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魏如萱
我最喜歡和你一起發生的 是最平淡最簡單的日常
面對面看著彼此咀嚼食物 是最平靜最安心的時光
我不喜歡你和別人發生的 是最曖昧最不明的隱藏
面對面看著彼此假裝正常 是最可怕最噁心的事啊
*欸嗚欸嗚欸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咿耶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咿耶咦 嗚喔喔 喔
欸嗚欸嗚欸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咿耶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欸 嗚喔喔喔
咁講你不知我愛的只有你 你啊你啊
哪會轉頭就要走 一個兩個三個 你愛的到底有幾個
麥擱講白賊話 我的心就要 痛甲一直流血
欸嗚欸嗚欸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咿耶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咿耶咦 嗚喔喔 喔
欸嗚欸嗚欸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咿耶欸
嗚嗚嗚喔喔 咿耶欸 嗚喔喔喔
咁講你不知我愛的只有你 你啊你啊
哪會轉頭就要走 一個兩個三個 你愛的到底有幾個
麥擱講白賊話 我的心就要 痛甲一直流血
咁講你不知我愛的只有你 你啊你啊
哪會憨甲安捏啦 一天兩天三天 駕快你就愛著別人
想欲甲你作伙 想欲你是我的 攏是一場空
我最喜歡和你一起發生的 是最平淡最簡單的日常
面對面看著彼此咀嚼食物 是最平靜最安心的時光
*註:此段歌詞有兩種版本,網路流通版的「欸」與專輯歌詞印刷版的「咦」,本文參考演唱聲音及作詞人社群網站發文版本,選用網路流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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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正字版本提供: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922800454445724/permalink/1252849741440792/
敢講你毋知
kám-kóng lí m̄-tsai
我愛的只有你爾爾
guá ài--ê tsí-ū lí niā-niā
哪會越頭就欲走
ná ē ua̍t-thâu tō beh tsáu
一个兩个三个
tsi̍t-ê nn̄g-ê sann-ê
你愛的到底有幾个
lí ài--ê tàu-té ū kuí-ê
莫閣講白賊話
mài koh kóng pe̍h-tsha̍t-uē
我的心就欲
guá ê sim tiō beh
疼甲一直流血
thiànn kah it-ti̍t lâu-hueh
敢講你毋知
kám-kóng lí m̄-tsai
我愛的只有你爾爾
guá ài--ê tsí-ū lí niā-niā
哪會戇甲按呢啦
ná ē gōng kah án-ne--lah
一工兩工三工
tsi̍t-kang nn̄g-kang sann-kang
遮緊你就愛著別人
tsiah kín lí tiō ài-tio̍h pa̍t-lâng
想欲佮你做伙
siūnn-beh kah lí tsò-hué
想欲你是我的
siūnn-beh lí sī guá-ê
攏是一場空
lóng-sī tsi̍t-tiûnn k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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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魏如萱(英語:Waa Wei,1982年10月10日-),台灣花蓮縣富里鄉人,台灣創作歌手、廣播主持人,綽號「娃娃」。魏如萱因音樂風格多元四度提名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獎,並在第31屆金曲獎憑專輯《藏著並不等於遺忘》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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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Chen賞析
