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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我們能夠回到原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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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朋友想談的是修復一段關係,以往我遇到類似的問題其實都會感到無力,因為我並不是修復關係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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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起來,也許是因為,我對這事情不感興趣。放棄修復,不是說壞了就壞了,管他去死。而是我打從心裡認為,在人際關係上,修復這個概念也可以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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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到頭來只是一個比喻,「重修舊好」、「回到原本的位置」,但這個比喻很容易讓人產生一個誤解,認為情感上的裂痕只要雙方願意攤開來說,就能像是送修壞了的錶一樣,把它拆開來,每個零件擦拭清洗之後,再按照正確的排列方式組裝起來,就變回了原本的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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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上學家范·因瓦根(Peter van Inwagen)舉了一個例子,但我必須先說他舉這個例子是探討別的議題,和情感問題無關,我只是天馬行空拿來玩味一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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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我兒子用積木精心蓋出了一座高塔,非常漂亮。他對我說:「在媽媽回家之後要讓她看這個塔噢。」之後就去睡覺了。在他睡著之後,我打掃客廳,不小心把高塔弄倒了。心想:「天啊,他一定會很生氣。」於是我撿起積木,重新蓋了一座完全一模一樣的高塔,所有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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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太回家之後,我對她說:「你看,這是我們兒子蓋的高塔。」呃……好像有點不太對。那不是我們兒子蓋的,是我蓋的複製品。一旦我把高塔拆散,再把所有積木按照原狀組裝起來,這座高塔就不是原本的那座高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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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法仔細想想也沒錯,因為如果我指著高塔,說:「這是我兒子蓋的。」那明顯就是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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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因瓦根得出一個結論:如果你把一件物體拆解之後再重新組裝起來,這件物體就不再是原本的那一件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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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錶和高塔,同樣是比喻,但我自己是認為情感上的關係,更像是高塔。就算兩人恢復到先前的生活模式,從事的活動與作息都一模一樣,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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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如果抱持著恢復從前的期望,那就是一個錯誤的期望,而錯誤的期望總是導致錯誤的努力方式,更容易把事情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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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是,就是不可能一樣了。無論你重蓋幾次,它都會是新的塔。如果你堅持用舊的方式蓋,不見得會比較好。當然,新的塔是有潛力超越原先的塔,這點是無法否認的。但潛力的意思就是,尚未被實現的能力,所以,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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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意與溝通不是為了回到從前而做的努力,而是在未來的殘局中、在所有的爛選項中,努力選一個不那麼爛的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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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如果能像《真愛每一天》一樣,回到過去修補就好了,那就會完全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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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嚴格來說,還是不一樣。因為你擁有了另一個平行時空的記憶,所以儘管做出了不同於當初的選擇,但依然不一樣了。這一點一滴微小的不一樣,會像蝴蝶效應一樣,導向完全不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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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回到過去而且連我的記憶也回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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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會再一次犯同樣的錯嗎?畢竟我連未來的記憶都沒了,我怎麼知道自己被送了回來要修復某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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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說不定現在的你就是已經被送回來的你,只不過失去了未來的記憶。所以你必須更仔細的去設想,未來可能會發生哪些讓你「不斷被送回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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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現在體驗到的每一分鐘,都是未來某一時刻返回的結果,而你現在每一個想要回到過去的念頭,也真實的創作出了另一個你,被丟回了當時的時空,他必須重新思考、重新做抉擇、再重新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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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你的所作所為,將無限重複、糾結纏繞成渾沌的圓,無人能逃離這一切。尼采稱它為「永劫回歸」(eternal recur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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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你依然熱愛你的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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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劫回歸意思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萬磁王福音——關於被壓迫者的故事】
「有趣的是大家總是解讀出比我原本放進去的還要多很多的新意涵。」剛剛過世的漫威之父Stan Lee曾在受訪時表示。
無論上個月底(按:本文完成於2018年11月)美國發生猶太會堂遭人開槍掃射的史上最嚴重反猶太事件,或是這個月台灣宗教界發起的反婚姻平權公投爭論,我們仍會下意識地在新聞畫面之間隱約見到Stan Lee創造出來的某個漫畫人物的飄渺身影:
「這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一個包容的國度。根本不會有和平的機會。在這裡不會有,在那些僅因和掌權者長得不一樣就男女老幼慘遭滅族的地方也更不會有。」1963年就出現在X-Men漫畫中的反派人物萬磁王(Magneto),半世紀後仍在我們耳邊散播他那個仍舊非常應景的被壓迫者福音。
21世紀的種族歧視、性別歧視、性傾向歧視的受害者仍然忍不住懷疑:萬一萬磁王是對的怎麼辦?
