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我才正好和同事及助理感慨地談到,關於產後憂鬱症的孕婦,我們產科醫師的「售後服務」一直做得很差,該如何著力需要好好思考,也注意到精神科醫學會這期的會刊針對此議題就做了詳細的衛教。沒想到,過幾天就看到日本女星疑似產後憂鬱自殺身亡的消息。
產後憂鬱的主因是產後雌激素驟降,使得有些媽媽會因此情緒不穩定,易哭、易自我責怪,再加上育兒壓力、睡眠不足、身體的變化如漏尿、肚子鬆垮、妊娠紋、膝蓋痛等,都可能變成引爆產後憂鬱的導火線。
可能有人認為,為何過去很少聽到產後憂鬱,在我看來可能是因為在古早時代,社會利用月子禁忌來壓抑媽媽情緒, 比如恐嚇媽媽坐月子不能哭,不然老了眼睛會壞掉等荒謬言論,或是一堆月子的繁文縟節,舉凡不能喝水、不能洗頭、不能洗澡、不能爬樓梯,讓媽媽疲於適應生理上不適與生活上的不便,來轉移心理上的不舒服。
現在資訊流通,這些迷思已漸漸破除,女性不用再壓抑,也開始敢表達憂鬱。
但社會上對憂鬱症污名化、尤其對產後憂鬱症的不解仍根深蒂固。我看到在這則新聞下的留言,不乏有人訝異於「生孩子不是開心幸福的事情,怎麼還會不知足?」也竟有人指責女星的行為是狠心、不負責、不幫孩子著想。我認為,這樣的誤解是阻擋產後媽媽就醫的關鍵,不敢尋求精神科醫師、心理師的協助。
在這種情況下,有些媽媽其實會回頭向最信任的產檢醫師求助,只可惜受過度專科化的影響,大部分產科醫師對憂鬱症既無警覺也無概念,我個人在產後滿月回診時,就常注意到有些媽媽笑容變少、面露疲態,我問一句「都還好嗎?」就馬上眼眶泛紅。但坦白說,缺乏相關問診技巧的我,也不免會愣住不知所措,只能就傷口癒合、餵奶狀況提供意見,想要就心理層面給予支持安慰,話卻像魚刺哽在喉嚨,一句也說不出口。怕自己過度診斷傷了媽媽自尊心,又怕錯失了治療的良機。有時考慮再三,頂多加一句「有不開心要說!真的不行可以去看精神科。」但得到的回應往往像石頭丟進大海,激不起一點漣漪。
這些因素加總在一起,是預防產後憂鬱加劇甚至導致產婦輕生的破口。
然而,就我的觀察,產後憂鬱症的發生率和嚴重性極有可能越來越高。
首先,近年來生育率持續探底,少子化成了難以改變的趨勢,只生一胎兩胎所以要好好養胎的觀念下,孕婦或許會獲得高規格的照護,但相對迎來的也是過高的期待以及束縛。這個不能吃會讓寶寶變笨、那個不能做有可能早產,社會往往以保護之名,行弱化孕婦之實,仿佛妳的存在只為了孕育下一個生命。而這一切的壓力如果在產前沒有釋放,就更容易在產後因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新生兒而一次爆發。
再加上現在過度強調母乳的好處,社會的期待從子宮轉移到乳房,我就發現生產前,若媽媽表明不想餵奶,馬上就會被投以質疑的眼光。母乳似乎和母愛畫上等號,對於奶量不足的媽媽來說,除了擔心無法把最「好」的給小孩,也會自我懷疑是不是月子餐吃得不夠營養,甚至開始 責怪自己沒有用,做得不夠好。
而資訊開放的狀況下,社群媒體的壓力取代了過往農業社會的鄰里互助機制,比如媒體和廠商為了流量與商業利益,往往聚焦產後立即瘦身迅速,身材曼妙的名媛女星,媽媽社團充斥著產後快速塑身的貼文。關上手機,卻又可能聽到長輩催促多吃一點,免得奶水不夠,坐月子不要運動免得子宮下垂的碎念。這些新舊思維衝突下,就讓媽媽進退維谷、無所適從。
除了心理上的負擔外,隨著生育年紀推遲,初產婦的平均年齡已超過三十歲,體力下滑也讓媽媽在育兒的時候深感力不從心。另外雖然高齡女生在事業經濟上相對年輕媽媽較為獨立、也較有選擇權,但卡在是否回歸職場或退守家庭中的二選一時,一樣是百般無奈。成為全職媽媽要擔心喪失經濟自主,失去自我實現的機會,回到職場又會害怕因空白的育嬰假受歧視,甚至失去升遷機會,打開電視看到托嬰中心虐嬰的新聞就是既害怕又無力。
這些盤根錯節的社會、醫療、文化因素,就像蜘蛛網一樣纏住所有產後婦女,一而再地加深了產後憂鬱症的印痕。
要化解這些問題,當然不可能僅靠醫療事後補救介入,大方向來看,國家在提高生育率不應只淪為口號,把生育的壓力一股腦丟回女人身上,應把注意力集中在維護孕產婦職場勞權、育兒配套、公托等實質政策上。因為生育本來就不是任何人的使命,而是出於自由意志的個人選擇。
