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求生
我以為很快就能夠抱到尚宇,但是卻遲遲等不到護理師將他給抱來,最後我等到的,是醫師進來了我的恢復室。醫師說尚宇出生時雖然有哭,但隨後立即不正常發紺;那是缺氧造成的全身皮膚反黑,一經發現就緊急轉送新生兒科,替尚宇做進一步檢查。醫師要我先好好休息,等新生兒醫師那邊的結果。
產後第二天,收到了新生兒科雪上加霜的消息。尚宇一出生體重只有兩千七百克,除了略輕之外,心臟跟肺臟檢查出問題;他的心臟有一個洞,肺泡的發育也不完全。發生在尚宇身上的狀況,通常都是早產兒才會出現的。
送到新生兒病房的尚宇血氧濃度過低,同時合併持續性肺動脈高壓;正常的嬰兒血氧濃度應該都要有90%以上,尚宇只有30%~50%。給予氧氣後仍然沒有提升,不久之後尚宇就無法自主呼吸了,因此醫師當機立斷,先立即幫他做了插管。
由於情況十分危急,沒時間等家屬簽插管同意書,當時若不立即插管,尚宇可能會窒息而死;或是因為長時間的缺氧,造成大腦永久性的損傷。醫師仔細地說明著尚宇的狀況,並且將手中的單子遞給我簽名。
眼前的插管同意書、放棄急救同意書,以及太多的醫學專有名詞,把我的腦袋轟得一片混亂。唯一聽懂的只有醫師說的:「我們會盡力搶救,家屬自己也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你在說什麼?”
“醫生你要家屬準備什麼?”
“你們會盡力搶救是什麼意思?”
我不斷去想著,懷孕的期間我做了什麼。孩子39週又好幾天出生、足月的孩子;除了體重略輕點之外,一切都跟其他嬰兒一樣啊。但現在醫生卻在尚宇的身上,插滿各種粗細不同的管子,然後告訴我,尚宇可能撐不了多久。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孩子才一出生,就要受這樣的痛苦?
我開始自責,我認為孩子可很能是想要求死;因為在懷孕期間我不快樂,我甚至害怕他出生後會因為養不起,然後全家一起走上絕路。他是不是感應到了我這樣的念頭,覺得他的出生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所以才不想活?
「妳懷孕還在房間釘東西對不對?」
「媽媽去宮廟替妳問的啦,神明說驚動胎神了。」
「妳去加護病房把這個符放在尚宇身上就行了。」
「不能放?神明說只有這樣才能化解啊!」
我明白父母也是出於愛孫,但他們中毒一樣的迷信只讓我更加的自責,更加認定自己是個失職的母親。住院期間我還能假裝冷靜,聽醫生的話努力擠奶存起來,某天如果尚宇好轉了,就可以馬上有奶給他喝。
每一天都像是贖罪似的拼了命地擠奶,住院的那五天就塞滿了加護病房的冷凍庫,護理師要我暫時別再送奶過去了,因為尚宇現在只能透過點滴打葡萄糖;別說現在沒辦法喝奶,就算他現在能喝,冷凍庫那一堆他也喝不完。
住院五天後我辦理了出院,但是尚宇仍然在醫院跟死神搏鬥,丈夫的產假結束回到了部隊;我每天自己騎著機車,從高雄到屏東去探視小孩。加護病房每天只開放兩個時段給家屬探病,一次只有半小時,那半小時的時間,我都會看著緊閉雙眼的尚宇,不斷對他說話。
「尚宇對不起,媽媽希望你活下來、媽媽不想要你死…」
不知道是否聽見了我的呼喚,或是他本身的求生意志也很堅定,原本被告知病危的尚宇,在住了快二十天的加護病房後,病情開始慢慢好轉。醫生說會慢慢減少一氧化氮的濃度,讓他自行練習呼吸。
努力了三週後,尚宇終於轉到普通病房了,而我也終於第一次用雙手抱到他。
我的肌膚能感受到尚宇是真實的在我懷中,他的體溫與心跳;以及他小小的頭顱隨著尋乳反射動來動去,直到他確實的含住了我的乳頭,用笨拙的方式吸吮著。吸吮的技巧就跟尚謙一樣糟糕呢,你這樣吸我會很痛的。
