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母夢想樂園》第三篇 中國廠牌的遊具?不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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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色公園或特色遊戲場的推動,近年來是顯學,不論藍綠的地方政府都積極在推動。台北市最主要也是感謝柯文哲,柯市長在第一任時候願意做這些或說他不反對這些案子,案子才能順利進行。當然也要感謝當初支持推動的幾位民進黨議員,我私下都叫它們共融 F4 ,李慶鋒議員、顏若芳議員、陳慈慧議員、許家蓓議員,這四位議員當時是同一個質詢組,也都很關注相關議題,當然民進黨還有王閔生議員也很關注這個議題。李慶鋒議員和顏若芳議員兩位都很優秀,但是上次不幸落選,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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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黨籍的陳政忠議員在這個案子爭取預算時,幫忙很大,不然很可能整個案子可能無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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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在推動遊戲場改造或特色遊戲場,主要方向是希望北市府了解好的設計是需要花錢,台北市可以做全台示範,把世界級的遊戲場,帶來台北。同時也培養出本土設計並創造一個新產業的藍海(遊戲場客製化設計、遊具製造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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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幾個案子柯文哲市長有把這些話聽進去,例如朝陽公園 兒童遊戲場選擇鈕扣獅,是一個小型的社區公園然後台灣本土設計師,結合在地鈕釦街元素。又例如樹德公園遊戲場使用FSC (森林監管委員會) 認證的台灣國產杉木柱,搭配識別性很強的台灣品牌《織築》網繩手工編織作品。當北市府和議員,都清楚,好的遊具是需要花錢的,陸續願意進口歐洲不同廠牌的遊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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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好景不常嗎?還是走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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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試玩的時候,因為這組滑梯吸引很多孩子目光,我沒有看的太仔細,也想說這麼多孩子玩,有問題他們應該都會寫吧?!試玩快要結束的時候,遇到一位認識的媽媽問我,這一組遊具是進口的嗎?我回有印象他們說進口的。媽媽接著說可是我為什麼看不到任何廠牌?此時我眼睛餘光瞄到後方一個已經凹進去的螺絲蓋,接著看了一圈真的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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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也沒太放在心上,只要問題不大,東西擺了就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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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啟用陸續有人分享開箱文,晚上有朋友貼一張照片說溜滑梯,最高那組,裡面有被簽名塗鴉,還有發現封閉溜滑梯兩個滑段接合處縫隙很大,裡面竟然還可放下兩枚一元硬幣?另一位媽媽分享心得時候提到,她的孩子溜這組滑梯發現會刮腳後跟,建議大家穿襪子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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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一早五點多,決定爬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當然最主要找找看塗鴉到底怎麼一回事,當時主要想的是找塗鴉其他其次,後來反而間隙問題變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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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在底下檢到兩個蓋子,原本以為是瓶蓋?後來確定了是螺絲保護蓋。
他的構造是螺絲插入之後鎖上螺帽,在用一個塑膠蓋子,圖上便宜的矽利康,用矽利康去黏螺帽螺絲和保護蓋。矽利康特性不太適合用在樣上面,是,矽利康有分很多種,價格差異很大,有些或許適合?吧?但他用的肯定不是。當然可以透過設計,避開這種尷尬或繁瑣的施工過程,例如做一個可以扣住的塑膠蓋,而螺帽也可以直接設計在上面....這些細節如果是歐美遊具大廠基本上不需要太擔心。細節做不好的東西,又不知道什麼牌子,你絕對要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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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蓋子的螺絲在攀爬過程會不會刮手?我稍為摸一下,他用的螺絲和螺絲帽都是有機會刮到....剩下就是什麼時候保護蓋會掉光?還有誰運氣不好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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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隙和上下的公差讓人驚訝
封閉式滑梯組裝有好幾段,間隙很大落差也很大,落差大的甚至有到達一公分,而好幾段的間隙放一元硬幣或木屑都沒問題,個人研判這跟組裝應該沒有太大關係,而是遊具廠商製造時的公差可能就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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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材質問題,特別拍透明段刮痕就很明顯,有些在試玩時就存在,耐用嗎?打上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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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球體當中有一個黑色地板不平的,也就是左右兩塊不平,應該不是照片這個,不過照片可當示意,這應該也是公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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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廠商的爬網都很密,先前試玩也發現,很多孩子腳沒地方放,必須轉動腳踝把腳板打直(是否有受傷風險),腳沒地方踩或說不好踩。而其中這一段問題是最大,網格密集垂直段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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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拍到一段影片,小朋友鞋子掉了,大人爬這段都有一定難度。可以注意影片當中爸爸和孩子,每一步,腳都在找一個可以踏穩一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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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組遊具到底是哪家公司 #是中國的嗎
前段日子有一間私校號稱從德國進口了兩組遊具,但是兩組遊具不少人看完都質疑....來源...真的是歐洲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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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亂翻資料時,找到一間中國的遊具公司
南京萬德體育產業集團,網址在這邊
https://www.wandeplay.com/
公司型錄和私校裝設的有7-8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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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私校的遊具,幾個細節跟《天母夢想樂園》這組太像了,開始透過 google 或百度(因為是中國公司)把萬德跟足球塔有關的遊具都找出來看,大概有七八成像...大概可以確認使用了中國貨,而且廠牌是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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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德算是遊具或體健設備的大廠,台灣很多體健設施都是出自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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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開始為什麼要談整個完整故事,我個人的信仰和這整個脈絡,我會拒絕中國品牌的遊具進入台灣,而台灣這一波的遊戲場革命,也不應該反而餵養了中國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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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撇開個人情感
好不要逢中必反,中國好東西不能用嗎?