就婦產科醫師而言,事前的衛教最重要。過往的產科照護大多聚焦於胎兒,忽略了媽媽身心靈的改變。很多人不知道親餵可能遠比自然生產疼痛,產後也可能會因骨盆底肌鬆弛持續漏尿、因鬆弛素讓膝蓋酸軟無力。這些變化若能在產前就讓媽媽充分理解,當不適發生,媽媽才不會驚慌失措。
產後的情緒把關應更加積極謹慎,當發現媽媽疑似產後憂鬱傾向時,婦產科醫師應不怕麻煩積極轉介心理諮商。婦產科和精神科醫學會也應多針對此議題開研討論,倡議交流。
至於產婦周遭的人,我認為最重要的除了同理心外,應該是接受每個人每次生產都不盡相同,莫假借分享之名,行炫耀之實,過度強調自身經驗,認定自己可做到的別人應該也可以。這樣不僅於事無補,甚至會是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
最後最重要的是,隊友們,你的功能遠比想像中的大。除了在產前和媽媽一起了解孕期的變化、在產後一起面對育兒的艱辛學習如何當家長外,也不要忘了誠實面對自己的情緒和配偶多溝通、多協調。當長輩或外人過度關心、情緒勒索時能適時擋在第一線,在誰請育嬰假時這項議題上,能採用更開放更平等的態度去面對,和伴侶一起度過這個幸福卻有艱辛的日子。
#產後憂鬱症
#妳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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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 骨 印痕 在 豬豬隊友 Scott & Wendy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豬豬隊友環遊世界 第 66 天【吉爾吉斯】
日記 058「在山頂痛哭」
用民宿老闆娘幫我們準備的豐盛早餐開啟今天八小時的登山路程。預期到接下來可能會是一段艱辛漫長(而且食物匱乏)的一天,這是個振奮的開始,我們吃得很飽很滿足。
「要騎馬嗎?」出發前我們互相確認了好幾次。
很多人會選擇騎馬上山,我們問到的價格是一天一匹馬 700 som,因為我們不會騎馬肯定需要再請一個導遊 1500 som,我們有兩個人而且要走兩天,總價大概是臺幣 2600。
「我們就用走的吧。」主要還是錢的原因,2600 元對我們而言真的是一筆不小的花費,總覺得自己辛苦一點累一點就能省下我們兩人三、四天的旅費。又聽說我們要走的這一段是吉爾吉斯最簡單的山路,(好傻好天真地)想著八小時也沒什麼嘛,不過就是走得久一點,還是把錢省下來吧。
早上九點,我們從民宿出發,繞過 Kyzart 村莊,步行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之間,山的隘口看起來在好遠好遠的地方。
跨越一條小溪,Scott 脫掉襪子,穿著溯溪鞋直接走過,我換上準備好的夾腳拖走過,水深大概到小腿肚,寬度大概有兩、三公尺。
溪水來自天山的雪水,腳凍得幾乎沒辦法前進,卻要逼著自己在凍傷之前趕快走到對岸。
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快被凍死的感覺,認真的。
中午 12 點,我們已經連續走三個小時,上升坡度只有兩百公尺,但是走這麼長時間我已經開始覺得累了,第一次停下來休息。
平原逐漸走到盡頭,坡度明顯變陡。
雖然我們是兩個人一起,但我常覺得登山是很孤獨的過程。我對自己說,邁開腳步,平穩呼吸,不要停下來。我很努力了,我可以做到的。
「妳要開始不理我了嗎?」Scott 已經習慣我累了之後就不會再說話。
「嗯。」我必須更專注在我的腳步、我的呼吸、我往上的過程。
12 點半,我們已經走了三個半小時,但還有四個半小時。
好像已經走了很多,但是剩下的更多,這種感覺真是絕望。
坡度愈來愈高,也愈來愈冷了,只要一停止走路就冷得需要戴上手套毛帽,或是重新開始行走。
「這是雪嗎?」草地上開始有一些像是積雪的東西。
「這是冰。」
「我沒有看過雪,不知道雪是什麼樣子的。」
「妳等一下就會看到了。」
到營地剩下的距離和時間長得讓人沒有希望,我們決定開始只看到山頂的距離,或許走起來比較有動力一些。
