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改寫我的生命
#我的手已經不是我的手
#原來頸部以下我完全沒有知覺
二十五歲那一年,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有一位朋友的卡拉OK店開幕,他打電話請我去捧場,我因為孤單就約二話不說就約了兩位好友一起去,當天開著她那輛新買不到一年的轎車,三個人一邊開車一邊嬉鬧,行駛在通往命運轉折的路上……
因為我是個急性子的人,當她的車子因為天冷導致電瓶受凍不易啟動,光是發車就發了好幾分鐘,我急切地問她:「妳的車子怎麼發動那麼久還發不起來?」
她不經思索地回答我:「妳那麼急是要趕著去找閻羅王喔!」
沒想到,五分鐘後,這句話竟然一語成讖,我們出車禍了!
當我清醒之後,睜開眼睛,天花板上有著日光燈,空氣中有著濃烈的藥水味,我才知道自己在急診室裡,全身都沒有知覺,手腳也抬不起來,我的脖子不知道被什麼框住了不能轉動,整個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我的了。
護理師看到我醒過來,便連忙問我:「妳叫什麼名字?妳的證件呢?」
當下我卻怎麼也回答不出來,腦袋裡空空的,我失去記憶了,我忘了我是誰?我用力的回想著,我的皮包呢?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想起剛剛出了車禍,我還有兩位朋友呢?她們呢?死了嗎?嚴重嗎?
腦袋裡亂昏昏的,漸漸想起我住的地方,想起了我有男朋友,也想起了他的電話號碼,便匆忙告訴護理師我男友的手機號碼,她便趕緊通知他前來。
當男友趕來醫院時,詢問醫生我的情況,我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接著他來到我身旁,看著他凝重的神色,我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不樂觀。我著急地問他:「我是不是很嚴重?我會死掉嗎?為什麼我脖子以下完全沒有知覺?快告訴我!你千萬不要瞞著我,我心裡好多問號!」
只見他若無其事的告訴我說:「妳沒事,只是這裡沒有病床了,我們轉到林口長庚醫院好嗎?」
滿臉疑惑的我回答:「我爸爸知道了嗎?」
他說:「我會打電話通知妳爸爸,妳放心吧!」
救護車一路直駛林口長庚醫院,爸媽早已在急診室等候多時了,醫護人員七手八腳把我推了進去,醫生檢查後跟他們說:「妳女兒的頸椎撞斷了第三節,三個小時後她的脖子會腫大而死亡,如果一定要救活她,就算僥倖存活下來,也會像隔壁的老太婆一樣,要裝上氣切,你女兒活多久就要躺多久。」
這段話我清清楚楚聽在耳裡,我頓時恍神,腦袋一片空白,緊閉著雙眼不願面對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車禍,怎麼會這麼嚴重,這麼倒楣?怎麼可能?
過一會兒,熟悉的聲音在我耳朵旁清清楚楚叫著我的小名:「阿玲!阿玲!千萬不要睡著。」其實我根本也睡不著,我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圍,父母兄姊都圍在身邊,我心裡想著:「你們是來送我人生最後一程的嗎?」
醫生剛才的話仍然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老天啊!我今年才二十五歲,就要離開人世間,會不會太年輕呀?