2016年魏如萱發行《末路狂花》專輯,其中收錄的歌曲〈你啊你啊〉是傳唱度極高的作品。魏如萱曾在訪談中自述這首歌的創作靈感來自與朋友閒談的生活碎片:「我那天跟朋友在聊天,剛好講到ㄋㄧㄚˇㄋㄧㄚ這個詞,我覺得好可愛,想要順手把它記下來,用注音打進手機裡,出現的選字變成你啊你啊,就靈機一動,想要用這兩個字寫一首歌,講一個日常生活的故事。」*
〈你啊你啊〉是意象相對輕薄的作品,歌詞用字淺白,第一次聆聽時很快就能捕捉到作者想談論的「愛與日常」此一主題。這首歌詞以「說話」作為創作發想基礎,作詞策略多是建立在語言的聲音表達此一特色之上,更加仰賴讀者透過聽覺進入到作詞者的創作語境中。
作者選擇捨棄華麗的辭藻,改以充滿「說話感」的文字,作為其抒情能量的來源,透過第一人稱的「我」向戀人訴說情志,建構出整首歌詞的日常景象。本文將這首歌詞的文字策略歸納成兩個重點,一是口語化、修辭單純的語言方式,二是在歌詞中巧妙地以多語種拼接進行的語言實驗。
由華語寫成的第一段歌詞中,以連續「最⋯⋯」的排比句式,建構出主體「我」對戀人「你」的渴望與期待。從「平靜」、「平淡」到「噁心」、「可怕」,深陷其中的戀人「我」的愛與日常,「喜歡/不喜歡」輕易地就受到你所牽動,透過「最」所隱含「再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來表達這樣強烈且單純的意念。
第二段被大眾戲稱「外星語」的歌詞,細看會發現皆是由漢語語法中的「語氣詞」所組織而成。一般語法規則下,語氣詞需要結合前後文搭配表達說話時的語氣,在〈你啊你啊〉裡,作者打破了語法規則,將彼此之間無法有機連結的多種語氣詞,透過聲音旋律連結,成為朗朗上口的副歌。相對於第一段歌詞聚焦在「我」對你的傾訴,這段副歌所描繪的是戀人間對話的場景,作者以語氣詞剪裁日常生活的種種片刻,透過語氣詞之間微弱且曖昧的連結性,這樣語言的斷裂感,或也可以理解為戀人之間溝通的失能。
第三段歌詞以閩南語寫成,仍舊維持著「說話」的基調,但比較華語與閩南語段落,會發現在閩南語段,說話者對「你」的心理距離拉得更近了。從首段「喜歡/不喜歡」你的行為,側面展現我的愛之深沉,到閩南語段「我愛的只有你」、「想欲甲你作伙/想欲你是我的」,直白地將愛與渴望說出口。
最後談回這首歌的靈感源頭——華語「你啊你啊」與閩南語「爾爾」的諧音雙關。作者善用這樣通過聽覺所製造出的語音的歧異性,將兩種不同語言的字詞,進行語意的連結,在歌詞「咁講你不知我愛的只有你/你啊你啊」中,閩南口語中時常在句末以「爾爾」強調「只有」的力道,在這句歌詞中「只有」經過「爾爾」與說話者的對象「你啊」扣連在一起。「我愛的從來就只有你而已,只有你啊」是戀人最深切真誠的告白。
作者自述「因為東方人天生就是害羞,很多字眼平時是說不出口的,但當切換語言時,卻說得出口了」。〈你啊你啊〉乍看是一首構詞簡單、意象單純的作品,但作者在作品中通過有意識地拼接兩種聲腔、對固有語法進行破壞,讓這首歌詞在較為小巧的結構、始終維持在直白口語的抒情方式下,仍保有多種聲音的層次感。
參考:
Vogue:魏如萱 超可愛洗腦神曲《你啊你啊ㄋㄧㄚˇㄋㄧㄚ》(https://www.vogue.com.tw/feature/content-30299)
Marie Claire:魏如萱:「我長得不好看,所以別人都不要我」,但我只是想唱歌啊(https://www.marieclaire.com.tw/community/styleselect/45999?atcr=d28e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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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和攝影來源:李昱賢,IG:https://www.instagram.com/ahhsien_/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9/blog-post_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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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當代詞選 #魏如萱 #你啊你啊
