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變成了他們口中的怪獸母親……】
網路社群開始發達以後,演算法,總是讓人們讀到更多同溫層的資訊與觀點、看到的都只是自己想看到的、因為跳出的KOL或是公眾人物也跟自己同樣看法,於是開始覺得這就是唯一正解,積年累月了....人們開始失去多元思考的習慣,世界越來越被二分化發展。
幾年後,人們逐漸認為世界都跟自己想的一樣,所以當有另外的聲音出現時,很容易義憤填膺的覺得對方有問題、是異端、是亂源、水火不容的無法去接受第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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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遇到的事情,讓我十分難受不舒服。
有一天看到一個媒體人分享了關於兒時創傷的書,這本書中提到,許多情緒的創傷都是在嬰幼兒時期留下來的,在大腦發育時,因為情緒沒有得到正面回應,留下來的創傷導致長大後各種情緒問題,包含:憂鬱症、暴力、過動、注意力不集中、情緒極端......然後分享書目後點出了百歲醫生這本老書,或許這本書當初害了許多人?
於是可想而知,下面的留言非常精彩!
百歲醫生這本書在講求從小孩子嬰幼兒的時候就給予紀律教育與獨立自處能力,作法有講到,不能對孩子的哭泣刻有所回應,要從寶寶就開始讓他自己練習睡一間......從現行的腦科學來看,若按照這本書的教養方式,孩子沒有辦法得到最需要最即時的感情慰藉,根本就與現行腦科學發展大相違背!!
下面的留言處果然引起了媽媽們的論戰!許多人跳出來說:
「百歲醫生那本書讓人看不下去!」
「真不知道這本書創造出多少有情緒創傷的小孩」
「這本書殘忍死了,我看一點點就看不下去了」
「真不知道怎麼有人會願意這樣殘忍的養小孩!」
彷彿當初看這本書育兒的媽媽們,都是殘忍怪獸!如果現在孩子有創傷與情緒症狀,就是當初他們殘忍要按照這本書養小孩!
我的內心開始翻攪,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出現了巨大的自責感!因為我正是當初,在徬徨育兒時期,看百歲醫生育兒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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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得自己帶小孩,因為產後憂鬱症沒有很喜歡請來的月子保母,請他提早離開了~~面對帶小孩很徬徨無助,忘了誰推薦我看百歲,於是拜讀了之後,就用上面的方式養育著兒子。
記憶中,我有讓兒子哭了幾次~~但是小朋友並沒有哭到天崩地裂~~反而,照著那本育兒書的方法,奶諾很快就養成四個小時定時醒來喝奶一次、並且很快速的就可以自動睡滿整個晚上。
這對於一個產後憂鬱嚴重的媽媽來講,是多麼難得可貴!因為至少我可以一覺到天亮,不用白天一直哭,晚上又得一直起床。(我沒有幫書背書,只是在訴說過往的經驗)
只是,奶諾到了越來越大之後,的確有一點點注意力不集中的問題!到了小學之後,在部分課程裡面變得更加明顯~上一個學期老師跟我說他會在上課的時候站起來製造出一些聲響與走動,所以在班上都是坐到最後一排避免打擾同學....課程老師也是滿困擾的。
於是在這個當中,我帶著兒子去做了許多評估,也有做一些相關的復健去訓練他的注意力集中,以及持續關注他的情緒狀況與相關課程幫助孩子學習整理情緒。
這是十分艱辛的過程,即使想哭也得努力去解決問題,我得努力避免孩子成為學校中的「問題小孩」、被標籤、被孤立、被邊緣化.....我不期待老師能夠發揮大愛畢竟孩子那麼多要顧,但我至少要做到讓自己的孩子能夠融入體制社會之下,不然未來他與我們都會十分辛苦。
好在過了幾個月之後,狀況就好了許多。
但.....看到那樣的貼文與留言反應的時候,我直覺的開始責備自己:
是是不是小時候讓他哭的那幾次,所以才害他注意力不集中?
如果當初我沒有去看那本育兒書,會不會現在就不需要讓他和我都有一點點的辛苦?