但沒關係,你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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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吃飯整天都在掉東西
我就氣到說: 你去打點滴注葡萄糖好了,吃個東西一直掉😡😡😡
後來我在吃飯的時候
我弟在跟我講工作的東西
我要回應他,結果不小心噴出我嘴裡面的食物
自己很不好意思的說: 原來該去打葡萄糖的是我😉😉😉
再沒多久,賴信要吃健康食品
打開瓶蓋時也不小心噴出幾顆顆掉地上^_^
我們一直大笑原來爸爸也要去打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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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三個一起去打葡萄糖好了,看有沒有比較便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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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用餐時間,F君和同事們聊起昨晚的事。
(這是第三篇,想看前二篇請爬文)
「臭小子豔福不淺嘛。」
「還一起去拜四面佛,那女的對你有意思喔。」
「下次要約她去看夜景,你要主動一點。」
「什麼紙條?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參與討論。
F君放下叉和匙,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被他揉皺的紙條。
放在桌上用手掌壓平,粗紅字體潦草映入眼簾。
「這上面寫的啥東西?我一個字也看不懂。」
F君無奈的發出疑問,眾人也看得霧煞煞。
其中一人默然無語,低頭思忖著。
「你該不會知道些什麼吧,快告訴我,別賣關子了。」
F君的語氣顯然有點急,他平時都很淡定的。
「恐怕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那人壓低聲音,湊近F君的耳邊悄聲說道。
眾人露出狐疑的表情,那人強作鎮定,沒再搭腔了。
「喂,好歹透露些線索吧。」F君想追問。
那人把食指湊到唇邊,做出一個噤語的動作。
「又在假鬼假怪了,每次都這樣。」
「哎喲,習慣就好~他有他的理由。」
「該不會要找法師吧,上次那件事情不曉得擺平了沒?」
「什麼事情我怎麼不知道?」F君苦笑著。
「就是商場跳樓那次,把C君嚇壞了。」
「是喔,後來咧?」
「後來有找法師處理,符水也喝了,佛牌也帶在身上。」
C君做了一個吐舌的表情,聳了聳肩,雙手一攤。
「沒事的,有時冤魂會附著在人身上,需要淨化。」
那人若無其事說了這句。
「反正,那個法師很靈,好像什麼都懂一些。」
「這麼說來,我也該去找法師請教囉。」F君問。
「選日不如撞日,今晚下班後,我得帶你去一趟。」
那人示意F君把紙條先收起來,眾人繼續用餐。
大夥兒很有默契的聊起別的話題。
暫且把紙條和昨晚遇到的怪事放在一邊。
「啊—————」
F君突然感到一陣痛楚。
「怎麼了,沒事吧?」
F君左肩低了下去,像是被某人推了一把。
「哎喲,痛,好痛——」他一臉蒼白。
一旁的同事想伸手去扶他,結果竟然!
