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兩次時代廣場,但是沒在那裡跨年過,也不會特別想去那裡跨年。
事務所裡的日本前輩川桑,年輕時曾跟剛結婚的妻子,展開過一段長達三年的環球旅行。「環球旅行」或「環遊世界」這詞彙好像很久沒聽到過了,記得以前曾經風潮過一陣子,如今忽然聽到竟感到有些陌生,甚至忍不住上網查一下,懷疑是否使用正確。總之,在環遊世界這詞彙一說出口,還是件很令人(或者只有我?)嚮往的年代,川桑的其中一站,就是去時代廣場跨年。
他曾告訴我,一輩子很應該要去那裡體驗一次跨年。他分享經驗談,告訴我該如何在那一天從百萬遊客之中脫穎而出,順利擠進時代廣場上最好的位置,同時還提點我必須仔細準備好的注意事項。
「會場只進不出,所以你連想上廁所都不能離開。一走,就回不來了。必須包紙尿布,」川桑說:「要是真的想小便了,至少不會尿褲子。」
在攝氏零下的寒冬中,他的秘訣是腹部要貼滿一圈暖暖包。
「只要你的肚子是暖的,就不太會想尿尿。」
我光是聽到這裡就知道這招對我絕對沒用。還好我本來就沒想去時代廣場跨年,因此接下來也就沒問他該如何挑紙尿布了。
雖然我沒想過要去時代廣場跨年,但卻曾經很憧憬去到那裡。
●相隔十八年的舊地重遊
第一次踏上時代廣場是在大學的暑假。那年夏天,跟朋友報名了紐約郊區為期兩週的英文課程,但想也知道學英文只是個幌子,因為那年代役男出國很麻煩,唯有透過這方式才比較簡單,而且學校提供宿舍,經濟實惠地解決了前兩週的住宿問題。每天中午課一結束,我們就從郊區往曼哈頓市中心跑,兩週後課程結束,直接搬去中央公園哥倫布圓環附近的YMCA,又待上兩週。前前後後在紐約居遊了一整個月,非常奢侈的時光。
直到現在仍清楚記得,第一次站在時代廣場上的感受。原來,傳說中的國際大都會就是這個樣子啊!我在心中讚嘆。大城市的繁華氣味生猛而新鮮,不夜城的霓虹光彩奪目,一下子就擄獲了人生正在起飛,尋找風向的自己。
那一年我才二十歲。去紐約完全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所有的事物在涉世未深的我看來,一切飽滿驚奇。在智慧型手機尚未誕生,社群網站也不發達,全球化更尚未吞噬各地的年代,紐約和台北在各方面來說,都相差得很遠。沒有網紅和旅遊達人事先暴雷,在第一手的親身體驗中,那是一個好容易就能獲得嶄新體驗,並刷新價值觀的時代。
第二次再踏進時代廣場,一眼瞬間十八年。世紀的數字往上跳,我從後青春期邁向中年。生活的據點搬遷至東京,另一個常被人稱羨的繁華都會。這些年走過的國家,見過的世面開闊許多,再回首時代廣場,沒有過往處處驚喜的震撼,更多的是時光對照的感觸。
Time Square的緣由來自於《紐約時報》,照理說應該中譯成「時報廣場」更為貼切,但說成「時代廣場」也積非成是成定案。我倒是喜歡這個將錯就錯的翻譯,因為這裡真的記錄著跨越好幾個時代的歷史記憶,無論是世界的、紐約的,或是遊客的。像我這種跨過青春時代,隔了十八年還有幸舊地重遊的旅人,時間感自然不在話下。
在廣場上邊走邊看,那些賣著大同小異的紀念品店,印著NYC卻都不是美國製的T恤、磁鐵、馬克杯、地標裝飾品或筆記本,年輕時真是買了不少,但這次卻一間也沒進去逛。把省下的錢多吃一餐美食,多買包咖啡豆,身心愉悅了最實際,還不會造成囤積的負擔。這算不算是一種長大了,成熟的證據?