請問照片裡這樣的品質,是我們推崇,我們可以接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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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有想要特別提這家廠商
但看到某知名部落客開箱內湖明美公園的開箱文
內湖明美公園哪組溜滑梯
應該也是中國萬德公司的產品
有興趣追這個議題的記者會民代...可以去追看看
如果陸續開箱的兩個公園都用了中國遊具大廠的東西
請問柯文哲市長,當初的初心跑去哪裡了?
現在是要大舉使用中國遊具嗎?
還是
這問題又要問黃珊珊?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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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 5/9
補上幾張照片,原來上面的螺絲蓋,當初有些地方根本沒有,也就是很隨興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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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獻給
於各項救災行動,貢獻心力、流血流汗的弟兄。
獻給救災行動中,疲於奔命、斷炊無依的弟兄。
獻給救災行動後,無法成眠、需要心理醫生幫助的弟兄。
當然,也獻給
死去的弟兄。
九 二 憶
九二一哨塔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一,凌晨。如往常一般,我在大通舖的下層睡著。
滿室的酣聲,已經對我毫無影響了。回想入伍前,一點聲響就會讓驚醒的我徹夜
難眠,比較起來,現在的我,差不多已經練就了自動自發選擇性失聰的功力了。若是
被緊急集合以外的聲音干擾睡眠,大概也無法在軍中活下來吧。
突然間,鋁床搖晃了起來。
是睡上舖的學弟出公差回來了吧,這也太過分了,回床的態度也太過粗魯了吧。
我翻個身,沒有理他。
過了數秒,更強烈的震動襲捲了整個營舍,鋁床彼此間發出了不耐的碰撞聲響,
一旁置物櫃上的鋼盔水壺砸在地上,在寂夜中發出巨響,遠方似乎有低沉的爆炸聲。
是地震。
「吵什麼啊。」有人囈語。
「地震啦。」另外有含糊的回答。
睡了五、六十人的寢室又歸於寂靜,非常徹底的選擇性失聰連隊。
約莫過了快二個小時,也就是三點半時,我被叫起來。今夜(晨),我負責三點
到五點鍾的外哨,也就是所謂的,看守哨所。
如同往常一般,我藏了一個小型收音機在身上,兩個小時的守衛工作,可是非常
無聊的,我非常喜歡在寧靜的夜裡收聽古典愛樂電台的節目,有一次在晚上十一點聽
到貝多芬的九號第四樂章,興奮得整晚失眠。另外有幾個弟兄,則偏愛流行音樂電台
,我這部小收音機,已經變成幾個死黨的公共財了。
距離營舍步行不到三分鐘的哨所,可以形容成一座小小的塔。從底層狹窄的鐵製
迴旋樓梯拾級而上,可以到達視野寬廣的二樓,駐守的士官兵,就在這個小空間裡度
過兩個小時。站在建築在營區牆邊的哨塔中,可以看到營區外的世界,不過那並不是
義務役士官兵特別樂見的燈紅酒綠的景象,白天的時候我們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稻田
,夜晚在哨塔中最明顯的,則是牆外與哨塔比鄰的路燈,燈下亂竄的飛蟲日復一日。
「剛有地震啊?」到了哨塔的二樓,我向擔任一點到三點勤務的學弟打招呼。早
點名前後二班衛哨人員可以免除三千公尺晨跑,通常會分配給較資深的弟兄,而將睡
眠攔腰切斷的午夜衛哨,多數是由蔡鳥負責。
「是啊班長,好大的地震,嚇死我了。」
「嘖。」我笑他。
學弟踩著鐵梯下樓的聲音還未停歇,我就打開了收音機,今夜的頻道非常奇怪,
平常一般的電台似乎都不見了,只有類似新聞報導的節目充斥著整個廣播網。
新聞就新聞吧,沒有聲音,我可是會睡著的。
我開始仔細聽。
「…北縣新莊已傳出有建築物坍塌,震央南投,更是…。」
什麼碗糕啊?我轉台。
「…東星大樓的倒塌,造成了…」
夜,仍厚重地籠罩著大地,牆外的田野仍沉沉地睡著,營區還是一樣寧靜(當時
我當然不知道,或許裡頭有幾個房間動起來了),只有我的思緒與往常不同…。