▇ 不斷打磨翻新的萬磁王
Stan Lee和Jack Kirby在1963年創造X-Men漫畫時的動機原本很單純,就是懶得再編造超級蜘蛛咬人或其他各種違反實驗室安全守則的意外來解釋超能力的來源,所以才會一口氣創造一群與生俱來就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
作為一個猶太人、愛國的二戰退伍老兵、身處社會激烈對抗的1960年代、正在一個剛剛經歷保守政治勢力公審圍剿的漫畫產業工作,Stan Lee的這些背景仍然有意或無意地滲透進X-Men的蛛絲馬跡裡。
接下來半世紀,新的編劇、漫畫家、編輯、電影創作者和新的讀者、觀眾輪番上陣,把這些蛛絲馬跡擴散成為更自由派、反法西斯、反種族主義、反性別霸權的觀點。他們的新觀點讓X-Men日漸承載美國社會中各種少數族群的情感經驗——黑人、猶太人、LGBT性少數讀者開始能在這些生下來就與眾不同的超級英雄中找到情感投射所在。
漫畫研究者Ramzi Fawaz用政治學名詞「基進民主Radical Democracy」來解釋這種漫畫經過無止盡的連載、作者的更迭而不斷打磨、翻新觀點的歷程。
以萬磁王為例,一開始在1963年的漫畫登場時是個單純的反派人物。1975年接手漫畫編劇工作的Chris Claremont開始把他和當年讀者共同經歷過的1960年代黑人民權運動經驗摻入X-Men中,此外萬磁王的二戰集中營童年創傷也是在這個時候被加進入。起初還曾設定他是吉卜賽人(納粹同樣在集中營中關押並屠殺了大量吉卜賽人),後來又改弦易轍改為猶太人。
多年後電影導演Bryan Singer則為了誘引Ian McKellen答應演出萬磁王角色,形容他要演的角色是「同志平權運動中兩個理念對立的領導人之一。」支持平權運動的Ian McKellen立刻興沖沖地戴上頭盔和紅色披風向劇組報到。
至此,萬磁王集合美國黑人、猶太人、LGBT性少數三位一體的敘事脈絡算是終於到齊。
▇ 變種人矯正治療
「你說要我治好你的兒子,但突變不是一種病啊!」電影《X-Men 2 X戰警2》中X教授(Professor X)對William Stryker上校這麼說。
編劇Chris Claremont最早在漫畫中創造Stryker這個角色時,他已經從軍隊退伍成為福音派牧師。牧師角色的靈感來源是惡名昭彰的福音派電視傳教人Jerry Falwell。Falwell曾帶領信眾在佛州和加州參與所謂「護兒行動(Save Our Children)」,成功以公投推翻地方政府實施的禁止性傾向歧視法令。他在演說中向群眾警告:「這些同性戀光看你一眼就足以殺死你!」
漫畫中他發現自己的兒子是變種人之後就在羞愧和憤怒中手刃親生兒子和妻子。電影中他祈求X教授治療他的兒子不成,索性利用兒子和X教授的超能力試圖滅絕所有變種人。
「治療」的議題在《X-Men : The Last Stand X戰警:最後戰役》中變成故事主軸。「這太荒謬了。你不可能治療『變種人』這個身份。什麼時候這變成是一種疾病了?」暴風女Storm說。
好萊塢名編劇Joss Whedon 在2004年為X-Men漫畫加入了一個絕妙的元素——「解藥」。這個可以徹底消滅變種基因、讓變種人恢復「正常」的解藥替這個社群帶來了一次認同危機。飾演萬磁王的Ian McKellen說:「作為一個同性戀者會有很多人覺得你應該要接受治療以便恢復成一個正常人,我覺得這個說法就好像說某個人應該因為膚色不同而接受治療一樣令人作噁。」
現實世界中由基督教團體推動的「走出埃及運動」則企圖透過勸導、祈禱以及其他治療方法「治療」同性戀者。耶穌說愛你的鄰人,但他的信徒這種近乎迫害的「愛」令人難以消受。性傾向治療在美國超過四十幾個州仍然合法。台灣的衛福部剛剛於今年2月在宗教團體抗議聲中發佈命令禁止,香港和中國醫療衛生主管機關則尚未明確表態。
▇ 兩個平權的夢
「治療」的議題正是X-Men兩位核心人物X教授和萬磁王理念之爭的關鍵議題。X教授認為變種人和非變種人是平等的,應該努力找出和平共存的方法。但壓迫者跟被壓迫者共存,通常是被壓迫者必須做出必要的改變才能共存,「走出埃及運動」鼓吹的就是這個邏輯。
而萬磁王的主張是:明明變種人才是更高等的生物,沒有道理繼續忍受人類的暴力欺壓。如果可以用暴力阻止暴力,為何不?
