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有情緒化用詞】
這不是第一次Azura抓傷、打傷、咬傷、弄傷小魔頭了！如果長期追蹤我們的讀者應該記得很久之前，我們曾經提過一次。
一直以來，學校上下都覺得我太好講話。
我受夠了。
週五是一週最忙碌的日子，什麼TGIF的，暫時還不存在。
我剛下班，趕去接小魔頭下課，然後就要趕去兼職。
老師請我在事故單上簽字，輕描淡寫地解釋小魔頭今天稍早發生的little accident。
小魔頭的眉心到鼻樑，有一條鮮紅剛開始結痂的抓痕。
「誰抓的？」我問小魔頭。
「Azura。」小魔頭回答。「我沒有哭喔！」
「她是這樣說的，但我當時不在場，而帶她班級的老師也剛好在廁所，沒人看到，所以我們也不能證明。」曾因三次投訴被勒令停職半年的印度老師聳肩。
她是在事不關己地轉述事件，感受不到一絲歉意。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她遲鈍到沒注意到殺氣。
我平時真的很好講話，一堆小朋友在一起，哪可能不受傷？
小魔頭動不動手受傷、膝蓋瘀血，甚至我當場看到其他小朋友打她的頭，我都不曾動怒。
小孩子哪懂？
但底線是不能動到我女兒的臉。
Azura是個需要「特殊照顧」的小孩，疫情爆發前，他可有一對一全程服務的高規格待遇。
但他還是動不動讓其他小孩受傷。
小魔頭三天兩頭跟我說她今天又被他怎麼怎麼了。
我已不下三次提出「不要讓那個小孩靠近我女兒」的要求，而老師總是堆起微笑地敷衍了事。
這個抓傷長達五公分，離右眼不到半公分。
一直忙到快八點才下班。
發動車子的同時，我戴上無線耳機，撥打園長的手機。
「喂？」
「我是小魔頭的爸爸，今天她被Azura抓傷臉。」
我必須讓園長知道我的不滿，並不期待她能有什麼作為，但她的回答令我始料未及。
「都八點了，你為什麼現在打給我？」
蛤？！
我女兒連被抓傷妳道歉一句沒有，劈頭就問我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原本只是想要陳述不滿的我，瞬間炸鍋。
「真不好意思啊，園長。我是不是需要跟妳預約抱怨的時間？還是妳認為我女兒活該臉被抓傷？更或是妳覺得我在說謊啊？蛤？！回答啊！」
園長從沒見過我發飆，她總認為小魔頭隨和，家長肯定也是軟豆腐。
「天啊⋯⋯啊⋯⋯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園長語無倫次地說，「我的意思是，你當下怎麼沒跟老師反應，你現在跟我說，我也無法處理，現在是週末啊！」
「我不需要妳處理，我要妳仔細聽！」我咬牙切齒。
「這是我最後一次要求Azura離我女兒遠一點！
他本來就是需要一對一特殊照顧的孩子！老師應該隨時跟著他！
今天居然我女兒受傷卻沒有老師看見？
我不要他們一起玩，我不准他們存在同一個房間，我甚至不允許他們打招呼！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問Lia她今天有沒有跟Azura接觸？
妳們最好祈禱她的答案維持在『沒有』，否則妳們就會知道下次Childcare Services的調查員是誰派來的！
聽清楚了沒？！」
我不帶髒字也不換氣地說完這一段，然後我聽著話筒另一端，急促的換氣聲。
「是是是，對不起，我星期一會跟所有老師再次佈達的。對不起。」
「希望如此。」我率先切斷通話。
週一總是特別忙，我忙到差點忘記下班。
我趕到學校時，Azura的媽媽右手牽著問題小男孩，左手抱著一歲半的女兒Aurora，從穿著蜘蛛人披風的小魔頭身邊經過。
外向的小魔頭以前會抓緊任何能攀談的機會，但我聽見她說：「You go away！」
Azura的媽媽低頭皺眉，回頭看了看平時總是說她很漂亮的小女孩，轉頭用眼神詢問我「WTF？」
我和她對上眼兩秒，確認她看見我眼神中的不屑後，才移開視線。
「妳今天有跟Azura玩嗎？」Azura一家離開後，我雙手撐著膝蓋，彎身問小魔頭。我刻意問得很大聲，在一旁的老師不得不走過來和我打招呼。
現在大家都知道原來Jerry一點也不好講話。
「NO！」小魔頭驕傲地回答。
三個老師圍上來，爭先恐後地跟我解釋。
我伸出手，示意她們可以先掂掂，然後我簡單地說了幾句：「這是Lia在Preschool的最後一個月，我希望能好聚好散。我最後一次要求那個小孩離我女兒遠一點，而且妳們做不到其實也沒關係。」
三個老師一臉疑惑，我微笑繼續說。
「小魔頭很溫柔，對誰都好，而且不太會反擊。
但從現在開始不一樣了。
我跟她說，從今天開始，只要有人打妳，就打回去；有人抓妳，就抓回去；有人踢妳，就踢回去。
我跟她說，如果真的我需要看到血，我不要看到她的。」
三個老師怯懦地堆起尷尬的微笑，無言以對。
「小魔頭，我們走了。」我留下釘在沙地旁的老師，轉身離開。
「daddy daddy! Can I tell you something?」小魔頭牽起我的手，完全感受不到剛才一旁的腥風血雨。
「哎呀，試著講點中文啦⋯⋯」我用手搔了搔她的頭，離開前最後轉頭再看了一下眼神盯著我看的三個女人。
#小魔頭與貓媽熊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