三度漢語網造詞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突圍(選段) ◎楊智傑
(一)
是沙塵暴中
一粒沙的失眠
或篩自海面
又落回海面的雨。寂靜
重組
又完成了細節
從虧損到完足,辭海中同字首單詞
衍生著
未定義的事件──
是溫熱的沙,昏沉
的雨
微觀構成的整體亦容許例外
並在足夠遼闊的
可能性中,有限的移動
是沙(或者雨)
其意志皆不可逆。唯一的傾聽者
離去時刻
是太陽
曬暖無處不在的陽台
是沙或者雨
所有的存在
(三)
萬物都是自己的屋簷
延緩著抵達
本質
黑暗冰涼的心
室內的燭火循環
雨滴表皮輕微
蒸發
破裂。旋即恢復下墜
一切努力,無一不是關於
必要性的推遲
像屋簷的雨
分流、匯聚、迂迴轉進
看雨的孩子
溫柔的眼睛,一切的抵達
與岸邊
銀亮、冰涼的潮汐──並無分別。
萬物仍是彼此的屋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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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楊智傑,一九八五年生於台北,南國孩子,人模狗樣。曾獲林榮三文學獎、優秀青年詩人獎、國藝會創作及出版補助等。詩集《深深》、《小寧》、《野狗與青空》。
(出自《野狗與青空》作者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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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宇翔的最後一篇賞析
(本賞析略為脫離本周主題,不以時序前後的差異作為研究基礎,〈突圍〉與〈超上海2019〉為同年發表的詩作。本篇將以兩首詩各自但隱隱相連的寫作策略為討論對象,擴充詮釋並比較分析)
我們既是眾生的一部分,又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孤獨、苦悶與哀愁。即便是沙也有它的失眠,它的破碎。一個人躺臥的睡姿竟也與沙漠中一座月牙狀沙丘如此神似,在風中消磨。一個人流下的淚,當中的水分竟可能是千百年前另一個人撫摸過的浪。這首詩所揭示的微細與共通,甚至科學一點的解釋也有無限的詩意,譬如海洋中礦物質微量元素組成的比例總是維持恆定,正恰好與人體血液中礦物質的比例一樣,我們的先祖來自海洋,我們曾是海洋的一部分,正如你我也都是《辭海》中的一部分,萬物與萬物相應而生,互文並且創造,當一雙眼搜索到早晨裡的葵葉上,葉上三點水,當水的意志從偏旁介入心中,心中暗湧的詞彙定然不止一個,萬物在複雜中衍生著自身,有時不可定義,有時訴諸於詩意,憑藉想像,且這想像只屬於你。
這首詩中渺小的意象正〈突圍〉著它的主題,是這樣的宣示:例外可以被容許,整體由微觀構成,像沙粒堆砌出大漠,水分子激湧著洋流──無限的碰撞與巧合,一切都可能發生,這世界足夠遼闊(在此是帶著詩人的溫柔與樂觀的,毋寧說是他的詩觀),因此我們理應移動,讓沙去傾覆它的大漠,讓水去改向它的洋流,縱然我們的移動有限,但正因有限而無限激勵、挑釁,並且一旦為之便不可逆,縱然僅只一粒沙的滾動,一珠水的蒸散,微觀必然推動龐觀,那沙可能已經吹到某人的窗前,那水可能正在某個孩子的眼中滿溢、流動,承載透明。
「萬物都是自己的屋簷」,「屋簷」的意象值得深究,其實下一行就已透露,抵達正被「延緩」,因此這溫馨的意象,無非要求著旅人停留。在此,旅人其實也就是萬物,不信你問李白:「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天地是旅舍,開放、包容著我們。幾百年後蘇軾進一步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將這概念向「個人」推進,假若我將自己的肉身看作旅舍,我也只是我人生中所走過的行人。又過了幾百年,楊智傑在〈突圍〉中,或許在哲學上又更進一步,反對這個人主義與相對主義的姿態,也就是說:假若我們的一生只在自己的屋簷下獨身度過,我們的本質無非向內塌縮,自己的一顆心,黑暗冰涼而已。