以下這些幾乎同時發生的社會事件和漫畫之間的平行線可能是巧合,也可能不是:關於血統壓迫的《X戰警》漫畫推出於Martin Luther King Jr.金恩博士的伯明罕抗爭和「我有一個夢」演說的同一年,以黑人超級英雄為主角的《Black Panther 黑豹》則推出於激進黑人民權團體「黑豹黨」成立的同一年。
另外一個巧合是X這個字母。同屬激進黑人民權團體的「伊斯蘭國度NOI(Nation of Islam)」要求成員用字母X來取代他們原本的姓氏,因為原本的姓氏經常根本屬於他們祖先的白人奴隸主。NOI的創辦人Malcolm X的X就是這麼來的。
「如果你能為我找到一個非暴力的種族歧視者,以及一個非暴力的種族隔離主義者,我就願意變成非暴力的人。在你教會這些混蛋什麼是非暴力之前,別來教我什麼是非暴力。」Malcom X曾說。
毫無疑問地他正是萬磁王的原型人物。在X教授跟金恩博士有一個和平共存的夢的時候,萬磁王和Malcom X有另外一個目標一樣但手段激進很多的夢。
21世紀萬磁王的這個激進論點變成了一種網路迷因(Meme),叫做「萬磁王是對的(Magneto was right)」。還有粉絲成立了以此為名的網站,在裡頭辯證:歷史告訴我們從來沒有哪個種族比較優勢、哪個種族比較次等的問題,只有輸家跟贏家,存活者跟消亡者而已。他認為漫畫編劇Chris Claremont會把黑人民權議題放進漫畫裡,正是因為黑人抗爭者贏了,黑人民權運動用血和膽識和電視傳播力量重塑了美國的種族權力結構。所以金剛狼角色的創作者Gerry Conway才會說「漫畫是被社會帶領前進,漫畫從來沒有帶領社會前進。」
▇ Never Again永不再現!
X教授:「殺戮不會帶給你和平。」
萬磁王:「和平從來都不是選項。我的命運曾讓那些所謂奉命行事的人任意擺佈。不要再讓它發生了(Never Again)!」
據說《X-Men : First Class X戰警:第一戰》這場戲在以色列戲院中引發觀眾席的喧騰。不僅因為這段對話隱含了對以色列的批判,還因為Never Again是一句對猶太人來說意義重大的句子。
在萬磁王於1962年古巴危機中說出這句話之前,1943年被希特勒用鐵絲網包圍的華沙猶太起義事件也用了同一句標語。1968年正統派拉比Meir Kahane成立的激進組織「猶太保衛聯盟JDL(Jewish Defense League)」還把這句話印在宣傳手冊封面上,配上猶太兒童在納粹槍口下高舉雙手的照片。這句話因此在猶太人社群中開始廣泛流行。
「Never again這句誓言並不意味著它(大屠殺)真的不會再發生。這麼認為就太荒唐了。它的真意是如果再發生一次,這次一定不會像上次那樣。上次猶太人就像乖巧的綿羊一樣被屠宰。」Meir Kahane說。
在奧許維茲集中營裡必須爬過父母的屍體求生的萬磁王,就是變種人版的Meir Kahane拉比。萬磁王的JDL就是他集合變種人組成的「邪惡變種人兄弟會Brotherhood of Evil Mutants」(電影從來沒用過這個荒謬的團名,因為世界上到底有哪個創辦人會覺得我們的社團名稱要放「邪惡」一詞?)。
就像萬磁王從來不畏於以暴力先發制人,Kahane的JDL成員以暗殺手法鎖定了他們心目中猶太敵人,比如反猶太主義者、新納粹、蘇聯人、阿拉伯人等等。18件有猶太人涉入的恐怖主義活動中JDL成員就佔了15件。
1994年一名JDL的成員闖入約旦河西岸猶太教聖城希伯崙的清真寺中持槍掃射,造成29名巴勒斯坦人當場死亡,基本上就是上個月發生在美國的猶太會堂慘案的翻版。萬磁王是對的嗎?歷史給我們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 1990年萬磁王之死
