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 之五】
「我係一個職業賭徒。唔係,應該話,我係一個全方位賺錢機器,我願意為賺錢,去做任何事。」 Ace 張開眼,這是他第一句說的話。
「E?呢到係邊到?我點解係到?我明明記得,上一秒,我仲係賭場...點解...?」 Ace極努力回想一秒之前發生的事。
已是七天時間了,只是Ace自己不知道。
在他面前,出現一位科學家。「我同你講,你本身死左㗎喇,係我,令你復活。你唔使明我講乜,總之,七日前你係一個殺人犯,殺左人,比人打死左,我救返你。」
科學家揚開枱上的白布,指著布內一條黑貓屍體,說:「我地同人打緊仗,你知啦?對手用左好多方法,諗住去打贏呢場仗,包括去研究神秘力量。」
「佢地乜方法都研究,甚至用漫畫嘅內容,去研究武器。例如:控制蝙蝠、麻雀,等佢地帶住啲小炸彈去炸軍艦;又例如,用原力做個小光波炸彈出黎,放出去嘅威力,可以毁滅一個城市。哈,我以為漫畫笑下就算,咁都研究?真係浪費時間。我地軍方就好唔一樣,實事求事。你睇?」
科學家接著,拿出一幅照片,道:「人地研究天方夜談,我地研究新派科技。早兩年,我軍有支步兵隊,入左森林,發現一個部落,入面有好多我地解釋唔到嘅能力。例如:有個可以反映人內心恐懼嘅符籙、有可能吸收人青春嘅磁石、仲有種對我軍好有用嘅技術... 呢個技術,就用左係你身上測試。」
Ace:「你指... 復活?」
「大約係。不過,其實係移植。貓,有9條命,你知啦... 而村民有個技術,可以將貓嘅9條命,轉去人到,令到移植者有9條命。」科學家翻開貓屍,打開頭骨,指著說:「秘密,就係呢個貓嘅腦下垂體。枱面呢隻黑貓,可以話係你嘅救命恩人,佢比左佢嘅9條命你,你之前死左一次,應該仲有8次...」
科學家停一停,露出詭異的眼神,再接著說:「其實我唔係想救你,你只係實驗品。反正你剛好死左,殺人犯無人會異議。順手拎你做實驗,又咁啱成功左。」
Ace呆了一呆,驚叫插嘴道:「咁我要比你切開研究...?」
科學家大笑:「哈哈,你可以放心,我要嘅係技術,唔係你。有左技術,就可以發展不死戰士。你同我去見一次國家元首,報告我嘅成果,你就可以自由...」
科學家果然沒有反口,隨後,Ace跟隨他見國家元首,被其他軍官指指點點一陣子後,便再次得到自由,可以離開。
離開研究院前,科學家私下叮囑Ace:「你要留意,除非係貓到移植嘅腦下垂體爛左,否則你都應該仲會有8次復活。不過,會復活,但唔會令你復原。你如果斷手斷腳,唔會生返出黎㗎。」
Ace支支吾吾回應了,便離開研究院。得到復活機會,他知道,不能再浪費在賭博上了。「我一定要賺錢,唔可以再浪費人生。」
不過,講易行難,怎樣賺?這幾乎是數十億人每天都在思考的問題,如果輕易做到,一早便解決貧窮問題啦?
Ace決定出去打工,做礦工。掘了整天煤,賺到8元。習慣賭數千元一局的Ace,覺得很不是味兒。「認真打工賺幾元,以前賭一局都一年人工啦,唔係路...」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個廣告。Ace 頓時大悟,心中盤算起一項賺錢大計來。
為實行這項大計,他從新聯繫上暗戀自己十多年,樣貌平凡的小梅。很快,兩個多月,便結成夫妻。Ace每天早出晚歸,打三份工,小梅知道丈夫辛勞工作,也不願花費,更在家紡織,幫補生計。勤儉半年,兩口子儲了5000元。
這天Ace,終於開口對小梅:「其實,我有9條命。之前死左一次,仲有8次.....」一五一十把被殺、復活的事,都告訴了小梅。
小梅是個簡單人,總之丈夫平安無事,無論他怎樣奇怪、犯過什麼錯,也沒所謂。
Ace慢慢向小梅道出,這個盤算很久的賺錢大計:「呢個城市,有20間保險公司,我想為我自己買保險。我問過,我呢個年齡,5000元保費一年,可以買到5萬元人壽保險。受益人,係你。我死左,佢賠錢之後,我復活。唔係呃保險呀,我真係死㗎,只係... 我,會復活之嘛!哈哈」
小梅有點擔心,因為她心中徹底地沒有相信過Ace曾經復活,如果要以死來呃保險,根本說不出有任何信心。「不如唔好亂黎啦… 好似你話齋,咁難得先執返條命,為錢,好似唔太值喎。不如…」
Ace很清楚小梅的憂慮,其實,甚至連Ace也沒有把握。「我明你怕乜,但係,我唔想再窮喇。我本來就已經死左,仲有乜輸先?」說罷,衝出門口,直跑到保險公司,買了一份5萬保額的保單。
回到家,Ace清楚吩咐小梅,他只能復活,不可復原,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解剖,亦要保持屍首完整。由於他不懂游泳,故此揀選了以意外溺水的致死方式。一來,只要發現得早,屍體幾乎100%完整;二來,對於不懂游泳的他而言,較不痛苦之餘,執行起來也較可信。
他們到了一個工廠旁的海邊,Ace假裝要出海釣魚,坐了租回來的小船,飄到海中心。