#此文章摘錄我只是四肢癱瘓
#布克文化出版社作者羅雅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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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台灣樂迷前仆後繼夢寐以求解答的千古之謎,第一是 stu sis 到底是誰(最近因為某支 MV 的緣故,這一題又掀起一陣波瀾);其次,大概就是壞特到底是誰了。
2019 年 6 月 28 日,藉吳卓源的表現在樂壇打出名號的音樂廠牌 ChynaHouse,在 YouTube 頻道釋出了壞特的第一支單曲〈Cazzo〉。這首以義大利髒話為名的作品立刻登上 StreetVoice 的新歌週報,並被冠以 R&B 標誌新聲的期待。真正讓這個名字和 9m88 和陳嫺靜相提並論的,則是三個月後發佈的另一首歌〈睡不著〉。短短一個月,〈睡不著〉不只在發表當週就成為街聲榜單冠軍,兩個月內更在 YouTube 衝破二十萬點閱。那時,壞特僅僅不過發表了三首歌曲。
睡不著 Insomnia - ?te 壞特
https://youtu.be/vYn5imzO1PE
先聞其聲不見其人,這樣的操作在台灣歌壇不是首例。早些,有 2007 年的郭靜,藉網路上「歌聲好聽卻不露面,難道是其貌不揚的女版楊宗緯」話題帶起聲量;再近一點,2010 年剛從 S.H.E 單飛的田馥甄,第一張個人專輯也用同樣手法成功讓聽眾關注藏身團體裡那位 Hebe 的唱腔。然而,壞特的身份之謎走向與這些歌手稍有不同:直到首支單曲發表近一年後的此刻,她依然沒有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連參與濕地 Venue《2019 新条通樂園夜祭躁動》的演出,她都戴著墨鏡和草帽遮擋自己的面容。若不是髮型和身形有所區別,有網友還曾猜這個嗓音是玩饒舌的陳嫺靜閒暇之餘想唱唱英文老歌。
隨著日子過去,網友們漸漸明白,壞特隱藏身份並非為了短期的話題熱度,而是另有原因。
或許因為用字特殊,至今仍常有人叫錯她的化名。有些人喊她「懷特」,有些人以為英文表記的問號是顯示錯誤,把她寫作「te」。不過,網路上已經能找到「?te 壞特」這個名字的來由了:? 等於 why,?te 唸起來諧音 white,媒體寫這是因為壞特私下是一位醫生,white 取白袍之義。事實上這個解釋有兩個誤解:首先,壞特不是一位醫生,她是一位醫務工作者;其次,一開始她也並不只因為白袍而取了這個名字,而是因為〈Cazzo〉本來想找音樂人 YELLOW 黃宣合作。
「我想說,他的名字是 yellow,那我也來個顏色好了。後來才想到,這名字別人聽起來會覺得⋯⋯妳的音樂是白人音樂?好像還滿種族的。」在我面前,脫下墨鏡和帽子的壞特笑開了。我才意識到自己聽她的歌時,從沒想到她是會這樣大笑的人。
為了和別人一樣
她和音樂最早的聯繫,是家裡那台電子琴。液晶螢幕上可顯示動態樂譜,她沒有老師,自己跟著上頭的音符按琴鍵,光是這樣竟也練成了一首〈小步舞曲〉。
琴其實是爸媽為了安撫她才買的。小學時,她的好朋友是典型的市區小公主:會彈鋼琴,會吹長笛,「真的會覺得她是一個偶像,然後她跟妳當朋友欸!妳不學一點嗎?」她和爸媽吵著要買琴,偏偏她是三兄妹裡的老大。「百般拜託後才成功了,我看著電子琴上面那個示範音樂有點點在螢幕上跳,就慢慢地跟著彈,像〈卡農〉和〈小步舞曲〉……」
壞特談起老家,總是說:我以前住海邊。「海邊」在她的語境裡,是「市區」的相對,在城市邊陲成長的她,時常覺察自身與他者的經驗落差。「你知道,那種爸爸的同事的小孩,就會跟你講『妳最近在幹嘛?』、『我最近在上英文課』,然後你就會覺得英文課很厲害。」
「我又問媽媽那可不可以上英文課?跟她說英文對以後很・有・幫・助,這樣以後才可以跟別人競爭。媽媽聽了後就擠出錢給我去上英文課。那是我安親班以外第一個上的課。」
從 ABCD 開始學的壞特,纏著老師,什麼都問。因為,那是她第一個得來不易的補習。如今,壞特以個人名義釋出的三支作品皆是華語外語夾雜,英文歌詞的咬字除了嗓音銷魂,乾淨的腔調也讓不少聽眾猜測她有外國來歷。其實她從未在國外長住,小時候家在新竹。英文唱得那麼好,原來是因為爸爸同事的小孩。