頂多就是拍拍照吧。從前擔憂膠卷底片不夠用,很困擾,拍得錙銖必較;現在是一不小心就拍太多了,也困擾,回旅館後得花時間篩選出滿意的一張,修圖上傳。
●時代變化中更迭的廣告招牌
時代真的不同了。佇立在時代廣場,三百六十度環顧視野,想起那個懸在外牆上冒著煙的日本合味道杯麵,不知何時已被時光吞沒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來自韓國和中國各行各業的廣告。
在「世界的十字路口」投放廣告,當然所費不貲。據說時代廣場出現的最高廣告價格記錄,是Google曾租下一面約八層樓的廣告牆,一個月耗資近七千萬台幣。就算比較邊緣的看板位置,平均的刊登「一般價」大概兩週也要台幣五百萬。
在最精華位置的廣告,因費用高,出現的多還是知名大廠商,不過,環繞在核心位置周圍的小廣告,這幾年開始讓時代廣場的廣告風格大為轉變。
有很多中國廣告代理商買下小塊螢幕的廣告權,再以五到十秒為單位,宣稱只需五萬台幣左右就能登上時代廣場,薄利多銷給中國境內的客戶。這些客戶刊登的商品,不是針對美國人的,有些甚至根本只寫中文,目的只是過水加持罷了。影像傳回中國國內,可宣稱是榮登時代廣場的人氣品牌,最終是為了內銷。
另一種近年來出現最多的廣告,是中國粉絲集資為偶像慶生的廣告。粉絲不願自己鍾愛的偶像輸給其他人,自掏腰包大打廣告戰,也算是強國奇聞。途經的幾個西方遊客抬頭看,問彼此那些人是誰?沒人答得出來。一臉茫然,名符其實寫滿了黑人問號。
從前靜止不動的霓虹招牌,現在是一個比一個尺寸還誇張的LED螢幕,炫目的畫面不斷抽換,活像人生的走馬燈。記憶中,當年夜裡最閃亮的招牌,該屬維京(Virgin)唱片行或是華納兄弟商品店吧,如今已不見蹤影。
時代變了。以前曾流連在維京唱片裡,試聽過許多稀奇古怪的CD唱片,現在拿出iPhone就能在串流音樂平台上隨時隨地找到想聽的歌。
●時代洪流中的STRAND BOOKSTORE
時代怎能不變呢?唱片行一間又一間的消失,CD一年恐怕也沒買到一張。倒是更古老的書籍,賣紙本書的書店,雖然在視聽媒介的列強環伺下亦是奄奄一息,但似乎還比唱片行的下場好一點。只是書店不能只是賣書而已了,得靠兼賣各式各樣的商品來補貼營收。特別是知名的老書店,針對前來朝聖打卡的遊客,走進書店或許不會買多少書,但至少做些印著書店名稱的原創紀念商品銷售,也算雙贏的皆大歡喜。
其中,1927年創業的「STRAND BOOKSTORE」是紐約最具代表性的獨立書店,最初座落在紐約第四大道上,後來搬遷至靠近Union Square的地方。因歷史悠久,聲名遠播,過去除了賣書收益以外,還能依靠舉辦講座及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購買紀念品營生,然而二〇二〇年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衝擊,遊客和顧客同時歸零,一度陷入存續危機。紐約愛書人聽聞慘況,在推特上發起拯救STRAND BOOKSTORE運動,在疫情中戴起口罩去買書,店門外出現難得一見大排長龍的感人場景。
第一次去紐約時,去的多是像「Barnes&Noble」這類型的大型連鎖書店,第二次造訪時,則特別喜愛走訪獨立或二手書店。STRAND BOOKSTORE自然也在我的行程中。書店從裡到外的裝潢,有著一張樸實的臉,不因為其外表過度亮麗而搶戲,將書店的主角身份,還給書籍本身。一間幾乎看來像圖書館風格的書店,在台灣或日本,已經愈來愈少見了。愛書人來這裡不是為了「逛」書店,而真的是找書和買書吧。
慚愧的是旅人的我,多少也是抱著朝聖之心而來的。確實最終沒購入任何一本英文書,只好買些書店印製的書袋和明信片聊表支持心意。
STRAND BOOKSTORE跟其他知名的書店一樣,在店內販售印著店名的原創商品,滿足粉絲和慕名而來朝聖者。從書袋、背包、托特包、小包到筆袋等,竟多達一百五十款以上,絕對是我見過擁有最多原創商品的獨立書店,真是徹底善用了它的響亮名聲。
●時代的風潮
老書店要闢出新的生財之道,否則很難存活下去。於是,在時代廣場上最醒目的位置,STRAND BOOKSTORE開了一間名為「STRAND KIOSK」的小攤位。店開在這裡,客層目標當然不可能是愛書人。針對觀光客的口味,小攤位上擺滿紐約的旅遊紀念品、明信片和地圖,當然也有他們書店的原創商品。不過在這年代,有了Google Map誰還會買地圖呢?而明信片想必也很少人寄了。至於書,還是有的,在攤位一角靜靜躺著。倘若真有觀光客佛心來的挑了本書買,對書店來說當然也是好事,雖然駐足腳步的人,大多還是為了挑一雙印著紐約的徽章、衣服或襪子。