在這獨身的屋簷下,詩人點起了一根蠟燭,這火的元素驅動燃燒,讓萬物以輪替、交換、延異,繼續下去──果然元素被推動了:雨水開始蒸發、破裂,聚合復下墜,流動、集合、形成烏雲,開始大雨,最終抵達一個孩子看雨的眼中,盈盈中充滿光輝,比看燭火的眼睛更亮,更有情。這孩子的眼睛如一滴露,裡頭因絕對的孤寂而得以剔透,容納全世界──水的元素因火的協助,抵達了無窮的愛與好奇。
這愛與好奇如此有說服力,因為這一切都只是物質在試圖完整自己,無形中表達了自己,在自然中整合並擴及。
而這孩子眼中的水,又與岸邊的潮汐有何分別呢?沒有分別,因為萬物不再是自己的屋簷,萬物「仍」是彼此的屋簷。最後一個「仍」字多安慰,彷彿前面的誤解都不算數,我們也曾眼看著一個人自私、背叛、逃離,但我們篤信還有相遇,胸懷諒解,心中對他說:「我們仍是朋友」、「仍然可以依靠彼此」,是這樣一種化解,直接全不隱諱,抵達不可思議的同理、共情,僅僅一個「仍」字,沒有別的語言,惟堅信的「仍」,在詩的最後,給人一瞬震懾與長久的鎮定。詩人的意志柔軟循環,透過詩,以水象,迂迴轉進我的眼底,幾乎改變了視網膜的構造,修正了折射的曲度,彷彿我正視見的這世界不再窮兇、暴力。
〈超上海2019〉(請見文末附詩)則是完全不同的路數,它試圖揭示這世界的窮兇與暴力,因為溫柔的世界固然真實,但真實的世界不免充塞暴力。
在這首詩中,意象突然闊大了起來。我尋思這作詩法,似乎的確是逼不得已,或者一種涵括的,網狀的,設計的,幾近3D建模的困難。彷彿不那麼巨大就無法將當中的迷惘、錯亂化為具象,就無法承載這世界中,種種細微的爆炸。超上海是虛構的,如真實世界的投影,毋寧反過來說,真實世界才是它的投影,因為真實世界更加虛構、不可捕捉、猶疑,一旦微觀去看,就會陷入這萬花筒與幻燈片,看似真切、鮮豔、明亮,其實單薄、重覆──沒有生命的實感。因此,詩的一開頭就以矛盾修辭法揭示了這困境:
「深度虛構的人民可能突然立體起來」
虛構到底,反而突然立體。整個東亞可能僅是腦中幻象,所有現實細節:石牆、粉塵、麵館、影像,都可能只是一場夢的繁殖、量產,永遠如陀螺旋轉,不為了甚麼地,那樣空轉。
「贗品般六月的光奪窗而入午後的大雨」
楊牧也曾寫過這樣的詩句,在〈有人問我公理與正義的問題〉,楊牧說,當外頭嘈雜趨於休止,風雨打落了蕉葉,天空投下虛假的陽光──這強烈的時空感,卡爾維諾也曾在《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說:「幻想即是下雨的所在。」一瞬間,一個人對於時空的搜索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幻想,想到這雨勢擴及到了哪裡;想到世界之大,有些地方也萬里無雲;想到雨水作為象徵,這複數的龐雜;想到歷史或許是分歧的,並且進一步,將在此刻分歧得更多,如一棵博弈樹開枝散葉。不僅是意象龐大,在細微之處,甚至連量詞都乘載著超負荷,諸如「一千個線上賭場同時刷牌/ 一萬尾外送的機械魚」甚至「地鐵清潔員、文創區保安、無政府主義者/ 或無人工廠巨大機械臂」這些人影重重如鬼魅,其數目當然也是不可窮盡。
這量與質的放大、壓迫、瘋狂,近乎吞沒了我的閱讀感官,我很好奇它將如何接續下去,即便它的斷句與分行帶來頓挫的節奏,有效地推進,鏡頭長短交錯,適時抒情,我確然仍處在不安之中,我渴望某種秩序,或許這正是作者要求的效果,不安。而詩歌最終拒絕了單一的律法,揚棄秩序,它走向了矛盾的揭示,並整合矛盾。當我讀到這一段時,彷彿全明白了:
「劉不再回覆。2019在超上海
一組5G訊號
暮空中,劃破了自己生命中的萬里無雲感」
紛雜的雨聲消失了,一個人的心中無比靜謐。因為一切都是矛盾、對比,龐大混沌畢竟只是兩極的一面。因此現實無非就是超現實,未來無非就是過去,反之亦然。而敘事者無非就是那重重的鬼影,同時是我的祖輩,也是劉。
我注意到,縱然可能只是我的超譯,但我發現,「劉」這個姓氏與「留」和「流」完全同音,而這兩個同音字又是矛盾的對比。似乎指涉著時間的主題,2019的難題,超上海的困境──留就是流,流就是留,如果2019是過去,也絕對是未來。那麼到底甚麼是2019?