Santé - ?te 壞特
https://youtu.be/megYQRIb5qw
為了和別人不一樣
和鋼琴有這樣一段淵源,壞特後來主練的卻是吉他。她說或許是創傷:某次校內表演,她自告奮勇要上台,彈那首自己看螢幕練起來的〈小步舞曲〉,結果被老師轟下台。小孩子耗費童年,在家裡一鍵一鍵跟電子琴學的曲子,對這個世界而言終究太陽春了。
一上高中,她頭也不回地加入了吉他社。
在那之後,她有過一段順遂的時光 —— 或許太順遂了。她剪了俐落的短髮,自彈自唱,走到哪都是學妹的目光。於是同一首歌她唱了三年。她的歌聲好,但在那時的升學環境裡,連她自己都把這件事當成附庸,高二高三還是專心唸書去了。
原本應該會這樣下去:成績不錯,進了大學,唸一唸也兩年過去;朋友不少的她,也不愁什麼系邊疏離的心境問題。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在大二結束之後休學。
「是因為開會,」她說。「在學校,學生都會聚起來開一些學生的會。你知道嘛,討論一些未來的理想。」
「某天開會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怎麼好像都在學校裡?國中高中大學,然後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國,一直在台灣的教育體制下上來的一個女生。我想說天啊,我就要這樣過了,一睜開眼就要三十歲了,我的路已經很確定了。我眼睛張開,所有身邊的人都一模一樣。」
她忽然覺得非常非常焦慮。「那個環境下,你只要有一點點會彈吉他,有一點點會唱歌,他們就會給你無限的掌聲。然後你就會覺得,哇自己好棒喔。我那時只覺得這樣好像怪怪的。」會議結束後,她打了一通電話,給學校附近的吉他教室,說:不好意思,我想要找一個老師,我想學一個樂器。任何樂器都可以。
小時候為了和別人一樣,吵著要學樂器的她,這時是為了和別人不一樣而學樂器了。
「對方問我會什麼,我說我會一點點吉他,好,那就學吉他。」她說。
休學那年,為了營生,也為了摸索,她什麼都做。學烘焙、學咖啡,每天早上起床上班,她調一杯又一杯拿鐵,做很多很多個蛋糕。後來,又去節目的公司實習,做過後製,跟著出過外景、翻譯、寫腳本、找道具⋯⋯,那一年,她平均每三個月換一份工作,「因為要試過,才會覺得『噢,這個我已經試過了』,那份焦慮才比較緩解。」
另一邊,吉他教室裡,她也才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會。高中時會的一點吉他,專業老師看了只是搖頭。「以前那些地方大家都在唸書,沒有一群人會有一個方法,讓你變得越來越厲害。」吉他老師帶著她進台大爵士樂社,徹底清洗了她的認知,「就連抓歌這件事,都是跟著那個吉他老師進爵士樂社,才知道說哇原來有一群人在玩這個東西。如果我可以早三四年知道,我覺得……應該⋯⋯」
話後面沒說完,她有點惋惜的樣子。一種希望自己的人生能早點開始的表情。
我隔年一定要上台
吉他課上,老師第一天放〈Fly Me to the Moon〉standard ,接著開節拍器,要她視譜,她嚇死了。在社課,「坐在後面,看大家每個人都拿著一樣樂器,薩克斯風、小號,看起來很專業。jam 之前會各自練習,每個人都在那邊彈一些很厲害的東西,我在旁邊 wow,剛學吉他,什麼都不會,要唱,好像也唱不太出來。」爵士樂社課上,壞特抱著吉他,或許有點像她小時候上英文課。也是自小的那份倔強讓她沒有起身離去:「我沒有挫敗欸,就是回去上吉他課的時候會更認真。會說老師老師,拜託對我兇一點,我要練好這首,下禮拜我想要上去 jam session。我想要上去。」
一首標準曲有很多不同版本,有時候 Ella Fitzgerald,有時候是 Billie Holiday 唱,有時候是 Sarah Vaughan。壞特在那時才開始認識這些爵士樂的名字,Bill Evans,Pat Martino,如今也不難發現她愛法國歌手 Cyrille Aimée:今年初,她在音樂演出平台「例假日」發表的〈Just the Two of Us〉翻唱,就是 Cyrille Aimée 與吉他手 Diego Figueiredo 編曲的版本。
聽她如今琅琅上口的這些歌,誰想得到小時候她的爸爸愛放翁立友,媽媽愛聽陳淑樺?