一九九九年九月,地震撼動我們所居住的土地的那個凌晨,我在哨所裡默默地聽
著災情報導,獨自一個人度過了兩個小時。下哨前,天邊逐漸亮起了魚肚白,我可以
從那不詳的顏色想像我蒼白的臉。擔任下個班哨、大我二梯學長的身影慢慢接近哨塔。
「早點名取消了。」他說。
我沒有答腔,把收音機塞在學長手中,離開了哨塔。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一日清晨五點半,營區取消早點名,備戰。
備戰
與督導單位步行距離不到三十秒的營區中的早點名,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就像
青菜蛋花湯裡的青菜與蛋花那麼地必要),清晨不實施早點名的機率,就差不多像「
被雷打到的機率一樣。而一大早「正式備戰」的機率,則差不多與中了樂透二獎的機
率相當。
印象中,這是我軍旅生涯中唯一一次正式備戰。督導、營區演習、假日戰備,看
似都屬於備戰,但在阿兵哥眼中看來,明顯是演戲成分居多,奶奶總掛在嘴邊:「作
戲空,看戲憨。」那類備戰差不多就與奶奶喜歡看的歌仔戲同一回事。就連阿扁當選
那日,也沒有發生正式備戰的狀況。不過,那天傍晚一位在雷陣雨從保修場衝回營區
,橫過大馬路時戲謔著大叫:「變天了!變天了!」的待退學長,那膽識(亦或是不
長眼)倒是讓人暗地裡吒舌揚眉。
九月二十一日起床號,部隊立刻換上迷彩服,但卻不是以全副武裝的形式,鋼盔
與腰帶沒有上身,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沒有準備取槍的模樣。副連長瞄了部隊一
眼,喃喃地說:「應該沒有這麼快…」不同的是,通材室被打開了,號稱擁有數億身
價的通材學長抽了幾個公差,開始清點那些號稱價值數億的裝備。
這天早上的備戰不若督導那麼中規中矩,但是,任誰都能嗅出空氣中的極不尋常。
連長甚至讓所有的人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不就只是地震嗎?」一個整夜安眠的弟兄碎碎地念著。
我們集合的中山室裡的電視被打開了。
像是波灣戰爭被轟炸過後的巴格達畫面,映入我們的眼簾。螢幕上寫著「台北災
情最新報導」。直升機從上空拍出的畫面可以看到,數棟塌掉的樓房冒出幾縷黑煙,
消防車圍繞在周圍,記者的語調刻意壓抑出遺憾沉重的感覺。電視螢幕二旁的跑馬文
字不斷重複著各地區的災情。
剛那個弟兄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他跌跌撞撞地加入排隊打電話的行列。
過了中午,經過清點後的悍馬車、發電機與重型裝備都出籠了,這次可不是高裝
檢,而是很可能要實際上場了,裝備亮晶晶的程度已經不是重點,能不能用才是關鍵
。悍馬車、發電機與通信裝備的測試一直持續到了隔天凌晨才結束。
我們在九月二十二日陷入了漫長的等待,除了槍、雨衣、鋼盔與防毒面具,能穿
在身上的都齊了,窗外的細雨讓大夥兒感到煩悶不已,目前還沒有聽到中秋節的休假
管制,我把全連這週的假單開完了。
九月二十二日晚上十點半,就寢時間已過半個小時,我被學弟從床上叫起來。
「學長。」
終於來了。
連隊上選出了十一個下士,參與這次任務。連上半數的人員動了起來,十一套裝
備由幾十個人打理,感覺好像烈士一去不回頭特殊待遇的感覺。
半張桌球桌被架在中山室正中央,副連長攤開了一張可能是從營部甚至更高等級
的單位所拿到的一張地形圖與對應的剖面圖,開始用尺與鉛筆在上面畫線。
「會不會啊?」副連長抬頭對著我們似笑非笑:「平常都教過的喔。」
是的,這些專業平常都是教過的,我們卻常在課堂中愛聽不聽,學這些鳥毛到底
有啥用處,退伍後怎麼想都不可能用到的。
但是我們卻忽略了一點:我們下部隊才過了一年,還有八個月才要退伍。
「假單麻煩你改了。」我對另一個參一說。
他笑:「注意安全。」
臨行前,我打電話回家:「我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但是,我被派去…」
父親說:「加油。」
半夜十一點,我們離開了連隊。我背著大背包離開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看到參
一開啟了連辦公室的桌燈,看到學弟以代理身分揹起值星班長的帶子,將十一個人的
姓名掛牌從原本的漸次欄中取下,擺在新寫好的二個字後面:賑災。
前方是什麼樣的世界,我們一無所知,我們所知道的最新的情報,只有過去四十
八小時以來的新聞畫面。我們,就要投入那斷垣殘壁中了,嗎?
