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工作太累，禮拜五下班我就會去按摩。平常一個月去一次，這個月是每星期去一次。
今晚，我的2號師傅被點走，6號放假，於是老闆安排O號給我，這是我第一次與O號過招。
我把外套、眼鏡放進布藍，臉朝下趴著，O號師傅隨後拉開簾子，按下馬錶就開始按我肩膀，按到一半，我聞到淡淡的「海味」？
有點像是起司？又有點像是魷魚絲？但味道是偏壞掉的酸味，起初懷疑是毛巾沒曬乾的濕臭味，聞一聞卻不是，而且味道一直飄過來，越聞越作嘔，最後我知道是什麼了。
是O號師傅的腳臭味。
就是鞋子被雨水浸濕，悶了一天脫掉的味道。
味道就像聲音，好比當你快睡著，卻聽到旅館牆上的秒針，滴答滴答的擾人，你就沒辦法忽略它的存在，而且當秒針也發現你聽到它的聲音，每一步就會故意踩得更大力。
我閉著眼睛，想忘記有這麼一個味道，但是每當師傅移動位置，腳踩了幾下，味道就會往我臉上薰，薰到眼淚都快流下來。
我先把頭撇向右邊，但味道依舊；我再把鼻子埋進毛巾，但會缺氧，缺氧一吸氣就吸到濃濃的腳臭，味道灌進鼻腔傳到大腦，就像Airwaves口香糖廣告，差別在把白色的氣體換成深綠色而已。
吸完，我翻了白眼抽搐，彌留一兩秒鐘才回神。
我想，這也不是辦法，但不知怎麼開口，畢竟隔著布廉有別的師傅(就是我的2號)跟客人，說出來被聽到總讓O師傅難為情，左思右想之下，想到古代一句名言
「如入鮑魚之肆，腳臭聞久不臭。」所以我想，總會味覺疲乏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不自主的，頭轉來轉去躲臭味，讓O號師傅發現，他忽然說等一等，馬錶按了暫停出去一陣子，等回來之後腳臭就淡掉很多。
一個小時過後，我走出按摩店，心裡想下次沒有2號沒有6號都沒關係，不要O號就好，然後短時間不要給我看到起司跟魷魚絲。
照片取自Airwaves廣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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