小船翻到,小梅大叫「救命呀!我老公唔識游水㗎,快啲救佢呀!」工廠工人紛紛跳下水,游向Ace,當日海浪大,用了差不多20分鐘,才把Ace救上來。再半小時,醫生來到,證實Ace已經死了。
有了醫生證明,很快便發出死亡證,小梅也能認領屍首。保險公司方面,一確實死亡,五天已經出保險支票,第七天中午,支票兌現。當晚,Ace在家中醒了過來。
「成功喇!!我都話得㗎啦!!Yes!!5萬到手未? 到嗱?哈哈哈哈!好呀!」Ace開心得尖叫起來。小梅看到Ace甦醒,眼中也高興得流下眼淚。
這是Ace第二次復活,第一次以死來賺保險賠償。
由於沒有電子記錄制度,所以Ace只要去另一家保險公司投保,再在另一個海邊溺斃,另一位醫生簽發死亡證,計劃已經可以天衣無縫。
第一次成功後,Ace可以說是再接再厲,把5萬的保險賠償,全都放在另一家保險公司,為自己投保人壽,而這次保額,已達50萬。過後,再次遇溺、死亡、賠償、復活。
一如預期,Ace的死亡賺錢計劃,再一次成功。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計劃,令Ace及小梅的身家資產,高達1250萬。這時,Ace已經第七次復活,第六次以死來賺保險金。
1250萬,在當年,已經是超級富豪級數。
「再來一次吧!」Ace遊說小梅說。
「其實我地已經好有錢,做乜仲要再落去呢?況且,已經無保險公司會受咁大保額㗎。而家最多買30萬,保額賠償300萬,我地都有1250萬啦,多300唔多,賺少300唔少呀… 不如唔好啦,你下次第八次㗎喇...」無論怎遊說,小梅也不同意。
過了三個月,小梅在孤兒院當義工,遇上8歲的小孤兒M。由於小梅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個小孩,看到乖巧的M,十分喜歡,當晚回家,便立刻詢問Ace,要求領養M。
可是,Ace不喜歡小朋友。小梅多次詢問,Ace都一直不同意。「你可以唔同意我賺多次保險,我都一樣可以唔同意你領養M。養個小朋友,係使錢,唔係賺錢,養黎做乜...」
說到這裡,Ace突然止住了。「好啦好啦,唔好唔開心喇,比你領養啦,聽日拎紙我簽啦一於。」小梅聽後,歡喜若狂,翌日立刻去申請領養手續。不過,她不知道,原來Ace心中另有盤算。
「我下次都已經第8次,之後無得再死,咁點賺錢好?估唔到,小梅會點化我。領養個小朋友,有乜好?梗係無啦… 哈哈,不過,等M大少少,我就可以幫M買大額保險,之後... 又有錢賺!小梅呀小梅,你成世人都咁簡單,又點會諗到,我同意領養,係因為咁呢……哈哈哈哈……」Ace心中反覆沉思著。
「唔係喎,反正都係,小梅都可以買保險喎。如果我同小梅一齊出意外,會賠得仲多。到時賠晒比M,我復活之後,換個身份,又可以變做M嘅親人,到大少少,輪到M死,再有多一次保險賠償,又可以拎返晒啲錢,計落,咁身家可能上到2000萬。」Ace一邊想,一邊笑,並開始部署這項大計劃。
就這天,Ace約小梅到沙灘漫步拍拖。「第日M搬埋黎住,就無得拍拖㗎喇。我地今日去玩下?行下沙灘?」
小梅跟隨Ace多年,也沒有真正外出拍一次拖,自然甜絲絲的跟了Ace到海邊。「E?果到有隻艇仔,咁多年,我出海去死就試過,拍拖爬艇仔反而未喎。一唔一齊試下坐艇仔浪漫下?」Ace說。
「好呀!」小梅主動拉著Ace,一同推艇出去。
到了海中央,Ace突然伸出手,推小梅落海,並按住她的頭。將要溺斃的小梅,終於聽到Ace開口說:「我買左我地兩個嘅保險,受益人係M。連埋我地本身嘅身家,好快,M就會變到好有錢,放心,我會復活,變左Ace嘅孖生弟弟,去照顧M。之後,輪到M買保險,咁我就可以好快拎返晒啲錢!」
在水中央,小梅根本無法呼吸,「你可以復活...我呢...?」死前的一刻,留在小梅腦中的,就只有這問題。
解決了小梅,Ace開始破壞小艇,假裝意外。不多久,艇身入水下沉,Ace亦落到水裡了。滿臉笑容的Ace,繼續盤算其賺錢計劃:「今次第8次復活,之後無得再復活,賺埋呢次,就要靠M嘅保險喇。計落咁就有2000萬,正!哈哈!岸上面嘅人開始發現有意外,出海喇,半小時先黎到救我,啱啱好救唔到,死去。一切盡在計劃中!復活埋呢次,剛剛好...」
就在這時,Ace的腦中突然閃過科學家與那隻黑貓屍體的畫面。
「黑貓屍體?Shit!佢死左,咪即係佢已經死左一次?咁我咪得8條命,唔係9次囉?吓!咁我今次咪無得再復活?仆街喇!」「救命呀!救……」Ace慢慢的沉沒在海中心,再也沒有醒過來。
律師來到孤兒院,簽署文件。善心的院長,對修女們說:「有誰想到,這個剛被領養的8歲小女孩,會繼承1250萬身家,與及600萬保險?以後,呢個小女孩,唔使再受苦了。」
說罷,看著M那一臉無知的微笑,大家的心,都暖和起來。
【七宗罪 之 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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