我們將非常重的裝備和自己,一起塞進悍馬車的後車箱,身體以非常不自然的姿
態與大小零組件交纏著,車行了一個小時,學弟忍不住打開車箱的門透氣,我們看見
了,在車身後筆直延伸的公路。
九月二十一日凌晨,衛哨。九月二十二日凌晨,裝備測試。九月二十三日凌晨,
出發賑災。我已經連續三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一旁的學弟縮在裝備間睡著了,我關
上車門,黑闇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發生地震後的四十八小時,我所搭乘的悍馬車在高速公路上,往南奔馳。
災區電台
軍用武裝直昇機貼近地面,帶頭的尖兵一躍而下,全部的人一口氣跟著跳下去,
有人中彈了,我舉起手上的槍…。
槍?這次賑災,沒有帶槍出來啊?又不是要狩獵翻身的地龍。
「學長,到了。」我被搖醒。
我從來沒有做過戰爭的夢,即使是看過搶救雷恩大兵也一樣。不過,這倒是個非
常真實的夢,我睡眼惺忪地甩甩頭,差點撞到與我一起被塞在後車箱中的電線杆,直
昇機的聲音還迴響在我的腦海裡,越來越大聲。
「是海鷗。」已經停住了的車外,傳來連長的聲音。
我探出頭去,不亞於夢的訝異讓我瞠目結舌。
我們在南投體育場的外圍,賑災物資與臨時帳棚圍繞著體育場的週遭散佈著,民
間慈善團體的義工,快速地在這座大型體育館週遭移動,距離地面二十多公尺的天藍
色巨型海鷗直昇機緩緩地降落,在體育場的中央停下來,直昇機上有單架被運下來,
早已準備在一旁的阿兵哥們扛著物資,蜂擁而上,將海鷗塞滿。螺旋槳的聲音帶動著
我從未感染過的氣氛。
「好像戰場一樣。」我喃喃自語。
「是啊。」連長帶上了帽子:「是戰場。」
九月二十三日早晨八點鍾,我進入南投災區,尚未目睹因災禍死去的人。
當你在小學同學會中講解你現在在公司中的工作內容時,老實說,真正打從心裡
想聽的人沒有幾個。
但是,我還是要說。
我是無線通信兵,最常見的任務是,架設兩個有一段距離的電台,讓彼此能通話。
光是上面那一句,大概就讓人想睡覺了。還是舉例好。
一個電台架設在台北新光三越大樓頂樓,另一個電台架設在台北一零一大樓頂樓
,二個電台的天線網相互照面,這樣是可以通話的,因為,中間沒有東西阻擋通話訊
號,是輕鬆的任務。
如果,通信兵想讓中正紀念堂與淡水漁人碼頭通話,只在目的地架設電台是不夠
的,因為,中間有觀音山阻擋著。為了完成通話任務,通信兵要跑到二個地點中央的
觀音山上,再增設兩個電台,一個電台面對中正紀念堂,另一個電台面對淡水漁人碼
頭,觀音山上的一組電台,合稱為中繼台。這樣,兩個地點就可以通話了。
我知道可以用大哥大。
另外,請睡著的人可以起來了。
真正深入災區的部隊,需要有人指揮,不然,就成了無頭蒼蠅了。九二一地震之
初,全台灣的電信系統一團混亂,真正能正常運作的民間基地台可以說沒有,地震發
生之後幾個小時,大哥大線路要不癱瘓,要不塞爆,我們必須在「軍隊指揮部」與「
災區賑災部隊」之間,建立上述的通信系統,讓賑災部隊可以隨時收到賑災指揮中心
所發出的賑災命令。
「架設電台,這就是我們這次的任務。」連長如是說。
悍馬車隊分道揚鑣了,一組電台存在的價值之一,是在於這二個電台彼此間存在
著距離。一堆電台裝備攪和在一起,是搞不出什麼名堂的。