然而,有人並不喜歡這個光景。大半輩子都居住在紐約的幽默作家弗蘭‧利波維茲(Fran Lebowitz)在Netflix紀錄片《假裝我們在城市》裡曾踏上時代廣場。愛書人的她,在「STRAND KIOSK」攤位前感慨萬分。
「你覺得把書帶進時代廣場這樣公平嗎?我覺得這樣對書不公平。」
在鏡頭前,弗蘭毫不客氣地質問攤位上的店員。
「嗯……妳說得對,不過書本沒有發言權。」店員尷尬地回應。
弗蘭認為在觀光客才會流連的時代廣場中央,你擺了一個書攤卻沒辦法賣書,只賣T恤什麼的紀念品,對於書來說真是一件傷人的事。
「我們賣很多袋子……我們也有賣書。」店員試著辯解。
愛之深責之切。對於從小到大,只要書一不小心失手掉在地上,撿起來就會立刻親吻書本的弗蘭而言,一切的情緒只是因為她真的愛書,愛STRAND BOOKSTORE,不忍一間書店淪落到時代廣場變成觀光土產店。
可是,世界總以我們難以預料的方向變化,許多事雖然不那麼甘願,但為了維持下去,也只能夾縫中求尋改變而做了。
就像誰會知道,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一百一十四年來,時代廣場會首次遭逢一個沒有任何遊客在場的跨年之夜呢?既然不願停辦,那麼也只好順應時勢而改變,用線上倒數計時的晚會,繼續維持傳統。
因業務之需,搬回到和歌山鄉下的前輩川桑,不知道在網路上看見空無一人的時代廣場跨年夜,心底會湧起怎麼樣的回憶與情緒?我忽然間想到他。同時我也在想,歷經一場疫情之後,即使在國境解封的未來,我和時代廣場的距離也將愈來愈遙遠了。
世事無常,時間太少,世界太大,我還有更多該去而未去的地方。
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重返時代廣場,在夜裡,抬頭看見四周的廣告螢幕,播放著我相隔十八年的兩次曼哈頓旅行畫面。
我看得正起勁,可是不一會兒,時代廣場突然大停電,陷入一片漆黑。再度恢復光源時,廣告招牌全被替換成陌生的面孔,那些粉絲團為偶像集資的廣告。
我離開時代廣場,忍不住又回首看了一眼。
螢幕中青春的臉孔閃爍著,彼此交錯,在時代廣場上誰都想要領一個時代的風潮。我仔細辨認了一會兒,卻覺得看久了全太相似,像一個模子打出來的拓印,不斷重複轉印,直到漸漸失去了清晰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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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小說中,網路資訊與假帳號製造身份混淆的劇情如何設計】
新聞曾經報導過,一個日本變態男如何靠著偶像網路的自拍照,由瞳孔中的街景倒影來比對google map,確認住處後再行跟蹤猥褻。
如今世界情勢的政治詭譎,如在弦上,一觸即發,為求目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其中最為氾濫橫行者,更非假帳號帶風向莫屬了。
這些聽來似近非近、似遠非遠的生活日常點滴,具有高度的真實性,但弔詭的是,若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其機率又難以計算揣想。
可讀者一定會覺得驚訝,因為這些新聞事件,或說可能發生在你我身邊的鬼故事,在推理小說中的設定,簡直就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應該也可以算是一種年代流行事物詭計,畢竟若不是這樣數位時代的背景,也不可能達到這種資訊外洩的危機。
如日本志駕晃《原本以為只是手機掉了》書如其名的把一嬌憨可掬天兵丟手機事件,衍生出社群隱私、金融財務與人身安全等危險。
這時人們赫然才驚覺,原本以為不過是生活日常的一件小事(掉手機),沒想到竟然會讓自己的一切無所遁形,還暴露在危險裡面。
不過如果以為這已經是極限,那只能說太傻太天真,覺悟太早,因為個資、社群與財務等相關,能運用的壞事,可說是太多太多了。
如香港陳浩基《網內人》資訊時代網內網外互打的犯罪,實是誰陰錯陽差後續誰居心不良從中搞鬼,使得肉搜霸凌成為復仇的媒介。
或者S. J. 華森(S.J. Watson)《雙面陷阱》(Second Life)姊妹閨密妳的帳號不是妳的帳號的混淆不清,就在槍聲響起時,將一切都了結。
但這樣還沒完(有完沒完),如果說人們以為,所謂的不在場證明,僅限於眼耳口鼻記憶的不可相信等,那就有點跟不上流行惹~
要知道,如今各種新興的社交軟體盛行,一堆打卡,早已成了人們生活日常分秒必爭的例行,這個比什麼不在場證明,都更有效率。
關鍵重點是,當人的名字/帳號/手機都有可能不是人的名字/帳號/手機了,那麼請問社交軟體打卡的動態更新,還剩下了幾分可信?