納粹大屠殺是整個20世紀地球上的所有人一起經歷的重大創傷,最後這個創傷帶來的恐懼心理和精神壓力還進一步成為整個猶太民族精神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此還出現了所謂大屠殺神學——
歷史學者和宗教思想家Irving Greenberg拉比提出了一個著名的提問:「當奧許維茲集中營事件發生時,上帝在哪裡?」他公開反對JDL的暴力手段,認為在挫折感中用盡所有力氣排除那些擋在我們路上的人只會讓猶太人的處境更加惡化。猶太人應該代替上帝負起責任修復這個世界,或者換句X教授的話:「別放棄對他們的希望!」
令人雞皮疙瘩的是這位猶太版的X教授本人2003年投書猶太報紙The Forward,親自回顧了他和被比作萬磁王的Meir Kahane之間亦敵亦友的親密關係,對讀者來說簡直就像電影畫面一樣鮮明而怵目驚心:
「就像X教授和萬磁王一樣,Meir Kahane和我從一開始就是非常親密的朋友。中學時代我們就是同學,還一起加入社團表演我們一起寫作的橋段。當時我們都意識到猶太歷史正在經歷一次重大的變化(雖然我得承認我確實不記得我們當年有像後來那樣那麼聚焦在大屠殺議題的重要性上)。我們經常辯論,尤其經常針對1940年代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動用武力的議題上辯論。」
他回顧到一段完全可以放進《X戰警》電影的情節:「1972年我在紐約城市學院教書的時候,我的學生因為在超級娛樂經紀人Sol Hurok辦公室放置炸彈而被逮捕,他們的犯案動機是要懲罰他贊助蘇聯藝人在美國的巡迴演出。那枚炸彈殺死了一名秘書。我和那名學生對談的過程中,發現他的作為很顯然是受到Meir Kahane的啟發,甚至明確指稱我的這位老友鼓勵他們的炸彈計畫,即便後來FBI始終沒有辦法證明他的涉入。後來有一次我遇到Kahane,我當面指控他對於那個秘書之死很可能有責任,他的辯解是『Never Again永不再現』的完整意思是『Never Again at all costs 不計任何代價確保它永不再現』——而代價包含了使用武力和暴力。」
1990年11月Kahane在紐約對猶太人演說,催促猶太人儘速移民到以色列以策安全,因為美國隨時會發生反猶太種族屠殺。當天稍晚他在曼哈頓的旅館遭阿拉伯槍手暗殺。
詭異的是這名槍手後來被證實與賓拉登的蓋達組織有所關聯,使得這位萬磁王的原型人物很可能是蓋達組織的第一位受害者。11年後蓋達組織攻擊了紐約世貿大樓,萬磁王的被壓迫者福音——「Never Again永不再現」實際上變成了一場永劫回歸、沒有終點的惡夢。
————————————
[ 後記 ] X教授的報紙投書補遺
這篇文章的搜集資料過程中最令人激動的一刻,是發現被比為猶太版X教授的Irving Greenberg拉比本人投書猶太報紙The Forward的文章。他用文中充滿感傷的細節回顧他和被比作萬磁王的激進派猶太拉比Meir Kahane之間亦敵亦友的親密關係。
節譯如下:
Greenberg描繪了曾就暴力與和平路線之爭與他的好友公開辯論的經歷——
「他呼籲把阿拉伯人口強制遷徙到以色列西岸。我記得他的說法是用卡車把那些人聚集起來——不分男女老幼——然後通通丟包在西岸的約旦。現場記者問他說萬一他們拒絕配合怎麼辦,Kahane回答說:他們要是反抗的話我們就開槍。」
「我把他當時那些可怕的話語念給他聽,衷心希望那是記者曲解之下的產物。他的回答是語帶嘲弄地說他百分之百支持那些發言內容,而只有多愁善感的左派蠢蛋會反對這些話。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那群年輕、幼稚的支持者開始在台下瘋狂鼓譟拍手,刺激他做出更激烈的演出。」
