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看到片商的電影文案，列出《回憶三部曲》（MEMORIES）製作陣容的四大導演：大友克洋、森本晃司、岡村天齋、今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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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一位改變日本動畫歷史的《阿基拉》，與最後一位以電影思維在創作動畫的《千年女優》，應該不用再多說；STUDIO 4℃ 的頭頭森本晃司，以及後來與 BONES 骨頭社合作《黑之契約者》的岡村天齋，也都是業界赫赫有名的動畫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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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提到《MEMORIES》，我不禁想說說這作品有一位就算不提到姓名，仍無法抹滅其優秀的人物：負責配樂的菅野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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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RIES》雖說是集錦式的動畫電影，但三個篇章〈她的回憶〉、〈最臭兵器〉、〈大炮之街〉幾乎也只有第一個故事扣住這部動畫名稱的題旨，而且相較於〈最臭兵器〉的諷刺喜劇要素、或〈大炮之街〉實驗性質強烈的動畫技術，作為開篇第一則的〈她的回憶〉盛大與隆重，確實能感受到，這是傾注全力的重點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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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回憶〉裡的「她」是誰？義大利歌劇名伶，將自己的記憶封存在太空船裡，兩名回收廢棄船艦的太空人進入，啟動了「她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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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普契尼〈蝴蝶夫人〉，全景投影將她的輝煌美好過去具現化：永恆的、易碎的、美侖美奐的、破舊不堪的、令人懷念的、令人驚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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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敏的劇本裡，回憶是等待他人踏入陷阱的陰謀，不像多年後的漫威《汪達與幻視》將「自溺」變成英雄的成長歷程，〈她的回憶〉是深沉的海，不斷將溺水的人拉到底層，與她一起成為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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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洋子的高明之處，在於她將這個意念接近《蝴蝶夢》（希區考克版，不是網飛版）也很聊齋的〈她的回憶〉，透過高亢歌劇聲與古典弦樂，如小火慢燉般堆疊情緒，將高潮推到最後的崩毀，將今敏劇本裡鋪天蓋地的「愛戀」推到極致，塑成一朵，在璀璨太空綻放的玻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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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洋子懂得幽魅懸疑，懂得沉淪甜膩，懂得殘酷崩滅，精準用配樂鍊出這部科幻短篇的憂傷，令人聯想到三年後菅野洋子的配樂代表作──《星際牛仔》。她與她組成的樂團「Seatbelts」，揉合爵士藍調民謠 Techno 等等各種音樂元素，讓這部動畫的配樂成為許多動畫迷永遠的第一名（可喜可賀的是，今年年底的 Netflix 真人影集版配樂仍是菅野洋子一手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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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到這，有個聯想，當年日昇社叫好不叫座的《星際牛仔》與深邃內斂的〈她的回憶〉，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非常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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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來的星際航程，陷入原本應該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消散的記憶──那往往都是充滿悔恨的──裡頭深藏黑色電影風格強烈，氤氲菸圈感濃厚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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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片廣大星際裡，再怎麼相近的人，每個人都是疏離的，每個人都在處理自己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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