依照我們首次得到的命令所來到的地方,是一個能目視南投名間大橋的開闊地,
傾圮的名間大橋就在我們眼前,其下滾滾河流帶著令人感到莫名厭惡的泥沙。斷裂的
名間大橋是我們到目前為止所見到的最大的損毀的建築,那景象的確是令人震懾,讓
我們感受到大自然令人生畏的力量。連長把地圖攤在地上,用指南針標訂了地圖的方
位。「電台要面向的地方是…」我們的目光離開地圖,看向連長手指的方位:「那裡
…靠盃!」
在非常遙遠的彼端,可能是另一台悍馬車所在的地點,我們發現了很多樓房,如
果通信會被這些樓房擋住,也許得尋覓中繼台的地點。我們把天線架在悍馬車上,緩
慢移動著車子,看能不能在樓房的間隙中接收到另一個電台的訊息,省下中繼台的人
力與裝備。
編制於連隊中一個著名的中繼台位於某座山頂,維繫著山峰二側軍用頻道的暢通
。那電台一個匪夷所思的現象是,二個天線網都面向著同一邊,如果把看似面向著錯
誤方向的天線網依照地圖與指南針修正方位的話,通訊反而會立刻中斷。
「所以這種事情很難講的,並非有東西擋著或是天線網方向不正確就一定收不到
。」所以我們的悍馬車在開闊地上面地繞行著,嘗試接收另個電台的訊號。
「收到了嗎?收到了嗎?Over。」另個電台的聲音出現在話筒中,我們發出歡呼
聲。
「可是我們前面明明有高樓啊?Over。」這是對方的第二句話。
連長的經驗與智慧讓障礙物化成光了。
天線不能這樣一直掛在晃來晃去的悍馬車上,有時車子必須執行其他任務,所以
天線網必須從車上拆下來,正式架在軍用電線杆上。要把電線杆立起來,需要藉由很
多鐵樁固定,縮短使用榔頭打樁所花費的秒數是連隊操課的重點項目,手掌與榔頭摩
擦後濺血是家常便飯,謠傳一位目前已在外電台的的帶退學長在打樁操課時掌上的皮
整個褪下,他獰笑著搖晃手掌讓要掉不掉的血皮在自己的脖子邊搧來晃去:「好涼喔
~」
不用求證就知道這是真實的事情,因為手掌破皮出血對菜鳥時期的我們而言也是
天天發生,只是要獲得半邊皮還黏在掌上的破扇子用來搧涼,難免需要點機運。而操
課後的用餐時間一結束,菜鳥往往要負責洗餐盤,把破皮尚未脫落與昨日還未結痂的
傷口一起浸入冬日快樂的冰水洗碗精中。
但是我們現在站的地方不是泥土,而是,水泥地。我們從來沒有以堅硬的水泥地
當作對象來進行打樁架台的動作。
但是好不容易找到這個通話點,可不能隨便放棄。我開始懷念那片泥土了。
「架台吧。」我們認了。
到現在我還記得,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打樁的我們的身上,那堅硬的水泥地上鮮明
到讓人心驚的影。
電台再次恢復通訊的十五分鐘後,正盤算著在寬闊地鋪開睡袋的我們接獲了上級
「撤台。」
靠盃啊。
「或許長官只是想測試這段線可不可以架起來吧,畢竟名間大橋這裡有所損害,
也許未來會投入救災部隊也說不定。」
現在想起來,或許這是連長把自己的靠盃啊化作安慰我們的話語。別的通信部隊
我是不清楚,至少在未來賑災的過程中,我們沒有再回到名間大橋。
回到深夜的南投體育場,我們在體育場與連隊上的其他悍馬車重逢了。
「幹,我們架台的地點是水泥地,抽到籤王,幹!」
但是另一組成員似乎沒有特別意外:「我們是在市區鐵路邊的一塊狹窄的柏油地
上…有一樁被迫敲在鵝卵石地…」
那種鐵路旁鬆垮的鵝卵石?