於是自責感不斷地加諸在自己身上,我萬分懊惱自己彷彿是個失職的母親;即使我應該已經算是心性強大不太容易被打擊的女人,這樣的討論、正中要害的、一句句刺進眼中。
誰會想去傷害自己的孩子呢?當初我又怎麼會知道那本書有些教養觀點其實不符合未來會被推廣的腦科學呢?
看著那些留言,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刺進心臟~~彷彿曾經照著這本育兒書去養育孩子的母親,都是十惡不赦的大怪獸,殘忍至極!
這無疑是在傷口上不斷地鞭打!如果我是一個情緒已經失衡的的母親,很有可能就會因為這樣的討論而去自殺了吧。
這個社會上,不乏給予母親指責與建議的聲音,讓我們總覺得,自己終究不是一個稱職的賢妻良母。
成為母親已經是一個很辛苦的事情,沒有人教我們怎麼去當媽媽,我們也在摸索~~但從懷孕開始,每一步都有人愛下指導棋,不按照他們的意見去做,就是這位母親很有問題,養出有問題的孩子就是這個母親活該!
懷孕時我搬家並且居家牆壁敲敲打打,後來奶諾生出來後耳朵後面有個胎記像是一道疤,果不其然就有人說我不信邪,硬要孕期搬遷動工導致小孩有印記!
所以生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只是理所當然,但是讓他有胎記就是我這個母親做錯了什麼才導致的!
#到底要把母職多聖母化才甘願
#當孩子有狀況都是母親有問題就對了
#你最完美你全家都完美啦
所以我們對孩子所有付出的愛都是屁,小孩後來有什麼狀況,都是因為這位母親當初是怪獸母親教養法!
那麼,沒有按照百歲被養育成長的寶寶,就都沒有遇到這些情緒問題了嗎?
大概看完那些留言,導向的就是這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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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科學不斷地進步,每一年都有新的研究發表去推翻以往的研究內容,不然科學要怎麼進步?不就是做假設後加以研究,不斷推翻以往的論點才導致了科學發展嗎?
但這不該是被用來互相攻擊,以及把言論變成分化為黑白兩極的藉口吧!
如果世界都只有黑與白兩種極端,那麼可能生活還會簡單一點點!可惜真實的世界就是一個熔爐大圓圈,所有答案都是由不同面向來導向,思考應該是多元多方向,畢竟不同的因子加起來,就會導向另外一種結過呈現,甚至每個人的答案都是不同的,你我又不是複製人不是嗎?
二分法, 只是加重了很多仇恨;被有心人士拿來當成操縱自我利益獲得的工具方法。
至少,二分化現象,在媽媽這個身分上,女人已經被賦予了很多沒有必要的壓力,都不是我們該去承擔的指責!
去攻擊一派言論、完全的否定它、最容易造成話題,也最容易造成討論而延伸利益!可是,你會發現許多的討論都只是情緒的宣洩,完全沒有幫助思考、沒有觀點......生而為人,不該是全方面的去思考事情嗎?
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個性以及適合教養的方式。當今天一個方法不適合你的小孩的時候,不代表那不適合我的小孩;
或許在兒時我沒有給他最符合腦科學的教養,但是至少我做到了在他幼兒時完全不給碰平板與手機直到小學三年級以後;而到處都可以看到幼兒在看平板電腦配吃飯,難道這樣不是造成注意力不集中的其他因子嗎?
只期許大家在看待一件事情的時候,即使是跟自己不同的理念、不同的觀點,也不要斷然攻擊!因為你我都不是先知全能,誰都不知道今天信奉的事情,會不會在幾年之後又被新的研究給推翻過來了。
#保持開放與懷疑的態度去看待每件事
#學習看到事情時給予十種不同的思考模式
這個世界不是永遠只有二分法的看法!所以也 請不要用自己不同的眼光,去評判與指責別人,只是因為他跟你不一樣。
#尤其是不要去指責一個努力當母親的母親
耳朵貼腦的女人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恐懼使他想洗個澡】
比身處困頓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什麼呢?也許正是平靜而幸福的生活,突然卻遭遇了橫禍。
卡佛的這部〈洗澡〉就是描述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幸福的家庭,只因為孩子出了意外,生活瞬間就崩塌了。
而更殘忍的是,這樣的悲傷不是他人能同理的(不停響起的來自蛋糕店的電話),只有夫妻倆默默承受......