好比卡洛琳.凱普尼斯(Caroline Kepnes)《安眠書店》(YOU),誰的墳上都可以長草了,可藏身幕後之人還在幫他在推特上打卡標記。
或塔拉・伊莎貝拉.伯頓(Tara Isabella Burton)《社交動物》(Social Creature),喜歡豢養並更新閨密的名媛,終有一天也得到了報應。
這個劇情與人設,乍看下猶如平行世界推理重心由「愛情」移轉到雙女,但其實那些跟蹤騷擾行徑不是愛情,只是包裝在愛裡而已。
因《安眠書店》跟蹤變態至圈養的恐怖行徑,大致等同林斯諺〈床鬼〉加上符傲思(John Fowles)《蝴蝶春夢》(The Collector)的描寫。
這樣的主題也多出現在「消失的女孩」結合「來找我別找我請找到我」的結構佈局來進行書寫,結局由古至今則由悲劇到女力激勵。
《社交動物》則以上流上會的光鮮亮麗為噱頭,容貌打扮的酷肖,女版麻雀變鳳凰的情節,卻演變成鳩佔鵲巢,身份混淆的雙面。
這個程度,或許早已超越了變臉APP與濾鏡美妝效果的難辨,甚至遠遠超過變臉換面抽心改靈魂的改變,只要誰擁有誰的數位媒介。
看來推理雖常被人詬病,書寫了社會寫實包括犯罪的各種細節,但從另一個角度來想,這也由此提醒人們關於生活日常的安全相關。
不過最後要說,遭遇犯罪等同遇上天災,其實有時根本無能預防,檢討被害只是二度傷害且害怕恐懼自己有天碰上的心理作祟而已。
警語:本文僅適用於推理小說中的劇情人物設計,不可作為現實任何犯罪與模仿的途徑與目的。
★臺灣作家林斯諺短篇結集《床鬼》,愛而不得跟蹤至舍的同名短篇,或韓國電影講獨居女子套房被入侵的危險《鎖命危機》(Door Lock)等,多以單方的過度迷戀,並試圖以不正當的手段達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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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混亂的靈性提醒.....
有不少人來問我,最近這麼多事,天使有沒有什麼要提醒大家的
有沒有說這個疫情到底是為什麼?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呀?
我其實不會去問天使這些問題耶
每一天每一刻我們都在學習覺察 學習用愛來回應不是嗎
學習每件事都可以因著我們的心念變成最好的發生嗎
這時候不正是很好的練習機會嗎
從選舉到最近的新冠狀病毒 每天好多新聞好多言論
我們能不能在看到跟自己想法不一樣的時候
停一下 不急著轉發表述自己的第一反應
冷靜下來 多瞭解一下 多想想如果是自己會怎麼樣?
自己的觀點到底是什麼 被提醒了什麼
跳脫情緒之後的獲得是什麼呢
以現在來說 關心疫情的發展是必要的
戴口罩勤洗手 打開google map紀錄自己的每日行蹤
是必要的基本防護
不到處亂跑出國 是對台灣必要的防疫守護
這不是帶著恐懼意識過日子 這是積極的對整體的愛的回應
瞭解 面對 積極作為 懷抱希望
讓生活裡的每一個面向都平衡的被關照著
把自己照顧好 身體 心情 工作 家庭 各個方面都不要失去平衡
帶著恐懼過日子是
轉發那些未經消化的言論 跟著捲進風向裡 讓自己和別人的情緒都被牽動著 但對事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這樣的狀況 即使一直念經回向 一直靜心祈福送光送愛都是無用的恐懼行為而已
所有的發生都可以是最好的 也可以是一場重大的災難
看我們從什麼角度去思考和應對
如果都能專注在經歷這些事的同時守住自己最充滿希望的心和積極的防疫行為
那麼就能讓這整件事成為人類歷史上很棒的一段共同學習
關於醫療 關於國與國之間的合作
關於人與人之間的互助體諒
關於人權 也關於愛
趁著這個非常經驗 一起學習
影響的人數和範圍很大 所以夥伴很多(笑
應該可以獲得很多學習和互相支持的機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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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著作《快思慢想》中,將人大腦的運作方式區分成兩種,分別稱之為「系統一」和「系統二」。
這種分類法並非作者丹尼爾‧康納曼(Daniel Kahneman)所獨創,而是延續自心理學家奇思.史坦諾維胥(Keith Stanovich)和李察.魏斯特(Richard West)的分類法。
簡單來說,系統一代表的是反射性的直覺思考,系統二代表的是按部就班分析的理性思考。
康納曼指出,雖然一般人想到自己的時候,多半認為自己是經過思考後才做出判斷,也就是認為系統二在當家,但是「本書(《快思慢想》)的主角卻是系統一。」
而雖然系統二擁有最後的決定權,但是因為系統一可以提供毫不費力、自動產生的印象,所以系統二經常就「省事地」採納了系統一的建議來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