她望著這些遙遠的名字,不知不覺找到了不同於海邊老家的聲響。
?te 壞特 - Just the Two of Us (Cover)
https://youtu.be/NCTnAfYeTYE
Cyrille Aimée & Diego Figueiredo - Just the Two of Us (Live)
https://youtu.be/DaJrWn8wu_k
閒暇時,她混台北的爵士酒吧。最常去 Sappho,幾乎每個禮拜都去;Blue Note 偶爾。「我記得我是休學那年的二月十四號去 Sappho 的,看到他們的 jam session,然後看到傻眼。」
「看完我就對自己說,我隔年二月十四號一定要上台。」
看到什麼,就要自己成為什麼。對自己說:我也要一樣。原來不只因 YELLOW 而起的化名,早在被聽見以前,壞特身上的許多特質都是這樣掙來的。分不清是飢餓讓她有了決心,還是決心讓她保持這份飢餓。
但這些種種之外,爵士圈子的文化帶給她最多的,是讓她不再被自己的優勢所盲目。「嗓音好聽,在爵士圈子其實不會太被在意,大家更注重你所呈現出來的音樂內容。你唱的樂句能讓別的歌手想要學,那才是好。妳的聲音怎麼樣,樂手之間很少去討論這種事。」
2017 到 2020 年這一波台灣新歌手,有樂評者以 ASMR (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特徵在樂曲與唱腔中的出現,描述 9m88、陳嫺靜、壞特這一批歌手嗓音擄獲人心的質地,在於她們運用唱腔的方式包含了這類刺激顱內高潮反應的氣聲或唇齒音。但在台大和 jazz bar 打滾的壞特練功時卻從未特別被這樣提醒,反而能更專注在歌曲的其他部份。
一切都在隔年天時地利:在 bar 與 bar 之間,她的演出吸引到一位老闆。壞特口中這位「小小很可愛的女生」原來是那年某場演出的負責人。壞特得到第一次登上大舞台的機會,同場演出的音樂人竟有陳珊妮、舒米恩和夜貓組。
「每個都超大咖,我就想說是不是也該找一些厲害的人。我認識的吉他手也不多,Tower 就是我腦海浮現的人。」後來成了壞特製作人與共同創作者、曾以 Juzzy Orange 成員出道、如今主理 ChynaHouse 的陶逸群(Tower da Funkmasta),是台大爵士樂社的學長。「我就密他問可不可以跟我去表演。也不知道人家有多大咖,不知天高地厚地問了,不知天高地厚地把我的 DEMO 送過去⋯⋯」
那場表演合作,陶逸群婉拒了。然而,壞特的 DEMO 躺進了他的硬碟裡。直到一年多後,某日福至心靈,他點開了她的檔案,驚為天人。壞特在那個瞬間誕生了。
那首曲子,正是〈Cazzo〉。
Cazzo - ?te 壞特
https://youtu.be/CM-6FJlYHI4
接下來也許唱台語
休學一年後,壞特回到學校。與其說有了音樂以後她感到安心,不如說那一年的各種經歷,讓她有了「我試過了」的安全感。
Tower 與她的合作效率極高,一方面是他身為製作人的經驗,一方面也因為她的職業性質。工作時間零碎,休息時間往往只有幾小時,壞特會在這個時間用手機錄下靈感,每個月整理一次,大約幾十個樂句音檔;到錄音室,三到四個小時就要和 Tower 把一首歌拼湊起來。
一開始找黃宣,也代表原先曲風走向不是目前的 Lo-fi R&B。做〈Cazzo〉時壞特和 Tower 碰面,壞特帶了一把舊吉他,彈奏時不停打弦、音還不準。沒想到 Tower 一個轉念,用 Lo-fi 思維將雜訊和環境音融入錄音,就這樣成了壞特在聽眾耳中的第一印象。
前陣子他們受街聲「未來進行式」節目專訪,Tower 曾開玩笑,說他們每做一首新歌,就要和觀眾解釋一個新詞的意思,像音樂界的 Urban Dictionary。其實那些放在歌曲中的外語單詞,多半是從壞特生活經驗來的。英文能力優異的她,外國朋友也多,他們的俚語都成了她歌詞的細節。
「當然有時候也會拿起手機,找一下『how to name your lover』、『how to call your lover』,找到一長串字,然後一句一句試唱:you're my gummy bear、you're my 什麼什麼 bear,然後噢,baby cakes 可以!It works!偶爾也會用這個方法。」
Baby Cakes - ?te 壞特
https://youtu.be/CMSrmJi3dNE
預計在今年夏天發行的新專輯,暫定名為《A Bedroom of One's Own》,借用 Virginia Woolf 的《A Room of One's Own》。「從自己的房間變成自己的臥室,一方面是呼應女性主義在這個時代的命題轉變,也呼應最近像 Billie Eilish 在 bedroom 做的這種 bedroom pop,成為音樂人新的創作方式,我們想呼應這個潮流。」陶逸群說。
「新專輯我們希望有些不同風格,因為前面那幾首比較一致。新專輯裡,純吉他的聲音、有點 Disco 風格的。可能台語也會加進去。」壞特說。或許前面的幾首歌真的讓她給人一種不愛笑的形象,但在專輯裡她會嘗試比較高亢的音域,「即便那可能不是大家期待的我。」