一邊是打樁以來首次見到的籤王,一邊則有地基不穩倒台的風險,很難說誰比較
不幸。
疲憊的我們用半瓶礦泉水洗洗手,領取災民用的口糧,蜷縮在露天的看台階梯上
睡覺。隔天早上七點,被咆嘯的藍色巨大海鷗喚醒。
從看台上往下看,跑道上的帳棚則是難民們的臨時住所。印象中當時有張報紙上
的照片,不知道哪家報紙弄來了強力探照燈在晚上照著體育場上的滿地災民,讓可憐
的人們被閃了雙眼,白目記者靠著這燈光拍了張照片還撰寫文字:南投體育場上的災
民。搞不好我也在照片裡面。
九月二十四日,二台悍馬車往一座山丘上前進,這八成是個架設中繼台的任務,
依照地形圖,我們應該可以在山腰看到被地形分隔二邊的城市。地圖非常準確,二座
城市分別在我們的三點鐘與八點鐘方向,如果需要替這二座城市中的電台架設中繼站
,視線中毫無障礙物的這個山腰的確是最好的地點。
但這裡卻是個墳場。
其實沒有那麼可怕,這是個有人管理的墳場,至少搭建在一旁四層樓的靈骨塔漆
得漂漂亮亮的,其中也有穿著袈裟的和尚的身影。我們不大有害怕的感覺,嚴重的睡
眠不足鈍化著我們的感受,看著一個已被挖掘得非常漂亮而空無棺木的墓穴,我突然
覺得非常疲憊,有躺進去睡一下的衝動。
賑災前幾天,我們就這樣在不確定而有時反覆出現的命令中,於各個地點往來奔
波,九月二十五晚上,我們還沒有找到我們電台的架設點,一個電台都沒有架設完成
,十一個下士班長與軍官們,進駐一個臨時的營區,我們已經兩個晚上沒有洗澡。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五,禮拜六晚上,中秋夜。(如果沒有參與賑災,我正在淡
水家中休假)
連長借給我剛剛恢復通訊的手機,打電話回家:「…在南投…我很好,很累而已
…沒有去搬屍體…回去的日期不知道…家裡都好嗎…這是連長的手機,不好意思講太
久…中秋節快樂…」
「連隊上在烤肉。」一個剛與連隊通話完的軍官苦笑著。
我們十一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最近每個夜晚都出現在地上,深得讓人不
知所措的影子。
寒塘渡鶴影,冷月葬樁魂。
十八樓高的中繼台
我們在台中市區架設了我們的電台。
兩個營區(指揮部與一座一般營區),透過在台中市市中心一棟十八層樓高斷水
斷電的危樓上架設的中繼台,在九月二十七日凌晨兩點,四面天線網,如同拍攝教學
示範錄影帶般地,成功地完成了通訊。
當我們聽到連長說:「陳排跟三個人留守中繼台,其他人先回臨時營區。」的時
候,我們以為聽錯了。這是我們第一次沒有在架台後立刻收到撤台的命令。
二十四小時前、四十八小時前、甚至七十二小時前都曾經浮現過腦中的混沌思想
又再次浮現:「撤台也好,什麼都好,趕快完成吧,快睡著了。」悍馬車搖搖晃晃地
回到掛單營區,大家在駕駛座、車頂、後車箱,迅速地找到自己的位置,沉沉地睡去。
隔天昏頭昏腦醒來,看到佇立在掛單營區的泥土地上,一組漂亮筆直的電線桿與
天線網,這就是整組電台的其中一端,我們可以從這裡聯絡中繼台,也可以透過中繼
台連絡另一個接收端。如果沒有移台的任務,那麼,軍官與十一個下士們的任務,就
是固守整組電台。
如果說,從出發賑災到架台完成算是拓荒時期,那麼,我們現在進入承平時代了。
我們有初秋的冷水可以洗澡、洗衣服,一天有二餐熱食取代災民的口糧,七、八
個人擠在不滿五坪的小房間,十二點前可以就寢,閉眼前最後看到的不是星月而是屋
頂,簡直跟天堂一樣。
九月二十八日傍晚,我才驚覺,這天是我師父老參一退伍的日子,不能親手把退
伍令遞到他手上,感覺有點遺憾。急忙打電話回連隊,輔仔接的電話,說學長剛走沒
多久。我們總是這樣,當下忙著一些事後回想起來都記不得的事情,然後錯過一些生
命中永遠無法挽回的另一些事情。
話說回來,為什麼是輔仔接安全士官哨的電話?