來看看這篇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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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 / 卡佛
禮拜六下午,她開車來到市中心的一家麵包坊。
瀏覽完一本頁碼鬆散,裡面貼有各種蛋糕樣品照片的冊子之後,她訂了一個巧克力蛋糕,她兒子的最愛。
她挑的這個蛋糕表面裝飾著一艘太空飛船和發射台,上面還有幾點白色的星星。
她兒子的名字斯科特會用綠色的糖霜寫在蛋糕上,就好像那是太空飛船的名字。
當她告訴他斯科特就要八歲了時,那個麵包師若有所思地聽著。
他是個老男人,穿了件樣式古怪的圍裙,一根用吊環系住的寬帶子穿過腋下,在背後繞一圈,再在前邊交叉,打成一個很粗的結。
聽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他雙手不停地在圍裙前面擦來擦去。
當她在一邊研究樣品照片一邊說話時,他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她的嘴唇。
他隨她慢慢看。他有的是時間。
她決定了要那個太空飛船蛋糕,然後她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給了麵包師。
蛋糕將在禮拜一上午做好,在禮拜一下午的生日派對之前。這就是那個麵包師所有要說的話。
沒有玩笑,沒有任何不必要的廢話,只有這小小的、最簡潔的資訊交流。
禮拜一早上,男孩正走在上學的路上。他和另一個男孩一起,兩個人邊走邊把一袋薯條前後傳來傳去。
過生日的男孩正在試著從另一個男孩嘴裡,兜出他會送給自己什麼樣的生日禮物。
在一個十字路口,一不留神,過生日的男孩偏離了人行道,被一輛汽車飛快地撞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頭伸進水溝,兩條腿在馬路上蹬著,仿佛他正在爬過一堵牆。
另一個男孩手裡拿著薯條呆在那兒。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留下還是該繼續去上學。
過生日的男孩沒有哭。他也不說話。當另一個男孩問他被車撞到是什麼感覺時,他沒有回答。
他站起來,轉身回家,另一個男孩朝他揮揮手告別,然後一個人繼續走向學校。
過生日的男孩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媽媽。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兩腿之間。
就是在這時候,男孩突然抽出手,往後倒了下去。
當然,生日派對再也沒有舉行。男孩住進了醫院。他媽媽守在床邊。
她在等待他醒來。男孩父親從辦公室趕來。他坐在她的旁邊。於是現在是他們倆一起等待男孩醒來。
他們等了好幾個鐘頭,然後男孩父親決定回家洗個澡。
他從醫院開車回家。他開得比平常要快。迄今為止,他的人生一直都很美滿。工作,孩子,家庭。
他一直很幸運、很幸福。但現在恐懼使他想洗個澡。
他把車開進車道。他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想讓腳動起來。他的孩子被車撞了,正躺在醫院裡,但他會沒事的。
他下車走向門口。狗在叫,電話在響。電話鈴響個不停,他打開門,手在牆上摸索著找電燈開關。
他拿起話筒。「我剛進門!」他說。
「有個蛋糕沒拿。」
話筒另一頭的聲音說。
「你說什麼?」
「蛋糕,」那個聲音說。「十六美元。」
男孩父親握著話筒貼在耳朵上,想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他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來這套。」那個聲音說。
男孩父親掛了電話。他走進廚房倒了點威士忌。他給醫院打電話。
男孩仍在昏睡。
趁給浴缸放水的時間,他在臉上塗滿泡沫刮了鬍子。電話又響起來時,他正躺在浴缸裡。
他從水裡站起來,急匆匆地穿過房間,嘴裡說著「蠢,真蠢」,因為如果他好好待在醫院裡,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了。
他抓起話筒吼了一聲,「喂!」
那個聲音說,「已經做好了。」
午夜過後,男孩父親回到醫院。他妻子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她抬頭看看丈夫,然後又轉過去看著孩子。