為了解答這個疑惑,我想到援引一個古老的典故,一講就能明白。
葉維廉在《比較詩學》中指出「時」的字源,在古字的形象上乃一個人「足踏地面」,形象的演變引發了「止」和「之」兩個字的誕生,同時兼含動(之)和靜(止),因為足踏地面既是行之休止,亦是止而將行,近乎一種舞蹈的律動。太陽的行而復止,止而復行,這瞬間的停駐與延續,同時包容過去與未來,對初民來說,便是「時」──這原本抽象的意念,存在於古字之中,其實是具體事象的活動,也是生存環境的提示,不如說,是太陽與時間在表達自己。漢語的這種結構甚至影響了大導演艾山斯坦(Sergei M. Eisenstein)在電影中發明了「蒙太奇」的技巧。
那麼,「2019超上海」到底是什麼?毋寧問,時空是什麼?「2019超上海」既是過去,又是未來。但也絕對可以倒過來說:它不是過去,更不是未來。那麼「2019超上海」到底位於什麼時空?這時間與空間所拼組而成的標題,中間夾了一個「超」字,是暗指時間與空間彼此超趕,永遠變動、不可定義嗎?這兩極的融合與騷動,無休無止,詩中不斷出現過去與未來,卻絕口不提「現在」。如果再自問一次,什麼是時空?劉,我想,現在,答案已經在你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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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上海2019 ◎楊智傑
—— 這是一個昏昏欲墜的過去
深度虛構的人民可能突然立體起來
東亞的腦皮層上
發燙的金融區靜靜產卵:
石牆、粉塵、一些粗劣麵館、中央電視和賽博格電影
贗品般六月的光奪窗而入午後的大雨,增加了歷史分歧的維度──
2019我與劉在半島酒店碰頭
劉,一如既往,從未出現。像一個殘次的幽靈
思緒清晰,但呈像模糊……
擴增實境、浮空投影、行動支付。各種奇觀驅使我們
閉眼走向祖輩的外灘,在麻將館與
二胡聲中尋求對抒情時代最後的誤解
從2019到2019。沒有一次我真正
想起過去。出租車師傅拉嗓:「对美贸易战
我看还要再打十年以上」
烈日一片漆黑
我變得更盲,也許,更不確定
──又一座新上海懸浮於上海上空!
往東,往電視塔。往北
工人體育場、「冰雪大世界」。一千個線上賭場同時刷牌
一萬尾外送的機械魚
同時故障
劉似笑非笑,像那唯一不願透露結局的人
「明日我們都將更容易
讓兒孫
從擦亮的空氣中看見未來的財政部門。」劉不明白
時間,這全新的信貸業務
正迫使另一代人在黑暗中屈膝、倒下
成為地鐵清潔員、文創區保安、無政府主義者
或無人工廠巨大機械臂
確保未來和
未來間的包裝,嚴格遵循明亮清晰的標示……
劉不再回覆。2019在超上海
一組5G訊號
暮空中,劃破了自己生命中的萬里無雲感
我知道他將是最後被傾倒在江面的人。顱骨碎裂
永遠改變了記憶的環並一一被回收至黑色塑膠袋裡
劉。
2019,要理解現實僅屬
一次性的超現實
此後我們身體、心靈和家族史將異常柔軟
讓孫輩在彩繪飛機上,滑iPhone,等傳到前頭的好消息──
四面八方都是陰沉、明亮而非物質的蛹。
而那曾在強光中破產的祖輩背著我
陌生的方言對我說
「劉,你從外幣到房產金融的知識都不夠」
2019。這是一個昏昏欲墜的過去,但它仍然是過去。
也毫無疑問是未來。
(本詩曾獲林榮三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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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文學獎的不重要冷知識|
在文學發展的過程中,文學獎是波是浪,卻不是海的本身。
——向陽,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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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驀地
圖片來源:Unsplash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文學獎 #楊智傑 #林榮三 #林榮三文學獎 #時空 #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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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遺址」是夏朝的首都嗎?怎麼判斷「三星堆遺址」的來歷?|知史百家
歷史春秋網
夏朝一直都是人們很關心的一個朝代,如果能夠探明這個朝代的一些詳細信息,將會對人們研究古代歷史,又多一些資料。儘管人們常說夏商周,但是對於夏朝的瞭解卻始終非常少,原因之一就是文字,甲骨文其實並非是最早的文字,在此之前還有其他文字,但是現如今卻解讀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因此對於夏朝的瞭解,就更少了。而現在有兩個地方,在「夏朝首都」上面引起了爭議,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夏都?
