色火燄,將紙蝶燃成灰。
『媽的!』跟在惡魔後發的夏爾揮斧,將衝出來的紙蝶擋下。『死人妖你耍什麼智障!』
『吵死了!我可是目前唯一對惡魔造成重度攻擊的人,你們這群嫩腳才是在耍什麼低能!』
『你還是去塗防曬油吧!別來礙事!』從另一側趕來與大家會合的亞勒,趁機譏諷。
匆容躲過紙蝶的伊安,耐著性子的開口,『大家冷靜點,我們的對話全都會傳送到指揮總部的……』
『那又怎樣!』
『評鑑分數裡有團隊合作這個項目。』耳機裡傳來小花森冷的警告,『冷戰時的蘇聯和美國都比各位融洽。』
『呃!』
『各位,惡魔已逃至廚房。』祈祿拿著望遠鏡盯著屋內,同時向隊友回報消息,『趕緊解決他吧,不然拖越久分數會被扣越多……』
『了解!』
『廚房剛好在東側,我已經布好結界了。所以各位不用太過──』
夏爾、羽縑和亞勒完全無視伊安的勸告,三人猛衝到廚房裡。
『看到了!他在那!』亞勒拉起風壁,戒備的走向惡魔。
被伊安的結界給限制住行動的惡魔,站在流理檯旁,動也不動,猙獰的看著眾人。
『哼哼!看來這傢伙被我尊貴的王者之氣震懾到無法動彈。』
『少在自我陶醉了!』夏爾舉斧,猛的朝惡魔身上劈去。
惡魔勾起嘴角,靜止的水龍頭突然猛烈爆裂,沖出急遽的水柱,擊向夏爾。
大斧被火燄給撞偏了軌道,重劈到一旁的瓦斯爐上,同時把結界劈出了道裂痕。
水柱像是有意識一樣,開始攻擊屋內的其他人,同時破壞著房舍。
羽縑的紙蝶被浸溼,亞勒雖召開風壁,但水流從四面八方沖來,防禦得相當吃力。
貝爾徹本想召出毒霧,但擔心被水沖開,反而毒到自己人。
仍然站在廚房門口的伊安,任水流沖過自己的腳踝,冷眼看著屋裡的人。他不打算支援。
『伊安?怎麼了嗎?』福星發現伊安沒有動作,便開口詢問。
『屋內狀況太過混亂,我不能貿然出手,不然可能會傷及無辜!我不想看見隊友受傷!』伊安語調激動而焦急的說著,但眼裡卻浮著明顯的笑意。
煩死了這些白癡……
是該受點教訓。
『真是善良的好孩子……』總部裡傳來讚賞的聲音。
『祈祿,現在怎麼辦?』月滿堂擔心的看著祈祿,『我們要上前線去支援了嗎?』
『不用擔心。交給我。』祈祿放下望遠鏡,『雖然召不出天使,但是能召出有力的幫手的。』
祈祿轉過身,面向泛著淡綠光茫的圓形法陣,低語。
『阿爾塔,聽我呼求,焚盡邪魔……』
聽見祈祿吟誦的咒語,伊安眉頭皺起。
『你要召喚瑣羅亞斯德教的神火精靈?』
『對。』
『不行!快停手!』伊安一邊警告一邊向後退離,『夏爾剛才的攻擊打壞了瓦斯管線!不能用火攻!』
『什麼!』眾人震驚。
『呃,來不及了。阿爾塔再過五秒鐘就會出現在你們那裡!』
『快點張開防禦撤退!』
屋裡的人迅速朝屋外移動。沒多久,全身閃動的火光的阿爾塔現身在屋裡,但降臨的那一瞬間,空氣便猛劇燃燒,火燄急烈擴張爆烈,火海吞噬了惡魔,捲席著整個房舍,同時將週遭的一切東西覆蓋在巨燄之下。
『轟!!』
刺耳的燃爆聲響起,在黃昏的天空中沖出絢爛如霞的炎華。
夏爾等人在爆炸前退出,並在亞勒張起的風壁下,沒有受到傷害,但衣服上被零星的火燄波及,燒出幾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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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學園的劣等生2》~試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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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試閱
