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崗野化水牛損命,反映主管機關長期漠視的荒唐|李宜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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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野化水牛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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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在《野牛傷人——陽明山的牛群該何去何從?》已經提過,陽明山國家公園境內的野化水牛,主要是屬於17世紀左右引入的亞洲水牛,大概從清朝末年開始,北部的住民利用擎天崗一帶的平坦草原地貌,讓休耕時期的水牛到此休養,水牛的存在,歷經日據及民國時期的牧場時代到現在轉型為國家公園;而現存的野化水牛,多為先民放牧過程中走失或棄養而留下來的族群,目前存在的區域主要為擎天崗、鹿崛坪、風櫃嘴一帶。
除此之外,在過去的資料中甚至有提到,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處(以下簡稱陽管處)曾經為了規避畜牧法管理留下39頭牛放牧於擎天崗地區,如今擎天崗區域的野化水牛與陽管處的關係為何呢?恐怕一部分也需要陽管處拿出資料幫大家釐清。
在2012年出版的陽明山國家公園外來入侵種手冊中,水牛如同許多溢出的馴化動物,被歸類屬於外來入侵種,過往也一直有專家學者在報告中向陽管處呼籲應介入管理。野化水牛的存在雖然能夠維繫部分擎天崗的草原地景,但也被提醒會影響周邊區域的自然演替,不論優劣,都需要介入管理及追蹤調查。
而在大規模死亡事件發生的初期,陽管處、台北動保處、甚至學者還在胡亂定調水牛的身分為野生動物,除了讓人跌破眼鏡,更是為未來的國家公園、外來入侵種、野生動物管理添亂。
筆者認為眼下陽管處除了積極的管理好這些水牛外,更應該正視這些動物的為野化動物的身分並規劃未來的處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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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隻大規模死亡引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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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8年牛隻撞人事件後,陽管處為了加強管理,在擎天崗設置了圍籬及避牛樁,自此圍籬的設置埋下水牛營養失衡的因子。去年(2020年)12月,連續的幾波低溫,造成陽明山的牛群大規模的死亡,根據環境資訊中心的報導,擎天崗地區的野化水牛在九月份總計約有39隻,其中27隻為成牛12隻為幼牛。
然而根據陽管處在23日公布的訊息表示:「擎天崗地區野化水牛於自然棲息環境主要啃食類地毯草,其次五節芒丶白背芒丶假柃木的嫩葉,營養相較不足,此係自然環境因素,野化水牛容易有蛋白質、礦物質缺乏造成營養失衡,亦確實會造成部分個體衰弱之情形,此係經專家學者綜合判定所證實。」此一說法更讓民眾反彈,認為陽管處的說詞在於推卸責任,認為若沒有圍籬將牛群圈住,牛群的活動範圍也不會受限於擎天崗的圍籬內,可以自由遷移、攝食,降低死亡風險;同時,也讓野生動物保育人士痛斥陽管處毫無專業,認為野化水牛應為外來種,何來自然棲息之說?
根據文獻紀載,牧民在放牧時除了給予草、水食用外,在天候不佳的季節,也會提供牛棚或者引領至避風處,避免牛群受惡劣氣候影響。然而陽管處近年架設圍籬限制牛群的活動範圍而無其他管理作為,顯然已經失去了過去牧民放牧操作的智慧,即使是為了維繫擎天崗放牧史的文化底蘊,恐怕也只剩下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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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民意凌駕專業,野化水牛的去留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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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崗自陽明山國家公園成立以來,就以大草原的放牧景觀聞名,遊客連年增加,曾經在1年就有100萬人次的遊客到訪紀錄,一直到後來採取停車收費的容量管制,才將遊客人數降至約每年40萬人次左右,而擎天崗風吹草低見牛牛的景象依舊是民心所向。