《國語·周語下》記載:「昔伊洛竭而夏亡。」又《竹書紀年》說,後桀伐岷山得二女而棄其元妃於洛。這兩條材料都明確地指出了夏都存在的地理空間。准此,則目前最有可能被確定為夏都的地方當有兩個:一是二里頭遺址所在地洛陽,二是三星堆遺址所在地廣漢。顯然,把夏都確定在洛陽或者廣漢,形成的夏史體系會完全不同。確定在洛陽,符合大部分人的傳統認知;確定在廣漢,則將顛覆大部分人的傳統認知。那麼,洛陽和廣漢,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夏都呢?
在《二里頭文化與尋找夏朝無關!打破〈史記〉的歷史年代框架才是出路》這篇文章中,筆者談到了二里頭遺址不會是夏都的三條依據:第一,二里頭遺址所在地伊洛地區是文獻中的斟尋,斟尋為夏人氏族名稱,其居地並非王都。第二,如果要確定斟尋為王都,則《竹書紀年》「太康居斟尋」一句無法在二里頭遺址落實。第三,如果確定二里頭為王都,則在學術界主流意見把偃師商城視為湯都的情況下,無法形成自洽的邏輯。
既然二里頭不能是夏都,那麼,三星堆的夏都身份是否就可以確定下來呢?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下面,本文就在《夏與商周並行論》中提出的「夏分三段」之說的基礎上來談一談三星堆的夏都名號問題,請各位批評。
一、空桑
根據「夏分三段」的觀點,三星堆文化屬於虞夏聯盟政權的王都,為后羿所滅。《左傳》襄公四年,魏莊子諫晉侯言及」后羿代夏「之事時說: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遷於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
此「窮石」一名,亦見於《離騷》,而研究夏都者皆不言及。實際上,窮石就是《呂氏春秋》、《歸藏》裡提到的「空桑」,在《左傳》、《帝王世紀》等文獻則稱「窮桑」,而《華陽國志》則記作「瞿上」,其音可比較今山南藏語的Khyung tshang,意思為神鳥之居。這些內容,筆者在《神鳥崇拜與空桑傳說》中已作論述,可以參閱。
二、雒城
在《從周人白狄論來談陝北石峁遺址、黃帝文化及其鷹崇拜》這篇文章中,筆者曾指出,khyung tshang是古代戎族對三星堆大城的稱呼,而與翟人有淵源的今彝語支族群則稱此神鳥之城為lo33 zi21,漢語直譯即為「雒邑」或「老丘」。三星堆遺址所在廣漢久有「雒城」之名,其緣故必當在此。從民族語言來看,「雒城」一詞是漢語和古代彝語的混合詞,其義為「城市」。如果考慮到彝族複雜的形成過程(另文說),實際上「雒城」一名也可以用形成彝族底層的百濮語言來讀,其義仍然為神鳥之居。換言之,「雒城」和「空桑」二詞雖語源不同,但語義相同。