為了真正的掌聲
這兩年,已有一批在網路累積聲量實力的新音樂人發片,專輯中不約而同都有成名焦慮的思索。然而,平均一首歌有近百萬點閱的壞特,卻沒有被這種焦慮所籠罩。因為,其實身邊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她。「我會看到有同學分享壞特的歌;也收到爵士樂團的訊息說很喜歡我的聲音,想找我當 vocal,結果一看發現是以前 jam session 的老師。但說真的,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爆紅的感覺,回到工作,老師還是唸我:妳要記得看那個報告喔,明天要講給我聽噢。」
「有時候點開貼文,發現有四十幾個朋友按壞特讚,可能是同系的哪個學弟妹,他按妳讚,但不知道是同一個人。昨天晚上我在三四百人面前表演、今天回到現實工作,常常是這樣。」
落差那麼大,不會很難調適?「不會啊,我覺得還滿平衡的。一戴上口罩就沒有人認出我,那種感覺還滿好的。」
我想起《黑暗騎士:黎明昇起》裡 Bruce Wayne 的台詞:面具的意義在於成為一個符號,一個概念,正因為面具底下是誰都無所謂,所以這個象徵得以長存。壞特躲在壞特的名字底下,得到了一個靈活的空間,所有嘗試的危險都和自己隔了一段距離,反而成為創作者跳脫框架的籌碼。
但不是沒有焦慮了。她說起自己最愛的 Cyrille Aimée:「她很會 scale,然後 scale 得很好聽。有些人 scale 的時候你會覺得有點不舒服,感覺只是樂句唱得比較不一樣而已,可是 Cyrille Aimée 唱的東西你自己去吉他上對對看,除了符合 chord 之外,她還有技巧性地讓音在和弦內外變化。她是清楚的。你聽就會覺得天啊,一個歌手能做到這樣真的不簡單。」
「焦慮有是有的,就是要變強。有很多需要練的地方。對,要變強。」
她還是老樣子,看到別人做到了,自己也要做到。
壞特這個名字,不是自己也無所謂。就像那些年在 jam session 台上,樂手們不太在乎對方是誰,表演完之後一句:喔、不錯喔,繼續練,加油。對她而言,那或許是真正的掌聲 —— 不因為任何名字、個人史、外貌、性格和其他任何音樂以外的事物所影響、單單只靠歌曲獲得的掌聲。
很遺憾的,我們依舊無法告訴你壞特是誰。但對壞特的歌迷而言,這一點也不重要對吧?
女士優先 Lady First - 老莫 ILL MO X ?te 壞特
https://youtu.be/ZLFMqje5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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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特本人和 Phoeradise - Phoebe Chen Artist 好像,氣質,笑點,談吐,美學,讓我訪問時一直非常想念。採訪結束之後我和壞特談起 Phoebe,信誓旦旦說要讓兩個人認識,結果壞特拿出 Instagram 要我加,社邊(社會邊緣)如我沒有東西可以加,只好在這裡亡羊補牢地偷偷 @ 她們。我相信她們一定會一見如故,然後某天合作出一個嚇死人的東西來。雖然此刻我只能在這裡假裝她們不會看到這一段然後對著不存在的第三人稱自言自語。
去吧、白洞、白色的明天等著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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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起帽子,獲得真正的掌聲 —— 專訪壞特 ?te
https://www.biosmonthly.com/article/10301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湯詠茹 Deer Deer Tang
場地協力_ 舒服生活 Truffles Living
責任編輯_ 李姿穎 Abb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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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框問號怎麼打手機 在 廖小花的隱性台灣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台灣爺爺的大陸經驗〉
#台灣爺爺坐輪椅去對岸#
身邊去過大陸的臺灣長輩不少,
但都是同一個理由。
我說自己是珠海人的時候,
他們都說噢噢噢珠海哦,很熟,
一個月去好幾次。
我好開心!你們知道我家鄉喔!
問去珠海幹啥?