黃昏時刻。半沉的夕日,茍延殘喘的漫射著暗橘色的光輝。暮色下,都會近郊的住宅區裡,靜謐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道路被一排排的公寓包夾著。
毫無特色的街景,靜默而平凡無奇。
某棟平房的頂樓處,八個人身穿相同制服的人,聚守在上方,對著對街另一棟構造外形差不多的透天厝觀察盯梢。
透天厝二樓某間半開的窗戶裡,飛出一只巴掌大的物體,朝著公寓頂樓快速而平穩飛來。
是隻粉蝶,以素紙製成的精緻紙蝶。
擁有著暗桃紅髮色的绮麗人影,一手握著洋傘,一手緩緩伸出,讓紙蝶停駐在指尖,接著朝紙蝶薄翼輕吹了一口氣。
雪白的紙蝶,瞬間轉為枯血般的闇褐黑。
『淨紙式沾染到邪氣。』羽縑將黑化的紙蝶隨手放到欄杆上,『目標確認,在那棟屋子裡。』
『正確。得分。』眾人戴著的耳機裡,傳來讚賞的聲音。
擁有一頭紅髮的夏爾‧桑松,在夕陽的照耀下,彷彿頂著一頭火燄。他俐落的舉起大斧,甩扛向肩頭。
『出動吧。速戰速決。』
『且慢。』一旁的伊安出聲制止,『還未確定惡魔的等級以及寄附者的狀況,這樣貿然出手,不太妥當……』
夏爾皺起眉。『所以呢?』
伊安繼續冷靜而流暢的分析,『應該先潛入偵察屋內情況,然後在做出下一步行動。我覺得可以派亞勒和貝爾徹潛入,如果寄附者還未到三級汙染的話,貝爾徹的毒可使人麻痺,如果已重度污染,亞勒可以帶著人質先行離開……』
『麻煩。』不等伊安說完,夏爾露出了不以為然的厭煩表情。
『這是特等生見習課程教的。』伊安客氣回應。
『這裡不是特等見習班。』
『的確。』伊安揚起燦爛到刺眼的笑容,『而且,大家都知道為何我會轉來這。』
夏爾語塞。
伊安在試煉中刻意被祈祿封印,終止試煉,讓受重傷的他能盡早接受治療。這讓伊安被取消了特等生的資格,降等為一般生。
他知道伊安不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但他欠了伊安人情是不爭的事實。
『……你不是隊長。』夏爾不太甘願的又補了一句。
『桑松同學說的甚是。』伊安客氣的開口,同時恭敬的伸手比向頂樓水塔旁,『但是,隊長現在似乎……正在忙。』
眾人順著伊安的手勢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坐在水塔旁,背靠著那因為照了日光而溫暖的鐵皮,垂著頭,胸口隨著緩慢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祈祿……』月滿堂撫額。『又來了。』
『憲法規定,總統因故不能視事時,就由副總統接任。』貝爾徹笑著開口,『現在我們只能副隊長伊安的指示囉。』
『他又沒死!哪有人當隊長可以當這麼爽的!』亞勒不悅的瞪向水塔,朝著熟睡中的隊長大人走去。
亞勒來到水塔前,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瞪著那低垂著的黑色後腦杓。
『喂!醒來!』亞勒伸腳踢了水塔一腳,發出一記悶響。
但是水塔前的人有如坐化圓寂的高僧,分文不動。
『真是夠了!』亞勒彈指,召出一道小風龍,從水塔裡捲出一到水柱,狠狠砸向對方的臉。
突如其來的溼冷,成功的把沉睡中的人從夢鄉中揪回現實。
『呼呃!』祈祿倒抽了一口氣,渾身重重一震,睜開眼,看著點點的水珠自髮梢滴落掌心,然後抬起頭,看見一臉嘲諷的亞勒。
『現在怎麼樣啊?隊長大人?』
祈祿撐著下巴,故作精明幹練的開口,『嗯,根據我剛才的深思熟慮之後,我認為惡魔寄附者就在這附近……』
『別裝了,大家都知道你睡死了。』羽縑沒好氣的直接戳破。
『喔。』祈祿搔了搔臉頰,『因為隊友實在太優秀了,所以我就毫無牽掛的安心闔眼……』
『少廢話,醒了就起來做正事!』亞勒插腰,不悅的怒斥。『還是說,隊長這職位對卑微的庶民太過沉重了?