「連上一個人都沒有了,安全士官都被拉去出公差了。門口不能放空,我只好蹲
在安官桌。」輔仔無奈:「剛又接到二通要公差的電話,我直接說:『我們連上現在
就剩一個輔導長,你要我就下去』。」
駐守電台期間在閒聊中得知,全台早已有超過半數的大哥大恢復了通信,我並不
是很能理解,我們維持軍用電台的運作,對這場災難還能有什麼樣的幫助。
「如果大型餘震來襲,震壞了民間網路,或許我們的軍用頻道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這是其中一種聽來比較合理的推論。但是,我不認為軍用設施就比較耐震,至少
,架設中繼台的那座危樓,就不是軍用設施。
之前已經提過了,中繼台架設在一座十八層斷水斷電的高樓上,是一座剛蓋好就
因地震來襲而被判定為危樓的不幸大廈。高樓的牆面有非常明顯的裂縫,部份比較誇
張的裂口,手指頭都可以伸進去了。
首先,斷電,就是沒有電梯的意思。
我已經忘記那個晚上大夥兒是怎麼合力扛著幾十公斤的電線杆天線網電台設施從
一樓爬上去的,不過眼前看到的,這堆裝備現在的確是在頂樓沒錯。中繼台的飯菜每
天由悍馬車運到大樓底下,從頂樓垂下細麻繩,把食物拉上去。如果沒戴手套,拉個
二、三餐,掌上又出現新傷了。
想與駐守中繼台的弟兄見個面,就得乖乖爬十八樓。當兵時體力還好,找個伴一
起三步併作二步,一路笑鬧喧嘩,眨個眼就到頂樓了。現在想起來,別說爬十八樓,
那時會走進樓梯間滿是裂縫的危樓的,根本就是瘋子。
其次,斷水。
沒有水洗澡嗎?那是當然的。連沖大號的水都沒有。
因為是剛蓋完的建築物,所有的房子都沒有上鎖,也完全沒有人搬進去。每層樓
有四個蹲式馬桶,所以,一層樓可以使用四次。(為什麼是蹲式馬桶呢?真令人納悶)
十八樓的弟兄,從十七樓的廁所開始,十七樓四個馬桶全部使用完畢,就把門關
起來,然後接著使用十六樓的馬桶。駐守的兩個弟兄一直從十七樓往下蹲到四樓才結
束位於中繼台的任務,他們一直說好險,整棟樓使用完畢,就得到隔壁那棟同樣是十
八樓的,從一樓開始向上蹲…。
「馬哩個B,上個廁所要上下跑十層樓!從頂樓頓到四樓,全縮回去了。」中繼
台的弟兄說。
「你們會不會太奢侈,把馬桶當成拋棄式盥洗用具?」我說。
雖然沒有看守過中繼台,但是,我上過中繼台兩次(第一次是架設電台)。看守
中繼台的弟兄非常無聊,睡在比頂樓更高的空了的水塔上。
中繼台的無線電機器放在頂樓的桌子上,旁邊備有防雨的帆布袋,牆角散著幾個
垃圾袋,裡頭有弟兄們製造出來類似廚餘的圾垃。把頂樓的機器撤掉,換下二位下士
身上的軍裝,蓬頭垢面的他們肯定會被當成入侵民宅的流浪漢而遭到逮捕。每天辛苦
從一樓提上來的水,得掙扎著到底是用來餐後洗手睡前洗臉,還是要留下來喝。
第二次造訪中繼台的我,爬到比頂樓高二層的水塔上,那是離地面約二十層樓高
的地方,大片台中市一覽無疑,連街角的 7-11 都清晰可見。
我仔細地看著縱貫橫豎的迷你街道,其中,還是見到了倒塌的建築物。
太陽很大,秋老虎與震殤一起煎熬著人們的靈魂。
賑災期間,我把「燕子」看完了。
女主角後來突然地死去,我卻無法感到驚訝,「突然死去」與「驚訝」兩件事,
在過去的一週,已經發生太多了。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自己該退伍後該做什麼,每看完一本書,就會認真考慮
自己成為作家的可能性。
直到退伍前,我才真正確認:充其量,我只能成為一個,「寫東西」的人。
餘震在中部災區是非常常見的。我曾經在掛單營區的臨時指揮部遇過大型餘震。
我當時是靠著停在營區路旁的一台悍馬車上,餘震發生時,先是左右些微的搖晃
,我們沒人開口,早就習以為常了,接著卻是連悍馬車都搖晃起來的劇烈上下垂直震
動!