不過遊客的到訪卻引發人牛衝突,案例早在2002年就有紀錄,甚至在2018間接撞死人後,陽管處才開始積極管理,除了將擎天崗的野化水牛族群人牛分離之外,也才開始更積極的監測族群動態;2018年李一泓在「擎天崗地區野化水牛族群調查」中建議,透過野化水牛回歸畜牧體制,來降低擎天崗的水牛數量,進而方便管理水牛。
其實2020年9月陽管處曾傳出要將野化水牛開放領養,然而這樣的作為卻不受民眾領情,部分民眾認為這樣的操作會影響到擎天崗的地景,甚至有民眾認為水牛就應該自由自在的在陽明山生存;但陽管處要把牛通通送走嗎?其實也沒有,要留多少量也還正在討論。
然而那些「要陽管處對牛好又要陽管處別管牛」的聲音,在網路上四處可看,而主管單位似乎為了民意而將專業拋在腦後,遲遲沒有其他管理作為也讓人匪夷所思,送養消息當然也就沒有後續了,隨之而來的就是12月的大規模死亡案件。
陽管處甚至在2018年撞人事件的判決書中主張野化水牛為野生動物,完全違反科學認定,筆者更不免懷疑這是為了卸責而有的主張?若人為引入的水牛可以這樣變成野生動物?那綠鬣蜥呢?遊蕩犬貓呢?加上蹭熱度的學者及不明究理的大眾摻在一起胡說八道,更讓整個議題更亂七八糟,在在凸顯我們的社會與主管機關面對大眾的偏好動物,在外來種入侵生物管理有多荒唐。
2019年陽管處完成了人牛分隔的圍籬及步道,沾沾自喜得到「第20屆公共工程金質獎」,並發布新聞稿將人牛和平的假象詔告天下;陽管處將牛圈起來限制移動範圍,反而被認為涉有管領的事實,最後仍遭到台北動保處依動保法開罰7萬5千元台幣;但陽管處對此不服,認為動保處引錯法條。
事情延燒至今,眾所矚目的陽管處也改善牛棚、提供草料,積極地照顧擎天崗殘存的野化水牛,待天候回暖個體穩定後再做存續的決策。筆者最後必須呼籲陽管處及大眾別忘了國家公園的成立精神及專業立場,野化水牛的議題莫再因討好民眾而無專業作為,野化水牛衍伸的問題不僅只是畜牧文化保存,更涉及外來種入侵、動物福利、生態保育等諸多面相的專業課題。
而若未來定調擎天崗的部分個體要繼續保留,筆者認為也不能如同過去放任自由,勢必要面圈養管理,也必須照顧上的動物福利問題,當然也要增加人事預算。而且除了擎天崗之外,鹿崛坪、風櫃嘴一帶也依然還有遊蕩牛群在活動,過去也曾引起農損等衝突的問題,如果放任不顧,恐怕也可能再次引起風波;過去也曾有生態學者呼籲,野化水牛在外遊蕩對土壤環境及稀有植物造成影響。這些人牛衝突、生態問題都有賴陽管處積極處理,民眾更客觀的監督,才能夠為野化水牛的問題尋求一條人畜共榮的路!
全文刊登於窩窩:https://wuo-wuo.com/report/57-comment/1292-yangmingshancattle
耕心園外送 在 阿宅Wine的異想世界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葡萄酒中自有其生命--Stefan Vetter】
雖說我們只品飲到 Stefan Vetter 釀造的黑皮諾,而不是他們家更有名氣的 Sylvaner 白酒,但一同品飲某大師仍說了:「滿好喝的,風格像淡紅酒~是自然風格~~。」
其實在 Stefan Vetter 獨立之前,因為不是釀酒世家出身,使得他只能一邊工作累積經驗,然後一邊尋找他心中理想的地塊,而在2010年他在弗蘭肯的伊福芬(Iphofen)找到了一塊平均有60年藤齡的 Sylvaner 葡萄園「Gambacher Kalbenstein」,這是他的小酒莊發展的第一步,然後他為了實現自然動力耕作,平時在奧地利的 Burgenland 工作,然後利用週末來整理他的葡萄園,他不用農藥、除草劑、與合成肥料,取代的是用手、鋤頭與割草機來代替,就這樣到了2013年他酒莊的第一個年份正式上市,現在他除了原先的葡萄園外,也擴充了一些其他的地塊,大約總共2公頃左右的葡萄園,採收則是人工採收與小籃運送,而且整個酒莊中並沒有員工,只有他跟老婆2人,採收時還需要全家族總動員才能順利完成。
Stefan Vetter 在釀造的時候,很堅持使用老式的垂直籃筐式壓榨機來輕柔壓榨,整個過程可能需要4~5小時,這能使葡萄汁得到足夠的氧化,但並不是壞掉,這在布根地中的比對新式釀酒法中有一些名莊名地塊的酒款,反而會發生不到5~8年的酒卻已經氧化壞掉的狀況,而老式的做法卻沒事?或許是因為事前已經將氧化物質給消耗掉了,使得裝瓶後酒況反而更穩定?