祈祿仰首,看著眼前背光而立的人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悠悠驚嘆。『噢,沒想到……』
亞勒以為對方震懾在自己的威嚴之下,高傲的挑眉。『怎樣?』
『沒想到,從這個高度用仰角看的話,亞勒就像巨人一樣……』
亞勒臉色一沉,『你給我閉嘴!』
祈祿甩了甩頭,把水珠甩去,打了個呵欠走向隊友們。
『現在是怎樣?』
『已確認惡魔寄附者在那棟屋子裡。』夏爾主動開口,看著祈祿被沾濕的上衣,皺了皺眉,接著將自己的外套脫下,遞給祈祿。『戰鬥時穿著外套不方便,幫我拿著。會冷的話……可以穿……』
『喔,謝謝。』祈祿隨手將外套披在肩上。
『請隊長下達行動指令。』夏爾恭敬的開口。
『指令是吧。』祈祿抓了抓頭,望向伊安,『伊安,現在該怎麼辦?』
伊安淺笑,『我建議派亞勒和貝爾徹入屋偵查。其他人待命,預備戰鬥。』
『嗯嗯,那就這樣。』祈祿拍了拍手,『隊長應該由你來當才是。』
祈祿會當上隊長,完全是靠刪去法當選。
這一群人會湊在一起,祈祿是關鍵核心。就像是不同的鐵器被同一塊磁鐵吸引,但彼此之間卻不相連結一樣。
因為彼此都不熟,彼此都不信任,不想聽對方的命令,所以唯一可被眾人接受的祈祿,便當上隊長了。
『呵呵,不了。』伊安輕笑著望了夏爾一眼,低語,『這才是最完美的狀況呀……』
亞勒領著貝爾徹,一同躍下樓,乘著風,無聲無息的降落在透天厝頂樓。片刻,撬開門鎖,進入屋中。
祈祿雙手搭在欄杆上,張望著這平淡的街景,以及那遲遲未落下,半沉的夕陽。
住宅區呀……
很平常的場景,平凡的基本題型。只要按照課堂上教步驟,一一執行就能順利解決。
但是,有點無聊。
『要吃點東西嗎?』月滿堂一邊啃著巧克力棒,一邊詢問,『這樣精神會好一點。』
『謝了,小滿。』祈祿接下巧克力棒,跟著啃了起來。
夏爾不著痕跡的走向欄杆邊,站在祈祿的另一側。
一行人靜靜的等著貝爾徹與亞勒的回報,陽台上,只剩下巧克力棒發出的喀滋喀滋聲響。
『見習生,認真專注一點。』警告聲再次從每個人的耳機傳來。『這不是遠足。』
『哪有這麼無聊的遠足……』月滿堂小聲抱怨,『是遠足的話,我就帶炊具來烤肉了……』
『福星助教,我們很認真。』祈祿舔了舔手上的巧克力碎屑,『只是現在真的有點閒。』
『沒辦法,這是設定好的基本情境。』
『不能選擇情景嗎?』
『呃,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下次場景可不可以以發生在婚禮或是尾牙的餐會上?』月滿堂興奮的提議。
『小滿,你的意圖非常明顯。』祈祿撐著頭,悠悠的打了個呵欠,『我覺得睡眠障礙治療中心頗不錯的。』
『你才意圖明顯!』
『無人島或亞馬遜叢林也不錯。』莉雅笑著開口,『好久沒和棕熊戰鬥了。』
『無人的話就不會有人被惡魔寄附了!』耳機傳來亞勒的低語聲。
『亞勒同學不專心,偷聽我們講話喔。』賀福星嘖聲,像是抓到對方把柄似的賊笑。