「這一刻我大感震驚並覺得全身毛骨悚然。我立刻提醒他說這些話聽起來像是出自一個大屠殺的腳本裡。他反而以猶太大屠殺的議題推演至他口中猶太人的天賦權力來作結,並贏得他的支持者如雷的掌聲。就像我當時在辯論會上說的:聽到一個猶太人的領袖以大屠殺為名說出這些不道德的、邪惡的計畫時,我心裡只想像一個送葬者那樣哭濕我的衣裳。那次辯論之後,我就發誓此生不再與他同台。我們的友誼自此告終。」
「他忽略了普世不變的真理、我們對其他人的道德義務以及我們應有的自我節制,任由他的洞察力推向理性的邊緣,而把大屠殺扭曲成為侵犯別人的力量來源。他低估了猶太人民忍受挫折、苦難而不失去道德方向感的偉大能力,他低估猶太人堅守希望直到贏得真正和平的擇善固執。」
這篇文情並茂的投書真的讓人眼眶泛淚、激動不已。X戰警中的萬磁王和X教授是否也經歷這一切?萬磁王在某個平行宇宙中是否也和Kahane拉比一樣在激進的演說中遭狙殺?X教授是否也和Greenberg拉比一樣對於中學老友的陌路/末路感到無限唏噓.......
#有一種取消文化是取消一整個族群
#HappyValentinesDay
#葉郎電影徵信社 #舊文重貼
(原載於端傳媒並經部分改寫:https://theinitium.com/)
永劫回歸意思 在 逆嘶亭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盧凱彤獨立發展之後推出嘅歌,我其實唔太認識。但世事有幸有不幸,近日喺社交媒體之上,我留意到世人為悼念亡者而分享嘅一首佢嘅國語歌,名為《你的完美有點難懂並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礙於抗拒從俗之無謂反叛心理,我冇特別按圖索驥認真細聽,但歌名清晰若此,鼓舞人心若此,配搭盧凱彤身故呢個時機,又不期然諗起身邊人近日緣事而發,所贈我嘅灌頂醍醐。
公眾人物暴死翌日,我如常過活,如常日入而作,而我細妹如常放例假。難得佢日間有閒,我地就相約午飯,大破慳囊,幫襯一間晚市食唔起但午市尚且可以接受嘅高檔日式料理。入座之後,大概係因為氣氛和洽而且鮮膾之味合乎預期,而且大家正經對坐之時,話題從來難得,如同人類不知不覺跟隨宿命播弄一樣,我地談及咗盧凱彤之死,以及情緒問題,諸如此類。講咗兩講,我居然聽到用字大約如下嘅一番說話:「其實我同媽咪覺得你由細到大都有病,但係我地慣咗之嘛。其實身邊嘅人唔當你有病,知道點同你相處,咪即係冇病囉。」
如雷擊頂。我驚訝於既平淡而又波瀾壯闊嘅兩句其實,至今仍覺言猶在耳。眼前人年方二十,胸無點墨而頭腦簡單,只知吃喝而不失可愛——我冇想像過會從佢平庸嘅口中聽到咁擲地有聲嘅見解。佢話,佢同另一個同我都算相識多年嘅成年人Y講開,對方聲言由第一次見到我就知我有啲病,精神上或情緒上,總之有問題。而Y當年出身早,比我年紀大兩圈,因行業關係閱人無數,平時極其量話我思維行徑都異於平常,勸我要改善脾氣,善待旁人。誓估唔到,佢之所以待我不薄,而且從未提及我係有病,原來係因為一眼望穿,所以有容乃大。
而我只得後見之明。所有同我靠得夠近嘅人,或多或少,都會感受到我嘅病態,其中大部分人不明所以,少部分人則會一語道破,而我喺任何時候都係死性不改,毫無悔意。我無意翻檢所謂病歷,點算病癥,甚或遠顧年少時期嘅自困愁城,鬱鬱寡歡,橫掂時至目前,都早已經將病之有無,痛之輕重,置諸度外。生命中確有不能承受之輕或重,而正因為只有承受一途,我喺某年某月,早已經下定決心去嚮應低潮嘅週期,接受人生嘅本質就係苦難,放棄驅趕煩擾雜念。(不得不提,當時放棄治療嘅另一原因,係一而再、再而三咁遇醫不淑,而且求診索價不菲,小數怕長計,最後寧願相信久病亦可成醫。)自我封閉雖無去路,但已經係一條出路。