下午一點,我們已經走了四小時,到山頂還有兩個小時。
我們都很累很累了,每一次休息的時間愈來愈長,休息後能繼續走的時間愈來愈短。
Scott 好幾次主動坐下來,以往都是我想休息他才會陪著我稍微坐一下,或是好整以暇地在前面催促我快點。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喊累,甚至也愈來愈少拿起相機了。
「你有信心嗎?」
「我有信心。」我對 Scott 說,也對自己說。
「我沒有。」這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看起來沒有信心。
Scott 的左膝很痛,我們停下來,讓他吃了一顆普拿疼,拖著一拐一拐的腳繼續往上走。
「我們要趕快到山頂,我不能再繼續上坡了。」
我們已經落後地圖時間半小時了,我們都知道必須趕路,但是真的走不快了。
步伐踩得很細碎,小而緩慢。
「想休息就隨時休息吧。」
以前我們會盡量一起走,同時間休息、同時間再出發,
但是我們都太累了,最後一段陡升坡我幾乎五分鐘就要停下來一次。我們保持著看得到彼此的距離,用自己的步調,休息、往上爬、休息、往上爬。
腳趾很痛,腳跟很痛。
走得很慢,但是心跳得很快。
我們都不說話了,整座山安靜地只剩我們沉重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看時間的間隔愈來愈短。
「58 分鐘。」
「47 分鐘。」
「39 分鐘。」
雪積得愈來愈厚,腳步陷得很深,要花費更多力氣抬起腳再踏下。雪地很滑,我摔了兩次,沾了滿身的泥。
「最後五分鐘了!」
整個腳掌都在痛,體力瀕臨極限。
Scott 先走上山頂,回頭告訴我他看到湖了。
我大概只剩十步的距離,想像中的畫面是奔跑著迎向山頂,迎向 Son Kul。
但我只是拖著腳步,使勁駝起自己的身體,每一步都走得很漫長,像是慢動作在播放。
山頂靠我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直到視線越過山頭,Son Kul 在遠處閃著寶藍色的光。
我瞬間就哭了。
三點半,我們終於看到 Son Kul。
倒不是因為 Son Kul 真的是個多美多令人驚嘆的湖,而是感動我們堅持了六個半小時,即使在路上好幾次想起放棄,猶豫是否回頭,甚至後悔沒有騎馬。
比起湖的本身,更欣喜的是自己似乎比想像中更堅強勇敢。
「我們沒有放棄,我們很棒。」我們抱在一起哭,那個時刻大概很久以後也忘不了。
但是擦乾眼淚還是要繼續走,好消息是接下來只有下坡。
往下走一小時到 Son Kul,平常 Son Kul 旁邊會有好幾間毛氈房的,不過現在是淡季,我們到的時候只剩一圈又一圈毛氈房留在土地上的印痕,所有的毛氈房都撤下山了,是我們意料之中的事。
這時候是下午五點,我們已經走了八個小時,預定抵達營地的時間到了,但我們還要再走一個小時到德國背包客和我們說的營地位置,可能只能在天黑的時候驚險抵達。
營地就在山丘之後了。
「繞過那座山,如果妳沒看到 yurt,我們就要求救了。」我走在前面,Scott 在後面喊我。
我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甚至刻意放慢了腳步,不敢面對接下來的畫面。
繞過山丘,我看到幾頂白色的毛氈房,
尖叫著跳起來,回頭大喊著,我們終於到了!
步伐輕快了起來,我們終於能夠提起力氣跑近毛氈房。
“Salam!” 我們試圖呼喊主人,
但是沒有任何人回應,毛氈房的門都鎖上了。
已經六點,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我們沒有時間了。
前面的山丘停著一輛車,那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Scott 一腳陷進沼澤,使盡拔出滿是泥濘的腳往山丘上走去。我選了另外一條路,卻走進更深的沼澤之中,嘗試幾次踏地都差點陷進不知道多深的泥淖裡,只能在小土丘上克難地跳躍前進。
我困在沼澤中央進退兩難,看著 Scott 往前跑上山丘,開始擔心起車子裡到底有沒有人。那輛車已經停在那裡一陣子了,我心想會有人閒來無事坐在車子裡那麼久嗎?