他們說:「找妹啊。」
去嫖的。
#那爺爺去幹嘛的?#
爺爺和上面的長輩不一樣。
爺爺是我在世新認識的中文系老師,他知道我是廣東人,又有香港經驗,又可愛伶俐,便十分喜歡跟我天南海北,他聊到自己十年前去大陸的故事,像翻開紙張粘連的舊影集那樣,小心翼翼吹落一地灰。因為我和他都知道,哪怕是三年前的大陸,都和今日難以比對。
爺爺腿腳受傷多年,出門長期需要借助輪椅,可以說是行動不便,還要有人時刻陪同照料,但即使條件這樣拘束,他依然有「親自去大陸走走」的心情。
#西安古城牆和手錶#
他2011年去了西安,古長安,文明發祥地,先後有13個王朝在此建都,爺爺想去看看西安的古城牆。
我去年剛去,高而陡,我問爺爺:「你怎麼上得去?那裏沒博愛電梯欸!」他說他請了一位當地勞工師傅背他,上去之前他們講好價格。
師傅背他上去以後,日頭下氣喘吁吁,他饒有趣味地指爺爺的手錶,說:「你這手錶很不錯。」意思很明顯嘛,他想要。爺爺忘記最後有沒有給他了。但他感覺很不好,他的印象是大陸人說話不算話,這明明說好了的啊!
唔,確實有這樣的情況。我們喜歡心血來潮,還會出爾反爾。必須承認錯誤。
#杭州人喂貓#
爺爺說他幾年前參加學術研討會,坐在他身邊的是大陸學者,杭州人,兩人不知怎麼地聊到了貓,對方說起杭州流浪貓很多,說這邊結束後要去喂,拿貓糧去喂。
爺爺震驚了!貓糧,是貓飼料嗎?他說確實知道臺大有很多老師會用殘羹剩飯喂貓,這都夠了不起了,專門去買貓飼料喂流浪貓,真的讓他大吃一驚,進而刮目相看。「杭州真的蠻不錯的。」
我很高興爺爺關注的重點是「杭州人會喂流浪貓」,而不是「杭州流浪貓多」
爺爺有發現美的眼睛啊,
所以他願意一次又一次來。
#公園「喂鳥區」#
「你們很喜歡喂動物。」是啊,和動物互動嘛。爺爺說他去一個公園,那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立牌寫著「喂鳥區」,池塘邊柳樹下,那一片地方都是鳥,白色灰色大的小的。
爺爺說那裏的鳥和大陸其他地方的鳥不一樣!它們不怕人,而且會吃人們投放的麵包和飼料。我說看吧爺爺,大陸不缺乏美,至少有「局部的美」。爺爺說他忍不住看了好久好久,還真的沒有人會去抓鳥。直到最後被一個中年男子打破了秩序。
爺爺自稱孤陋寡聞,第一次知道世上有除了自貿區、經濟特區以外的「喂鳥區」。我說嗯啊,台灣有新店區信義區紅燈區,不會有喂鳥區,就我所知,臺灣每個地方的鳥都不怎麼怕人,但這一點,我們大陸鳥暫時沒辦法做到,所以我們需要開闢一個喂鳥區。
#上海人黃浦江邊散步#
爺爺去過上海,那天風和日麗,他們特意漫遊黃浦江邊。爺爺發現大家都走好快,難道去外灘除了看風景,還能繼續通往何處嗎?
爺爺好奇,問同行的朋友:「我們來散步的嘛,而他們走這麼快,這麼急,是要去?」大陸朋友看了一眼,「啊?哦,他們也是在散步啊!」
爺爺嚇壞,高呼:散步?用健走的速度在散步誒!
噗哈哈哈!我大口珍珠整個噴出來⋯這個笑點真的要同時呆過臺灣和上海的人才能抓到,我真的笑了兩分鐘不間歇。
#上海政府呼籲大家#
爺爺說他去的那個時候,上海流行一種裝束,就是穿一整套睡衣出門。套裝睡衣,這是那段時間上海人的炫富style。可是平時這樣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10年,上海世博會誒,全世界焦點誒。
上海政府沒轍了,
就透過媒體直接呼籲群眾:
請大家聽話!不要再給我穿睡衣惹!
不要吐濃痰!
不要把口香糖黏在石階上!
外國友人要來了!大家鼓足幹勁!
先忍耐一陣子,別影響市容!
爺爺說:當時臺灣媒體就笑啊,說大陸這種呼籲好丟臉。但他發現,欸真的湊效欸!大家真的就比較不穿睡衣、不吐痰了!整個畫面乾淨整潔!