無論如何,成日掛死亡喺嘴唇邊嘅日子已經遠去多年。載浮載沉,半走半跪,我總算苟活到一定年紀,雖則稱唔上欣欣向榮,但亦總算冇穿冇爛,人模人樣。但或者因為習慣自我封閉,自外於世,隨年漸長,我日益無法接受旁人嘅樂觀,依賴旁人嘅好意。研究人類幸福指數嘅海量研究指出,人要與他人維持親密關係至會感覺快樂;精神健康關注者亦主張,單打獨鬥嘅病患最需要嘅係陪伴同聆聽,家人朋友應當燃燒同理心。理性上,我完全明白人類嘅心理需求,對大多數專家嘅建議亦無法反駁,然而,人類之間嘅無償陪伴係需要耐性,需要愛,更需要無數現實前提:報酬合理嘅工作、合乎人情嘅居住空間,或者容讓世人喘息嘅生活等等。假如陪伴唔可能係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又或者唔可能係以十年計,以生命計,好心人抽身之際,未夠知情識趣又未識全身而退嘅病患隨時跌得更傷,傷得更深。
嘲笑平常人愚昧無知易如反掌,但有知無知,回歸日常,亦不見得有太大差異。現代社會教導現代人,要比舊時人更加關注每一條生命,於是有志願服務,有籌款組織,有山區饑民需要我地援手,但茶餐廳阿姐出於本能睇輕精神問題,怕且亦講唔上涼薄刻毒。畢竟,當人類世界尚未進步到足以擺脫最基本嘅適者生存法則,缺乏生存動力嘅人係應該淘汰出局。壓力無分貴賤,只有受得住同受唔住——可以自食其力,就生,敗於情緒管理,就死,了斷趁早亦不失為一種中庸。若然我地要割據道德高地,責難冇患上過情緒病嘅人,永遠唔會感受到患者病發時有幾痛苦,同埋呢個病有幾可怕,其實對方亦大可以話冇試過彎腰洗碗洗足十八小時只為養家餬口有幾痛苦,同埋用幾千蚊只住得起一格劏房有幾可怕。我地必須理解相對主義,亦要理解,貼身陪伴,將心比己,對世人而言皆係陳義過高嘅非人所為,而鬥苦從來無濟於事——尤其是你至少係由快活谷豪宅高處墮下,阿姐表示佢處於低谷,從未快活過。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係身負重任嘅火箭,滿載衝勁,而他人係人造衛星,靜待挑戰,然後終會回墜地表。但有時候,我又好似係無法回收型嘅人造衛星,孤單兜圈,而他人又會變為火箭,一飛沖天過後無力回天。適逢狀態良好,我可以口若懸河,頭頭是道,主動約會朋友,展示自己一切還好;但每當狀態欠佳,我就會啟釁滋事,張牙舞爪,神志徘徊於灰頭土臉之間。某啲日子,我重會幻想屠殺,幻想施虐,幻想他人血流披臉,只係清醒知道暴行萬萬不可付諸實行,由是約束,由是擱置,由是唔算潛在危險分子。只要重回軌道,引力得以平衡,固定獨自飛行,則墜落可免,重力可免,而世界亦會相安無事。
俗語常言,持有白卡,斬人都唔使坐監,有情可酌,但我始終認為行兇者活罪難饒。就算失常失控失態最後失去一切都係大腦神經嘅指令,但我即大腦,大腦即我,傷害既成,大腦宿主總唔可以若無其事,無恥得以完美有點難懂去自我寬慰,再苛求世界大愛包容我嘅暴躁。一聲阿門,一聲阿彌陀佛,罪孽如舊深重,身世如舊污穢而扭曲——凝望對方滿身傷痕,暗地裡羞愧得無地自容,偏又無處可逃。
或者我的確需要一款有病標籤,寫明內有惡靈,生人勿近。掛好警示,對好心人,對世界,至少都有個得體解釋。咁樣,我就唔需要比平常人更深刻認知到點解任何人都只能陪你一程,以無比幼稚嘅目光去看破紅塵——過客之所以又來又去,根本唔在於緣份深淺,而在於我首先就厭棄自己,厭棄人生。因為太早有預感世人只能陪我一程,我及早練習捨棄,避免產生依賴,於是孤僻,於是冷言冷語;但又出於同樣嘅預感,我又更努力去練習珍惜,惟恐剎那過後,從一開始就唔係我所應得嘅陪伴就會消逝,於是黏附,於是投入,於是份外重視嗰啲從來冇視我為無藥可救嘅人。惡性循環,惡果接惡因,永劫輪迴。
友人K曾經講過,禮貌係捅傷無辜之後識得及時道歉。姑且將之解讀為:你要首先留意到自己開始無理取鬧,開始自說自話,然後要自省,要求情,然後戒絕喋喋不休如同機關鎗每分鐘開出六百發嘅姿態。意思,我大概係明白嘅,只係,我更明白到按部就班去糾正過失嘅黃金時機已經一一錯過,而擦槍走火嘅零星火花稍縱已逝。當悔悟姍姍來遲,同情或憐憫必然逾期不候,試圖兌換陪伴,亦不過係強人所難,平添虧欠,盞大家冇癮。