突然我聽見空拍機的聲音,有一架空拍機在附近盤旋,頓時就放下了心裡的焦慮,有空拍機代表有人,太好了。
那輛車載著 Scott 從山丘上下來,接上雙腳已經全濕的我。
車主是旅行社的司機,他今天剛載一對德國夫妻上山、剛安頓好他們的毛氈房正要回家,爽快地答應載我們到最後一個毛氈房,這是整座山最後一個還沒撤下山的毛氈房。
坐上車很快就到營地了,但是這個路程如果用走的我們可能還要再走一小時,那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們又不能確定這個毛氈房是不是有人,沒辦法想像如果我們沒遇到這位車主會發生什麼事,大概只能嘗試破門進入剛才的毛氈屋了吧。
還好車子裡有人,還好車主願意幫助我們,還好還剩下最後一個毛氈房。
毛氈房裡意外地非常溫暖,主人已經在準備晚餐,鍋裡的排骨湯咕嚕咕嚕地冒著泡。屋裡除了那對搭車上來的德國夫妻,還有一位騎馬上來的日本背包客。
步行 26 公里,垂直上升 1200 公尺,
九個小時,我們做到了,但我們暫時都不想再爬山了。(很不正向的結尾)
「你很後悔沒騎馬嗎?」睡前我問 Scott。
「很後悔啊。」
「但我好像沒有後悔。」
今天是很漫長的一天,
或許騎馬會輕鬆很多,但是可能我也沒辦法體會到這些痛苦、堅持、感動、挑戰自我、互相扶持的過程。
可能我不會發現自己比想像中的更堅強許多,所以不後悔。
2019.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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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一本書,像攀登萬刃高山,處處都見懸崖峭壁。
何謂涅槃?那是最終的境界,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不來不去,不斷不常,是世間一切法都已滅盡,所有念頭皆已止息,圓滿寂靜的狀態。涅槃中再也沒有任何煩惱痛苦,也不再有下一世的六道輪迴。
何謂涅槃之雪?此雪非雪,是自性之雪,本真是雪,依性空而止涼一切的雪,是「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雪。人生有如三界火宅,如果沒有這雪,將在貪嗔癡中攪擾不已,在無明與虛妄裡進退失據。
千古艱難唯一死,任何事與生死相較都成了小事。生死是人生最初與最後的謎題與謎底,也是所有的宗教信仰所面臨最核心的問題,禪之根柢亦在這裡。這本《涅槃之雪》,是作者梁寒衣將禪宗宗師們的身影從古籍之中拈取而出,說說他們了脫生死的風姿與心境。那是常人無法企及的境界,猶如萬刃高山,彷彿懸崖峭壁。讀來時有驚歎之感,因為宗師們為了參透生死,所作所為所言所思有時看似真與瘋子無異,然而那其中的示現皆有意涵,「不是一番寒徹骨,爭得梅花撲鼻香」,就端看後人是否可以暸悟其中深意。
自性空寂,本無生死。禪者所了悟所體現的,或許就在這裡了。
本書作者梁寒衣自身曾在很年輕的時候即參與過高棉與越南的難民救援工作,那時的所見所聞,看盡命懸一線的景象,必然對她產生巨大且至深的影響,想來也是日後走上修行之路的開端。她的文字冷冽、素簡,閱讀本書亦好似在雪中行走,一步一腳印,走著走著,印痕又被落雪抹去,只覺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開悟或許要有從懸崖縱身而下的勇氣,因為最終的覺悟就是真正明白「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本來無一物」,那即是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的「究竟涅槃」。一般人則不知此身如在夢中,因此把迷離幻境當成真實,在愛恨情仇、名韁利索中憂悲惱苦,更別說面對生死的恐懼怖畏,恰如經典所說:「眾生累劫轉世,所積的身骨,如王舍城,所流的淚水,如四大海。」而《涅槃之雪》裡,宗師們的身影雖然仰之彌高,至少也給了凡人一些證明,知道不是只能在愛別離與怨憎會之間輾轉輪迴,還有別的選擇,可以摧破無始無明,還有一座別人曾經到過的高山可以攀爬,那上面會有不同的風景。
「世法佛法,落霞與孤鶩齊飛,古佛今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是潔菴正映禪師的洞見,或許也可以是你我的體悟。人生本是夢幻空花,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生死之間的浮沉,若是能在某個瞬間狂心頓歇,猶如「一盞燈花微細的爆破,瞬息頓空宇宙,明見本然」,應該也就不枉此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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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於聯合副刊‧周末書房 / 2018.08.04
標題:涅槃之雪 夢幻空花
作者 / #彭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