床上方的一個裝置上掛著一瓶液體,液體通過一條軟管輸到男孩體內。
「這是什麼?」男人問。
「葡萄糖。」
他把手放到妻子的腦後。
「他會醒過來的。」男人說。
「我知道。」
過了一小會兒男人又說,「回家讓我來替你。」
她搖搖頭,「不要。」
「真的,」他說,「回家休息一會兒。不用擔心。他在睡覺,僅此而已。」
一名護士推開門。她對他們點點頭,朝床走過去。她從被單下拿出男孩的左胳膊,把手指頭放到男孩的手腕上。
然後她把男孩的胳膊又放回被單裡,在繫在床尾的筆記板上寫了點什麼。
「他怎麼樣?」女人問。
「情況穩定,」護士說。她接著又說,「醫生馬上就來。」
「我正在說她應該回家稍微休息一會兒,」男人說,「等醫生來了以後。」
「她是可以去休息一下。」護士說。
「我們要聽聽醫生怎麼說。」女人說。她抬起手捂住眼睛,頭傾向前面。
「當然。」那個護士說
他凝視著自己的兒子,被單下他小小的胸部一起一伏。他感到更加害怕了。他開始搖頭。
他在嘴裡像這樣自言自語:兒子會好起來的。他只不過不是在家裡睡覺,而是換成在這裡睡覺。
而睡覺不管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醫生進來了。他和男人握握手。女人從椅子上站起來。
醫生對她點點頭。「我們來看看孩子怎麼樣。」他走到床邊,給男孩搭了搭脈。
他翻開男孩的一隻眼皮看了看,然後是另一隻。他揭起被單聽了聽心音。他用手指在男孩身體各處按按。
他走到床尾查看了紀錄表。他在紀錄表上標明時間,又潦草地寫了點什麼。然後他轉過來對著男孩父母。
這醫生是個英俊的男人。曬成棕褐色的皮膚顯得很滋潤。他身穿三件套的套裝,色彩鮮豔的領帶,襯衫袖口上用的是鏈扣。
男孩母親在嘴裡像這樣自言自語:他剛從哪個地方發言回來。他們給他頒了枚特別獎章。
醫生開口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也沒什麼好擔心。他很快就會醒的。」醫生又看了男孩一眼。「等檢查後我們會知道更多。」
「哦,不。」男孩母親說。
醫生說,「有時候是會有這樣情況。」
「那麼,你們不把這個叫昏迷,是嗎?」男孩父親問。
男孩父親盯著醫生,等待著。
「不,我不想稱之為昏迷,」醫生說,「他在睡覺。這是一種自我修復。身體在做它必須做的事。」
「這就是昏迷,」男孩母親說,「昏迷的一種。」
醫生說,「不,我不會稱這為昏迷。」
他拿起女人的雙手拍了拍。他和男人握握手。
女人把手掌放到男孩的額頭上放了一會兒。「至少他沒有發燒,」她說。接著她又說,「我不知道。你來摸摸。」
男人把手掌放到男孩額頭上。「我想這溫度是正常的。」男人說。
女人在那兒又站了一會兒,牙齒咬住嘴唇。她走回椅子坐下。
男人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他想說點其它什麼。但沒什麼要說的。他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這讓他感覺好一點。這讓他感覺仿佛正在說著什麼。他們就那樣坐了一會兒,望著男孩,沉默不語。他時不時地捏捏她的手,直到她把手拿開。
「我祈禱了。」她說。
「我也是,」男人說,「我也祈禱了。」
一名護士進來檢查了吊瓶的輸液。
一名醫生走進來,他自報姓名。這醫生穿著雙皮便鞋。
「我們要把他帶下樓再拍幾張片子,」他說,「我們還想做個掃描。」
「掃描?」女人反問。她站在這位新醫生跟床之間。
「沒什麼的。」他說。
「天哪。」
兩個值班工人走進來。他們推著一輛像床似的東西。他們拔掉男孩的輸液管,把他輕快地移到那個帶輪子的東西上。
過生日的男孩被推回來時,已經是日出之後了。男孩父母跟著值班工人進電梯上到病房。他們又一次在床邊的老位置坐下。
他們等了一整天,男孩還是沒醒。醫生進來,檢查,又離開——在說了同樣的話之後。不同的護士,不同的醫生。一名護士進來給男孩抽血。
「我不懂幹嘛要抽血。」男孩母親對護士說。
「醫生說的。」護士答道。
男孩母親走到窗邊,看著下面的停車場。開著大燈的汽車進進出出。她站在窗邊,兩手放在窗臺上。
她在嘴裡像這樣自言自語:我們現在陷進去了,陷進大麻煩了。
她很害怕。
她看到一輛車停下來,一個穿長風衣的女人坐進去。她想像自己就是那個女人。她想像自己正坐車離開這裡,去到什麼別的地方。
那個醫生來了。他看起來氣色很好,顯得比以前更健康。他走到床邊查看了一番孩子。「他的狀況挺好。各項指標都正常。」他說。
「但他還在睡。」男孩母親說。
「是的。」醫生道。
男人說,「她累了。她也餓了。」
「她應該休息。應該吃點東西。」醫生說。