從考古材料來看,漢語的「雒城」一名在西漢時期即已存在。1997年,廣漢市小漢鎮村民唐興鳳在石亭江河灘發現一件鐵質橋墩,上鑄銘文十六字:「廣漢郡雒江橋敦,重卌五石,太始元年造。」太始元年即公元前96年。1983年底至1984年元月,廣漢縣南門外導航站在修建圍牆時發現一批漢磚,磚上也鑄有「雒城」和「雒官城墼」等銘文。
從文獻資料來看,三星堆地區的「洛」字在《山海經》中就已經有了記錄。如《中次九經》說:岷江之首,曰女幾之山。……洛水出焉,東注於江。
洛水,亦作雒水。《漢書·地理志上》廣漢郡雒縣下條說:「章山,雒水所出,南至新都谷入湔。有工官。莽曰吾雒。」雒水即今石亭江,與湔水、綿水同為沱江三大主源之一。
湔水,即今流經三星堆遺址旁的鴨子河,古稱雁江。伊、雁二字上古音為鄰紐旁對轉,音本相近。因此,《國語》裡的伊水完全可視為今三星堆遺址旁鴨子河的古稱。
三、陽城
《竹書紀年》和《世本》均有「禹都陽城」之說,說者多有據告成鎮出土的屬於戰國時代的「陽城倉器」陶器而定大禹時期的陽城為王城崗遺址。王城崗遺址為龍山文化晚期的文化。如果按《史記》體系理解,從龍山文化晚期到戰國時期跨越了1500年,這相當於說一個南北朝時期的文化要靠一個當今21世紀的器物來驗明正身,顯然其可信度非常有限。
在《從歷史語言學破解夏代王族的自稱之謎》系列文章中,筆者曾說明三星堆文化具有鮮明的太陽崇拜特色,夏人王族自稱為「太陽家族」,並說明瞭夏人王族自稱在其延續文化中留下的歷史痕跡。據此可以推斷,陽城之名必當為「太陽之城」的簡稱,其名稱由來當與「太陽家族」有關。
四、歷史地理學和歷史語言學視野中的夏都輔證材料
三星堆遺址之為夏都,這還可以從多個角度的資料來進行輔助說明。
(一)從地理空間角度看
筆者在《夏代末年的岷山地震與大禹治水的傳說》一文中已經指出,所謂的伊洛竭是由岷山地震引起山陵崩陷形成堰塞而阻斷水流所致。及堰塞崩決而後,洪水出現,於是始有大禹治水之事。從地理空間來看,三星堆地區發生這類自然災害事件的可能性要比二里頭一帶要大得多。並且,把大禹治水事件放在岷江流域來進行解釋,也更加具有可信度。
(二)從歷史地理角度看
歷史事件的展開和歷史人物的活動都存在於一定的地理空間,但古代族群常存在遷移的情況,因此,在歷史研究中若能捕捉包含在地名中的民族、歷史、語言、地理信息,即能為研究結論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下面,我們就此略作闡述。
1、 帝杼遷老丘:「成都」名稱之由來
三星堆文明毀滅後,成都西郊的金沙文化興起。金沙文化具有鮮明的繼承三星堆的特徵,這一點為從事三星堆研究者所熟知。筆者在《金沙文明解碼》中提到:金沙文明崛起的這一歷史事件,在《竹書紀年》中被稱為「夏啟殺益」,在《左傳》中被稱為「後杼復國」。
《竹書紀年》記載,帝杼曾以老丘為都。准此,則老丘必當指古代成都。那麼,老丘一名和成都的名稱會有關係嗎?