『那你們就不要用通訊設備聊天!你是助教吧!管一管啊!搞什麼鬼!』
『呃,是是是……』福星連忙應聲,膚衍的斥喝。『大家專心一點!』
『夏威夷海灘也不賴呀。』貝爾徹完全無視搭黨的怒氣,逕自插嘴,『沙灘比基尼排球或是上空泳裝日光浴,戰鬥之餘順便愉悅耳目,洗滌心靈。』
『小貝,你髒掉了……』
『多虧夏爾的成人雜誌,幫我開了新視野。』
『那不是我的書!是你們硬塞給我的!』夏爾怒吼撇清。
『如果可以選的話,我希望是在電玩展……』耳機彼端傳來福星嚮往的低喃。
『賀福星,不要被學生牽著走。』另一個聲音從耳機裡響起,是助教貓妖小花。
『喔喔,知道啦……見習生!不要閒聊!前線偵查員回報消息!』
『已確定屋內情況已撤至一樓待命。』亞勒回應。
『第二級惡魔寄附,寄生在一名人類男子身上,已達重度靈魂污染,屬A級警戒。屋裡有三人,宿主已喪失心志,殺害了一名人類。死者是人質的男友,人質和宿主都在二樓靠西側的臥室裡。』貝爾徹低聲回報。
『啊,情殺……』祈祿皺了皺眉。『感覺很像警世鄉土劇的劇情。』
『如果是男女情感問題的案例,宿主的精神狀態通常不太穩定,但是很容易被煽動,用激將法通常能誘導他照著我們的想法行動。』
『原來如此。伊安真厲害。』
『沒出息的男人,難怪會被拋棄。』羽縑冷笑,然後煩躁的瞪著遠方的夕陽,『話說這個陽光未免太刺眼了!以後場景裡有日光可以先告知一下嗎?我完全沒塗防曬的說!』
『闇血族都沒囉嗦了,你嫌個屁。』夏爾沒耐性的開口。『你有病嗎?』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見習生,不要分心!』
『宿主是否持有武器?』祈祿開口詢問。
『剛看到他手中握了把菜刀,我不確定他是想切點蘿蔔配烏魚子,還是打算砍人。』貝爾徹輕佻的笑著回應。
『不,現在還沒到烏魚子的季節。』月滿堂信誓旦旦的開口。『鮪魚才是正當令。那刀應該是拿來砍人的。』
『原來如此。』祈祿點點頭,『那晚餐就吃握壽司好了。』
『見習生!不要分心閒扯!』耳機彼端再次傳來警告聲,而且明顯不悅。
『是的,翡翠助教。』
『刀子不是重點,如果是重度汙染,二級惡魔已能操控元素影響物質界了……』伊安有點無力的開口提醒。
『是喔,真了不起。』
『請不要稱讚敵人。』
『屋裡的黑暗靈動指數又上升了,你們還要繼續閒聊?要是我薪水因此被扣我找你們賠!還不快出動!』聲音再次警告。
『是的,翡翠助教!麻煩請將屋裡的地圖發給我們。』片刻,整棟平房的設計圖,以及屋裡人所在的位置,展現手機裡。
祈祿看了地圖一眼,開口宣布著出沙盤推演時練習無數次的指令。
『羽縑,操控紙式把宿主引開臥室。附魂武使夏爾、伊安從外部攻入,亞勒、貝爾徹從內部支援戰鬥。莉雅負責人質救援。月滿堂原地待命,協助我召喚神靈淨魂。』
『收到。』
四道人影自陽台上迅速奔離,潛入屋中,執行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