眼泛淚光的F君,瞇起眼睛,強忍住痛楚。
正當那人把手從F君身上移開時,
鮮血染遍了左半襟的襯衫。
F君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眾人放下餐具,知道事態不妙,都圍過來幫忙。
先將F君的身體放平,那人脫去F君濡濕的襯衫。
左半襟都是紅紅的血漬,還散發出一股腥臭味道。
左肩不只是瘀痕,還有紫黑色的爪痕,看上去是新傷,
昨晚浮腫的部位也擴散了,爪痕邊緣滲出大量鮮血與膿汁。
F君手上也沾著血,頓時痛暈過去。
「先別移動他,快叫救護車!」那人大喊。
C君差點把手機給摔在地上,立刻撥打求救電話,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才發覺事態比想像嚴重。
所有混亂都發生在一瞬間。
—— —— ——
等到F君恢復神智,牆上的時鐘指向凌晨一點。
面對著淺綠色的牆壁,F君手腕有針管連結著高掛的點滴吊瓶。
白色病床和隔壁床位隔了一道灰色的床簾。
「你終於醒啦?」那人打破了沉默。
「嗯,我怎麼會在這裡」F君還沒有完全清醒。
「你躺了超過十小時,當時你暈了過去,是同事們叫救護車把你送來急診室的,晚上替你辦了住院手續,現在你躺在病房裡,不用擔心,工作方面的事,我已經交代人去處理了,先好好休息吧。」
F君轉頭看了看手上的點滴管,恍惚中感覺房裡不只一人,聲音聽得出來是那人在身邊,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同事們眼中的怪人,可房裡多出來的似乎不是護理人員,也不是其它病患的家屬,而是另有其人,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模糊的黑影,想看個仔細又消失蹤影,它似乎還存在這狹小的病室,光憑肉眼是看不見的。
「我把你的那張紙條拍了照,傳給我的法師朋友。」
那人平靜地描述著他與法師之間的談話,重點圍繞在紙條上的符文,法師對於這方面稍有認識,查閱了手邊的資料,很快地用簡訊回覆那人,他們之間早已建立了良好的默契,對於疑難雜症,總有解決的方法,不過泰國的巫術水很深,不懂的人最好不要碰這塊比較好,那人慢條斯里地說著。
「那不是泰文,而是混合了高棉王朝的古語和巴利文的經咒。」
「做什麼用途的?我是說,為何老婦人要塞給我紙條?」
F君發出喉音,幾小時沒喝水的他,舌頭有點乾燥。
「那是從前戰場上保護戰士的咒語,通常會刺上鳥獸紋和神祇的肖像,你可能是遇上難纏的東西了,老婦人知道你也許需要它,所以才會塞給你這個,不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不好說。」
那人聽說從小就有異於常人的眼睛,能見凡人所不能見之物。
「這樣啊,那法師怎麼說?」F君有點擔憂地問。
「他沒有說太多,可能要你親自去一趟他那裡。」
「你是說?法師的祭壇嗎?難不成我身上——」
「別想太多,我只能說你遇上的東西看來不好對付。」
「是泰國的嗎?不過是去拜四面佛,有那麼嚴重?」
「跟四面佛無關,我不能說更多了,到時法師自會告訴你。」
這時,白衣護士走進病房,看了看床邊的生命儀器,替F君量了耳溫和血壓,都還在正常值,很熟練地調整了點滴的速率,又加掛一瓶葡萄糖,並且為他注射一劑鎮定劑,左肩患部已止血,但仍有化膿的現象,似乎還要多觀察。
「先生,暫時還不能進食喔,你身體很虛弱,再睡一會吧,早上住院醫師會來巡診,那時候再看情況給藥。」護士說話乾脆俐落,不過現在也只能這樣了,F君還不能下床,尿壺置於床下,現在他下體包的是成人紙尿布。
就在護士走出病房沒多久,隔壁床的病患突然一陣咳嗽。
不是普通的咳嗽,好像從肺部死命想擠出空氣的那種咳嗽。
那人重新替F君蓋好了被,看著他想說話的眼睛,沉重的眼皮又闔上了,睡眠逐漸將他的意識帶離現場,看來一切要等明天再說,那人看了看手錶,還差一分鐘凌晨兩點。
天花板的日光燈這時忽明忽滅,下一刻房間內的燈光全暗了,連備用照明也派不上用場,不只這間房,一整排的病房陷入黑暗中。
「該不會吧?」那人有點詫異,黑暗中有東西蠢動著。
那人急急做出密宗手印動作,在病床四周設立結界。
「阿毘羅吽欠蘇婆訶——」
(意譯:地水風火空眾皆成就!)
「那個東西」正靠近中。
(故事待續)
#曼谷怪談 第三篇
文 / 銀色快手 20201106
半夜不管你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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