指揮部裡的人陸陸續續像螞蟻一樣衝出來了,大家嘴裡叫著:「快出來啊!」每
個人的臉都是驚慌恐懼,我看到一片玻璃從三樓掉下來,在柏油路上敲出清脆的聲音
,耳邊仍舊是大地轟隆轟隆的怒吼…。
恐怖的垂直的振動即將結束,驚人的左右搖晃又再度來襲,我抓著悍馬車的車門
,感覺四周的景象很不真實,很多人哇啦哇啦的聲音模糊而遙遠,但是類似地鳴的聲
音卻比想性中真切。一位軍官要大家離開我們所架設的電線杆,我抬頭看著電線杆頂
端的天線網,微微晃動。聽說,天線網掉下來,好幾百萬就飛了。
對了,中繼台!十八樓中繼台的弟兄們怎麼了呢?
雖然他們第一時間的回報是:中繼台一切正常。但是,連長當下決定到中繼台去
看他們。
因為,他們的聲音在發抖。
在十八樓的危樓頂樓遇到大型餘震,你能怎麼辦呢?事後他們敘述,自己只能抱
著放機器的桌子,一直祈禱…。
「我一直想,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要好好洗個澡。」那位曾逍遙地臥在二十
層樓高水塔的弟兄在回到指揮部時說。
歸建
一九九九年,十月八日,禮拜五,我領到一張休假許可單,得到的命令是:於三
日的休假後,於十月十一日週一晚間,回至原連隊報到。
我的賑災任務結束了。
就這麼地,在曾目睹了災區的情況下,我即將活著回到淡水的家。
在台中火車站前,我看到了火車站對面整個坍塌了的大公車候車亭,我憶起九個
月前,當我是個新兵的時候,曾經來到台中受訓,曾在那座大候車亭下等了半個小時
的公車。
新兵當時心中所感覺到的,大概是對未來軍旅生涯的惶恐與不安吧。但是,誰也
想不到,未來會怎麼樣。
即使因為賑災,對這片土地,我開始有了強烈的認同感,但無論如何,有能力描
繪未來,的的確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我轉身進入火車站,想早一刻回到自己能掌握的未來。
後記
有一次我與經理去客戶公司開會,回程時斜陽迎面照進車子裡來,我突然感到很
疲倦。
「有時候,我會愣在電腦前,我不知道我現在做的事情到底對這社會有什麼幫助
?」我無力地說:「如果我有能力能當醫生或老師的話,就可以直接幫助別人了。」
當然,以我這種程度,就算直接給我考試答案,我也考不上醫生或是老師。
經理微笑:「你現在有份正當工作,誠實地納稅,這樣就是對社會有幫助了。」
我承認當時有點被說服的感覺,但是後來才知道,我繳交的稅金,在一些貪污案
裡,連尾數都算不上。
其實在更早的當兵期間,我也常常這樣思考,我天天在這裡吃著大鍋飯,對這個
社會應該是沒有幫助的吧?如果是古代的屯兵制,吃起飯來還安心點。仔細回想,不
到二年的軍旅生涯,唯一有機會稱得上對社會有幫助的,或許就是九二一賑災吧?但
是更嚴格地思考,我不知道我們所架起來的電台,究竟有沒有發出緊急命令讓救災部
隊在千鈞一髮中改變某人的一生,有沒有發出對這個社會中真正有幫助的命令呢?
這個世界是講究結果的,並不是我們在南投台中瞎忙,就可以很光榮地說自己對
災區有幫助,若我們對這場災難無所貢獻,講難聽一點,我們不過是去浪費當地災民
寶貴的的口糧而已。但是很遺憾,我們只知道自己很累,卻沒有人告訴我們結果是什
麼。
我的一位大學死黨與我的參一師父恰好同梯、也就是地震發生後的一星期退伍,
他所屬的野戰部隊位於車籠埔斷層上,地震第一時間營區首當其衝遭到重創,軍械室
的鐵捲門瞬間被震成居家廚房門簾,連上二位電工高手剛好休假,警報器整夜哇哇大
響。野戰部隊不待命令在第一時間投入了搶救平民的工作,即便只剩下一週退伍,他
還是與部隊一同在慘不忍睹的斷垣殘壁中往來穿梭,一直到退午前一晚才回到營區。
「很多人在賑災結束後都必須看心理醫生,災區的畫面對大部分阿兵哥的衝擊都
是很大的。」這段話花了他快二十秒,我心中對於向他提起賑災的話題感到抱歉。
在午夜夢迴中被惡夢嚇醒、在恐怖的畫面中掙扎嘶喊,驚醒隔壁的鄰兵的他們,
或許曾在顫抖中想到,在半夜獨自一人的突然讓人感到恐怖的哨站中想到,自己親
手幫助過這個社會,而這件事情,是足以讓他們自豪一生的。
但是,又有誰想起已埋藏在他們心底的恐懼與桎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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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 Band of Broth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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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Oskar 來自: 118.160.84.191 (09/21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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