「謝謝。」丈夫說。
他和醫生握握手,醫生拍拍他們的肩膀,走了。
「我想我們有個人應該回家看看,」男人說。「狗要餵了。」
「打電話給鄰居,」妻子說,「有人會餵的,如果你叫他們餵的話。」
她試著去想誰是合適人選。她閉上眼睛,試著想點什麼,隨便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說,「也許我該回去一下。也許如果我不在這兒守著,他就會醒過來。也許是因為我守在這兒他才不醒。」
「有可能。」男人說。
「我要回家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女人說。
「這才對。」男人說。
她拿起包。他幫她套上外衣。她走到門口,回頭看看。她看看孩子,然後又看看孩子父親。他朝她點頭微笑。
她經過護士站,走到走廊盡頭拐彎,看到一間小小的等候室。裡面有一家人,都坐在柳條椅上,一個穿卡其布襯衫的男人,棒球帽朝後戴在頭上,一個大塊頭的女人穿著家居服和拖鞋,還有個穿牛仔褲,頭髮編成許多古怪小辮的女孩,桌上亂七八糟地堆著輕薄的包裝紙,泡沫塑料,咖啡棒,和幾小包鹽跟胡椒粉。
「尼爾森,」那個女人說。「是不是有尼爾森的消息?」
那個女人的眼睛瞪大了。
「現在就告訴我,夫人,」那個女人說。「是不是有尼爾森的消息?」
那個女人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那個男人用手抱住她的胳膊。
「別這樣,別這樣。」那個男人說。
「對不起,」男孩母親說。「我在找電梯。我兒子在住院。我找不到電梯。」
「電梯從那邊往下走。」那個男人說,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右邊。
「我兒子被車撞了。」男孩母親說。「但他會好的。他休克了,但也有可能是某種昏迷。那正是我們所擔心的,某種昏迷。我要走開一會兒。也許我會去洗個澡。我丈夫在陪他。他在守著。我不在時事情也許會有轉機。我叫薇絲。」
那個男人在椅子裡動了動身體。他搖搖頭。
他說,「我們的尼爾森。」
她把車開進車道。狗從房子後面奔出來。它在草坪上繞著圈子跑。她閉上眼睛,把頭抵在方向盤上。她聽著發動機的聲音。
她下車走到門口。她開燈燒水泡茶。她打開一罐狗糧餵了狗。她端著茶坐到沙發上。
電話響了。
「喂!」她說。「喂喂!」
「薇絲太太。」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我,」她說。「我是薇絲太太。是不是有斯科特的消息?」
「斯科特,」那個聲音說。「是有關於斯科特的消息,」那個聲音接著說,「是的,當然有斯科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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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不追煙火了,1500人一起知識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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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不說道理了,三分鐘說18萬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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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貼腦的女人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我醒來時,發現身處在一個密室之中。
地板、天花、牆壁都是水泥灰色。
沒有裝潢、沒有佈置、唯一能稱為家具的,是我躺著略嫌沒有彈性的床。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身處這裏?
我完全沒有頭緒,我連這裏是不是我的家也記不起來。
腦袋一片空白,不管如何用力回想,腦內也只得在這房間醒來之後的記憶。
我把耳朵貼近牆壁,完全聽不見任何動靜,開始感到不安,在房間內不斷踱步。
就在這個時候,牆壁裂出一條長形形的透光裂縫,有人從牆壁後方推出一個方塊體。
我感到訝異,原來這裏有門!