從考古材料來看,漢字的「成都」一名最早見於戰國時期,而其更早的名稱則為單稱「成」。1985年,沈仲常與黃家祥二位學者聯名在《四川文物》發表《從出土的戰國漆器文字看「成都」得名的由來》,從先秦時期漆器銘文的演變順序「成——成亭——成市——蜀郡工官」等對此進行了說明。
如上所說,帝杼之都「老丘」一名用彝語支語言來讀即lo33 zi21,意為「城市」。在古代漢語文獻中,「成」與「城」通用存在大量的例子,如《左傳》文公十一年「齊王子成父」之「成父」,《管子·小匡》、《呂氏春秋·勿躬》、《魯世家》等並作「城父」。又比如《論語·顏淵》中的「棘子成曰」,劉寶楠正義:「皇本‘成’作‘城’。」因此,考慮金沙文化與三星堆文化的關係,我們有理由推斷,古蜀人用漢語裡表示城市義的」成「字來記錄自己的居地,其實對應的就是「lo33 zi21」這個詞。
2、 彝族始源地洛尼山之謎
彝族典籍《洪水氾濫》、《洪水與篤米》、《西南彝志》等記載,彝族各支系的共同祖先阿普篤慕在洪水時期避居洛尼山。洛尼山,一般認為就在今雲南東北的昭通境內。《大定府志》卷47《水西安氏本末》云:
有曰祝明者,居堂琅山中,以伐山通道為業。久之,木拔道通,漸成聚落,號其地曰「羅邑」;又其山為「羅邑山」。夷人謂邑為「業」,謂山為「白」,故稱為羅業白。
這裡的朱明,即篤慕,意為君長。「羅邑」一詞,有的學者也譯作洛邑、洛宜、洛尼等,其原語即lo33 zi21。在《太陽家族與開明傳說(下一)》中,我們已經指出,形成當今彝族的重要源頭——昆明人與三星堆古族有密切關係,而彝族支系均以洛尼山為祖源地,這就說明《大定府志》的「羅邑」一詞與廣漢古稱「雒城」和成都古稱「成」是一脈相承的。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現在的昭通地區古稱「朱提」,這與《華陽國志》記載的杜宇娶朱提梁氏女利的記載暗合。此外,昭通地區及其周邊還出產一種含高放射性成因鉛的特殊銅礦。據金正耀教授研究,廣漢三星堆、新乾大洋洲、漢中成洋地區以及殷墟的早期青銅器都有大量使用這種特殊礦。這些材料無疑都是值得先秦史、民族史研究者重視的。
3、蜀王南遷與古代越南史上的「螺城」
秦滅蜀後,蜀王后裔中的一支曾南下交趾(今越南北部),建了越南歷史上的蜀朝,文獻稱其王為安陽王蜀泮。《水經注》卷37引《交州外域記》雲:交趾昔未有郡縣之時,土地有雒田。其田從潮水上下,民墾食其田,因名為雒民。設雒王、雒侯,主諸郡縣。縣多為雒將,雒將銅印青綬。後,蜀王子將兵三萬來討雒王、雒侯,服諸雒將,蜀王子因稱為安陽王。
又越南歷史學家吳士連《大越史記全書》云:安陽王,姓蜀,諱泮,巴蜀人也。在位五十年,都封溪,今古螺城是也。甲辰元年,周赧王五十八年,王既並文郎國,改國號曰甌貉國。初,王屢興兵攻雄王。雄王兵強將勇,王屢敗。雄王謂王曰:「我有神力,蜀不畏乎!」遂廢武備而不修,需酒食以為樂。蜀軍逼近,猶沈醉未醒,乃吐血墮井薨,其眾倒戈降蜀。王於是築城於越裳,廣千丈,盤旋如螺形,故號螺城。又名思龍城,唐人呼曰崑崙城,謂其城最高也。
古代越南的蜀朝稱其都邑為「螺城」,螺字古音與「雒」亦頗相近。另從考古文化來看,越南地區也曾出土與三星堆文化類似的玉璋、玉瑗、玉璧、玉戈等器物。關於古代蜀地文化與越南文化之間的關流關係,張弘、彭長林、雷雨等學者均有涉及,可以參閱。
1936年,越南北部的清化(Thanh Hoa)還曾發現金印一方,印銘為「晉歸義叟王」,這些材料都無疑證明蜀王南遷為可信的事實,並進一步證明三星堆遺址所在地廣漢的「雒城」一名來源非常古老。
五、總結
綜上所述,由三星堆遺址所在地廣漢的古稱「雒城」到成都的古稱「成」,再到彝族祖源地的「洛尼山」、越南蜀王朝王都的「螺城」,諸名稱構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這些材料充分說明:三星堆遺址是我們真正要尋找的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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