我的缺陷並不難懂,但我諱疾忌醫,早已打定輸數。
https://gnimmm.com/2018/08/11/relaunched/
永劫回歸意思 在 如何活出不後悔的人生-尼采的永劫回歸思想- 心情板 - Dcard 的推薦與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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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致表達一下我看昆德拉作品的感覺。
六年前我剛升大學,看的第一本昆德拉小說是《不朽》(Nesmrtelmost,
1990),翻沒幾頁就覺得文字太飄邈虛浮了,實在不想看下去。就這麼一
擱,放了六年;直到今年時間多了起來,也經歷一些差點出人命的事,卻
將《不朽》視為精采鬼才之作,我覺得昆德拉的小說是很詩意的、還有荒
謬劇的特質(我愛死荒謬劇了);小說裡的隱喻,說淺不淺,說深不深,
端看讀者的人生體驗能否與之共鳴吧,這點無法強求。
此外,跟書的緣分也有特定的時機吧。昆德拉和村上在台灣紅的時候我只
是書呆子,等到自己經歷一些事後再看,會感動到自己生來就是在某時某
刻去翻開這些書的。
回到原po提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Nesnesitelna lehkost byti,
1984),我在五年前的學校通識課上看過改編的電影《布拉格之春》,但
那時候單純幼稚得很,只記得老師特別插嘴提的片段意義,整體看得無動
於衷,還差點睡著……但五年後讀起這本原著,真得讓人讚嘆不已,理由
如下:
⊙同為共產國家的背景,如果你先看過張戎的《鴻--中國三代女人的故
事》,會發現同樣精采的兩本小說,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格;《鴻》是自
傳寫實性質,情節性很強,概念則為簡單明確,邊看著你的腦中會有畫
面背景出來。而《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最精采的是將家國歷史的遭
遇不斷地揉合、洗鍊、昇華,直至產生一個個主題性的思想:媚俗/眼
淚與笑的成分分析/詩人和知識分子的荒謬……
⊙關於情愛關係的部分,這還蠻有趣的,電影《布拉格之春》主要就是突
顯歷史和愛情這兩個主題吧,(不過照昆德拉在《不朽》裡對小說的說
法,他認為好的小說不會被改編成其他東西,包括電影 XD ),特麗莎
由 Juliette Binoche 飾演,看小說的時候想著她的形象感覺很棒 :D
不過可能不適合正經人士的口味吧;但我覺得最精采的是一層層探討情
愛中的權力關係,真實而不失憐憫和玩笑性質。而他描寫特麗莎惡夢的
種種情節,無非是揭露這無可推諉的哀傷。永劫回歸,在家國歷史中、
也在兩人小小的權力關係中。
另外,關於原po的問題,請容我自作猜想,我想有可能是不習慣不以情節
的故事性為主的小說吧,昆德拉對於這點有如下的想法,我摘錄幾段《不
朽》的文字權充代表:
「為什麼遺憾?這是一個機會。今日,凡是能夠描繪的事,大家都蜂擁
而上,改編成電影、電視劇或者連環畫。一部小說的主要內容只能通過
小說道出,而在一切改編作品中,只剩下並非主要的內容。有誰發神經
,今日還要寫小說,如果他想維護這些小說,就要把這些小說寫成無法
改編的,換句話說,別人無法敘述出來的東西。」