「你醒來的話太好了,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進來的人是一個溫文有禮的男人,臉上掛著像機械人般的笑容。
「沒有,我只感覺到整個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我。
「那就太好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只需要大喊就可以了,我們會聽見的。想要食物、水、看書、看電視、要球拍打壁球都可以…」
男人是在開玩笑嗎?我沒法從他的表情得知,我只好點頭配合。
「這裏是哪裏?監獄嗎?」
「千萬別誤會,這裏才不是監獄呢,你不用勞動,隨時想吃飯就吃飯,睡覺就睡覺,打手槍也不會有人理會你。」男人。
「那我可以離開嗎?」
「唯獨這個不行,你要住到我們覺得可以為止才能離開。但相信我,我們這樣做是為你著想。」
「為何我沒有任何記憶?我有病嗎?」
「我建議你也不要這樣想,覺得自己有病會令你心情不好。你絕對沒病,至於你的記憶,我們這樣做只是讓你能重生的更好。」
重生?
我思索了一陣子,男人趁著這個空檔,向我輕輕鞠躬後便離開了。
「等等!我到底要在這裏住多久?」
「住到我們認為你可以重生,就可以離開了。」
男人沒讓我繼續問,就離開了。我走向牆壁伸手摸索,完全觸摸不到有門的隙縫。
如男人所說,只要我大喊,除了違禁品之外,什麼東西都會送進來。牆壁會開啟一個細小的洞,將東西推進房間內,昨天我吃的是牛扒大餐。
由於沒有時鐘,我不知道在這裏住了多久。時鐘在這裏是違禁品。
反正沒事做,我便開始在房間裏運動、看書、畫畫,每分每秒都過得很充實。但我沒有記憶,這裏也沒有窗,我只能亂畫一通。
不知過了多久,又再有人推門進來,這次是一個卷髮的老婦女。
「我們覺得你的進度非常好。」老婦女說。
「那我可以離開了嗎?」
「抱歉,還未行,但相信我,快了。」
「可以至少給我換一個有窗的房間嗎?這裏讓我心情有點抑壓…」
「抑壓嗎?!這樣可不行呢…」老婦女很大反應:「但窗戶對你來說是違禁品。請放心,我會盡量想辦法的。」
我怕說錯什麼會影響「進度」,所以不敢再要求太多:「其實沒窗戶也沒所謂,因為我想畫畫,心想可以畫點風景罷了。」
「這樣啊…我明白了。」
「但真的不要緊,我畫昨晚的晚餐也很開心,或者給我一面鏡子,我畫自己也可以。」
隔天,女人帶了一個跟我穿著同樣制服的女生進來我的房間。
「我們認為多跟其他人溝通會對你好,這是『重生』的最後步驟。」老婦女。
「是嗎?那太好了。」
「是的,真是太好了。她與你一樣,進度非常良好,我覺得你們都可以互相加油。」
老婦女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我打量著進來的女生,她年紀很輕,但老實說因為這裏沒有鏡子,我沒法確定自己的年齡。
她撇過臉避開我的視線,我不想影響「進度」,所以馬上道歉。
「抱歉,請問妳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從來沒人告訴我。我也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女人聳聳背。
「唷…」
「你這個房間沒有窗呢。」女生環視一周後說。
「妳的有嗎?」
「有,但只很小,想探頭出去都做不到。窗外面是一片海,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沒有記憶,好像連跟女生交談的能存都失去了,很快我便用光了聊天話題,女生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反正沒事做會更尷尬,我開始畫畫,見女生只是瑟縮在角落,我便問她:「妳也想畫嗎?」
「不,我畫不了。」女生笑著婉拒了。
餓了,這次送進來的是兩人份量。我順便要了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我想跟她一起吃飯。
但是,看見她的吃相,我驚呆了,也終於明白她說不能畫畫的意思。
她一頭裁進食物上,不斷將食物吸進嘴裏,弄得滿臉都是飯粒,連頭髮都沾滿了菜汁。
「等等!這裏有刀叉。」我。
「我沒有手,只能這樣啊~」女生。
我看著她完好的雙手:「這不能動嗎?」
「它不屬於我。」她答得很理所當然。
我的房間沒有窗,她沒有手…
到底是什麼回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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