我說是的,我們愛窩裏反,
但「對外」的時候異常團結一心。
爺爺說不可否認政府哄小孩一般的呼籲真的有用嘛,當民眾無法自知自覺自控的時候,政府的直白「教導」就當真有用嘛!臺灣人就是好面子,有些話「不好看」,臺灣人就不要講。但明明最有效。
臺灣人笑大陸治標不治本,可是他又說,如果連「標」都不改,「本」更要如何治?應該「標本並治」啊。先從教民眾不吐痰開始,教久了大家自己就不想要吐痰了。
說到吐痰我整個key笑(臺語,失控),我說爺爺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在腦海裏搜集不同人吐痰的聲音,因為覺得好好笑:有「赫⋯」「霍⋯」「可⋯」「哈⋯」⋯搭配不同的面部表情食用,真的笑死人。
但現在越來越難收集到了,好可惜喔(?)。
#臺灣爺爺在大陸變殘疾人#
爺爺在大陸一定極其不方便,因為他是身障人士。而大陸暫時並沒有對身障人士友好的出行環境和社會氛圍。大陸在弱勢群體的人權意識這一塊,很不進步。
但爺爺,我發現喔,人類「進步」的概念是被建構出來的:人的文明不是天生自知自發的、而是被教導和學習而來才具有具體意識的事。
例如從小生活在大陸的身障人士看到殘疾人這幾個字,不會覺得有啥奇怪的,那就是對自己的稱呼啊,因為我就是身體有缺陷,殘疾沒錯啊!
我那天看到朋友發了一張廁所的照片,說「好貼心喔!」原來是廁所裏設立了身障人士方便的廁所,但上面那大大扎眼的五個字:「殘疾人專用」。
之前帶一個臺灣朋友逛超市,她看到保健品專區的時候直接笑噴:「你們這也太直白了吧!」我一看⋯是奶粉上面寫著「中老年人專用」。沒錯!大陸讀者可能看不出來,「中老年人專用」怎麼了嗎?
其實這個笑點是在於臺灣比較不會出現這樣的字眼,如老、中、女等標籤,會被罵死:
年齡歧視!
性別歧視!
商家被線民噴死,破產倒閉。臺灣人不這樣遣詞造句,這樣用會被告,告到褲子松掉。
但大陸的中老年人不會有這種感覺,反而覺得誒呀專門為我準備的奶粉啊,好開心喔。正如我們從小坐公車,有的座位寫著「老弱病殘孕」,我們不會覺得不妥,老弱病殘孕們自己也就習慣了!對啊!我們確實老弱病殘孕啊!咋滴了?
但臺灣不會那麼「直接」,人家很含蓄:是「愛心專座」、「愛心電梯」、「博愛廁所」。
#台灣爺爺去吵架#
爺爺那次去大陸還專門跟他們吵:「你們這直接叫我們殘疾人也太不好了吧!」
大陸人說:「我們已經很進步了好嗎!我們之前都叫你們殘廢!」還一臉正義凜然。
對不起⋯⋯我笑死了。
爺爺講這件事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了,那委屈兮兮又被懟得啞口無言的問號臉簡直不要太傳神。
關於臺灣的博愛座博愛一切...大陸人可能要說:「矯情。」
其實,兩邊都有所經歷之後,
便知道這不過是同一件事
發展的不同階段罷了。
#爺爺對北京的第一印象#
他98年從深圳包車去廣州,在廣州買到北京水蜜桃,看了一下當時的廣州火車站,晃了一下決定不過夜。爺爺2011年去的北京,他說北京人都稱他「您」,說聽來感覺很舒服。我說爺爺,其實北京人罵髒話的時候也用您。
他說哦這樣子,但他喜歡北京人講話的腔調,很有意思,很有韻味。
#南京是我爸爸的家#
爺爺說我的生日很好記,1216,正好是他爸爸忌日。我說你爸爸有一部分到我身上來了。爺爺說爸爸故鄉在南京,所以他去南京。當時搭計程車,他跟司機說「我爸爸南京人,今天我們回他家看看!」司機大哥很熱情說喔好啊好啊。
到飯店的時候,問怎麼這麼久才到,說已經搭計程車了耶!一問才知道,那位司機大哥繞了三倍時長。
爺爺說他當時好傷心喔!他明明跟對方說這是爸爸的家,他不遠萬裏都要來看看。對方卻宰他一筆。
#小花在廈門遇到的事#
爺爺,那是我14歲,
第一次省外旅遊,去廈門。
我們安排好一切行程,從火車站要搭計程車去曾厝垵,司機大哥聽了面露難色,搖搖手說「你找他們好了⋯那裏我不方便。」他指旁邊。
我去問,結果沒人願意去!後來回到第一個大哥,他說「其實喔,不要去,我們都不敢去。那邊很多新疆人開燒烤店,會打架。」
我朋友被嚇住了,說怎麼辦?