他也不贊成這種看法:「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懷著最大的興趣從頭到尾
向你敘述大仲馬《三個火槍手》!」
「我像你一樣喜歡大仲馬,」我說:「但是,我感到遺憾的是,幾乎所
有今日寫出的小說都過於服從情節整一的規則,我的意思是說,這些小
說都建立在情節和事件唯一的因果關係的連接上。這些小說酷似一條狹
窄的街道,沿著街道人們用鞭子去追逐人物。戲劇性的緊張是小說的真
正的不幸,因為這樣會改變一切,甚至把最優美的篇章、場面和觀察變
為導致結局的一個普通階段,結局只不過集中了面前所有情節的含意。
小說被本身緊張的情節之火所吞噬,像一捆麥草那樣燒光。」
「聽你這樣說,」阿弗那留斯教授膽怯地說道,「我擔心你的小說枯燥
無味。」
「那末,凡是沒有向結局狂奔的內容,就應該覺得枯燥無味囉?在品嘗
這塊美味的鴨腿時,你感到厭煩嗎?你會匆匆奔向目標嗎?恰恰相反,
你希望鴨肉盡可能慢地進入你的腹內,鴨子的美味長駐不散。小說不應
該像一場單車比賽,而要像一場宴會,頻繁上菜。我焦急地等待第六部
分。一個新的人物將要出現在我的小說裡。第六部分結束時,他怎麼來
舅怎麼走,不留痕跡。他既不是任何東西的因,也絕不產生果。令我喜
歡的正是這樣。這將是一部小說中的小說,是我所寫的最憂鬱的色情故
事。」
阿弗那留斯教授窘困地保持沉默,隨後柔聲地問我:「你的小說要用什
麼名字?」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這個名字已經用過了。」
「不錯,是我用的!但在那時,我弄錯了名字。這個書名應屬於我現在
寫的這部小說。」
我們保持緘默,聚精會神地品味著酒和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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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確定昆德拉的小說是否算作後設,但我覺得他玩得很有意思。
另外原po提到書中最後一章<卡列寧的微笑>作為結尾的問題,不知道原
po是不是看皇冠出版的,最後有附錄一位研究昆德拉小說技巧的法國教授
的評論,起初就是探討為什麼小說會走向田園風格;而我非常喜歡這樣的
結局,有一種的英文版的封面就是一隻狗的簡單草描 https://tinyurl.com/y93z23
不過好像…買不到了 orz
舉一段書中的文字看看:
她想跟托瑪斯說,他們倆應該離開布拉格。遠離那些活埋烏鴉
的孩子,遠離秘密警察,遠離那些拿雨傘當武器的姑娘。她想
跟托瑪斯說,他們倆應該到農村去生活。這是他們得救的唯一
一條路。
她轉頭望著托瑪斯,可是托瑪斯兩眼盯著前方的碎石路,默默
不語。這道靜默的圍籬樹立在兩人之間,她跨不過去。她失去
了開口的勇氣。她此刻的狀態就和那天從佩特馨山下來的時候
一樣。她的胃痙攣,而且想要嘔吐。托瑪斯讓她感到害怕。他
對她來說太強了,而她自己又太弱了。他下了一些她不明白的
命令,她努力要執行這些命令,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想要回到佩特馨山,要那個拿步槍的男人讓她蒙上眼睛,靠
在栗子樹的樹幹上。她很想要死。
在書中透過薩賓娜收到的來信,我們知道湯瑪斯夫婦在一場車禍中雙雙身
亡了,於是最後一章算是一種倒敘吧,但我想,讀者應該不會太感到悲傷
,因為那是他們想要的生活,寧靜,帶著狗兒,直到永遠塵世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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