自然發酵後只在舊木桶中熟成12~18個月,不攪桶,也不澄清,裝瓶時只添加了少量法規允許的SO2,Stefan Vetter 想展現的更多的是地塊本身的風土與一種自然純淨的風味,這於當地依附在合作社底下是完全不同的模式。
在台灣的進口商只進口了他們家的石階園(Steinterrassen)黑皮諾與黑皮諾粉紅酒,相較於他們的白酒來說這類型的產品更多還在進化中的階段,因為年產量大約只有1~2桶的量,但我很喜歡他們石階園黑皮諾(Stefan Vetter Spätburgunder Steinterrassen 2018)帶來的純粹、高酸、低酒精度(約11~12%)與自然的風格(A),我想上週六有與我一同品飲的人應該都滿喜歡他的風味的,我喜歡單獨品飲他的味道,至於搭餐怎麼搭?Stefan Vetter 說:「沒有搭餐建議,因為每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但我覺得「Spätburgunder Steinterrassen 2018」還滿適合搭配辣味料理,我們上週搭的就是川菜,意外的合適,或許也會適合搭上緬泰料理或麻辣鍋?
或許有機會的話我也會期待進口商願意帶點 Stefan Vetter 釀的各項白酒到台灣,也許會有其它的驚艷感也說不定,不過他們家的產量很低,分配到台灣的數量更低通常一個品項有個幾十瓶就不錯了,或許在我正在規劃的「與高雄酒友酒聚」的活動中能帶瓶「Spätburgunder Steinterrassen 2018」與大家分享!
(飲酒過量有礙健康,未成年請勿飲酒&酒後不開車)
#德醲 #只賣德國酒 #帝悅(台中) #StefanVetter #WeingutStefanVetter
耕心園外送 在 宜蘭縣議會議員陳文昌服務處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沒有稻仔尾可割 #也該有稻殼可分
即將完工啟用的高架鐵馬道旁,看見一片片收割完的稻田,已經有農民開始浸水淹田,準備進行翻耕以及下一次的耕耘,心中略有感觸。
這項當初在104年由宜蘭市公所提報爭取規劃經費、106年由宜蘭市公所完成規劃的「#宜蘭市鐵路高架化舊鐵道自行車道縣民大道段道路網串連規劃設計」,經審查後,由宜蘭縣政府107年送教育部體育署前瞻計畫補助的「#107年度宜蘭縣雙園區羅東運動公園宜蘭運動公園景點自行車道工程」,即將完工啟用,爭取規劃案的目的是要透過「#營造友善自行車道」連結原先被縣民大道及環市東路橫斷的自行車道路網,要串連溪南環線路網並導引至羅東運動公園外,也可連接溪北環線路網,建立完整的「#蘭陽平原中軸鐵馬道」,然而稍後即將完工啟用的典禮,一開始提報計畫的宜蘭市公所卻被忽略,未能受到邀請。
換黨和換人執政乃是民主常態,但建設方向依據民眾需求進行規劃、爭取,建設成果讓所有參與的民眾共享,是永遠不變的;只是這一年半來,許多具有延續性的宜蘭市重大建設,包括宜蘭鐵路高架計畫現勘、梅洲大排改善工程、化龍一村活化等等,當初攜手縣府合作,提報計畫或提出建議爭取中央經費的宜蘭市公所,卻在宜蘭縣「#政黨輪替」後,多次在縣府單位的會勘、視察,乃至於啟用活動中,成為受邀名單中屢次被忽略的單位,讓宜蘭市公所當初規劃的努力,或是對工程進行中的地方意見,未能被看見與聽見。
從台灣過去的地方治理發展經驗裡頭,我們瞭解到,無論要過怎樣的好生活,唯有排除選舉競爭的歧見,透過鄉鎮市公所與縣府攜手合作,進行計畫經費爭取與資源整合,才能夠讓民眾享受到真正的好生活;建設成果絕非單一單位和單一團隊可以完成,我江聰淵不會因為政黨差異、選舉歧見,而不願分享所有的建設成果,相對的,我也希望我們宜蘭市民及公所團隊,不會因為我被假想為競選對手,而無法參與建設計畫爭取後的成果分享。
#爭取建設 #整合資源 #共享成果
#努力找回宜蘭的光榮感