對方說:「你們住鼓浪嶼嘛,安全。」
可是現在訂不到了啊,旅遊季。
他說他可以幫忙。
朋友把行李搬過來,打算上車。
啊?就這樣全改嗎?白花花的錢。我說等一下!立刻百度。結果發現⋯大家都遇到同樣的問題,旅客留言:「不要相信司機!他們是為騙你去合作的酒店!」
原來如此。
後來我們換了公車前往曾厝垵,一切順利。
還有一次在北京,被一對假裝母女的南京人騙,說自己錢包丟了。後來我輾轉十一點多才回去,手機沒電迷路,是一位山東的北漂姊姊帶我回去,我們到現在還保持互動。
#台灣人的慣性思維#
爺爺聽了很驚訝,說怎麼到處都在騙。我說嗯爺爺,大陸和臺灣很不同的一點就在於,大陸非常多「意外」、「遭遇」和「突發狀況」,這一切都恰好是行程中最生動且令人難忘的部分!
我來了臺灣之後,形成了一個思維慣性:「所有人都是好的,所有人都不會主動給別人添麻煩,所有人都自律守規矩」。
但大陸不是這樣,你的腦子運轉得恐怕要更快更蜿蜒一點,神經要更加機敏一點,不然分分鐘翻車。
#大陸比台灣更多元#
正因如此,在大陸各地遊走的我,才總是感到滿滿驚喜,那一睜開眼就跟自己說「不知今天還會發生什麼離譜的事」的心情啊!
若從人類多樣性的觀點來看,
我當真是覺得在大陸比在臺灣來得「多元」
我知道臺灣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但怎麼說呢,台灣大同小異,台南和台中給我感覺真的差不多,因為台灣人就⋯就「台灣人」嘛!
同一個情境,我們基本上能猜出臺灣人下一句要怎麼說,下一秒要做什麼。這不是臺灣人boring的問題,是臺灣人太好了的問題⋯
太好被「猜測」和「預設」。
而大陸不按常理出牌,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什麼牛鬼蛇神奇葩都有⋯
大陸各省性格差異簡直不要太大,
大陸人的套路就是沒有套路。
#說句幹話#
說句要被臺灣人靠北的話:臺灣人自以為的南北部巨大差異,在我看來,就只是城市跟農村的差異而已⋯(好!來!靠杯我!)
反過來講,臺灣人用「臺灣人」的框架來預設所有人,自然也是會當作「羔羊」宰殺而吃虧的。同時,也是限制了自己。
而在受傷之後就把大陸人一棍子打死,也實在是少見多怪罷了。
#爺爺你為什麼會想著去大陸啊#
爺爺說是他的爺爺留下了一本手寫詩歌,記載了自己一脈的家族歷史,他對中文感興趣,樂在其中,看久了自然也產生了「尋根」的念頭。
爺爺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我一直說「請來,乖孫我一定地陪!」爺爺說好,但要問過自己的看護,能不能受得住和他一起遠遊的身心壓力。
欣賞中國的美,需要一雙星星眼,我很高興爺爺有著雙星星眼。中國之美不在廣闊無疆的整體,而在局部。這是我心中中國特有的「局部美學」,中國的美,在人性細微處,在枝葉末梢處,在高牆零落處,在山水逢原處。在一針一線,一花一草,一沙一石⋯
中國的美,淤泥中現蓮花,煩惱中結菩提。看中國之美,心會變透,眼會變亮。
要看到中國的美,難啊,亦不難⋯
易啊,亦不易⋯
爺爺還有很多地方想去的大陸城市。
啊,真好啊,這就夠了。
因為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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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一個蠢問題
我是I phone 6+然後IOS目前是10.0.2
為什麼別人傳line或是ig、fb有打些表情符號我都會顯示框框然後框框裡面是個問號?
如圖
是因為我沒有更新嗎?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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